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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后宫的女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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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彩也不知道自己啥时候就睡着了,醒来时医女已经不在身边。

一惊!却摸到张字条,写着,“丫头,我不能久留,以后若有任何事需要姐姐的,可到赛里木卓尔圣湖旁的小屋。”

不免有些怅惘,忽然醒起竟然忘记询问她的名字了……

无妨,以后若是空闲了,便去寻她再问也是一样的。

阿彩想起神医姐姐,会不由自主地从心坎里涌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美貌的女子她见过不少,青雁、贺兰婉甄、塔塔娅公主,都是容颜美丽的女子。可神医仙子的美貌却是由内而外散发,她睿智、沉稳而不失灵动慧黠,浑然天成的光彩,让人倾倒而折服。

她身上还有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让人情不自禁就想靠近。

阿彩很难解释,为何会对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子产生熟稔之情。

于是,她就将这想不通的事情,归结为投缘。

一番大动荡过后,刺客没抓住,宫殿加强守备。

某人次日还幸灾乐祸地跑去北宫,对着一方残垣断壁笑得合不拢嘴,又摇头大叹可惜,可惜这么好的宫殿住了个丧尽天良仇家满天下的人,建议他还是不要重修宫殿,省的劳民伤财,在后山里挖个洞穴跟他的野狼抱团住着便好。

青狼依旧无视她的挑衅,阴戾的地下令,今日起,若没有他的准许,谁也不许擅自出宫。

阿彩却笑眯眯地说:“我若想出去,你也拦不住我,莲印殿下都没有限制我的自由,你凭什么!”

日子过得悠哉游哉,看书,练武,戏弄青狼……

每天一大早守在宫门口,等待从战场返回的传讯官,第一时间询问战况,询问他身处何方,然后将写好的信让传讯官带给他,信里写的都是每日琐事流水账,即便很无聊,她也想告诉他。

平淡如常的日子一晃就是三个月,北地狂肆的秋风将遍野染得五颜六色,浓烈的橘红、铺天盖地的明黄,美得动人心魄……

这个最美丽的丰收季节里传来了大捷之讯。

阿尔泰山下,一番苦战,迦莲王率领十万迦莲大军将北域联军驱退至阿尔泰山以北。

据说激战当夜,北域联军退至剌河对岸山谷,斩断索桥,以绝迦莲大军追击逼近,遂松懈喘息宿于谷中。岂知半夜河道骤凝成冰,狂风大作,漫天飘雪,雪覆山谷,迦莲大军溯冰渡河,将北域联军杀了个措手不及。一战死伤惨重,冰雪掩埋冻死者更是不计其数。

元气大伤的北域联军不得已退回域北边境,与右路赶赴前来接应的五万大军汇合。而迦莲大军亦不再穷追猛打,返回阿尔泰山以南休整。

“雪漫冰封”……

旁人只道天助迦莲军,冰冻河道,雪漫山谷!她却明白那是《辟天诀》里的“雪漫冰封”,然而却料不到有竟有这么大的威力。

打胜仗了,他要回来了么?

这日清晨,阿彩又守在宫门口,等来的却是浩浩荡荡连绵长街的车马,豪华气派。

马车上运载一摞摞沉甸甸的铜箱。是运送回宫的战利品?某人眼冒金光,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个拳头,从未见过这么多的宝物……

宫女们笑得无比灿烂,罗列于内城的两道旁,待得运送箱子的马车进入后,又迎来了一长溜的篷车,帏帘涓涓,金丝银缕,数十辆富贵奢华的马车在内宫殿门前停了下来。

这什么宝贝,为何不直接运送往藏物宫殿?

阿彩流着哈喇子凑到前边看去,傻眼了,只见那华贵篷车载送的“宝贝”一个个由宫女们引了下来……

好一群风情各异,千娇百媚,国色天香美女,整个跟美女盘点大荟萃似的,看得人热血沸腾,呼吸急促。

阿彩凑到小宫女玛雅身后,拍了拍她的肩头,问道:“怎么来了这么多姑娘,宫里缺人了?”

玛雅眉眼挑了挑,压低了声音说道:“回小公子,当着别人的面你可别这么说,这些姑娘可都是大有来头的,若不是一国公主便是部族千金。”

“嗬,我说呢,这美人们派头也恁大的,来干嘛的?串门?”

玛雅犹豫了一下,“小公子,她们都是殿下的侍妾,以后都住后宫里。”

“什么!!”阿彩大吼一声!招得前边一大群人都回过头来看她。

玛雅赶紧掩住她的嘴巴,拽到一边花丛里,低声说:“小公子,别闹啊……你就看开点儿,这后宫迟早得住满人。”

阿彩掰开玛雅的手指头,吐了口气,差点给她憋死,“玛雅,你给我说清楚点,这些,都是……都是殿下的侍……侍妾?”

“是啊,哪个王国的后宫里没侍妾?越是强大的王,女人就越多,这是值得骄傲的事儿呀。不过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册封的,就看殿下喜欢了。哎哟,小公子,你捏痛我了!”

阿彩握紧了玛雅的肩膀,低声吼叫,“说清楚点,殿下不是去打仗的嘛,怎么可能招惹这么一大群女人来着?”

“喔,小公子,这些姑娘倒不是殿下找来的,是各国部族敬献的。这是我们域西北的规矩,当一个部族宣誓效忠,便要将部族里最珍贵的宝物和最美丽的女人敬献给王。王不能拒绝,拒绝是比砍下人家的头颅还严重的羞辱,可是会导致开战的唷,你瞧咱们殿下的女人越多,就表示效忠臣服的部族越多,这不是好事情么?”

“你的意思是这些女人就跟前边的宝物箱子一样,都是别人送来的啰!”

“是的,部族敬献都是集中在秋季,趁着这次殿下大捷,于是就都送来庆贺了。”

阿彩虽然弄清楚了这些住进后宫的女人不是莲瑨招惹来的,可是心里也恁不舒服。从未想过当他成为一国之王的时候,一个庞大的后宫会随之而来。

要如何面对他的后宫?阿彩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却一点儿主意都没有。

如今,去后花园里练武射箭,就能看见那群女人像花蝴蝶似的在园子里飞舞,银铃笑声听起来无比刺耳,倾城姿容怎么看怎么碍眼……

眼不见为净,干脆就不去后花园了,窝在书房攥着笔要给他写信,可是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无从下笔。

终于将满腔的委屈落满信纸,交给了了传讯官,便又开始日日等待莲瑨的回信。

可总是失望而归,想也是,人家在战场前方忙得不可开交,哪有空闲对付这等小女儿家的抱怨。可是,哪怕是只言片语也能安慰她这颗惴惴不安的心啊……

从传讯官那儿得知,如今莲瑨正准备前往罗阑国京都鹞城,罗阑王准备了盛大的仪式迎接凯旋而归的迦莲王。

于是宫内有知情人开始悄悄谈论迦莲王前往鹞城的真正用意。

这场西北大战要想真正结束,还早着呢。

罗阑王将迦莲王迎入鹞城,要议的大约就是两军并联,反攻北域之大事。

也有人说了,“当初迦莲复国之初,罗阑王一点儿表示都没有,自恃国力强大,完全没把莲印殿下放在眼里,如今差点儿给北域灭国,方放低了姿态,然想要罗阑王诚心效忠恐怕也非易事。”

“可是莲印殿下想要反攻北域六国,兵力上仍是太过悬殊,非得联合罗阑、枯墨两国不可。如今罗阑王也有这意思,就看双方用什么方式来维系这个联盟军队了。”

“还能是什么方式,无非是联姻,我们莲印殿下尚未立后,罗阑王那老儿打的准就是这个后位的主意,咱们殿下若成了他的女婿,当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成了自家人,联盟自然更为牢固。”

联姻!联姻!!

这俩字跳入阿彩的脑袋里怎么赶也赶不走。

失眠!失神!失魂!

成日里跟个游魂似的,被那俩字打击得一蹶不振,连青狼从旁经过发出的嗤笑声也置若罔闻,胸腔里空了一大块,老透不过气来……

秋意几近萧条,寒流悄悄袭来之际,军队换防,雪狐返回了崁城。

夜里,西南方雪狐的寝宫外有人避过侍卫,悄悄摸了来。

翻墙进去,却见寝宫窗门都大开着,里头光线昏暗,这宫里头的侍卫竟都不见了踪影。

掩在窗台下边,听见屋里有低低的调笑声,伴随有一下没一下的喘息□□。

不禁满头黑线,想也知道里边在干什么。真没见过这么没有节操的人,干那种事还得把窗门大开着,生怕别人听不见么?难怪侍卫们都躲开了去。

可某人躲不开呀,索性就在窗台底下窝着,等他完事。

里边的声音由压抑低语渐渐高亢起来,跟着便是一串言语不清的哀嚎,反复不止,急促的喘息将破碎的□□推向浪尖,发出一声声如同被人割裂喉咙似的惨叫,尾音颤颤巍巍抖了许久,这才慢慢平息下来。

听见雪狐的声音了,“你回去吧,以后不用来了。”

“啊……雪狐大人,小人做错了什么……呜……”

“你没做错什么,□□是多么美妙的事儿,那是感官的自然升华,可你让我觉得适才在杀猪,得了,退下吧!”

躲在窗台底下的某人侧身看向殿门,瞧见里边蹒跚走出一个削瘦的少年。这人见过,是宫廷乐师里一位弹扬琴的少年,平常文文静静,眼睛长在头顶,特高傲的一人,真想象不出适才那鬼哭狼嚎声竟是发自于他……

杀猪!某人捂着嘴巴憋笑,笑得差点儿抽筋。

还未笑够,耳朵一痛,竟然被人扭住了……

头顶传来低沉性感的声音,“听够了么?要不要来试试,我可是期待了许久呢,想不到小羊羔自己送上门来了。”

“啊——痛!”一把挥开那只扭住耳朵的爪子,某人翻身跃上窗台,吊脚朝里坐着,边上那人白衣雪发,如月华流泻,正是适才还在翻云覆雨的雪狐大人。

前襟半敞,肌肤散发着激情过后的淡淡蕴红,衬着一张毫无表情的面具,显得慵懒而邪魅。

“小阿彩,你是特意来偷看我□□的么?还是几个月不见,你想我了?哦活活……”雪狐笑得妖媚,雪发随着笑声一缕一缕起伏。

这人说出来的话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啊,阿彩啐了声,说道:“还真没见过你这么放荡的人。”

“怎么,生气了?那我为你改,要不要。”雪狐的诡异的面具在阿彩眼前放大。

阿彩身子往后一倾,说道:“不必了,你当你的屠夫,继续你的杀猪大业,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是误打误撞,走错门了,告辞!”说罢翻身跳了出去,身后又传来轻快的笑声,“小心路滑,慢走,有空再来坐坐。”

某人猛一下刹住了脚步,呼地又跳回窗台上,抿了抿嘴巴,坐好。

“嗯,那个,我现在很有空,来坐坐……”

那只狐狸抖得更厉害了,“小阿彩,你真是可爱极了,是不是需要雪狐哥哥为你排忧解难了?雪狐哥哥的手臂永远会为你打开。”

恶寒啊……

差点抖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住,忍住!

“嗯,那个,雪狐大人,您是不是过两天还得回前方战场?”

雪狐又挨近了过来,“过两天要去鹞城与殿下会合,怎么,小阿彩舍不得我了?”

自动忽略他的后半句话,“那个,雪狐大人,我能不能跟你去鹞城?”

“不行!”

“为何不行,我扮做侍卫,跟着你,没有人会发觉的不是?”

“殿下一定会发觉。”

“不让他知道……”

“小阿彩,撒谎可不好哦,你不是要去见殿下的么?”

阿彩愣了愣,唇边溢出一丝几不可闻的叹息,“……我也不知道要不要见他,我想问他点事儿,又觉得问了不好……”

“当然不好,这种事问了多掉价。”

“呃……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什么?”

雪狐侧了侧身子,将面具脸隐在阴影里,“小阿彩,心里装着一个人的时候,又怎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呢?”

“嘁,雪狐大人,您就不要老拿我取乐了,我现在没情绪。”

雪狐又噗嗤笑了声,“欸,你当真少根筋,心里装着一个人的时候,又怎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亏你跟了殿下这么久,却还是没开窍,一点儿也弄不懂他的心思。”

阿彩长长叹了口气,恹恹说道:“被你说中了,有时候,我真的琢磨不透他的心思,他……他从没说过喜欢我。”脑袋和心一道沉了下去。

“笨家伙,就算琢磨不透难道还不会分析分析他的脾气么?”

“脾气?”

“没错,莲印殿下向来是说一不二,谁也不能勉强他做不愿意的事。他若是不喜欢,不在乎的人,日日贴身放在身边作甚么?别说是接吻□□,大概连碰一碰手指头,他都会觉得污浊。”

阿彩一听这话,心花怒放,脑袋顿时就清明了许多,可也得装装样子,讪笑,“嗯,那个,雪狐大人,你误会了,我们还没有到那种,那种程度……”

可话儿却在雪狐将双眼定定望住她的时候嘎然而止,那双眼收去了笑意,声音也收去了轻佻,“你也别高兴得太早哦,小阿彩……”

“我就告诉你吧,罗阑王确实有联姻的意思,可是殿下要怎么做我也揣摩不透,若是决定要以联姻巩固联盟,这倒是全军上下都喜而乐见的事情,站在我的立场,当然是赞同的,不就是一个女人入主后宫而已,可是带来的利益却很大。然而,无论是我还是你存了什么样的心思,也影响和改变不了殿下做出的决定。这就是殿下的脾气,你明白了么?所以嘛,你去见他和不见他,都改变不了他要决定的结果。”

阿彩这下彻底傻住了,雪狐说的话很有道理,一点没错,可是听着为何就这么难受。

雪狐摸了摸她的脑袋,又说了,“索性不如大方点儿,对这事不听,不看,不问,静静等他给你的答案,为何要弄得自己跟个嫉妇似的,多难看,妒忌会让人变得丑陋的喔……”

阿彩低下头,手指在月光下透明而惨白。

半晌,喃喃说道:“不成,我做不到,我看见了,听见了,还写信追问了,可是他一句话也不给我,我着急,我就是着急,我要他亲口告诉我他不会娶别的女人。”

末了又抬起头来,斩钉截铁地说:“我要见他一面,要他亲口告诉我。我可不要坐在这儿干等,等着大红花桥把他的新娘抬进门么?那可不行,我一定会千方百计阻止这种事情。管你们的什么立场,什么联盟,去他妈的,我就是不准有别人插入我们中间,那些个后宫里的女人,也一样!他说一不二,别人的话不能改变他的决定是么?我就要他破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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