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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恸伤中秋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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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子生气归生气,可也奈何不了某人死乞白赖地讨好。

阿财有小小的得意,只要眼神再谄媚一些,笑容白痴一些,身段扭捏一些,声音娇柔一些,那恶魔小皇子立即就抖着鸡皮疙瘩投降了。

“殿下殿下,这是阿昌伯特地酿的白露米酒,我可是偷偷拿了给您,快尝尝……”

“殿下殿下,今儿练功累了么?小仆来给您捏捏……”

“殿下殿下,这弓沉得很,小仆来给您背……”

“殿下殿下——殿下殿下——”

如此这般一连几日,小皇子抓狂了,“你别给我耍白痴了!行了行了,算我怕了你!”

总算恢复了非正常师徒关系,于是这个秋风萧瑟凉意习习的季节里,阿财跟随小皇子练武习射,跟随公子珏读书识字,大有长进,唯有这琴技音律,尽管俩师傅呕心沥血悉心相授,可是没天赋就是没天赋,阿财的手指头看来天生就是握柴刀抡拳头的,附庸风雅的事儿他做不来,可怜公子珏的宝贝瑶琴每根弦都给他拉断过了。

“弹琴弹琴!不是让你拉弓断弦!唉,我就算教会母猪爬树,老牛跳舞,公鸡游泳,乌龟都能从北朝平城爬到南朝建康,你阿财也开不了这个窍,死心吧!”小皇子吼得声嘶力竭,瘫倒在草坪上。

他就不明白,为何阿财就是不死心,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兴致不减,着了魔似的。

他当真如此喜爱抚琴弄乐?

时光如飞梭。

当明黄、金黄悄悄染遍山间,艳丽红枫媲美晚霞霓裳,清晨梅林草坪上布满粒粒晶莹剔透的霜露、呵气成烟的时候,眨一眨眼,便又到了八月的十五,偏巧这个十五,是月圆中秋日。

贺兰珏一大早就放了阿财的假,让他回家与娘亲兄弟团聚。

可一整日阿财都有点心不在焉,平素只要有美食,什么烦恼都可以忘得一干二净,可现今这烦恼啊,纠结在心中,从两天前就开始堵的慌,晚膳都没多吃几口。

去不去呢?去,还是不去?

阿财真想一拳头揍在自个脸上,真恨自己婆婆妈妈、患得患失的蠢样,像个娘们似的。

说揍还真的揍了,捂着腮帮子龇牙咧嘴的时候,他娘却不像往常那样过来揉揉他的脸,只是坐在远处,隐在阴影里定定望着他。

阿娘近来神智有些古怪,她没有再淌眼泪,看着阿财的眼神迷离而飘忽,欲言又止,她的目光一瞬不瞬投射在阿财忙活的身上,夹杂着陌生疏离的寒峭,阿财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扭头望去,阿娘却很快别转了头……

甚至,阿财在家里一整天,她都没有喊过他娃娃……

阿财只道是娘亲病情的反复,叮嘱胖兜过了十五,领阿娘去让大夫瞧瞧。可胖兜挠头疑惑,嘟囔着说这阵子阿娘好好的,倍清醒,大夫也说了,阿娘的病好了七层,按时服药就成了。

“怎么就成了呢,你就去说没好全,让他继续看,不就是给钱嘛,要多少咱都给。”阿财又把两个月的工钱塞给了胖兜。

给阿娘看病,还要存钱给傻锅娶媳妇,这小破庙虽是修整得不错,可人家姑娘嫁过来傻锅就得有自个的居室,紧要的,得换个大点的屋子了。

阿财摸了摸系在颈脖子上的墨玉玦……

不行,不能当了它,不就是挣钱嘛,一定还有别的法子。

夜,清凉如水;月,柔光万丈,将不远处的小林子也映得亮堂,纤毫摇坠在月辉中清晰无比。秋虫夜语,疏疏落落飘来耳畔。

傻锅吃过晚膳便去城南外村子找马家姑娘去了,胖兜陪着阿财坐在门槛上看月亮,阿财托着腮帮子已经烦恼了许久……

去,还是不去呢?

自从盂兰桥相约失败以来,阿财虽然找了许多的借口让自个宽心,可是越是接近十五,越是踌躇,似乎一直都只是自己的心思在转,在油锅里煎,在冰水里浸着。

他,一点儿也不知晓。

窝囊!真窝囊!

蓦里伸出一只手,将阿财一推,他差点从门槛滑坐到地上。

“胖兜!你干嘛!”阿财蹙眉回头,却一愣,推他的不是胖兜,是……阿娘。

阿娘又推他,这次真给推到地上了,“你走,你走,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要在这里了。”

阿财委屈地瘪了瘪嘴,伸手拉阿娘的衣摆,“娘……”

阿娘莫非也看出了他这一整夜的踌躇不安?阿娘明白他的心思了?

那双手仍在推他,“走啊,快走啊——”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阿娘使的力道大了起来。

胖兜拍拍屁股起身拉住阿娘的胳膊,“阿娘,他是阿财,阿财啊,你别赶他走……”又兀自叹气,对阿财说:“看来那大夫是走眼了,阿娘这番越发糊涂,连你都不认得。”

阿娘忽地就拔高了声音,“走!你走!我不要你了!”神情越发激动起来,那双手、身子乱颤不止。

这下阿财有些慌了,想搂住阿娘,可她激烈地挣脱开,手肘撞在石壁上,用力之大,连衣裳也拽破了,手肘擦伤了一小片,沁出血印。

“娘——娘,你怎么了——”阿财和胖兜着急了,去拉她。

阿娘忽地拿起食案上的瓷碗,用力往地上一掼,噼里啪啦就碎了一地,又捡起一片锋利的瓷片,对着自己的手腕就要戳下去,“你走!我不要看见你!快走!”

俩人见到阿娘竟如此发狂,都慌了神。阿财忙退出门槛,倒退着往外走,“我走,我走,阿娘,你别伤着自己……”

面庞上冰凉无比,有液体不住地滑落,滴滴答答湿透了衣襟,心像是被割成了一片片,碎在泥尘里。

“胖兜,你好好照顾阿娘,明儿一早就带她去看大夫。”阿财退出屋外,瞅见阿娘情绪平息了些许,握住瓷片的手也垂了下来,方小声交代胖兜,又使了个眼色。

离开家,阿财走进了河边小树林里,坐在地上愣愣地望住前方发呆。

阿娘从前病得厉害的时候,也不会赶他走,甚至以命相胁,这,究竟是怎么了?他抹了把脸,安慰自己,别难过,阿娘是生病了,她不是故意要这么做的,不伤心,不伤心……

可脸上的泪水越擦越多,像是开了闸的水槽,怎么也停不下来。

过了许久,胖兜摸到小树林里,告诉他阿娘刚睡下了,没再闹,伤口也包扎好了。阿财点点头,拍了怕胖兜的胳膊,这才转身离开。

天色微亮,小溪边的晨霭依旧浓重,薄雾在梅林里悠游飘散,触到第一缕曙光初放时,变得粹亮无比,眼瞳也似染了七彩的光一般。

潋滟的眼瞳是大清早就跑来梅林里练剑的小皇子拓跋蕤麟,瞥见远处摇摇晃晃向着听梅居走来的某个异常黯淡的身影,他“嗖”地飞跃过去,长剑一舞,直挑面门。

猛地撤剑,收势过急,腾腾腾地倒退了几步才稳住身躯。差点儿就刺花某人的脸,他竟不躲不闪,耷拉着头只顾往前走。

“笨蛋!你丢了魂魄了?”拓跋蕤麟拦住他。

他绕了个弯继续走,被拽了胳膊拖到小溪边,“去洗把脸,大清早的像个游魂似的,要不是认得你还以为撞鬼了呢。”

拓跋蕤麟看见他眼圈子青黑,脸色异常的苍白,于是拽着他胳膊的手指略微紧了紧。

“你,昨儿看了一晚月亮?”

阿财终于抬头看他了,“你怎么知道的……”

“你的鬼脸告诉我的,额头上刻着字了。”

“净是瞎说!”阿财撇头不甩他了。

“真的,刻着三个字‘不开心’,不信你看看。”小皇子边说边按下他的后脑勺,把脸凑向溪水。

“昨儿你不是回家了么?怎么回来就成这副德行了。”

阿财看着溪水倒影中那个失魂落魄的少年,慢慢蹲下了身子,手指撩了撩水面,那张脸被刺破了似的,一荡一荡漾开了去。

“不要你管!”

“嘁——谁有空管你!”一把将他的头按到溪水里,让他醒醒神,便自个回林子里练剑去了,阿财这副沮丧的摸样他见过,河灯节那个夜晚,那个脆弱、孤单、落寞的神情令自己不由得心就揪紧了似的,就想拥他入怀,想抹开他眉间的愁绪。

想了许多却还是想诅咒那笨蛋,活该!

为别人伤心难过,就是活该!他才没这么好心去安慰一个为了别个男人看了一整夜月亮的笨蛋。

阿财昨夜里出了家门,在城里游荡,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独鹤楼前。

他又猫在远处的墙角下,静静地抬头看月亮,看那轮嵌在顶楼高处檐角上明亮的月光,连那台榭似乎也高耸在云端里,曾经以为只要爬上了那飞檐,就能碰得到明月,其实谁都知道是不能的吧。他怎么就这么傻呢?

那月亮里,住的是广寒宫的仙子,不是墙角下的残影……

望着台榭上若隐若现的昏黄烛光,真好,远远能看着也很好。

今夜,没有勇气顶着红肿的双眼站到他面前。

没有勇气问他河灯节那夜他为何失约……

没有勇气说喜欢……

今夜,阿财没有了勇气,怯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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