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牵手（1 / 1）
有了钟秋子的两千两银子，李盈袖和秦天歌的日子过得极为悠闲，雇了辆宽敞舒适的马车，一路上倒真是像游玩。
秦天歌轻轻地摇着一把画着山水的纸扇，一袭青衫随风拂动，如画的眉眼，看起来悦目又悦心。“不用装成姑娘可真好。”他轻声喟叹，语意淡然。
“我觉得你还是做姑娘漂亮，也安全多了，虽然这里离商国很远了，但商远宸不会那么轻易放弃。”李盈袖微蹙眉尖，像是新生的小荷尖，一簇雅致。离开商国也很远了，这里是天朝的腹地，但她有预感商远宸或者太后的人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秦天歌哼了一声，说道：“我看你是想看我笑话吧。”
“咦？你知道啦？”语气里满是笑意，李盈袖看向他，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是盈盈的笑意，一簇一簇。
秦天歌猛地一收扇子，咬牙切齿地说道：“好你个李盈袖！有你这样的朋友吗？”
“哄”的一声巨响打断了秦天歌的话，紧接着马车一阵剧烈的晃动，然后又猛然停了下来，李盈袖被这一折腾是晃得七荤八素。两人对视一眼，知道肯定是有事了。
秦天歌掀开帘子，只见车夫已经摔倒在地上，而眼前是一排杀气腾腾的人正面无表情地盯着马车。秦天歌给了李盈袖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迅速的越到驾车的位置，一打马，折头就跑。那些人一看就非善类，人又多，自己还要关注盈袖的安危，所以只能避开。也不知道能不能逃得出去，他驾着车一路狂奔。身后那些杀手也没有放松，紧追不舍，声音渐渐逼近，而马的足力越来越慢。他心里一急，不管三七二十一死命的打马。
李盈袖从车上的帘子看出去，发现那几十个杀手一步步逼近，知道今日很难幸免，再看看秦天歌的后背衣衫被汗水濡湿了，忽然涌起了深深的内疚。秦万均战死康宁，虽然与自己无直接关系，但是如果天歌不是去商国找自己，也不会父子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现在这些杀手是太后派来的，又将天歌牵扯了进来……
“停车！”李盈袖出声大喊。
秦天歌头也不回，说道：“你坐好了，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他从那简短的“停车”二字里已经猜测到她的用意了。
可是那匹是筋疲力尽，终于倒了下来，口吐白沫，马车也在那一瞬间向一边倾斜。秦天歌这才注意到，马车停的地点是一处悬崖，幸好那马倒下了，否则再近一两米，就要掉进万丈深渊。他们真的是前无去路，后有追兵。他立即对李盈袖说道：“过一会，我缠住他们，你立即回头快跑，别回头。”
“胡说！你忘了，在跃马镇，我们就生死与共，现在我更不会贪生怕死。”李盈袖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看清眼前的形势，不禁倒吸了口冷气。
“可是……”秦天歌看到百米外那些人的身影已经能看清了。
“没有什么可是，我知道你不会丢下我，所以你才去商国找我，那么我李盈袖也不会丢下你。”李盈袖神采飞扬，眼眸里闪着动人的珠彩，然后脸上忽地彩霞漫天。秦天歌忘了身后的追兵，一时之间呆看着李盈袖的小儿女忸怩的神情。
“你忘了吗？在商国，我们已经定下了盟约。”李盈袖低下头，十指像是十个白玉小结揪着衣襟，无意识地绞着。
“盟约？”秦天歌重复了一句，依旧沉醉在她白瓷脸上的朵朵红云，好像天地之间没有什么追兵，只有他和她。
“我说过，今生我们无缘在一起，来生，李盈袖一定不辜负你，和你看商国风光，看燕国大漠飞烟。你好记得吗？”李盈袖抬头，眼睛里是如酒酿的醇美。
“那是来生的事，今生……你的心不是还在表哥身上吗？”秦天歌忆起那日被追杀的场景，心底划过一道甜蜜的伤痕，来生……可是今生呢？苦涩泛满了心头。有来生也好，也好……
“不！我们都已经告别了前世，那次死里逃生，我们获得的是重生，所以……现在就是来生了。”李盈袖微微一笑，只是天歌刚刚提起赵问的时候，心底还是很痛很痛。可是不可以辜负天歌，一直以来他的眼神和心都在自己身上，这样的爱让她动容，更何况赵问……赵问已经有了漱玉郡主，也许赵问给不了的东西，天歌可以，那样唯一的爱情。
秦天歌只觉得一阵狂喜，忍不住连跳三下，叠声说道：“是啊，我们重生，我们已经获得重生了。”他停了下来，不确定地看着李盈袖，迟疑着说道：“是真的吗？我们有过定下终生的盟约吗？”
李盈袖心里是由衷地一声喟叹，刚才他那傻气的举止彻底征服了她伤痛的心。“莫非你想反悔？”一缕长发被山风吹起，整个人像是要轻盈欲飞。
“没有！”秦天歌连忙否认，又快又急，连汗水都渗了出来。“我可以……我可以牵你的手吗？”他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恳求和胆怯。
一只小小的手毫不犹豫地伸了过来，轻轻地覆在秦天歌的手上，李盈袖明显地感觉到他身子一震。秦天歌到此时才确定她是真的愿意和自己在一起了，那种狂喜一波一波的涌了上来。他反手一握，把李盈袖的手紧紧握在自己的掌心，高兴地说道：“好小的手！”
但是两人挑了很不适合的时机，那些杀手把他们堵在了悬崖边上。
“你怕吗？”秦天歌将李盈袖拉到自己身边。
“怕。不过----有你在身边！”李盈袖笑了笑。
那些杀手却闪了神，好一对丰神俊秀的人儿。山风将两人的衣袂和头发吹散在清香的空气中，就像是流动的画面。
直到领头的人挥手说道：“杀！”
秦天歌低声说道：“如果我们死在这里，我也觉得值了。”
李盈袖却摇了摇头，说道：“天歌，你身上还有秦将军的血海深仇未报，你不能死！”几十个杀手慢慢逼近，终于交上了手。
李盈袖猛地挣开了秦天歌的手，向悬崖边上跑去。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秦天歌的心
更是提到了嗓门眼，喊道：“盈袖回来！”
“太后要你们杀的人是我，现在我从这里跳下去，再无生还的机会，你们可以回去覆命了，别伤害其他的人。”李盈袖冷静地说道。“天歌，你要保重！”然后不敢看向秦天歌惨白的脸色，转过了身，纵身向悬崖跳去。
风急速地掠起长发，拂过脸颊，李盈袖脑海中还没来得及多想，腰间猛的一紧，有人抓住了自己的腰带。一回头，见是天歌，心里又急又怒，骂道：“你是傻瓜吗？这么高会摔死的。”
“你才是傻瓜！没有你，我还活着做什么？”秦天歌淡淡的说道，“既然牵了你的手，我就没打算放开，死也罢，活也罢，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