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为红颜心思如灰（1 / 1）
“红袖！”耳尖的少扬听闻溪涧处传来的异响，却只是硬生生目睹了独孤凌一手拥住半边喜服全是鲜血的红袖，而独孤凌另一手迟迟没有松开的，是他那条龙血鞭，但鞭子上的暗红却浸湿了整条鞭长的三分之一。滴血的鞭子，双目泛红的执鞭魔头，自以为第一时间明白了一切的少扬疯了一样冲向独孤凌。
目空一切的独孤凌只知道少扬的嘴巴动着，却什么都听不入耳，他的周身缠满了内劲所形成的气流，任何想分开他和袖儿的，不论男女，不管老幼，全数击退。
少扬早知道独孤凌周身定会有功体相护，早有准备的他硬是蓄劲使自己周身也缠满斗气，方能接近到独孤凌的左侧，他不顾一切使出全力给了独孤凌全力一击，才得以打得独孤凌分神松开红袖。少扬异常小心腾出双臂，牢牢拖稳后脑勺即将着地的红袖：“红袖！”只是说了两个字，莫少扬就觉得自己的身体也不对劲了，果然，方才同独孤凌放手一搏虽然命中了独孤凌，但由于疏于防守，自己也被处于癫狂状态下独孤凌周身的霸道气功所伤，冷不丁地，少扬咳出了血。
“红袖！二哥！”听闻禁军报道说阴泉附近发现喜娘尸体的少卿率领众大内禁军一路搜查追寻，并在这个节骨眼赶到，却不料目所能及的皆是最心爱女子肩头乃至前胸源源不断外涌的血水，而独孤凌那条肮脏的皮鞭竟然染上了红袖那么洁净的血液。依稀记得那次独孤凌来相府强行带走红袖，少卿就觉得那时候红袖的背影就仿佛一去不复返一样，没想到再次见到的，真的是已经奄奄一息的红袖！而那时候天真的他还幼稚地向红袖许诺一定会想办法帮助她与二哥，而此刻，什么都做不了，谁都帮不上的少卿突然有一种自残的冲动，他恨独孤凌杀了红袖，怨恨皇后娘娘逼自己违心娶公主，恨皇帝自莫府被打压后让人软禁自己，但是，他更恨自己！如果当初自己不是对娘言听计从以至于失了红袖当自己的丫鬟，当初没有同意红袖参与到狩魔的行动中来以至于给了二哥与红袖独处的机会，如果当初二哥像自己表态自己没有和平退让以至于失了竞争的良机，那么，红袖绝对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少卿的思绪被拉了回来，神志不清的红袖虽是被少扬拖住，但方才少扬同独孤凌的冲撞令本就虚弱五内俱裂的红袖不堪一丁点的风吹草动，撕心裂肺的痛侵蚀着尚存的理智，红袖一声哀号后就不省人事了。
“红袖！”少扬将她轻平放在地，怀中女子的脸惨白黯淡，仿佛一朵圣洁雪白的莲花，虽然高洁却可能即将凋零。少扬知道现在红袖已经被独孤凌内劲所伤，没有丝毫武功底子的红袖经脉可能尽断了，他不可以替她运功疗伤，因为孱弱的她已经受不了任何的真气，“大夫，快找大夫来。”他歇斯底里地冲独孤凌求助，即使是不愿意也好，但此刻他能拜托的却只有得势的独孤凌。
这个节骨眼，独孤凌纵使看莫少扬千般不爽，也绝对是要配合行事的。
“袖儿，你等我！”独孤凌将自己的火红喜服覆在红袖的身上，红袖双目紧闭，手脚冰冷，纵使身边两人已经心乱如麻，但她已经完全没了意识。
少扬同少卿简短商量后，决定由独孤凌上山顶找陪同皇帝的御医，少扬施展轻功草上飞下山去皇宫将空闲的御医以及珍贵药材全部找来。而少卿则在调度禁军将可疑人物搜查彻底的同时驻守原地守护红袖。虽然少扬也想留下陪伴红袖，但是三人之中光论速度的话，的确是他独占熬头，为了红袖的性命他也只能忍痛告辞。
可就当两人离红袖几尺开外远而少卿认真调度禁军的当口，意外发生了，红袖所躺的一处靠近瀑布的山崖突然开裂，那块崖壁连同红袖一起冲入了瀑布中！
与红袖相差一定距离的三人空有一身的武功，却没有人来得及抓住那小小脆弱的生命，本是心中燃起微薄希望的三人皆心如沉石入海。
“袖儿！”生平唯一一次，魔头落下了忏悔的泪，他的双眼内除了悔恨外，又多了强烈的自责，遗憾与痛心。他本是要狩猎那个冒充袖儿的女人，可是竟然自负地搞错了，他失手重创了自己心爱的女子，可是独孤凌不解，为什么那个袖儿的身上没有自己追踪香的气味？眼角一斜，他想起了当时的袖儿是蹲在溪边漂着衣袖的，原来如此！
“是你，莫少扬！”独孤凌咬牙切齿，喉间洋溢着不满吐出每一个字，“如果不是你带着袖儿乱跑，还教唆她去溪边弄走我追踪香的气味，袖儿就不会被我误伤了！”他恨自己，但也绝不会放过那个将袖儿带离阴泉的情敌，如果那时候袖儿老实呆在阴泉，悲剧怎么会发生？
“龙儿？”听闻报道说出了乱子的老迈皇帝在皇后以及文武百官的陪同下被少卿派遣的禁军引至此地，而姗姗来迟的皇帝见不到皇子妃，却见到失而复得的宝贝儿子半边是鲜血地和莫家的不肖子以命相搏，每一次两人交手都会引来一阵阵气流的迸发。
“莫少扬！”皇帝愤恨地巴不得将莫少扬挫骨扬灰，“来人啊，把这个以下犯上的混账就地正法。龙儿，你过来，让父皇看看。”
“陛下，拳脚无眼啊。”皇后轻拉皇帝回来，并使了个眼色让所有人马出动帮助龙皇子。
“谁那么大胆子放了这个混蛋的，给我去彻查。”皇帝一挥手，禁军统领领命退下。突然皇帝又想到了什么一般，“皇子妃人可好，是被这个奸人藏起来了？”
“回陛下！”禁军副统领单膝跪地，怯生生开口道，“皇子妃已经香消玉殒了。”
“你说什么？”生平公主来不及对这一系列的变动做出反应，却本是在一旁观战的未婚夫少卿“倏”地一跃，纵身至少扬同独孤凌身边，竟然也加入了本是属于二人的混战。
现下的局面，由手执龙血鞭双眼泛红的独孤凌与空手顽强抗争的莫少扬单挑演变成了莫家二兄弟联合造反的情势。
“少卿你这做的是什么？”皇帝老儿气得巴不得上前甩少卿一个巴掌，“来人啊，替朕把这莫家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东西拿下。”
“可是——”禁军副统领是在顾忌少卿的身份，“这个——”他犹豫着要不要说，一边向皇帝身后的公主偷瞄。
“他的所有都是朕给的，朕能给他也能全部拿走！”固执的皇帝此刻只是一个一心要护自己孩儿的父亲，却不料他的示好全然不被独孤凌感激。
“老东西，要是敢让人来妨碍我亲手杀了他们，我连你也不放过！”独孤凌疯了，肃杀的表情不似开玩笑，今日任何敢让他不快的人，不论是谁都要死！
“龙儿——”皇帝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他怀疑自己是听错了，龙儿叫他“老东西”？这么粗鲁放肆的称呼怎么可以用在他身上？
“独孤凌，你这个武林败类，休想继承大统，当上本朝的天子！”一群执剑的武林正义之士时间点算得恰大好处，他们在皇家的人不知所措，魔头与对手不相上下之际粉墨登场。
“独孤凌？”在场的文武百官无一不交头接耳，那不是已经被处决的特级要犯吗？为何那群江湖人士打扮的男女，各个都以此称呼本朝天子的接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