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伤害（1 / 1）
这几天老毛病又犯了，看哪儿都不顺眼，即使落片树叶都想骂个人。更别说回家时天天要路过洗头房，小姐在里面冲他一笑，他立刻恶心的都想吐。真想拎块儿板砖猛追一个嫖客，也真想代表小姐的父母将她们装进麻袋寄回老家去。谁知这几天江上寒咋就这么心烦呢？他上了三楼，嫌低，觉得死得不够痛快。紧接着又上了六楼，一位大爷这个劝他，“孩子，你还很年轻，为何要看破红尘？不会是因为女人吧？太不值得了。你长得这样帅气，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你要振作起来，有什么困难对我说，我会尽力帮你的。”他立刻感动的泪流满面，说大爷你别管了，我只是在吓唬自己，我有信心活下去的。
大爷乐呵呵的拍着他的肩膀说，“去年也有个小伙想从这里跳下去，被我救了。我问他为什么要选择跳楼？他说看到很多人在网上写小说很挣钱，我写不出来气的不想活了。孩子，你不会是因为写小说吧？”他一声冷笑，说：“大爷，我对小说从不感兴趣，我是做水货生意的。”“哦，你是卖水果的，是不是生意不太好做？”他点点头说：“现在人太挑剔，你的东西大了不行，小了也不行，酸了不行，甜了还不行。本身保质期是一个星期，结果这个上来摸摸不卖，那个再摸摸也不卖，两天就看着水果都变蔫，我心疼的不得了”。
“孩子，做生意可不能赌气跳楼啊，这是最愚蠢的办法。你应该仔细的分析，别人的货能卖了，我的怎么就卖不了？是不是自己的原因而并非顾客挑剔。比如价格是否卖的太高？或者水果摆放的不够整齐看上去没有新鲜感，要不就是你的态度不够温柔惹顾客生气了。我觉得你把摆在大面处的水果擦得干干净净，然后再喷点水，就会显得光亮鲜嫩，这样肯定能招揽顾客的。”江上寒说不知道，也许是我的原因，我回去后会好好反省吧。
谢过老爷子，回到了市场，好像一切和没发生一样。此时小囡凑到他的身旁说，老公你咋这么晚才过来？你去哪儿了？为何电话也不接？他一句话不想说，心情压抑的就像已经死过了一回。小囡贴在他的身前拥抱了他一下，柔柔的说，“老公心情好点，你看着摊，我去买两条鱼，晚上给你炖鱼吃。”他点了点，含着泪水抚摸她的脸颊，说你好可爱啊，赶快去吧，我喜欢吃你炖的鱼。
他望着小囡走出水果厅，就感觉她是他生存下来的唯一支柱。江上寒深吸一口气，试图将压抑的心情放松。但脖子猛地被人拍了一巴掌，“你丫的这些日子吃什么营养了，脖子膘呼呼的，都快比脑袋粗了。”他抬头一看是王六在恶搞他，心中压抑一天的怒火嘭的冲出界限，一拳就打在这厮的左脸上。王六一捂脸，哎哟一声嚷道，“你丫的敢打人，我他妈拍死你。”紧跟着他拎起一个凳子向他的脑袋猛砸下来，江上寒没有躲开，被拍了个半晕乎。他一摸脑袋，热呼呼的一股血流从头发里淌了出来，紧接着他一咬牙骂道，“王八蛋，今天你爷我非得让你躺在这里。”说完，他操起一把西瓜刀就冲这厮刺去。
王六果真怕死，他是撒丫就撩，速度之快就恨自己少长两条腿。他追到市场中央，才看清有七八个王六的老乡手拎棍棒将他揽住。一个人对付七八个人他显得身单力薄，就在他犹豫间，有人冷不防从后面给了他一棒。他嘶声裂肺的一声惨叫，晃动着刀子奔后面的这小子冲了过来，谁知这小子是个亡命之徒，没有一点惧怕的样子，飞快的又给了他一棒。这一棒正好砸在他胳膊上，瞬间刀子飞了，胳膊也感觉折了。他痛苦的骂了句我日你妈！脑袋顶又是哐哐三棒，他顿时麻木了。大脑指挥不了大腿，一头栽倒在地。然后王六站在他的前面，大脚咔咔的踢他的脸。他呼吸着仅有的一口气，感觉眼眶骨折了，牙也掉了。接着这厮还不解恨，对着他的命根子又来了两脚。这两脚踢的，就感觉下面都失去了知觉。
王六歇斯底里般的怒吼道，“还跟我牛逼不？也不知自己是吃几碗干饭的，居然和我玩刀子。今天我不砸出你的心肺，就不是我王六的性格。”江上寒躺在那里跟死了差不多，没了一点反抗力。两条腿也不能动了，肋骨估计也负了伤，是钻心的疼。惟独粉红色的舌头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伸出来去舔我干渴的嘴唇。
小囡回来时，看到中央大厅围了很多人，她感到很奇怪。走近一看是江上寒躺在那里，小囡惊呆了，冲上去抱住他，“老公你怎么啦？我仅仅就走了一会儿，你就变成这个样子。是谁欺负了你，快跟我说？”“王六这个狗杂种。”小囡一听是王六干得，马上抬起了头，她一眼就瞅见正准备逃走的王六。大喊道，“王六，你个臭流氓，你给我站住！为何要这样对待我老公？老娘我今天也跟你拼了。”王六知道对待娘们决不能像对待男人那样粗野，所以，他想躲避，但小囡死追不放。稍没留意就被小囡拽住衣服，他用力想把小囡丢开，结果小囡很勇敢，跳起来向他的脸上就抓。这厮没有来得及躲闪，直接被小囡从脸上抠走一块儿肉，疼的嗷嗷乱叫。
这下王六真火了，他刚想施暴，但被围观的人拦住，大家纷纷说，“你丫把江上寒已经打成那样，怎么还要动手打一个女人，这就有点太过分了。大家都是生意人，在一起挣点钱也不易，既没有杀父之仇，也没有夺妻之恨，干嘛要下手那么恨”。王六立刻沉默了，但眼神里还带着怒火。小囡趁机又扑上来抓他，也被人们拦住，最后她气的蹲在地上号啕大哭。哭了一会儿，小囡又猛然想到江上寒，她快速爬起，直接向他躺着的地方跑去。此时，他已经被120救护人员抬到车上，马铁在一旁忙前忙后，他也是急的焦头烂额。问了他好几遍为什么？他无法回答，因为牙神经已被损伤。小囡一看到马铁，顿时委屈的就哭了。“你去哪里了，我老公挨打你也不说出来主持公道？”“我有事去了银行，现在也是刚刚回来。你瞧瞧，我在时从来没看到人们又打架的，我这一走，什么事都能出。你说江上寒怎么能和王六整到一起？真让人不可思议。”马铁满脸的同情。
小囡又是哭声阵阵，嘴里不停的大骂王六。马铁劝道，“不要哭了，赶快打车去医院吧。这里的事由我来管，谁动手打人了，谁就得承担一切后果。有法律做武器，我们不会让任何人得逞的。”
医院里，他做了全身的检查，心电图，B超，脑CT，骨骼透视。但检查的结果很好，都是皮肉伤，没有伤着内里。就这样，他在小囡的陪同下，在医院里整整呆了三个月，身上多了二十斤肉，心情也比以前好多。这事，他还得感谢马铁，为他处理的很公道。不仅为他找回所有医疗费用，而且还得到一笔可观的精神损失费。他心想我卖一年货也就挣这点钱，这回三个月就挣了，我还是知足吧。
如果得的不是什么大病，住院其实就等于疗养。医院的环境好，条件好，所以心情也好。他和小囡都也胖了，两人每天吃完饭总要散散步。有时在小花园里一坐就是半天，小囡对他说，“趁着现在闲，我们回老家把婚结了吧。在我们家乡，不办结婚典礼就等于没结婚，所以这个形式是早晚要走的。”他同意小囡的意见，“顺便把结婚证也领了吧。”小囡不紧不慢的说，“结婚证不是很急，什么时候办都可以。”就这样，他跟着小囡一同回了老家。
老丈人是位很热情的人，见了江上寒就和他握手，亲热的都把他当儿子看了。他说来得匆匆也没给您老买什么好的礼品，就带了两条中华，两瓶茅台。老爷子呵呵一笑，“庄户人不讲究，用不着这样破费了。”“没什么这是做儿女的一点心意，只要让老人开心，我们也就放心了。”和老丈人客气完，江上寒顺便观察了一下房间，里面收拾的很干净，偶尔也飞几个苍蝇，小囡说村里的苍蝇没毒，不要怕，都是纯天然的。他笑了笑，心说农村都让你说成天堂，你也太会比喻。
此时，发现窗口上趴着十几颗脑袋在悄声的观看他。顿时他有点羞涩的感觉，拿起一根烟，不自在的深吸起来。嘴里嘟囔道这些人真叫讨厌，看什么看，要是大姑娘不得让你们看的脸上飞红霞？真是少见多怪。丈母娘不太爱讲话，老丈人的话却比较长，笑眯眯的一个劲儿让他喝水。他本身也实在，一杯接着一杯喝，一会儿就把肚皮喝大了。小囡问他，你的腿来回的动什么？他说尿憋的。她一笑，说有尿还不去厕所，莫非活人能让尿憋死？他说找不见，随后她领着江上寒向院子里走去。这里的厕所好奇怪，个个都连着猪窝盖。上面大小便，下面养猪。
他一走进去，五头白条猪蜂拥而上，挤在一个小口处向他张望，他的尿刷的射了下去，拱满泥泞的猪脸就像洗了淋浴，马上呈现出它们的本来面目。他寻思这里的猪太有级别了，洗脸用的都是人尿。赶上拉屎的时候更有意思，只要往那儿一蹲，每条猪都期待着丰盛的午餐。忽然从坑里飞出两只臭蜜蜂，在他的眼前转了两圈，然后落在他的头顶上。瞬间，他承受不住，提裤子就往外跑。结果这几头猪还有点舍不得让他走，在坑里是嗷嗷的狂叫。
出来后，他对小囡说：“你家的猪都成精了，我上边拉它们下边吃，样子好凶猛哟，我都害怕它们冲上来把我吃掉。”小囡咯咯的笑道，“大惊小怪的，一个猪还能把你吓成这样？这要是让你去动物园走走，你还不得被吓死。”他没脾气的问，“你家猪长大后都卖到哪儿了？”“我们都管这叫坑猪，长得快，肉头肥，大多都消往城里。”“哎哟！”他惊叫一声，“我们平时吃得猪肉会不会是出自你们这里？”小囡心平气和的说，“那也没准儿。”江上寒很服气的说，“难怪当初臭毛蛋喜欢偷看你，原来他是跟猪学的。”小囡瞥了他一眼，你好无聊啊，喜欢拿猪开玩笑。
他慢慢的寻思，这次本来是要见丈母娘和老丈人的，结果和猪有个约会。好可笑啊，看来奇迹总是在身边出现。吃饭的时候，老丈人一个劲儿为他夹菜，说多吃点，这都是咱家乡的风味。他一看菜里面又是红烧肉，又回锅肉，马上就没了食欲。因为这边猪的饮食习惯已被他看到，所以看见了猪肉心里非常反胃。小囡在一旁说，老爸你不用管他，这个人很挑食，平时就不吃猪肉。老丈人呵呵道，“不吃肉也好，省钱啊！”过后小囡对他说，“你关键的时候毛病真多，我老爸为你夹了那么多的菜，你一口没吃。你是怎么回事？是嫌弃我们家的饭食做的不好？还是嫌我父母招待的不够热情？”“我是嫌弃你家的猪都是吃屎长大的”。小囡哼了声，吃屎怎么啦？连庄稼都是靠粪便追肥长大，莫非你每天要绝食？
这回来，最吸引他的是小囡还有个小弟，也就是他的小舅子。他人长得和小囡一样，很帅气，留着一个当今最时髦的贝克汉姆山脉头型，穿一条丐帮牛仔裤，上面足有四个碗口大的窟窿。据小囡说他现在正在热恋，每天都要把小姑娘约到大桥下，上面跑的是火车，下面他俩抱住狂吻，浪漫的不得了。他特意观察小舅子，他长得的确有激情，尖尖的鼻子，薄薄的嘴。亮亮的眼睛，弯弯的眉。怎么看都是小姑娘们追捧的对象。江上寒问他，你长这么帅气，对音乐舞蹈是不是很感兴趣？小舅子说喜欢音乐，现在流行歌曲都也喜欢。
“那为何不去读艺术学校？”小舅子还有点害羞，笑着不表态。就见他老丈人接过话茬说，“主要是看他个人是否是这块儿料，钱上面倒没什么困难，我们绝对能供得起他”。江上寒拍了拍他的肩膀，“听老爸说了没有？只要你有兴趣，就能供你上学，你有信心没有？”
小舅子还是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的开，半天说不出话。老丈人又开口，“聪明是绝对的聪明，就是没用在正点上。你让他自己说，读初中时就和女同学乱谈恋爱，为这事我被叫去过好多次，老师也说，我也说，你现在还小不是搞对象的时候。等大点再说，可他就是不改。放学不回家，没几天，被人家学校保安从教室里抓住了。理由是俩个人在教室里抱着亲嘴，到最后还是我亲自去把他接回来的。现在上职业高中了，还是老样子，就喜欢搞对象，而且换的很快，前五天和后五天领的女子绝对不是一个人。这邻居四舍的都冲我说，老王啊，你的儿子真叫有本事，追他的女孩肯定后面有一片。估计你将来为孩子成家不用发愁。我心说这有什么用呢，乘着年轻不努力，到岁数大了就该后悔了。现在我估计他依然没改了这些坏习惯。”
小舅子被老丈人说的脸色通红，一生气，哐的一下把门关上了。然后一个人躲到外面抽烟去了。“哎，他这么小就学会抽烟？”他问。老丈人说抽，能不抽吗？现在孩子都也就这么一个，惯得毛病不好，只要张嘴要钱就得给。
小囡和父母商量，把他们结婚日期定在了9月9日，说有两个9代表天长地久的意思。这天小囡打扮的非常出众，古典式的盘头，一身飘逸洁白的纱裙，黄红色的粉底霜，再加自己金灿灿的笑脸，简直美丽到极点了。江上寒穿一身黑色西装，戴一条红色领带，发型也在美容店经过深加工。样子犹如当年上海滩的贵族家庭的阔少爷，英俊潇洒。他俩牵着手从轿车中出来，顿时，鞭炮齐鸣，掌声阵阵。同时正前方两位摄影师反戴棒球帽对他俩猛抢镜头。那热闹的场面，可以说是一生中最难忘也最有意义的一天。进了饭店，宾客已全部落座，主持人按照仪式的程序开始编排节目。首先问候了各位嘉宾，然后由他和小囡上台感言双方父母的养育之恩，最后开始向长辈们挨个敬酒。江上寒和小囡被众人围拢着，有点受宠若惊。酒也没少喝，歌也没少唱。末了被几个庸俗的朋友考了几个俗气的问题，下面一片哄笑，紧跟着一位长得驴唇不对马嘴的家伙说，“请对着大家面拥抱一下？”没办法，江上寒和小囡抱在了一起。那天的场面太热闹了，江上寒和小囡不仅出尽了洋相，而且还喝多了酒。尤其江上寒喝得把鞋还整丢了一只。
住了四天，他和小囡就打算要走。江上寒小舅子来了，在他的面前晃来晃去，一看就是有什么心思。他问他有事吗？小舅子说，“姐夫给我买个手机吧？”他呵呵一笑，“你真逗，想让姐夫给你买手机还羞羞答答的。没问题，姐夫既能娶你姐就能给你买得起手机。”说完，他直接从兜里掏出2000元递到小舅子的手里。小舅子激动的连蹦两个高，一猫腰哧溜就跑了。这小家伙也真会找空子，自己的手机送了女朋友，然后从江上寒这里要手机。他把这件事和小囡说了，小囡火了，说你太大方，给一千就行，为何要给两千？江上寒说，“小舅子张口了，我哪有小气一说。况且我自己也没有弟弟，看他很亲。”小囡知道肥水没流外人田，是给自己弟弟花了，所以什么也不说了。
总算把结婚这桩心思了结了，他和小囡又恢复以往的工作。刚到市场，马铁就来问候他。今天他看上去眉脸不太好，估计也是昨晚上好事做得过量，导致整个神经衰弱。江上寒笑嘻嘻的问，“昨晚上又做好事了吧？看你的脸色就不对劲。”马铁和他一瞪眼，“咋的，你是记者？想揭发我的隐私吗？”“没有没有，我是关心老兄的幸福，这是我一直最羡慕你的地方。”马铁哈哈大笑。看得出他喜欢让别人夸他的风流本事。马铁虽然外面有很多女人，但并不是她的媳妇很懦弱。只能说这厮的精力旺盛，仅她老婆一人不能满足他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