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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分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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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知暂时住了下来,她觉得这件事自己做得不对,虽然她对云从龙一往情深,想要助他采到紫灵芝,但她明白自己不该冒然带外人闯入林泽仁的领地,他是她的朋友,朋友是应该互相帮助、互相敬重的,不应随意利用。这次的事引起如此严重的后果,还险些害死了小狗,凤知觉得很愧疚,所以她决定住下来帮助照看小狗,顺便向林泽仁赔罪。

一连几天,她帮林泽仁收拾屋子,弄得整洁温馨,又找了许多美丽的花草移栽到房前屋后,抽空又出山一趟,买了许多日常用品,此地极是偏僻,离最近的镇子也有近百里山路,饶是她轻功不错,来回也用了整整一天,背着大包小包,着实累得不轻。

眼看着木屋的生活气氛越来越浓,凤知心中欢喜,哼着曲子给小狗换药,还抱起它亲了亲。小狗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进进出出都喜欢跟在她脚边,尾巴使劲摇啊摇的,对这位新的主人很是满意——她多可爱啊,喜欢抱它、对它笑、跟它说话,每天给它洗脸擦身换药,做的东西也比林泽仁好吃太多了——呃,当然,这可不是说小狗见异思迁,不喜欢自己原来的主人了,实际上它也很奇怪,自己的主人这些天哪儿去了呢?怎么连面都不露?

“喂,你说,小林到哪里去了呢?怎么我这些天都找不到他?”凤知坐在木屋门口,抚摸着小狗的毛,心不在焉地问道。

小狗被摸得很舒服,摇摇尾巴,打了个哈欠。

“我占了他的屋子,是不是他不高兴了?”

小狗把头放在凤知脚上,舒展开身体躺着。

“叫他也不肯出来,山这么大,我去哪儿找他呢?”

小狗眯起了眼睛准备睡觉。

“你也好得差不多了,屋里该用的东西我也都帮他弄好了,可他就是不回来,我想跟他道个歉都不成!”凤知有点恼了,揪了揪小狗的耳朵。

小狗哼哼了几声,抬起头来,凤知见它一只耳朵竖着,另一只耳朵却划破了,惨兮兮地耷拉着,心又软了,柔声道:“都是我不好,带了外人来打扰你们的安宁,还害你受了伤。”

小狗舔了舔她的手指,黑黑的眼睛很温顺。

“唉,还是你好,我害你成这样你也不怨我。”凤知把小狗抱在怀里,叹了口气道:“那个人可就不成了,他肯定不会原谅我的。”她把头贴在小狗温暖的背上,默默想了一会儿,突然振作精神道:“不行,我得找到他,跟他道歉,总这么僵着算什么?既然是我做错了事,就应该请求人家原谅才对嘛!” 打定了主意,她笑得眼睛眯成月牙儿,又盯着小狗道:“这些天你吃了睡睡了吃,整个肥了一圈儿,哼,我看你现在连兔子都追不上了!”

“汪!”

林泽仁听到狗叫,迅速从崖壁攀援上来,刚跃上崖顶,小狗已经跳起来蹿进他怀里,热情洋溢地用舌头舔他的脸,尾巴摇得快要断掉。

林泽仁安抚住它,眼睛看着随后赶来的凤知,眼光不算冰冷,却也没有表情。

“哎,小林,你又下悬崖去做什么啊?”凤知摆出最灿烂的笑脸,却发现林泽仁脸上有点警惕,忙道:“我可不是打你灵芝的主意啊,你不用担心!”

林泽仁冷漠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凤知虽然见惯了他不苟言笑的样子,但现在心怀歉意,越发地难过,赔笑道:“这一回确实是我不好,不该随便带人来,坏了你的规矩,以后再也不会了,你原谅我嘛。”

林泽仁一愣,其实他早就不生气了,只是不会主动表示罢了。凤知见他面无表情,更是愧疚,柔声道:“我知道错了,不该勉强你做不愿意的事,更不该害得小狗受伤,我心里也很难过,它长得这么大了,都是你照顾得好,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它拉扯大,唉,费了多少心啊,为了我差点连命都送了……”

林泽仁看看小狗,小狗看看他。

“你一定要原谅我嘛,不然我还怎么跟你做朋友啊?我每天给你收拾屋子、洗衣服,还给你买了好些吃的用的,能想到的我都做了,可你都不回来看一眼,我很伤心哎,你知道吗?”凤知说着说着似乎变成诉苦了。

林泽仁抱着小狗,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真的早就不生气了。

“怎么,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么?”凤知的大眼睛里浮上雾气,闪动着晶莹的光,眼看着就要溢了出来。

“我——我没生气。”林泽仁终于开了口,他可怕凤知又哭起来没完,说实话他还是觉得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的凤知相处起来容易些。

“真的吗?”凤知瞪大眼睛。

“真的。”林泽仁点头。

“哈,太好了!”凤知跳了起来,拍手道:“我就知道你大人大量,不会跟我计较的,君子以厚德载物嘛,我早知道你最是宽厚不过了!”她的笑容像雨后的阳光一样灿烂,林泽仁心里一松,脸上也浮起一丝微笑,凤知的情绪不知不觉感染了他,他喜欢看凤知开朗的样子。

“好啦,既然你原谅我了,那咱们一起下山吧,去看看我给你布置的屋子,好漂亮哦。”凤知兴高采烈地来拉林泽仁的手,林泽仁有点发愣,被她温软的小手握住了,向山下拉去。

“走啦走啦,我还给你买了好几身新衣服呢,为什么我送你的衣服你不肯穿啊?还有那些东西,明明都是用得着的,为什么要收起来呢?你不喜欢住得舒服些吗?我爹爹也喜欢隐居,可他很喜欢我妈妈把家里收拾得漂漂亮亮啊,他还说院子里一定要多种花草,这样才可以怡情养性嘛……”凤知快乐的声音像鸟儿在山林中歌唱,一路飘飞。

林泽仁看着被整理得焕然一新的木屋,确实觉得很舒服,凤知期待地问:“怎么样?好不好?”

“嗯。”

“好不好嘛!”

“好。”

“喜欢吧?”

“喜欢。”

“那我走了以后你不许把东西又收起来啊,东西买来就是给你用的嘛,放着它们又不会变多!”凤知笑眯眯地拿过一套新衣递给林泽仁:“快去洗澡换衣服,我来做饭。”

林泽仁看她灵动的身影在屋里忙来忙去,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终于拿着衣服走了。

等他回来,凤知已做好了四菜一汤,都是平时山里吃不到的菜,色香味俱佳,小狗的眼睛都直了,拼命抬头看桌上,口水流成两道小溪。

凤知笑眯眯地把一大盘菜和半只烧鸡放在桌下,小狗猛扑上去,狼吞虎咽,兴奋得浑身颤抖。

凤知盛了饭递过,林泽仁接了,两人一起吃饭,凤知不断给他夹菜,又劝酒,林泽仁好几年没喝酒了,同样也好几年没吃过这么精致的菜,此时坐在整洁美丽的小屋中,穿着新衣,吃着佳肴,面对美人,放眼望去,窗外山谷景色清悠,不由得颇生出几分感慨。

“怎么样,感觉不同吧?”凤知察言观色,得意地问道。

“嗯。”林泽仁喝了口酒,道:“谢谢你。”

“啊?”凤知的嘴巴张得可以塞进鸡蛋了,林泽仁跟她道谢?这可真是破天荒头一回啊!向来都是她说十句他才肯答一句,什么时候主动说过话?

“哈哈,不用谢不用谢,咱们是朋友嘛,我帮你是应该的。”凤知笑容可掬,殷勤劝酒。

林泽仁看看她,见她笑容满面,目光纯净,忽然又想起她对云从龙的态度来,那时……她可不像这么落落大方啊,倒有些……林泽仁形容不出,他对女人没什么了解,但很明显凤知对他的态度和对云从龙的态度是不一样的,她在林泽仁面前很爽朗直率,对云从龙却多了一份温柔,她……她喜欢云从龙。

林泽仁见过女人依恋的目光,那是一种温柔得让人心里发甜的缠绵,像丝索一样在男人的心上上层层缠绕,从前那个陪过他的女人就是这么看他的,而凤知不是。

她也有过那种目光,不是看他,却是投向了云从龙。

林泽仁心里有点不舒服,低下头大口吃饭,凤知见他吃得痛快,心里越发高兴,对自己的厨艺不免好生吹擂了一番,洋洋得意。

林泽仁风卷残云般将桌上的菜一扫而光,连尽四大碗米饭,外加大半锅汤,这才若无其事地放下碗筷,凤知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看人吃饭这么香,真是对厨子的莫大褒奖啊!!

小狗也不甘示弱,一大盘食物吃得点滴不剩,连骨头渣都嚼得一干二净,盘子舔得闪闪发亮,肚子几乎被撑破,趴在地上都走不动道了。

饭后凤知唱着歌儿收拾,林泽仁和小狗被打发到屋外休息,微风徐来,花香阵阵,林泽仁端着刚沏好的绿茶,望着新移来的兰草,忽然觉得如果日子这么过也很不错,比自己孤身一个人的时候强得多,也比只有小狗做伴的时候好,他看了看周围,仿佛太阳都明亮了几分,空气里浮动着轻松和愉快。

“明天我要走了。”凤知的声音传过来,林泽仁觉得眼前突然暗了,他抬头看看天,一朵云遮住了太阳。

“过几个月我再来看你,这些银子我放在床头,等米吃完了你自己去买,不要总闷在山里,多出去转一转,这世界很大的,人也很多,特别是这山边的人,都很和气,你只管大大方方地跟他们说话,想买什么拿好了请人算帐就行,他们不会骗你的。”凤知絮语叮咛,林泽仁望着远处的山峰,没有答话。

“你还需要什么告诉我,下次来我给你带来。”凤知弄好了屋里,跳出门来,笑着问。

林泽仁没有回答,也没有看她,默默注视着远处的群山,风吹动他披散的头发,使他显得异常威武,也异常孤独。

“小林?”凤知感觉到了他的疏冷,有些难过,她不能常来照看他,而林泽仁还像从前一样不肯与别人交往,这样怎么行呢?他是一个人哪,一个活着的人,需要跟别人交往,需要有朋友关心,不然的话,不是太可怜了吗?凤知觉得自己有义务关心他,既因为他救过她,也因为她发现了他,他们有缘分。

瞧,这世上那么多路,怎么她就走到这山里来了呢?这世上那么多人,怎么林泽仁恰好就被她碰到了呢?她给林泽仁取了名字,感觉上就像自己创造了他似的——起码创造了他的新名字,她觉得自己对他有责任,从这个意义上讲,她对林泽仁的感情远远超过一般朋友的界限。

“你可以出山去的,对不对?为什么不出去看看呢?”

“不需要。”林泽仁冷冷地道。

他经历了太多的杀戮和暗算,又离开正常生活太久,对于普通人的生活方式产生了很深的疏离,他不喜欢人的心机,觉得与其跟心思复杂的“人”打交道,还不如面对寂静的山林,还不如面对不会说话、不会耍心眼儿的小狗。它们不会骗他,不会伤害他,他可以放心地睡在它们身边,而不用担心受到危胁——没有经历过林泽仁那样危险逃生历程的人,是不可能体会他的感受的,他曾经把染血的钢刀枕在头下、睁着眼睛睡觉;他曾经在走路时都随时警惕着致命攻击、而这攻击从没有让他失望;他曾经被困在山洞里七天七夜,到最后只能靠自己的尿液维持体力;他曾经与从前的伙伴抵死拼杀最后以微弱的优势杀死了对方而自己活了下来……

他经历得太多、太激烈了,以至于完全丧失了与人交往的兴趣,只愿孤独自处。

他认为,世上唯有“人”是最不可捉摸的,也是最危险的。

“小林……”凤知还想劝说,林泽仁冷冷地道:“你想走就走吧,不用再来了。”

“什么?!”凤知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话?逐客令么?

“为什么?你不是已经原谅我了么?我也保证了不再做让你为难的事,为什么不让我再来?”凤知双手叉腰,气呼呼地追问。

林泽仁心里是有一点别扭,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他终于很难得地接受了凤知,允许她进入自己的生活,允许她对自己的各种关心甚至冒犯,她对他是一种特殊的存在,他非常看重她。而凤知是怎么想的呢?他猜不透,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凤知并不爱他。也许她把他当做朋友,也许她只是可怜他……一想到这个林泽仁心中怒气渐升,他才不需要一个小女人的同情和怜悯!

“我不需要你,走吧!”林泽仁冷冷地扔下这句话,转过身不再理她。

凤知气呆了,继而火冒三丈,这林木头竟然赶她走!刚吃过她做的饭!身上还穿着她给买的衣服!竟然就赶她走!

太绝情了吧!

凤知气得浑身颤抖,左看右看,想找什么东西来出气,偏这屋里屋外刚被她收拾得纤尘不染,连块小石头都没得可扔,真是……气死她了!小狗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犹豫着跑过来蹭她的腿,低声呜咽,凤知伸手揪起它,转而又抱住了它,把脸埋在它毛茸茸的身体上,哭了。

林泽仁头也不回,冷冷地坐在那里,他知道凤知哭了,但他心肠刚硬,丝毫不为所动。她的心不在他身上,没必要再多纠缠,他是注定要孤老终身的,必须强迫自己适应,他历来孤独,也将永远孤独下去,他看着冰冷沉默的山,如同看到冰冷沉默的自己。

“我会再来的。”凤知拭了眼泪,倔强地道,不等林泽仁开口,又道:“你别想赶走我,我是你的朋友!”

林泽仁没有回头,心中有震动,也有安慰,凤知走走过他的身边,突然回头看他,林泽仁冷冷地与她对视,良久,凤知微笑一下,纵身向谷外跑去,火红的身影像一朵飘飞的彩云,越去越远。

“嗖”的一声,小狗黑色的身影蹿了出去,拼命追赶凤知,眼看着那一红一黑两个身影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峡谷的转弯处,林泽仁才吁了一口气,缓缓站起,他健硕的身体立在石台边缘,沉静如山,久久不动。

天黑了,遥遥的星子三三两两挂在墨盘似的天上,山谷里吹过阴冷的风,林泽仁在练功,那柄异形的双刃刀被使得随心所欲,他不停地练,汗湿重衣,专心致志几乎到了物我两忘的境地。

突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掠过漆黑的山谷,慢慢跑到台边,仰头看他,低沉地吠叫了几声。林泽仁突然停住了刀,缓缓收式,看着小狗蹿了几次才蹿上石台,扑到他的身上。他摸摸小狗的头,小狗委屈地叫了几声。

“她走了?”

“汪汪。”

“走了……”林泽仁抱紧了它,身上的汗在微弱的夜风中散发不出去,湿嗒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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