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礼(1 / 1)
老实说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袁昊清拉来做清仓的借口,的确是有些窝火,但这又能怪谁呢?谁叫我要去贪人家便宜来着,看到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早就乐昏头了,哪会去管前面有没有陷阱?目送金发美女离开的那一刻,我只能认命地想着,如果哪天走在路上被人无缘无故地乱刀砍死或乱枪射死,不要奇怪,不要惊慌,更不要死不瞑目想不通,因为那都是我自找的。
所以当袁昊清将那颗价值几万美金的篮球交给我时,我拿得没有半点犹豫和愧色,毕竟我要为将来不可预见的危险因素取回票价,几万美金算便宜他了。跑到礼品店将篮球包装好之后,我便带着“几万美金”坐公车去了易丰家。
将近一年了吧,自从那次不欢而散之后,我没再见过易丰,虽然至今仍不明白当时他为什么突然愤而离去,可是他突然的用功,突然的避而不见,突然的音信全无,至少让我了解到一点——他在生气。不知道一年的时间有没有让他气消了点呢?希望这颗篮球可以挽回些我们的姐弟情分。
摁响门铃,静待门开,可没想到来开门的竟然是易丰,虽然在来之前已经做了不知几次的心理建设,然而就这么没有任何缓冲地与他面对面,我仍是觉得有些尴尬,而面前的易丰也是明显一震。两人就这么杵在门口,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不先开口。直到听到表婶的询问:“小丰,谁来了?”
掠过明显长高不少的易丰,我笑得见牙不见眼,高兴地跟门里的表婶打招呼:“表婶,是我!”
“哟,初霁啊!快进来,快进来!”不知为何,表婶打见到我的那一天起就对我特别亲,好像前世有缘似的。
“你这孩子,一年半载的才来一次,平时都不知道来看看你表婶。”表婶一把将我拉进屋里,并回头狠狠瞪了易丰一眼,好像在埋怨他怠慢了我这名贵客。心头着实被表婶可爱的小动作引得发噱,又不敢放肆大笑,只得借着轻笑来掩饰。
“呵呵,这不是怕打扰到您吗?每次来不是被您大鱼大肉地塞,就是被大参大药地补,多破费啊!”说真的,表婶对我好得有些过分呢,我还真怕易丰吃醋。
表婶不依地一努嘴,说:“我看是你怕胖才不来的吧!”
“是是是!表婶教训得是,我以后一定隔三差五地来报道,到时候您可别赶我啊!”嬉笑着被表婶带到厅里坐好,表叔仍不在家,真是个大忙人。
“小丰,去冰箱里拿罐可乐来!”表婶完全命令式的语气,根本就把儿子当保姆使唤。
当易丰拿着可乐走来,打算拉开环扣时,表婶一把抢过儿子手里的可乐,语气不善地指使:“你爸那台电脑昨晚罢工了,你去给修一下。”
只见易丰微蹙眉心,冷冷看了我一眼,便一声不响地走进了书房。我愕然地看着眼前母子二人的暗潮汹涌,不知道他们在较个什么劲儿。
和表婶闲聊了不到5分钟,就听得书房的门一开,易丰出来了,站在门口踌躇了一下,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当我掉转脑袋看向表婶时,她脸上狡黠的笑容令我怔愣。
“没耐性的家伙!”表婶的自言自语以及那种算计的眼神,莫名地让我产生出一种背脊发凉的寒意。
随后,当表婶再以那种眼神,笑盈盈地看着我时,被算计的感觉让我生生地打了个激灵。
“去吧,再多留你一会儿,那小子就得抓狂了。”被动地被表婶推坐起来,硬生生地赶到易丰房门口,手一推就将我连人带球一起推进了易丰房里。房门在身后“嘭”地一响,表婶就这么把我和易丰关在了一起。
易丰背对着我就坐在书桌前,他没有回头,我也免去了尴尬。一低头,发现手里仍抱着那颗球,决定还是先把东西送了再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易丰就算到现在仍在生我气,见到这颗球一定会很开心吧!
轻咳一声,我讷讷地开口:“那个……”
“有什么话过来说,别杵在门口。”没等我说完,易丰就冷冷地打断我,但仍没有转身。
“哦!”被动的走近他,说实话到此刻我才真真切切地了解到一个事实,我是真的怕他,怕这个比我小了7岁的小男人,我算是没药救了!
轻手轻脚走到他身边,将球抱到他面前,干笑了声:“送你的,祝贺你考进交大。”
易丰终于有了动作,侧过头,掠过眼前的球,直接将目光定在我脸上。默默地看了我近一分钟,直到我被他看的两颊生火,不好意思地垂下头,他才不冷不热地问了句:“这是什么?”
“呃?”我马上反应过来,抬头看他,把球又往他面前蹭了蹭,“你自己拆开看看啊!”
盯着我手里的球看了两秒,接过,拆开。满心期盼易丰惊喜的笑容不曾见到,倒是被他凌厉的眼神扫得有些瑟缩。
“哪儿来的?”他冷冷地问。
“啊?”没想到他突然会问出这句话,这叫我怎么回答,总不见得告诉他是我自己买的,白痴才会相信,很可惜他不是白痴而是个天才,“这个……这个篮球……”思忖着到底该不该告诉他这颗球的来历。
“戚采玄送的?”他猜。
“不,不是,不是他送的。”我慌忙摇手否定认。
他掂了掂手上的篮球,不置可否地说:“你该不会告诉我,这是你买的吧!这个看上去不像是赝品呢!”
“呵呵,很棒吧!你喜欢就好。”我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他认真地点了点头:“是不错,但是你好像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呃,这家伙看来是跟我铆上了。哎,好吧,告诉他又能怎样?
“这个是老师送的。”
“是吗?你们老师好大方啊!”他歪笑着。
“不信算了。”我有些生气,好心好意送东西给他,倒被他不停地盘问。早知道那么麻烦,还就买个鼠标送他得了,不对,是鼠标垫!
见我生气,他反而软了下来,不再拿腔拿调,微微一笑:“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总算听到一句像样的话了,你早该对我说谢谢了。”丢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我也不再生气,蹭了蹭,与他坐到了一张椅子上。
一抬头,看见面前的电脑屏幕上闪着些奇奇怪怪的数据和符号,看了半天也没看懂,不禁疑惑地指着显示器问:“这是什么呀?”
瞥了眼屏幕,易丰不紧不慢地说:“这是游戏引擎,本来想自己编个游戏程序,但是我实在没有美术方面的天份,人物造型,游戏场景和地图做的实在太滥了,没办法就盗用了其他游戏公司的链接和引擎,试着将数据修改一下,重新编写代码,看看能不能改得让人看不出。”
本来就对电脑一窍不通,再听他说什么引擎、链接、代码之类的专用名词,直让我感觉越听越晕。不过“盗用”这个词却让我听来非常刺耳,不无担忧地看着他:“你盗用别人公司的东西会不会被人发现?人家会不会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他轻笑着摇头:“放心,这些只是我个人用来练习的,并不会把它商业化,别人发现不了的,就算发现了,只要我不拿出去卖也不会追究我的法律责任。”
“哦!”听了他的解释,我放心多了。
在他房里又聊了一会儿,表婶叫我们出去吃饭,跑到客厅一看,表叔也回来了,四个人坐在一起吃吃喝喝有说有笑,感觉就好像一家人似的。
晚上,表叔开车送我回学校,临走时易丰把我送到楼下,在表叔去取车的那一刻,他捉住了我的臂膀,在我耳畔轻轻说了句:“我想你。”
直到表叔把我送到学校,我的脑袋里都是晕晕乎乎的,易丰的那句话让我好像意识到了些什么,可是恍惚间又完全拿捏不住重点。一年了,他想我是应该的,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不正常的是他的声音,不该这样低哑迷离,蛊惑人心,让我的耳边除了狂跳不止的心跳声,再没有别的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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