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醋翻滚+誓死护(1 / 1)
晚膳过后,御史府中所有成员都坐于院中纳凉赏月,楚慈于人群中央手舞足蹈、唾沫横飞比那说书人还专业的描述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其中真实成份暂且搁一边,结果确实是把在场人听得人一愣一愣的。
楚慈谢幕而下,常寿便贴心的递上了茶水,着实把她感动了一番。
叶凤娘义愤填膺道,“你说那些人真是可恨,没本事把赶走那些燕国贼人就知道欺负小孩子,把我们昭国人的脸都给丢尽了!那叫东儿的孩子真是可怜,小小年纪便遭这罪,话说这孤儿寡母的生活必是不易,我这有些私房钱,明儿你去给他捎去,算是给我们昭国争回些面子,莫被人说了是欺软怕硬。”
“这我也想过,可是治标不治本,我们总不可能救济他们母子一辈子,所以我琢磨着给她找个什么事做做,明儿我就去问问她的意见。”。
“老大您真是个好人!”常寿一脸认真的肯定道,眼中发出闪烁光芒。
楚慈也不客气,高傲的昂着头道“那是当然,咱可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再世啊!”
谁说做好事要不留名?她楚慈就喜欢显摆!
常寿微红着脸傻笑,随即想到些什么,一脸担心道“你没受伤吧?”
“啊?”
“你之前说游湖的时候……”
楚慈夸张的拍了拍脑袋瓜子,懊恼道“嘿!看我这脑袋,一门心思都搁在做的好事上了,竟没反应这事!你老大我命硬,那么惊心动魄的场面愣是一根头发也没被伤到。”
“若非有人护着,你早被卸成七八块了。”一直沉默的萧尘扬道,语气不咸不淡,背对着光也看不清表情,不知是何心思。
楚慈心底赞同,原本想感叹一下人心叵测,可嘴里吐出来的东西却是偏了道,“你们还甭说那言际睿虽然对那大美人挺无情,对我还是非常不错的,一见我看不了那血腥场面,便直接扔下一切把我带走了。”
回想当时,虽说这言际睿为人楚慈一直不敢恭维,可这一幕她还是颇为赞赏,紧迫关头心思还如此细腻,虽知他心存目的,可是心底还是赞许的,脸上的表情也颇为缓和起来,可这一幕看在某人眼里却包含了其他深意。
“言下之意那言际睿独识你了?”
周边的空气微微的降下几度,可某人却是无所察觉,耸耸肩看看手指,一脸无所谓道,“我可没说过这话。”
萧尘扬嗤鼻冷哼道,“自作多情!若非你对他有些用处,你的下场连缎舞都不如!”
虽说楚慈也一直这般想,可如今从萧尘扬口中出来,顿时觉得不是滋味。她楚慈就这般廉价,除了利用就得不到人的青睐?顿时恼了起来,
“你以为人家都跟你似的满肚子花花肠子。”
“我实话实说还别嫌不动听。”萧尘扬茗着茶,淡淡道。
楚慈明摆着不信,一脸嫌弃道,“你那是故意找茬,人家干净的心思愣是给你污黑了,若是传出去我都跟着你失面子。”
萧尘扬投去一记白眼,仿佛看见一个白痴似的,“他干净?他要干净墨汁都该是白色的了。”
楚慈抬高下巴大声辩道,“你就是嫉妒,嫉妒人家比你有钱比你能干!”
萧尘扬此时不乐意了,“我看你是皮痒痒了,故意刺我是不是?”
“我?我干嘛刺激你啊,有钱拿吗?”
“我看你就是钻到钱眼里了!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到时候看谁去救你!”
“谢您吉言了,明儿我就跟他出去,看我是不是被卖掉!”
“我不准!”
萧尘扬突然拍案而起,吓人一跳,可这其中却不包括楚慈,楚慈依然高傲的扬着下巴,一脸无畏。
“你是我的谁啊,凭嘛管我啊!”
话落顿时冷场,萧尘扬沉默了半天才道,“他不是好人!”
楚慈冷笑嗤道“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
“他言际睿是君子,我就成了小人?!”萧尘扬的脸再次转黑,跟锅底似的暗沉。
楚慈一脸天真道,“这难道不是众所周知的事?”
“你……”萧尘扬倒眉怒视,楚慈也不甘示弱瞪大眼跟个手电筒似的直射。
“方才还好好的怎么就吵起来了?”叶凤娘看这气氛不对,连忙打断两人对话。
那两人冷哼一声各朝一遍,这时候还依然默契。
“老大,萧大哥你们别吵了好不好?”常寿两头劝解,大眼扑扇扑扇倍发可爱,让人心中之火也降了几分。
楚慈抚着常寿的头,瞟了一眼那修长身影,却依然不依不饶高声道,“我哪有那闲工夫,明明是有人找茬!”
萧尘扬也不正眼,拉长着音冷哼道,“是啊,我就是一小人哪比得上某某君子啊。”
叶凤娘这才看出究竟,不由笑了起来,“你俩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闹别扭,平时斗嘴都挺喜乐,今儿怎么给吵起来?一个是闻名的睿智公子,一个是神殿门下的御史大人,吵个架这般没水准,传出去我跟常寿都跟着丢人!”
萧尘扬与楚慈顿时哑然,甚觉失态。两人虽说一直贫嘴,但这般争吵还是第一次,而且回想起来还真不是个什么事,竟能吵得这般激烈,真是邪了门了!
楚慈背着手仰望天空,许久才缓缓叹声道,“都是月亮惹的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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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还在这?”楚慈抬头见来人诧异道。
楚慈一直聚精会神的摆弄着手中玩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见身外物,腰酸背痛之余才让她抬起头来,这才发现眼前晃荡着一个人,动静颇大,可她之前竟未曾察觉。
那人一见到楚慈注意到自己原本暗沉的脸色顿时明朗起来。
那人,也就是萧尘扬收起手中的剑,撑着阑干一跃而起坐到了上边,不以为然道“我为什么不能呆在这?”
“你平时这时候不是都出门办大事去了吗?”
“我今儿休息不成啊?怎么,怕我打扰你的好事?”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跟小孩子的一会哭一会笑的捉摸不透。
“您请随意,请随意。”楚慈讪讪的干笑,今儿她可没那心思找人茬,然后继续扎进自己未完成的事业中去。
萧尘扬倍觉失落,凑上前去问道,“你在干什么?”
“绣花。”楚慈淡淡应道,头都未抬。
“你怎么弄起这玩意?”
楚慈一脸少见多怪的模样鄙视道,“我好歹也是个女儿身,学学针线活有什么奇怪的。”
楚慈这几日心血来潮突然对这东西感兴趣,便向叶凤娘讨教,今儿第一次独立捣鼓这玩意,所以颇为认真。
楚慈一直觉得女人刺绣时的模样特古典特好看,虽然她从来没有做女红的天分,以前她是连最简单的十字绣也绣不好,每次她一端起十字绣或者什么织围巾的女红,身边的朋友全自动消失,实在是被她的那破坏能力给吓怕了,为楚慈善后工作所费的时间,要自己动手几个成品能都出来了。
“你秀的这牡丹还真不错。”
……
楚慈瞪了萧尘扬一眼,有些无力道,“这是鸳鸯。”
得,马屁拍到马蹄上。萧尘扬颇为尴尬,又连忙赞道,
“明明是鸳鸯却透着牡丹的华丽与贵气,着实巧夺天工!”
楚慈却是不领情,哼道“你少那风凉话了,大神也是小透明过来的,别看我现在手艺差了那么一点点,但是加上我的勤奋与努力,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让世人刮目相看的!”
可问题是你偏偏就懒了那么一点点,耐心少了那么一点点,不过这各大实话还是憋在自己心里吧。
果然一下秒便破了功,“哎哟”的一声惨叫,方才还信誓旦旦的某人心底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只想把这折磨人的东西给扔了,方才说话一走神,把自己的手给扎了,顿时流出血来,十指连心那叫个痛,她没事干嘛自虐啊。
“流血了,得赶快止住!”萧尘扬抓住楚慈受伤的手指,正想……
“楚兄!”
然后被一个叫唤声给打住了……
楚慈抽回手指,心底颇为惋惜,脸蛋微微发红起来,方才萧尘扬那模样貌似是想……
萧尘扬恶狠狠扫去,一见来人那眼神更是锐利凶狠。
“这是……”言际睿指着那半成品道。
楚慈急忙把所有玩意塞到萧尘扬手里,一脸认真的掰清关系,“此乃萧尘扬的新式武器!”
你的借口能否正常点!萧尘扬无语望天。
“这暴雨梨花针挺厉害的,言际睿还用过呢,是吧?”楚慈也觉不妥,又追加一句,最后还不忘跟言际睿求证。
萧尘扬心底直翻白眼,他怎么摊上这么一个白痴?难道是上天看他太聪明了故意配个笨点的互补?
“言老板日理万机怎这般有空成天窜到我们这小小府邸来?”
话语中透着火药味,言际睿却不恼,打着太极道“我只乃一个商人,哪谈得上日理万机,再说了,就算忙得不可开交也得挤出时间与楚兄切磋交流。”
“你们的感情还真是好啊!”萧尘扬厉眼射向楚慈,仿佛盯着奸夫□□似的,楚慈摊手耸肩一脸无辜。
“那是必然,我与楚兄一见如故,对吧,楚兄?”言际睿一脸灿烂的望向楚慈,双目闪烁温柔如水。
楚慈虽与言际睿交往次数不少,但这番……肉麻模样却还第一次见,未听清楚说的是什么便无意识的点了头。
萧尘扬笑着赞同道,“你还甭说,我们家楚楚别的能耐没有,就是特具有亲和力!我们隔壁住着一疯子见人就咬,可你说怪不怪他一见我们家楚楚愣是乖得跟条狗似的。”
隔壁住的不是一个流着哈喇子的傻大个吗?怎么成疯子了?楚慈一脸疑惑的望向萧尘扬。
萧尘扬一脸坦然,反正是个不正常的,每次见到你就黏得连爹娘都不认了?
我每次都从集市上带回来些小玩意哄他,他当然喜欢我了。
你这人就是喜欢到处招摇。
……
楚慈与萧尘扬眼神交流,无声对话,就是不发声响也能给贫起来。
言际睿见状颇为不悦,可面上依然灿烂如那盛开的牡丹花,耀眼夺目,“小慈就是这般讨人喜欢,所以这身边人才会这般胖瘦高矮参差不齐。”
“不敢当不敢当。”楚慈顿时觉得不好意思,红着脸低着头佯作谦虚道。
话说回来,这一个楚楚,一个小慈,只把楚慈听得直抽抽,两人一人捡她名中一个字称呼,感觉在较劲似的。
萧尘扬一脸懊恼道,“可不是,就连那些个不识趣的苍蝇也围了上来,害我俩成天就忙活这赶苍蝇了。”
“这可是个脑力活,尤其小慈心太软,容易被些喜欢沾亲带故的无耻之辈缠住,不过今后有我在,那便是大不同了。”言际睿手中扇一展,露出闪亮白牙,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宠溺”的望着楚慈。
楚慈不自觉哆嗦了一下,这两人演的是哪出啊?真是够……恶心的!
“这事就不劳您这大人物费心了,省得操劳过度落下病根子那可是国之损失了,这言老板您能来一次不容易,原本理应好生招待,可这正不巧我跟楚楚正好要出去买些鱼苗,您看这是……”萧尘扬轻蹙眉一脸为难道。
言际睿一脸大方道,眯着眼笑道,“这还真是不巧了,不过也没关系一辈子这么长,谁还在乎这一时半会被借出去啊。”
这话如此直白明显,楚慈再木鱼脑袋也听明白了,还没等她发话,便被人先夺一步,楚慈这时才悲哀的发现,她虽是话题的中心人物,可是一直处于被无视的状态。
“不知道言老板什么时候也好上了这一口。”萧尘扬依然是笑,却没了之前的嬉闹。
言际睿摇着扇老神在在,眼底却透着光亮,“好没好上不敢说,这说来都是我们生意人的一个坏习惯,一有对着眼或则是特别点的东西就喜欢往自个兜里揣,想拦都拦不住。”
“这小鱼可非同寻常,言老板曾经还因它失过手,如今想抓住它可不是这般容易。”萧尘扬微笑道,一脸和气,话语中却隐隐透着威胁。
言际睿猛的收起扇子,道“鱼在那不是我要不了而是我不想要,我的网子可从未漏过任何我想抓住的鱼!”
言际睿一走,萧尘扬便对这楚慈认真道,“你今后离这家伙远一点。”
“你说什么我就得听啊?你谁啊?”楚慈扬着下巴挑衅道。
萧尘扬皱着眉头一脸不悦,“你照做就是,哪来这么多废话!”
楚慈拍着萧尘扬的肩膀,一本正经道“萧同志,请你记住,你是我奴隶,并非我是你奴隶!”
萧尘扬此时并未贫嘴,一脸认真道“这人之前还不以为惧,如今看来是我低估了他。”
楚慈听此顿觉事态严重,不再嬉闹,一脸紧张道,“怎么说?”
萧尘扬拧着眉沉思,半响才低哑着道,“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楚慈毫不客气的一掌拍了过去,这人怎么越发不正经了?顿时鄙夷道,
“你什么时候也有了女人的第六感了。”
萧尘扬却是依然认真,颇有其事,“你还别不信,我这感觉还没失过准。”
楚慈头歪向一边,懒得搭理。
“不过你放心,有我在必不会让你有事的。”萧尘扬拍着胸口信誓旦旦保证道。
楚慈耸拉着脑袋,半垂着眼皮无力道“这话我都听腻了,能不能换换?”
萧尘扬挑起眉等待后续,楚慈清咳一声,一脸深情道
“你可以这么讲嘛,‘即使是豁出性命我也会保护你!’多有气魄多深情啊。”
萧尘扬轻笑,摇头道,“这东西我只会用行动证明,说出来就没劲了。”
都说好的不灵坏的灵,那天晚上这话竟给应验了。
++++++++++++++誓死护++++++++++++++++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不请自个来。
楚慈一睁眼突然发现自个大晚上的身处荒野,面前站着一个带着峥嵘铁面具的黑衣人竟没了感觉,如早便意料到一般。
前两次楚慈一直处于惊吓中,并未曾好好打量这个把自己拉入无限漩涡,还要挟她性命的人,如今知道自己并不畏惧他下的毒时,开始揣摩这人来。
楚慈竟觉这铁面人跟上次的有些许不同,虽说身板、服装、面具都一样,可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楚慈猜想估摸是自己不再畏惧,不再害怕他要了自己性命的缘故,使那人身上少了震慑人的气势。
“萧尘扬最近有何所动?”声若幽冥传声,冰冷毫无感情,仿若机器人一般,楚慈虽说不再依赖那解药,如此一般依然被慑住,心惊胆战。
这人越发没有人情味了。
楚慈如实道,“他依然神神秘秘的,我也不知道他在忙活个啥。”
疾风迎面袭来,胸口突然钝痛,楚慈只觉嘴里泛出铁锈味,一摸竟然是鲜血!
“我句句属实,真不知道他在干些什么!”楚慈惊道,这人虽是向她下毒,可从未直接出手伤人,突然一遭楚慈顿时懵了,虽说不再怕那毒,可自己的命依然被人捏在手中。虽说她有飞天之术,可是估计她才刚蹦上几丈高便被人给打下来了。
“萧尘扬受皇帝之命秘密训练一些精兵,那些精兵身处何处,如此一般有何目的?!”铁面人厉声呵道,月光下面具越发峥嵘骇人。
“我真不知道——啊!”迎面又是一掌,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胸口剧痛仿若压了块大石头般闷痛。
冷冽之音如从地狱传来,字字透人心“你早已投入他门,会不知其中一二?莫以为你不惧我这毒我便治不了你!”
这铁面人什么都知道了?!楚慈心底发虚,全身倍觉冰凉,微微颤抖起来,倍觉不妙。
“他真的什么都没告诉我。”楚慈几近哀哭道,生生死死她也不是第一次面对,可这般□□逼人却是少有,心底不由恐慌起来,早知有这出就应该问萧尘扬清楚,如今还得受这皮肉之苦,丧命之惧。
铁面人扬手,楚慈认命的闭上眼,无奈迎接着暴风雨打,心底闪过一句话,TMD,当老娘的血是番茄汁啊!身子是铁打啊!
可这掌风却迟迟未到,楚慈终于按捺不住偷偷的睁开一只眼,也!怎么多了个人?再睁开另一边,啊!是萧尘扬!
楚慈顿时激动不已,复杂之感从心底传来,楚慈从未觉得这人这般可爱过。
颀长身影挺拔立于月光下,朦胧唯美,宛若下凡仙人,拯救受难之人。一转身,若清风迎面,草香扑鼻,月光柔洒身上,双眸盈盈闪亮,群星也失了颜色。
“你终于来了。”楚慈吞咽下嘴里的血腥轻声道,之前的畏惧在这人出现时便已散去,悬置的心踏实起来,嘴角勾起了弧度。
“我来了。”萧尘扬微蹙眉,轻轻擦掉楚慈嘴角的血迹,厉眼朝那铁面人射去。
胸口因咳嗽越发疼痛,仿佛要裂开一般,楚慈难耐的捂着胸口,“你再慢些可就是替我收尸了。”
“方才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等我反应你已经被掳走,追逐时费了一番功夫,让你受委屈了。”萧尘扬一脸愧疚,俊眉皱得越发厉害,身上泛着慑人之气。
“我以为没机会跟你说‘活着真好’这四个字了。”楚慈叹道,随即指向那铁面人,鼓着嘴气闷道“那人欺负我!”
“你等着我给你报仇!”萧尘扬安抚道,甩袖转身便是凌人之势,拔剑相向,方才温柔消失无踪。
“你有何直冲我来,伤及无辜乃为人所耻!”
“原先还未想动你,如今你自投罗网休怪我不客气!”
铁面人迎面举剑袭来,萧尘扬点地跃起,扬剑相向,顿时刀光剑影,厉声慑人。如急雨猛袭,剑剑重而凌厉,兵器相见于月光下闪耀嗜血绿光。
楚慈偷偷躲到一边藏了起来,免让萧尘扬为顾她而分了心。
那铁面人剑剑狠毒,只攻不守欲豁出性命置人于死地,萧尘扬一一化解攻击,几百招过后便转守为攻,剑剑稳而重,剑路无章令人无法拆招而应,铁面人应付时颇为吃力,萧尘扬终胜一筹把那铁面人击倒在地,可那铁面人依然硬气道,
“萧公子若是降了,我家主人尚会留你性命予你重任!”
“你家主人?”萧尘扬乜斜着眼冷冷道。
铁面人并未直面回答,只道“萧公子考虑如何?”
“天下之势不会因人而变,逆天而行必将惨败,我倒是奉劝你家主人莫要聪明人做了糊涂事!”
铁面人以剑撑起,手一扬,四面窜出七八个黑衣铁面人来,一样的装束一样的骇人。
一人萧尘扬尚可从容而应,若是这几个人武功相平一同上来,便是难以招架,此阵势应乃早谋划好施的局,可对方怎知楚慈不再惧那毒,料定他会出手?
萧尘扬手拿剑,蹙眉冷笑道“原来这好戏都在后头!”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降是不降!”
“这点小伎俩我不屑放在眼里!”萧尘扬依然潇洒狂妄,傲视群雄,可一见前方来人便是气焰煞半,皱起眉头。
楚慈被一铁面人勒住脖子要挟,脖子上架着把利剑,见到萧尘扬缓缓抬手打招呼,一脸无奈,“嗨——”
楚慈原本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可想想总决不妥便打算独自逃离,以免有诈成了萧尘扬的负担,结果还没蹦跶几步,便被人用绳索硬生生拽了下来,屁股在地上差点开了花,然后便是这一出。
风水轮流转,前些天还看着别人演这戏码,今儿就是自个上阵了。前半段如出一辙,这后半段……
楚慈身子不由一颤,期盼的望向萧尘扬,心底却直发虚。
“卑鄙!”萧尘扬厉声斥道。
“萧公子如今考虑如何?”铁面人依然冷冷道,声音毫无波动。
萧尘扬扬起眉,轻蔑道“做我的人就要有为我丧命的准备!”
得!台词都一样,楚慈心里顿时拔凉拔凉的。此刻她更能体会到缎舞当时的感受,不是对死的恐惧,而是难以形容的沮丧绝望,心疼泛酸,这难道是她见死不救的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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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尘扬目光如炬,丝毫不受威胁。凝气提剑,错脚跃起向那铁面人疾风袭去,铁面人摆式欲应,剑拔弩张。怎料萧尘扬突然剑锋一转,向那要挟楚慈之人挥去,顿时那人突遭一袭而至手上一松。
萧尘扬趁此空挡迅速从那人手中夺回楚慈,动作快如闪电,令人无法反应。可对方也非等闲之辈,另外之人疾速反应,于萧尘扬夺人瞬间运气积于掌中,狠狠拍去,萧尘扬为护楚慈无处可避,背部结结实实挨了一掌,并因冲击力被震出几十丈摔落于地,两人还跟个球似的,两人咕噜咕噜滚出好几丈远。
两人终于稳住,萧尘扬平躺于地,楚慈压在上方,热气拂面,顿时愕然,两人就这般姿势双眼对视毫无动作。
宛若遗世独立只剩二人,目光盈盈而对,烟雾弥漫,粉色泡沫围绕,发出五彩缤纷的光芒。
气氛正当好,只是不该言。
“你怎么这么重啊,压死我了!”
顿时泡沫破灭,发出啪啦声响。
楚慈这才反应,微红着脸从萧尘扬身上下来,口中不依不饶道,“明明是你身子板不行竟怪起……你怎么了!”
萧尘扬艰难的直起身子,竟有些颤抖,俊眉微蹙,嘴角霎那流出血来,楚慈顿时被吓住,慌张不已。
方才那一掌使了全劲,萧尘扬为救楚慈而无法自卫,如此迎面一击,五脏六腑仿佛错了位。
萧尘扬抹掉嘴边的血,一脸轻松调笑道“我就说你沉你还不信,都把我压出汁来了。”
楚慈却未笑得起来,心底甚为愧疚,若非她这拖油瓶萧尘扬也不会受此伤,红着眼道,“对不起。”
萧尘扬拍了拍楚慈的头笑道,“你不会是被调包了吧?这般客气可非你会行之事。”
楚慈感受到萧尘扬的体贴,心底莫名情愫蔓延,可四周慑人之气却打断了所有情绪。铁面人四周包抄逼来,看那架势无疑是要将他们置于死地,形势危急,迫在眉睫,“我们一会可怎么办啊?”
以一对十本就不易,如今还多了个她这拖油瓶,可如何是好?回想来,这已是第二次成了萧尘扬的累赘。
萧尘扬与楚慈耳边低语道,“我已发了信号叫了救兵,我们还得撑一会,待会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莫要松手。”
那些铁面人不再犹豫,疾速袭来,剑于月光下嗜血狰狞。萧尘扬一手紧紧搂住楚慈护于胸前,一手握剑应敌,对方攻击疾而猛,萧尘扬以一对几,只能勉强应付。
刀光剑影,月下凌人。
那些铁面人转移目标,剑剑朝着萧尘扬怀中的楚慈袭去,萧尘扬怀中护着人本就出手变得笨重,如今更是被动,攻击化为守护,气力被消耗,随着时间的延长逐渐变为弱势。
铁面人均非泛泛之辈,放于江湖中都乃数一数二高手,萧尘扬武功再高也难从容而应,何况如今还护着一个人。每次欲逃离杀出重围,皆被人硬生砍下,终无可脱逃,而欲先助楚慈逃脱之意也被对方知晓,终无可施,只得硬撑着等待救援。
萧尘扬为护楚慈,破绽甚多,一手难挡屡遭袭,利剑划过,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萧尘扬此时宛如血人一般,尤其背后早已辨不出原来面目。
体力耗尽,伤势严重,萧尘扬脸色苍白,却依然紧紧搂住楚慈,为其挡住剑雨,使楚慈丝毫未损。
萧尘扬内外伤交加,手中攻击防御却依然凌人,一一拆解攻势,可楚慈却发觉得身上重量越发沉起来,重重的压着她身上。萧尘扬苍白着脸,气息微弱,嘴唇毫无血色,脸上冷汗直冒,身上的血还在流,鲜红如那盛开的妖娆花朵,夺目瘆人。
“萧尘扬,你放手吧,你会死的。”楚慈终无可忍,含着泪哽咽道,这么下去他终因她的拖累而致死。
萧尘扬闻言搂得越发紧,唯恐怀中人绝望离去,执着坚定。
“放屁!”萧尘扬厉声的吐道,压根懒得搭理。
楚慈第一次知道,原来脏话也可以这般动听,令人心酸。
楚慈未再语,咬着牙承受这骇人伤心之景。
萧尘扬身上每挨一剑,心都跟着被凌迟。
楚慈撑着萧尘扬的身体,让其屹立不倒,以自己飞天之术助早已虚弱的萧尘扬腾空、移动,两人仿若融为一体,不用言语便知对方心意,一举一动配合默契。
楚慈望着那认真的俊脸,不愿离开……
剑气扫,翻腾云,兵器交错声萦绕于耳边,宛若悲鸣乐曲,真切又飘渺。
明明性命堪忧,却是无惧无畏,坦然而应。
二人终难敌众手,被逼于死角,一利剑朝楚慈迎面刺来,萧尘扬一手正应敌无可相抗,只得搂着楚慈身一转……
白衣众人从天而降,白衣胜雪压过黑暗。
萧尘扬勾起一抹笑,不再有所牵挂,终于放心闭眼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