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1 / 1）
晚上关灏轩请路易餐叙，路易说想见见让他丢开法国的谈判就飞回来的那位女士。他便拉着成雪一起去了。成雪对这种餐叙的场合颇感无聊，但是还是尽量表现得很礼貌。
路易是个非常绅士的绅士，关灏轩自然不用说，一向就是绅士作派的，于是两个绅士彼此招呼坐下。路易跟关灏轩称赞成雪很漂亮也很得体，关灏轩面上十分有光，便看着她，眼里都是笑意。
成雪慧黠地朝他笑笑，举起红酒，回应路易：“Merci。”
路易有些惊讶，问她也会说法语？她笑说只会一点日常用语。
一顿晚餐下来，三个人聊天用的清一色的法语，叽里咕噜的。她实在觉得法语不好听，怪怪的，远不如英语的伦敦腔顺耳。不过他们俩一谈公事，成雪就自觉地埋头咀嚼食物，深知那不是她能插嘴的。
临别的时候，路易连连说今天从法国赶飞过来太急了，下次要把太太也带过来，免得成雪少伴。
话语间极热情，成雪免不了跟他一顿寒暄话别。细细打量这个高大的法国人，觉得他跟Michel总有种很相似的感觉，却不是长相问题。她想可能就是法国人共有的热情风趣吧。人人都差不多。
关灏轩晚上兴致特别好，路上遇到大塞车，他还笑意盈盈的。车子堵在路中动弹不得，成雪看到商场里亮如白昼，里里外外都人头攒动，便试着问他：“反正塞车，我们去商场里逛逛吧？”
他看看窗外熙熙攘攘的景象，又看她那样巴巴地看着自己，便笑道：“好啊。”她总是喜欢置身于别人的拥挤中，看着人□□织，成全自己的热闹，走在路上便莫名地高兴起来，走着走着就不自觉地拉住他的西装袖子。他心里一动，嘴角有丝淡得不易察觉的笑，没有多说什么，握住她的手。
走进商场时，保安齐齐站得笔挺。东边逛完逛西面，成雪发现他们两人的回头率相当的高，柜台小姐们穿着沉着雅致的制服，频频看过来。她微微踮起脚将他头按下，小小声说：“不许看美女！”
他非常听话地低下头看地板，嘴里咕哝：“没面子啊!”堂堂总裁在员工们面前，彻底没形象了。
她没听清，笑着直盯着他看，拿眼神询问他，他连忙问她想逛几楼。她想了想，很认真的表情，说道：“负一楼。”
他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表情，终于还是没忍住，放声大笑：“底下都是吃的！怎么？你刚才没吃饱？”
她委屈道：“我看到你们餐盘里的蜗牛就够了！”一脸无辜。
他呵呵直笑：“你不早说。我要知道就不点了！”其实她第一次吃法国菜，被方亚泽忽悠吃过一次焗蜗牛。味道其实不错，她开始根本就没猜想那个是蜗牛。吃完了问是什么，方亚泽才说是蜗牛，贼笑着问她还要不要。她立刻想到小时候在花园里，看到的黏稠稠的小生物，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直想呕。
他看她出神，便问道：“你吃过？”
“唔……”
电梯缓缓下去。这家商场的电梯很节能，没人靠近的时候，上下行的速度慢得几近静止，当脚一迈过去，它便自动加速变快。极平稳。
这家商场的电梯，的确是传说中的上上下下的享受！
电梯还没到负一楼，她便闻到一股蛋糕房的浓香味。脚刚落地，便兴冲冲地拉着他进去。她走得快，他只好大步流星跟着她的步子。
她垂涎欲滴，看了看他，问：“你吃不吃？”
他知道她嘴馋了，好脾气地笑：“可以尝尝！”店员忙过来，想推荐几款较受欢迎的口味。她却迫不及待开口就点，要了小方慕斯歌剧、雪露、泡芙、樱花大福，又叫了两杯咖啡。拉他在旁边的西点桌坐下。
他笑道：“今天怎么这么能吃！”她一点一点叉着慕斯，埋头吃得不亦乐乎。偶尔抬头看他，他却只是喝了几口咖啡。她便叉了一小块送他嘴边，嘴里包着东西，便眼神示意他尝尝。他呆了一下，才张嘴吃了，低头喝了口咖啡，笑容映在玻璃台板上，她实在浪漫的可以。
偏偏被她看到，反问他：“关先生，不要告诉我，从来没有人没有喂你哦！”
他愣了一下，虽然她声音不大，余光还是瞥到店员一直看着这边。他极小声地清了清嗓子，低低地说：“你是第一个。”
“真的？”她觉得太不可置信。“是不是很荣幸？”他笑问，她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过了片刻，又叉一小块给他。他乖乖地张嘴吃掉。
她只顾着吃，面前那杯咖啡一直没怎么动过。热气袅袅，萦回不散。
走的时候，他去付钱。店长才刚进店，本来没有留意到这个身着西装坐在店内的人，这时看到他正脸仓惶一惊，张口结舌：“关……总裁？”他尽量保持平时冷肃的面容，将钱放在台面上，便拉着她快走出去，刚一背过身，笑容却已经忍不住爬上满脸。她被他牵着跟在后面，笑盈盈地。他故意将脸一板，怪她：“还笑还笑，我在下属面前的威信，我的形象，都让你毁了！”
超市卖场也在这一层，她笑着拉他进去。他再也不肯了，她便耍着赖：“那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出来。”他使劲拽着她走，嘴里说道：“我才不干,别想唬我。女人逛超市的狠劲，跟逛街没差。”
她站定在他面前，逼供问道：“你陪谁逛过超市？老实招来！”他宠溺地将她手指捏住，浅笑不止：“你这样算不算吃醋？”两人处在人潮拥挤的超市进口处，不时有人侧目过来，她窘迫起来，甩开他的手向前走去。他偷偷看她，嘴向上撅起像个小孩子，暗暗发笑，在她耳边说道：“公司经常做问卷调查的，差不多都是女人。”她小声嘀咕：“管你是不是呢！”
商场的中央音响效果非常震撼，而且音质醇厚，正在放的是谁的imagine me without you，音色令人沉醉。
“As long as stars shine down from heaven
And the rivers run into the sea
Til the end of time forever
You are the only love I'll need”
…… ……
“When I found you I was blessed
And I will never leave you, I need you”
…… ……
“Imagine me without you
Lord, you know it's just impossible
Because of you, it's all brand new
My life is now worthwhile”
…… ……
最终他还是妥协，陪她进去。她从进口处保安手里接过购物车，塞到他手里：“拿着！”他还没反应过来，这人竟然敢拿自己当长工，她已经走开几步了。他轻咳一声，追上去，揽住她：“你今天是存心要我丢人！”她低着头呵呵吃笑，他也不再多说，果真好脾气地一直推着。
她便一样一样捡着货架上的，丢进车子里。收银台的小姐看着满满一车东西，忍不住抬眼看了看两人，却没认出他来。收银员将东西装起来，他看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皱皱眉：“我恐怕是世界上第一个CEO长工！”她伏在他左肩上笑嘻嘻。
负一层的经理已经得知消息了，此时走了过来，毕恭毕敬地叫道：“总裁！”他显然没有料到关灏轩会进超市卖场。
关灏轩看到他，来得正好！于是经理非常光荣地充当了一回总裁的长工，将东西都提到关灏轩车上。经理静静站着，看着车子一溜烟不见。不敢相信，刚才那个脾气温和的人，就是以前他见过的面色凛凛的关总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