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暗夜(1 / 1)
是夜,谢了儿久久不能安然入睡,她挂心远在媚谷的秋声,夜怎么这么长,总也听不到清晨的鸡鸣之声,不知道秋声会怎么样?那春娘--
想到现在秋声是和春娘在一起,谢了儿心中又感焦躁不安,身子辗转,微微侧身,轻掀起床帘,想起床,却看到姣月仍坐在椅子上,手支在桌子上,头一点一点的。
看到姣月如此,谢了儿又重新躺下,目微合,渐渐沉入冥想之中。
花--好多的花,在明媚的阳光映成的朵朵光晕中,各色娇艳的牡丹汇成一片绚烂的花海。谢了儿身着一身白纱裙,步入花海,一阵微风吹过,每枝花朵随风轻轻摇摆,向自己微微点头。白纱裙轻扬飘逸,整个人仿佛要随风而起。
在阵阵清香中,谢了儿漫步随行,渐渐步入花海深处。谢了儿感觉自己仿佛在寻找什么,可是心中却空落落的,不知道前方是什么在等着自己。
耳边传来悠悠的声音,熟悉却有悠远,谢了儿细细辨认,竟是笛声。
谢了儿心中一喜,疾走几步,向笛声传来的方向寻去。
花海好大,总也走不到头,谢了儿心中不由急切,跑了起来,举目望去,终于看到前方花海中立着的模糊人影。谢了儿心中有了期待,急急赶去。
果然是秋声,那熟悉的眉目、神态,不是秋声,又是谁?
谢了儿伸手去拉,可是秋声却好像也隐在风中,随风飘摇而去,距离总是那么长,总是伸手而不能及。
谢了儿倏地顿住脚步,泪流了下来。在泪水婆娑中,秋声的距离更远了。这就是宿命吗?
谢了儿缓缓睁开眼睛,泪涌得更凶了,看着面前的床帘,谢了儿知道方才不过是场梦,可是那梦好逼真,让谢了儿心中隐隐作痛。
不愿多躺,更不愿再回忆那梦中的痛。掀开帘子,看到微微的晨曦已经透过窗纸射入屋中。
天已经亮了!
“小姐,天还早呢!再睡会儿吧!”姣月端着水盆走入房间,看到谢了儿起身,关心地问。见谢了儿摇摇头,便把水盆放到一旁,赶过来挂好帘子,扶谢了儿下床,说,“小姐,先净把脸吧!”
谢了儿任由姣月为自己细心地梳洗,自己只是呆坐着,无神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见此情景,姣月只有无奈地叹口气。
“庄主和冬小姐回来了!”
听到从远处传来的喊声,谢了儿无神的眼中突然现出一丝闪光,但瞬间即灭,眼神却不再呆滞,更多了几分不安。
姣月将一切看在眼中,疾走出房间,拉住一个急忙的仆人问:“怎么这么急?”
那仆人跑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秋……秋少爷……受……受伤了……”不待说完,便匆忙跑开了。
姣月回到房中,却见谢了儿不再坐在镜前,扶着桌子站立着,苍白的脸庞泛起一抹慌乱的潮红,无神的眼睛充盈着点点泪水,洁白的贝齿紧紧咬着毫无血色的嘴唇,直至渗出血丝。
“小姐,你这是……”
谢了儿轻推开姣月,直视着房外,往外走去。
姣月急忙跟随在后,看着谢了儿摇晃的身子,脸上挂满担忧,忙上前扶住。
谢了儿直奔向前厅,她知道夏言一定会在前厅的,她只想问个明白,更何况--秋声还受伤了!
到了前厅外,谢了儿却不由地顿住了,站在外面,满面苦楚,心中也是矛盾不堪的。正在犹豫之时,却听到夏言和冬清的交谈。
“冬清,你看秋声……”
“大师兄,二师兄中的怕是小师妹的媚花散!”
“媚花散?!”
谢了儿竟然听到夏言的惊呼,能让夏言如此惊讶的事情又是什么呢?心中不由一惊,脸上有着浓浓的担忧。
“难道没有方法解了吗?”夏言沉声道,难掩心中的忧虑。
“怕--怕是只有--只有--”
“只有什么?”夏言追问道。
躲在厅外的谢了儿一听冬清吞吞吐吐,再回想那“媚花散”的名字,便可想到冬清的神色是多么尴尬,心中已经明白。
前厅中,不待冬清回答,夏言已然猜到,轻摇摇头,又不死心地问:“难道就没有其他的方法了吗?”
冬清沉吟许久,才说:“不知道!”
“想不到春笑竟然这样狠,她竟使出这种手段!”
“因为她知道如果她这次成功,二师兄一定会更愧疚的,这才是她所希望的。没想到二师兄竟……”
夏言也只有长叹口气。
一个仆人走进前厅,恭敬道:“禀庄主,江北总盟上官少盟主求见!”
夏言只是心烦地挥挥手。
“且慢!”冬清喊住仆人,又对夏言说,“也许可以请上官公子帮忙,联合你们二人的功力,再加上我在旁施针,也许会将媚花散从二师兄体内逼出来!”
看着冬清闪闪的眸子,夏言心中又涌现一丝期望,立即说:“快请上官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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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厅外的姣月,扶着谢了儿,看着谢了儿紧蹙的眉头,眸中的隐忧,轻声问道:“小姐,我们是不是--”
谢了儿只是点点头,便向后院走去。
回到房中,谢了儿木然地看着院子,目光呆呆的,却又仿佛是要看透一切般了然。
姣月端着一碗粥走进房中,看见谢了儿如此模样,轻叹口气,却将自己的不忍藏起,挂着淡淡的笑,说:“小姐,喝口粥吧!”
谢了儿只是摇摇头。
“小姐,你的身体也不是铁打的呀!”姣月将粥碗放在桌上,出声劝道。
谢了儿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外面。
“小姐……”
“姣月!”谢了儿叹道,“你不要再劝我了,我不饿!”
“可是……”
谢了儿缓缓起身,走到门边,扶着门扇,眺望着院外。
久久,谢了儿才轻轻问道:“姣月,那边怎样了?”
姣月盯着谢了儿已显瘦弱的背影,欲言又止,她不忍心告诉谢了儿,秋声的情况危急,她怎么能让谢了儿再添忧愁呢?
“怎么啦?”谢了儿等不到姣月的回答,回首紧张地问,待看到姣月回避的目光,心中便已明白,走出房间,“姣月,我们走吧!”
姣月的轻叹瞒不过谢了儿的耳朵,但她又能说什么呢?她的心中又何尝不是黯然长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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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清缓缓地将长长的银针刺入秋声的体内,不住地观察着,见秋声不但没有任何反应,脸上还泛着异样的紫红色。
夏言和上官植也是不住地吸着气,脸上布满了汗珠,显得十分吃力。
冬清知道情形不好,大喝一声,轻轻挥开夏言和上官植贴在秋声背上的手掌。
一股白气自夏言和上官植掌心处喷出。两人微微调息一番,脸色已恢复正常,慢慢地睁开眼。
“这么样?”夏言出声问道。
冬清无奈地摇摇头说:“想不到,合师兄与上官公子二人之力也逼不出来……”
夏言不忍地皱着眉头,目光扫到上官植满是汗水的脸庞,抱拳道:“还谢上官公子鼎力相助!”
“哪里,夏庄主客气了!”上官植抱拳还礼道。
“上官公子一来便出手相助,夏某还未问及上官公子此行何为啊?”夏言自上官植神色间,已知上官植必有事。
“实不相瞒,在下确有一个不情之请……”
“啊!”冬清失声叫道。
“怎么了?”夏言急忙问道,他知道冬清一向沉默寡言,冷静异常,一定是出了什么变化!
“二师兄吐血了!”冬清的声音中藏不住深深的哀伤,“看来一定得……可是二师兄……这里……”
“让我来!”
谢了儿走了进来,苍白的脸孔上有着平静,越发衬得明眸闪亮,星眸深处闪着一丝坚毅。
夏言和冬清相视,会心地点点头。
上官植愕然地盯着谢了儿。
谢了儿目不斜视,她知道自己也许是欠了上官植一份情,但她也只有歉然,感情又怎能勉强呢?
想到这里,谢了儿的眸子蒙上一层哀怨,她只是看到床边的血迹,沉声说道:“但我不想让他知道那个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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