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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身入朝歌(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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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入相府,姚涤尘发现这里竟没有什么变化,其实应该说,每次来相府,这里都是没有什么变化的。不论是盛夏寒冬,还是初春深秋,永远都有葱葱郁郁的柳树,各种各样的柳。

外人一定觉得像左岚那么妖娆的人是不会要柳树存活在自家府邸的,柳树,太平凡,不够美,也不够妖娆。可是,姚涤尘每次进相府都能看到满园的垂柳。但在从前,她是决计不会关心的,因为这与她无关,与她有关的只是清风明月。可今天,看着这满园的垂柳,心竟然微微的疼了起来。这样的柳,其实很美,美的,很凄凉。这一园之内,除了柳木没有其他树木,它们只能自相为伴。那是常人不能理解的痛,那种萧索,大过寂寞。

“想什么想的那么入神?”左岚不知是什么时候醒了,握着细嫩柔弱的柳枝看得很是专注。

“我在想,你为什么要养这满园的垂柳?”姚涤尘并不是想问些什么,只是单纯的回答左岚的问题。

左岚看着柳枝,微微笑道:“那你,想到了么?没想到的话就不要想了,反正就算想到了,我也是不会承认的。”

“这就是您左相的高明之处,承认了的往往并不是真的。”姚涤尘的语气很平和,让人听不出来她是在嘲讽。

左岚忽然学着李豫的样子一振衣袖,负手而立,姿态说不上来的奇怪,也说不上来的动人:“大胆,出言嘲讽朝廷命官,你该当何罪?”

姚涤尘只是瞥了他一眼,连说什么都懒得。

左岚笑眯眯的看着姚涤尘不以为是的表情,有些赞叹:“这就是你小尘的聪明之处,在我真真假假的话里,能分出来我希望你分的,这样,你就会活得很安全。”说着,一个回身就又变回了往常妖媚的模样,“同样,我不希望你分清的,那么你想也是白想。走吧,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倒不如跟我去见一个人。”左岚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离开了垂柳旁,却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停步转身,说的很是认真,“一个美人。”说完有自顾自的转身前行。

姚涤尘有些无奈,左岚喜欢美人的事实人尽皆知,但是不代表所有的人都要对美人特别敏感。为什么明明是带她去见个人,还要强调那个人是美人呢?她并没有左岚那不是美人华发早生也是活该的奇怪认知。

曲径幽折,檐廊漫长,水边拂柳半藏在漫天的水汽之中,很有一番别致的味道。仿佛再往深处走个半步,那弥漫的水汽,就能沾湿了衣裳。

这个别院姚涤尘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看起来,很忧伤。而左岚的府邸,应该只是富丽堂皇。

住在这里的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一个会在落花时节轻泣无声的绝世才女?还是生的闭月羞花的一代佳人?是一个怎样娇媚无双,多情长叹的女子,能让左岚在这满园倾园的华贵之中,分出一点的忧伤?是谁,能让左岚忧伤?姚涤尘猜,那一定是个清纯却忧郁的女子,她的眼中也许和左岚一样,有终年化不开的雾气,却不是因为躲藏,而是,迷茫!哦,对了,她还一定是个美人,左岚说过的,要带她去见一个人,一个美人。

水声,流水的声音,前方有人。姚涤尘隔着层层水雾施了一礼:“小女子姚涤尘今日登门造访,不知园中佳人可有打扰之处?若是有丝毫得罪,望请见谅。”

话还没说完,身后陡然传来左岚娇柔的笑声。不知为何,听在耳中,煞是刺耳:“雾隐佳人,这还真是个”金屋藏娇”的好地方,你说是吧,霜颜。”

“霜颜”好熟的名字,这定是某个她听过的名字,但一时之间,姚涤尘竟然想不起来。微微心烦意乱之间,抬首就将将看到朱楼上的一块匾,上面写的“倾楼醉”,这笔迹也很是熟悉,一定是极为有名的人写下的,姚涤尘忽然很想弄清楚这一园的秘密,就微微上前了几步,但见匾额留名“无颜公子”。是他,十二岁初登仕途,十六岁留书离职,一去江湖人不知处,数年之中仅凭一手好字就名声鹤立的千古风流第一人“无颜公子”,而这个人的名字,就恰恰叫做“柳霜颜”。

原来这里不是藏的绝色女子,而是绝世男子;而无颜亦不是来去不见痕,只是没人能把一届江湖隐士和朝中重臣联系在一起。原来千古传奇背后,竟就是这么的简单,简单的让人想不到,也不敢想。敢走这步险棋,想必这位无颜公子也是个心机深沉之人。

忽然之间有一道银光破空而来,夹带了内力,直直的袭向姚涤尘的面门,这银光如箭,眼见是怎么也避不开的。突然一阵眼花,只能看见一片苍茫的白,那种白色很柔软,很凄凉,就是那样孤雁袖舞的一挥,银光瞬间落地,摔了个粉碎粉碎。姚涤尘心有余悸,低头看看地上,竟是什么都没有的,干干净净,只有来时就已经浸湿了泥土的水雾。

“不用看了,什么也没有的,他刚刚是把酒借助内力逼向你的。只不过只用了三成内力,并不是真的想置你于死地。”左岚说着,就往水雾深处走去,“怎么,霜颜,故人来访,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莫不是看见小尘太美,害羞了。”他说的得意,边说,边吃吃的笑。

都说乐极生悲,左岚现在其实应该很悲凉,因为在他还没笑完的时候,已经有一把剑勘勘架到了他的脖子上。剑芒很冷,可是雨滴敲打着剑身的声音却很温柔,和有人冷硬的声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告诉过你不要带人来这里,你真的想让我一剑杀了你?”

“当然不是。”左岚笑得还是明媚动人的像三月春光,他甚至微微的往清冷的剑锋上靠了一靠,“被一剑杀死是会很疼的,我怕疼。而且,阿颜你舍得吗?舍得杀了我?”

“早晚有一天,我会杀了你。”柳霜颜说的很认真,可手上的剑却已经撤了回去。

“杀了我带在身上,免得你日日牵肠?”左岚说的很是愉悦,“那是不行的,就算是死了,我也不是你的。所以,你还是不要让我死,一个弄不好,你自己死了,就真的是连我这副皮囊也看不见了。”

“你……”这位鼎鼎大名的无颜公子竟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不要你了,你来你去也是没有用的,”左岚一个旋身就来到了柳霜颜的身边,“我家小尘很美的,你来看看,我不收你钱。”说着就把柳霜颜从层层水雾中拉了出来。

姚涤尘从刚刚就觉得奇怪。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看似柳霜颜对左岚异常嫌恶,可事实上又舍不得伤他分毫。现在看着左岚牵着柳霜颜一步一步从浓雾里走出来,竟然让姚涤尘想起了一幕“俪人媒”,这两人,竟然,像一对恋人!要不是姚涤尘早就知道左岚不论对谁都是一脸的魅惑,也许,她真的会怀疑,这位长安权相有断袖之癖。但是那个无颜公子,看起来,好像不那么寻常。

“阿颜啊,从今之后你就负责照顾小尘就好了,她暂时就住在你这”倾楼醉“了。”

“什么?”柳霜颜的眸子蓦的睁大,“你说要我照顾她,还要她住在我这里?”

左岚有些无所谓的点头,却换来了柳霜颜有些尖锐的叫声:“不,我不同意,凭什么我要接受她,当初我只是说会照顾你,只是你而已。”

左岚把她晶莹剔透的手指放在柳霜颜的面前很缓慢的摇晃:“阿颜,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照顾谁有很大的分别吗?再说,你刚才的说辞有两个很致命的漏洞,一者是,我左岚家丁没有上千也有几百,照顾我的人多的是,不缺你一个;再者说,自从我们认识以来,好像都是我在照顾你,你,什么时候照顾过我?你若说得上来,我就听你三件事,如何?”

柳霜颜气得俊脸煞白,却又不肯就此服输:“这么说来,一直都是我给你添麻烦了。那我还是就此别过,免得左相您劳心劳力。”说罢转身要走。

左岚不急不缓,既不拦,也不赶,只是很平和的说道:“此门一去无归路,从此天涯是路人。”说着就向浓雾最深处走去。

柳霜颜呆立半晌,终究还是回过了头,却在看见左岚那道纤细的身影时吓得魂飞魄散。他足尖点地,入箭如芒的掠过姚涤尘的身旁,一把捞起左岚仿佛飘在半空中的身子,回到地上:“你疯了,那是毒泉,你自己建的,你不知道?你跳下去别说活不了,连骨头都不一定捞的上来。”柳霜颜的眼角眉梢尽是惊慌。

“呵呵,”左岚把玩着柳霜颜漂亮的领口,说的如魔如咒,“所以说,阿颜你是斗不过我的,你心里有我。你不舍得离开我,不舍得我死。你舍不下我的。”说着还有些畏冷的往柳霜颜怀里钻了钻,“阿颜,你记着,我要是死了,就是你害的。所以,你不可以不听我的话,知道吗?”

柳霜颜漂亮的眼瞳里似有悲哀,是种很深沉的悲哀。因为有人懂得这种悲凉,却执意附上枷锁,让他永生永世,不得解脱。他的眼光脉脉如流水般的温情,好像有哀怨,好像有不甘,却最终化为一声叹息:“你起来吧,我依你就是了。”

左岚并没有多做停留,他想做的事情做到了,他也就该走了,左岚从来不和任何人深交。他翩跹的脚步不为任何人停。而今天他走得喜上眉梢。

柳霜颜并没有理会姚涤尘,只是径自进到了凉亭之中。姚涤尘初来是客,不敢喧宾夺主,只好硬着头皮跟进了凉亭。但她也没有说什么,直觉告诉她,说什么也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而不说什么的时候,姚涤尘喜欢观察,现在她正在观察自斟自酌的柳霜颜。那个男人很好看,唇红齿白,眉目如画,果然不愧是左岚称作美人的人。他长得其实是有几分像左岚的,只不过他身上的气质偏近于婉约,静静地看,能发现一种忧愁。可是他是不应该忧愁的,他是少侠,是千古风流第一人,这样的人,是不应该忧愁的。据说无颜公子红颜知己遍天下,据说他曾经一朝身死为红颜,据说他曾经为博红颜一笑独接了江湖六大杀手门的绝杀令,据说这些红颜最后都身入宫闱,一去不归。无颜公子很传奇,传奇的不像他这年龄应该经历的,在姚涤尘看来,无颜公子至少应当有一种洒脱,一种淡然,因为看破了人世风霜。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并没有,他约莫也就二十一二岁的模样,他的眼神虽然犀利,但是尚有哀愁,甚至可以说,他的眼睛很干净,干净得很容易让姚涤尘想起另外的一个人,一个每每想起就会很幸福,也很痛苦的人。她不知道那个人现在还好吗,她希望他好,她希望他幸福,即使他会恨自己也是没有关系的,只要他好,就什么,都好……

其实,柳霜颜身上最不像左岚的就是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太明亮,美的干净,而左岚的眼睛永远飘满雾气,美的妖娆!而他最像少侠的地方就是他喝酒的样子,他喝得很快,一坛子酒有半坛子都洒在了他青色的衣襟上。但事实表明,并不是样子像豪杰的人就是豪杰,并不是样子像会喝酒的人就会喝酒。柳霜颜的酒量其实烂的可以,连酒品也有值得商榷的地方。姚涤尘在架着他回主楼时其实在想,他那满地的红颜知己一定是没见过他醉酒的样子。若是见了,一定跑得比见鬼还快。

而后的姚涤尘和柳霜颜相处的实在还是不错,至少比姚涤尘预想的要好得多。她发现柳霜颜其实很简单,他像个孩子一样,很任性,但是很单纯,只要不牵涉到左岚,他们已经可以相处的像朋友一样。其实她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柳霜颜,他那天喝醉酒后左岚来过,只是轻轻探探他的额头,就吩咐下人去煮醒酒汤,但是柳霜颜那时梦呓的是:“左岚,有一天,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小尘,在想些什么?”柳霜颜学着左岚叫她。

“没有。”姚涤尘微微一笑,惊动一树的海棠,她还是不敢告诉柳霜颜那个有点残忍的事实。

“我听说左岚那个妖精的贴身侍卫换了,你知道吗?”柳霜颜貌若不经意的询问。

姚涤尘还是微笑:“不知道,我从来了,就没出过这个院子了。”若是真的不在意,你又何必问呢?

“哦,也对。”柳霜颜有些无聊的摆弄着垂柳的枝条,“小尘,你有喜欢的人吗?你是不是喜欢左岚?”

听到这句话的姚涤尘微微一怔,从来没有人问过她这个问题,在大家的眼睛里,她和左岚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他们相爱是天经地义的,可从来不曾有人问过她,她是不是,爱着左岚……

“小尘,其实,左岚和你,很相配。”柳霜颜解释的有些勉强。他还说了些什么,姚涤尘没有听到。

“其实,左岚和你,很相配。”为什么,为什么是这句话呢?为什么要让我想起我拼命忘却的。曾经有人说过一句话,说的和这句那么相像,他说“阿尘和左公子很相配”,那个人现在还好吗?她希望他好。可是,可是,她知道他不好。他被她伤得体无完肤怎么会好?他生病生得那么重,怎么会好?他满眼拼凑的幸福是为了给伤痛当伪装,他,怎么会好?阿丑,阿丑,我要你好,可是我骗不了自己,我知道你不好

姚涤尘忽然哭得梨花带雨,泪落如珠,吓得一旁观景的柳霜颜赶忙上前询问:“小尘,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说着,伸手探了探姚涤尘的额头。

姚涤尘抬头看到的是一双干净清澈地眼睛,是——阿丑的吗?真好,原来一切只是一场梦,原来她还没有伤那个孩子那么深。姚涤尘就像个受了惊吓的孩子,抱着她的阿丑再也不要放手。

“阿丑,阿丑,我知道你会等我。我知道上天曾经亏欠你那么多,他不会舍得再让你受伤。阿丑,阿丑,我希望你好,你一定要好好的,就算恨我也是没有关系的。我不怨你。可是你一定要好好的,否则,我死不瞑目,死不瞑目……”

就在那样一个呼气成霜的秋色里,有一个女子执意的抱着一个男子,抱得很紧,仿佛将要用尽生命中所有的力量。她声声低诉,声声断肠,可是她的良人,依旧不知,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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