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季欣之死(1 / 1)
“慕容祺,放开我!”
白沫努力挣脱了一下缚在手上的绳子,恶狠狠地又瞪了眼前人一眼。
她从没试过在一天内瞪人那么多次,这记录算是给了这个败类,亏她之前还那么相信他,有什么好吃的东西都跟他分享。
“白沫啊白沫啊,如果你说----你不是杨勋珉的女人,或许我会真的喜欢上你!”慕容祺停止拖着她的动作,回过头深深看了她一眼,眼神又变得恶狠起来。“都是他,都是他,如果不是他,我就不会搞到家破人亡。”
家破人亡?是因为他?
白沫被他充满恨意的眸光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又被他用力扯得跪了下来,整个人痛得咧齿起来。
“我现在就要他跟你一起为我的家人赔偿,跪下!”
她重重跪下,抬眸才发现自己跪在一片墓地前,墓碑上一对夫妇的照片跟眼前的慕容祺有几分相象。
“这?----”
“他们是我的父母。”慕容祺蹲下来,眷恋抚上墓碑上的照片,但在回视她的目光又再充满了刚才的恨意。“如果不是他,我今天还可以再见到他们!都怪他,都怪他!今天我就要他血债血偿。”
白沫在心中暗打了一个寒颤,才刚想开口问原因又被他瞪了一眼,到口的话连忙咽在嘴里怎么也不敢再说出来。
“你难道从不怀疑你的男友有其他的身份么?”他喃喃问了声。
“他不是我的男友!”
她的男友?他的意思是指他---他算是她的男友?他跟她的关系只能用情人来形容,那么正式的名称不会是他能给予她的!
慕容祺显得有点惊讶,“那你们-----”
风轻轻吹过,有点萧瑟,带过几片落叶-----
人是带点贱性的动物,有时候明知道会受伤但还是会坚持着相信属于自己的幸福是自己争取来的,但是大多时候所谓的幸福并不是只靠一个人就可以拥有。
白沫动了动嘴,但还是没法把想说的话给说出来,只能静静地睇着他。
她不是不想说,她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忽地,慕容祺的表情变得很奇怪,当她还没来得及猜测他脸上的表情为何会这样子,他就一把把她给扯到胸前,挡在他面前。
人生有太多的意料之外,只从上一次后她就已经学会抵抗不了就只能忍受。
当子弹再一次穿过她的右臂的时候,她只感觉到一痛,整个人便变得麻痹起来----
“哦,天啊!”
远处小树林里传来低低的懊悔声,接着一条小小的人影走了出来。
“季欣?”看到来人的面容后,她顿了一下。
“哼,我就猜到你们会追上来,怎么?你的堂主没跟上来吗?”慕容祺仍然扯住白沫动弹不得的身子,笑得阴沉。
他该感谢天生敏锐的直觉力及眼前这个笨笨的女人,所以才会免去一死。
“放开她,不然我一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待一看到白沫血流不止的右臂,季欣马上变得惊慌起来。
她在子弹上涂了强劲的麻醉药,原本是打算活捉慕容祺好交差的,没想到----
“小丫头,凭你也想捉住我?”慕容祺看着她乱跳的脚步,突然不屑哈哈大笑起来。
“快放姐姐---”
白沫的眼睛已经开始呈昏迷状态,季欣看得焦急。“姐姐,别睡着!姐姐,醒来!”她连忙大叫起来。
如果人被麻醉过去了,那么在这种情况下那就真的是不堪设想。
“你们两个今天都别想逃走,我今天全要杨勋珉身边的人死掉!小丫头,把枪放下,不然我就打爆她的头。”他故意又抵紧了一下白沫的太阳穴。
季欣吓得连忙丢下枪,急忙吼道:“别打别打,我放下就是了!”
“走过来!”
为了白沫的性命,即使她是千般不愿意但还是移起脚步走向恶魔。
堂主啊,堂主,你怎么还不来啊!
“哈哈,杨勋珉,你当初弄到我家破人亡,现在我就要你身边的人来偿还。让你也试试失去心爱的人的痛苦。”慕容祺突然仰天大笑起来。
“哼,关我堂主什么事?你家本来就是干了不法的事,揭发出来受到惩罚是应该的!”季欣不认同嗤了一声。
“如果不是杨勋珉利用我妹妹的感情,那我全家怎么会走上这么一条路!”
“那只能怪你妹妹花痴,说了不该说的话!我家堂主只是为社会除害---”而已两字还没说出来,季欣整个人就被慕容祺的另一只手扯了过去。
“小丫头,嘴倒是挺利的!”
“呸,你也会说人话!”眼前这人简直是想复仇想傻了,才会那么神经病。
“你别急,我先解决你亲爱的姐姐,再轮到你也不迟!”
他突然笑得阴深深,抬起自己拿枪的手瞄准躺在草地上没一点意识的白沫,手指慢慢扣起来,一点又一点----
“不要---”
季欣瞬间瞪大了双眼,手肘猛地往后用力捅去。
慕容祺痛得放开她,捂住胸后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止住痛处,整个人却变得比之前还要狂怒起来。
“该死的,我今天全都要你们死!”
强硬的态度,快速扣起来的手指,似乎都在一瞬间动了起来,也让人心惊---
“不要-----”
季欣倒抽一口气,用尽自己全身的力量大喊了一声。
“噗!”
子弹贯穿血肉的声音沉闷响了起来,惊飞了几只在小树林中沉睡着的美丽小鸟,树叶竟像精灵一般翻飞得不亦乐乎,“沙沙”得像在提前奏起了挽歌。
这一天,天高云淡,凉风习习得提前告知秋天的正式到来,许多年后,当她再次回想到这一天的时候,她的心总免不了一阵心悸。
是风太小了,带不走她的灵魂--
是上帝太不公平了,竟会放任她再一次存活世间---
如果--如果可以,她是多么想再一次逛一下街,再一次看看小女孩甜美的笑容,再一次拥抱她温热的身子。
血蔓延起来,淹湿了她的上衣,她隔了好久才喃喃散唤了一声:“季欣?季欣?”
不是她的血,是压在她身上的人的血---一大片的血红,触目惊心----
“季欣,起来--起来--不要吓姐姐。”
她想拉起她,可是却怎么也动不了,泪水慢慢滑了下来,却怎么也温暖不了慢慢变得冰冷的身躯。
“季欣,季欣---姐姐以后再也不会躲着你了,姐姐以后会陪你买一大堆衣服,你起来好不好?”
她惊慌大喊起来,不理会后面逼近的男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上帝似乎终于听到她的祷告,紧闭的双眼颤动了一下,又一下---有点吃力睁开了一条缝。
“季欣?”她欣喜若狂地叫起来。
“姐姐---姐姐--”细如蚊呐的声音不认真听还真的听不见。
“我在这,我在这!”她只能流着泪水狂乱回应,手想动起来却怎么也动不了!
没有一丝血色的唇瓣在听到她的声音后微微扯了起来,“姐姐啊,季欣以后大概再也不能陪在你跟堂主的身边了!季欣可能要先你们走一步了!”
“不会的,不会的,季欣会一辈子陪在我们身边!”她泪流不止。
虚弱的头摇了一下,又歪在她的胸前,“姐姐,无论怎样,请记得季欣是站在你这边的。所以无论怎样,请你----”话还没说完,她忽地瞠大了双眼,嘴角竟浮起微微的笑容。“姐姐,季欣终于再看到爸爸妈妈了,他们在对我笑着,他们要来接我了!”
“季欣?季欣?”
“姐姐,我想我要跟爸爸妈妈走了!”她再一次俯下头,“姐姐,不要害怕,就算我在----天国----我也会祝福你们的,请你---请你一定要让---我的堂主----得到幸福!”
凉风飘过,扬起身上人儿的长发,缠绕了几丝在她的脸前---
“季欣?季欣?季欣?”
她连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得来人儿的回应,连胸前能感受到的鼻息也变得缥缈起来--
“季欣!不要走,都是姐姐害了你!”
“季欣,不要走,你的堂主就快来了!”
“季欣,起来,你还要陪着你的堂主的!我知道你很爱你堂主的,起来,我们一起来爱他,好不好?”
“季欣----”
那个在前几天还对着她笑的人儿,在刚才还为她好打不平的女孩,现在竟就这样安静地躺在她的胸前,而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好恨上帝,好恨-----
“怎么?心痛了?没关系,我送你跟她见面吧?怎样?”突然的恶魔叫声,倏地把她拉回现实。
“你动手吧!如果你觉得那样会快乐,那你动手吧!”
眼前这人早已回不到之前老实的模样,而她又何必再去乞求他再让她活一回。
白沫轻轻闭起了双眼,平静等待他扣下枪的那一刹那。
她的文还没结束,她还没来得及跟自己的父母好友说一声再见。她辜负了身上这女孩的愿望,她浪费了她的一条生命,这是多么不值得的事啊!
多么的不值得啊!好傻的女孩--
“噗!”射穿血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没有预料中的痛楚,是麻醉药太强了?她竟连痛楚都感觉不到。
“叭”重物倒地---
身上压着的重量突然被拉了起来,她惊讶瞠开双眼,看到一双浅色没有情绪的眸子。
“珉?”
是他救了她?是他!
“珉,快--快救救季欣。”她的声音竟然变得嘶哑起来,终于攀住一条救命草紧紧抓住他,但无奈手脚动不了,却只能用泪眼紧紧地睇着他。
“柳,帮我照顾她!”
他唤了一声后面追随而来的女人,抱起季欣的身子快速向车子跑去。
一个女人从他背后移步到她面前,带着温定淡雅的笑容,“很害怕了吧?没事的!”说完后她还当她是小孩子一样摸了摸她的头,然后低头查看起她流着血的手臂。
是她!是那个上次跟珉在一起的女人---这样的美丽,这样的优雅---
“柳小姐,麻烦你闪开一点!我怕血会弄脏你高贵的形象!”不知什么时候,李炫浩也站到了她身前,而且脸色还是很凝重的那种,然后也不管女人难堪的局面,闪过她就一把抱起躺在地上多时的白沫。
女人微微笑了笑,轻轻闪开自己的身子,识趣为他让开路。
“文非,剩下的局面你处理,在警察赶来的时候处理完!”
对又姗姗迟来的跟班,他没好气翻了翻眼皮,咬牙切齿地吩咐了一句,便又钻进一辆车子里面。
她的脑开始变得昏昏沉沉,心悸还残留在胸前,怎么也都挥不去心里的不安----
或许,或许睡一觉就会发现全是梦一场。
她多希望那是梦啊!睡醒了就恢复以前平静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