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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第八十八章 一线转(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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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光微现,青红和柳妙率人入侍,皇后仍旧沉静昏迷,天子却早已醒来,嘴角噙着愉悦的微笑,眉目含春,正将她揽在怀中临窗赏花。

青红一怔,脱口问道:“陛下,可是殿下病情有所好转?”

东应伸了个懒腰,笑而不答,吩咐道:“令医侍进侍,服侍皇后盥洗,准备礼服,今天她要与朕一起上朝。”

青红以为瑞羽已经醒了,大喜应诺,但近前一看瑞羽并没醒转的迹象,不禁愕然道:“圣上,皇后陛下并没醒啊。”

“她睡得已经够久了,也该醒了。你只管服侍她沐浴更衣便是。”

天子上朝,在御座之后另设一席,以珠帘相隔,朝臣透过重重帘幕,隐约可见内中一人凤冠冕服,云鬓花颜,背靠圈椅安静的坐着。

天子大婚的册立礼上,就已经宣布与皇后同朝称制,时隔月余,皇后的身影出现在御座之后,并不是太令人意外,却仍旧在文武百官中引起了一阵涟漪,微波荡漾。

虽然整个朝议过程中,御座珠帘之后的人一直很安静,但这天的朝议,却仍旧有一股异样的气氛。昔日隶属公主府麾下的翔鸾武卫旧属对于故主果然与天子并为二圣,暗暗欢喜;而执守礼法的文官,见皇后在御座之后垂帘听政,则心中不满。政事堂需要奏请圣裁的事务钦定之后,便有谏官出列进言反对皇后听政。

新朝建立不久,朝臣皆以务实进用,好以危言耸听,邀宠博取清名的言官甚少。皇后功勋彪炳,声名卓著,谏官们进言也不至于妄谈妖颜祸国,只是以开了皇后听政之例则后宫嫔妃日后难免借例干政,易成祸端一类的理由奏请皇后避席。

天子等谏官言毕之后,才点头道:“卿家所虑有理,朕知道了。自古以来,后妃干政或因外戚横行害国为恶,或是轻信侍人以至宦官祸乱朝堂,或是自身才能有限胡作非为,成事者稀而乱政者众。是该勒碑为戒,不许后妃干政。”

诸臣大喜,正待称颂圣明,天子话锋一转,道:“不过朕的皇后明睿敏慧不同俗流,千载以来只此一人,无与比肩者,当不在此例。”

几名言官哭笑不得,不过瑞羽功绩在前,他们不便去争皇后是贤是愚,只能紧扣着恶例二字说事:“圣上,皇后固然不同俗流,但难保后世的后妃也像皇后这样明智。万一后世子孙的后妃愚蠢不贤,却利欲熏心的援引此例干政,岂不糟糕?”

“此事易办,后宫中若有哪个援引朕的先例,宗正府和政事堂可据此三条对比:一,其人无外戚;二,其人有战功于国;三,其人非深闺娇女。”

天子言毕,无视诸臣的哗然:“朕愿与诸卿共治天下,共享天下,难道对与朕胼手胝足共复江山社稷,生死相依二十余年的结发妻子,反而刻薄不容么?富贵之后亏待患难之妻,世间焉有是理?”

“圣上优待皇后陛下,未必要令皇后干政,使皇后陛下尊荣宫中,供奉无违,母仪天下也一样。”

天子闻言错愕,诘问一声:“倘若皇后仅是能以尊荣锦玉供养的寻常女子,朕与诸卿凭什么安踞于此议政?”

诸臣俱为天子此问而一默,天子长身而起,拂袖道:“皇后品德贵重,才能非凡,若是明知其才而恪于陈规将之困于一室,实属自断臂膊。朕不限有才之女入仕,却反而将真正才德俱备的皇后弃而不用,岂不荒谬?朕心意已决,诸卿不必多言。”

诸臣无言以对,天子径自转过御座,携后登辇回后宫去了。此后的日子里,无论大小朝议,天子身后都必设珠帘玉座,皇后列于其中听政。满朝文武从最初的不适逐渐习以为常,及至后来,反而觉得皇后因病不醒,听政而不发一言,令人惋惜。

东应日常生活只当瑞羽一切如常,携着她一起听政视事,批折判奏,接见外臣陛见;闲来则一起临湖泛舟,赏花观月,参与蹴踘□□等游戏,在外人看来,日子竟然十分消遥快活。无形之中把对太庙之事存有疑虑,怀疑天子对长公主不利的军方的情绪安抚了许多。

匆匆已是夏末秋来,东应用尽手段仍不能令瑞羽醒转,内心深处颇为惶恐沮丧,只是那份惶恐沮丧偶然闪现,也会立即被他压住。

他必须相信她会醒来,也只能相信她会醒来!

他机关算尽,用心十年,只愿得到她,与她相悦共老,这样一份痴迷而近于疯狂的感情,贯穿了他少年青春最美好纯净的时光,占尽了他对女子的包括艾慕倾慕孺慕在内的一切感情,他需要她的回应,用以确定他的人生并不孤独,他的感情并非虚妄,他昧了最后一抹良心狠手做下的事情,并非不能原谅!

倘若她真的宁愿一睡不醒,也不愿再见他,那他的所作所为,岂不是犹如空中楼阁,虚幻而可笑吗?

“阿汝,你一定要醒来,你不能弃我一人,踽踽独行于世。”

太医署的大夫合计了一个新方,用药之前天子将药方拿了来过目,突然心一动,疑惑的道:“朕最近研读医书,发现你们用药很多地方多有避忌,是何缘故?”

两名大夫猝不及防,都愣住了,脸色古怪至极。

东应一眼瞥见他们大夫神色不对,不禁皱眉:“这药方繁复避忌,是你们怕担干系,所以选药以温养为主,不敢用重,还是皇后病情有变?”

两名大夫神色古怪,偷偷对视一眼,才道:“圣上,皇后陛下有孕在身,用药不能不慎,所以才……”

“有孕了?”东应愣了愣,霍然站起,伸着手,张着嘴,好一会儿才迟疑的问道:“有孕何不早说?”

两名大夫略显尴尬的说:“皇后陛下昏迷不醒,臣等不敢妄报。”

东应只疑自己身在梦中,被太过巨大地惊喜迎头砸得懵了,愣了许久,才一把推开还在瑞羽身旁的大夫,抓住她的手,狂喜大笑:“阿汝,你怀孕了,我们有孩子了!我们有孩子了!”

大夫看到天子那满面春风,心里却是忧虑重重,只是犹豫不敢进言。东应大喜之际,连声吩咐青红:“赏老大夫十匹齐纨,万春殿上下人等亦按成例厚赏!”

青红高兴的应诺,恭恭敬敬的领着老大夫下去了,一面道谢,一面问:“老大夫,皇后陛下有孕,这日常照料便比不得寻常,可有什么特别事项需要留意的?您快快说来,奴婢和柳长御也好早做安排。”

两名大夫却是有苦难言,不知应该如何回答青红的话。

青红精细,眼看大夫神色不对,再想到瑞羽的身体,满腔欢喜顿时冷冻了几分,惊疑不定的问:“老大夫这个样子,难道说……这……这……皇后陛下……”

老大夫无奈苦笑:“红少监,此事若是顺利大吉自然大好,倘若有什么不是,万春殿上下和我太医署只怕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啊?”

老大夫冲内宫微微点了点下巴,看看身边没人,便低声道:“皇后陛下缠绵病榻的身体,她自己还能靠医侍精心照料,太医署大夫随侍轮值保全下来。但随着孩子越来越大,风险也就越来越大,后果可想而知……这……”

福祸难料啊!

青红黯然,满心欢喜都变成了忧愁。送走大夫之后,在万春殿外发了一阵呆,才重新堆起满面笑容,回到内宫。

此时的东应坐瑞羽身旁,笑容满面的拉着她的手,好像兴奋得想将她抱起来欢呼雀跃一番。而与他的兴奋快乐不同的是,瑞羽安静的靠着在迎枕侧卧着,犹如木偶泥塑,无喜无怒。

青红蓦然之间心酸不已,一刹那间心里藏着的对天子的不满都淡了许多,静了静,才上前道:“圣上,皇后陛下有孕,恐怕日后轮值随侍的大夫还要另行安排。”

“此事你与柳妙商议着办,不得疏忽。还有这宫中的侍人,也当好好整顿,莫让什么人惊扰了皇后安胎。”

东应头也不抬的吩咐了下去,静默了一下,突然又道:“既然那费仲南是随侍皇后最久的大夫,想必医术和人品都还信得过,将他传进宫来。”

费仲南是郑怀亲自为瑞羽挑选的国手,自瑞羽开始习武,便跟在她身边为她调养身体。论到医术的精妙他或许不是天下无双,但论到对瑞羽个人的身体状况的了解,天下却是再也没有第二个大夫强过他。

东应拒绝了太医署和青红等人的建议,不召费仲南入宫听用,却也没有放他离都。此时意动召他入宫,也不必多费周折,很快就将他带到了万春殿。

费仲南按礼叩拜了天子,转头再看到瑞羽的模样,便吃了一惊,连忙伸手探她的脉息,越探脸色越是难看,沉默良久,突然间涕泪俱下:“殿下,您怎么……怎么……”

东应怒喝道:“乱哭什么,你给朕住嘴!”

费仲南对他的喝斥听若未闻,顿足哭道:“殿下,经离先生,我有负你们的信任托付呀!”

东应被他哭得心烦意乱,一拍案几,怒斥:“来人,把这混帐东西拖下去,狠狠掌嘴!”

青红慌了神,连忙上前求情:“圣上息怒,费大夫不过是心忧公主……皇后陛下病情,才一时失态,并非有意冒犯,还请您饶他这一遭。”

他生恐天子一怒之下真把费仲南拖下去了,以后再不召用,一面求情一面急急的推了推费仲南:“费大夫,殿下病情究竟如何,你倒是明说呀,哭什么?”

费仲南怆然道:“殿下早已断了生机,还有什么好说的?”

东应顷刻之间从大喜到大惊,竟然头晕目眩,身体晃了晃,一颗在胸腔里剧跳不休,撞得胸腔生痛:“你胡说什么?她心脉都还活跳,能吃能喝能用药,脸色也不见灰败!”

“殿下现在这一息余脉根本就是她腹中胎儿的生机牵引的振动,吃喝用药也是有太医署的国手推宫活血强灌的,并非殿下自身的生机。至于脸色不败,却是因为殿下武功精进,全身筋骨血肉都淬砺得外毒不侵。”

东应胸口如遭重击,一口气哽在喉头,好一会儿才哑声喝道:“你敢咒朕的皇后,好大的狗胆!拖下去……”

费仲南言出惊人,连青红也不敢再替他求情,惊疑不定的看着瑞羽,颤声道:“圣上,还是让太医署的丹阳大夫他们再给皇后陛下诊脉罢!费仲南的诊断,肯定是错了,一定错了……”

“妖言惑众自然是错的。”

东应一面摆手令人去请太医署的大夫,一面自我安慰,但一双手却不听使唤的发颤,内心实在恐惧至极,太医署的大夫进来刚想行礼叩见,就已经被他止住了:“免了,你们且给朕看看皇后的病情究竟如何,刚才费仲南说皇后已经……胡说八道,你们可给朕瞧仔细了,如有误断,你们就给朕滚到朱崖州钓鱼去吧!”

费仲南刚被宫人内侍拖出去,虽然他的诊断究竟如何这些大夫不知道,但一看万春殿上下人等的脸色也猜得出必然不好。几名大夫私下对视一眼,俱有些心惊胆战地上前细细的瑞羽诊脉看病,许久都不敢下定论。

东应心急如焚,等得不耐烦了,怒喝一声:“磨磨蹭蹭干什么?皇后究竟怎样,快说!”

朱崖州是南海蛮荒野岛,流放与直接杀头无异,几名大夫心里害怕,虽有意见,却是谁也不敢多话,只盼哪个同僚先上前把天子的怒火平息了再说。

东应等不到他们的及时回答,更是暴怒,心火克制不住,竟是忍不住抬脚将站在最前面的丹阳大夫一脚踢翻在地,斥道:“朕只问你们,能不能将皇后救醒?”

没挨踢以前,大家都惶恐不安,但挨了这一脚,明白天子的盛怒之日终于来了,再也逃不过去,却反而将丹阳大夫的勇气踢了出来,伏首坦然道:“圣上,皇后陛下的病是情志郁结的心病,并非药石可及,臣已尽了全力,只能养得皇后陛下一息余脉,救醒却是不能。”

“你不行?你们呢?”

其余几位大夫面面相觑,亦伏地请罪:“圣上息怒,臣等已经尽力而为。”

东应似乎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们,摇头:“太医署号称可以活死人,肉白骨,就都是你们这样的饭桶?”

“无论怎样精妙的医术,都要病人想活下去才能救命。皇后陛下此病,却是自绝生机,全仗着腹中胎珠牵引出的一点活气养着,出于母体对胎儿的本能保护,才能活到如今。皇后陛下的病例特殊,闻所未闻,臣等不能不慎重从事。”

东应手足冰冷,双眼带起一股异样的冷红:“你们,早就知道皇后已经有孕,却故意隐瞒不报?”

一群大夫尽皆哑然,心知今日这欺群之罪却是无论如何也逃不脱了。东应见到他们这样子,怒发如狂:“将这群欺群罔上的狗东西拖下去,治狱严办!”

在不知道瑞羽的身体实情时,她虽然昏迷不醒,但有她静卧一旁,他便觉得心中安稳,无论怎样的痛苦,他都有救赎之地,不觉得迷茫。但在知道她的身体实情之后,那股支着他前进的勇气,顿时流泄一空,仿佛身体从万丈深渊直坠了下去,惊得他魂飞魄散。

“阿汝,这些庸医定然是误诊了,你怎么可能……你是要与我携手共老的人,怎么会弃我不顾呢!你放心,我会找来天下最好的医生,一定将你治好……”

太医署的大夫治病不力,接二连三的被下狱治罪,天子广召天下能医给皇后治病,但却无人能妙手回春。政事堂的七位宰相初时不动,直至看到天子越来越形憔悴,才忍不住进谏:“圣上当为天下子民保重龙体,其余事务暂缓一缓无妨。”

东应近日脾气越来越坏,尽力克制才不至迁怒旁人,但这种时候还要他听取谏言,却是勉强,通红的双眼一瞪,道:“皇后和皇嗣关系着江山稳固,宗庙绵延,怎么能缓?”

他即位五年,却不近后宫,只有先前李太后所赐的四名美人,皇长女三岁,皇次子出生即夭折了。委实称得上后宫空虚,子嗣艰难,影响着国祚绵延,也令不少野心分子以为有机可趁。

天子若仅是为了皇后一人忧心如焚,宰相和谏官们还能多进谏言,但把皇嗣摆出来,文武百官却是大多数人都闭了嘴,转而暗访能医,以期为上分忧。

折腾了大半个月,东应终于疲惫不堪的停止了对太医署的申斥,吩咐:“去把费仲南提上来。”

费仲南触怒天子被下在诏狱里,却是幸好有翔鸾武卫的故交暗中照拂,并没受太多罪,被宫人内侍领进万春殿时,精神还挺好。

东应坐在凉榻旁,握着瑞羽柔软无力的手掌,正在以指绘着她掌心的纹路,听到谒者的进报,不见动容,下巴点了点道:“坐。”

费仲南全无别人面对天子的畏惧,依言在旁边坐了下来。东应放开瑞羽的手掌,慢慢地说:“皇后只是受伤昏迷不醒,并没有死。”

费仲南眉眼里却颇见讽刺之意,冷冷地说:“不错,皇后只是受伤昏迷,并没有死。只不过伤心失魂,这一生都不愿再醒来了。”

东应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如何,缓缓的说:“你初见皇后虽然号哭不止,却并非绝望哀痛。想来必是还有救治之法,故此有恃无恐。告诉朕,怎样才能救醒皇后?”

费仲南笑了笑,抬起头来,直直的看着东应道:“当然能治,只不过要治失魂自绝之症的病人,需要用能牵动病人喜怒爱恨的至亲者拿一点东西出来作药引。”

“什么东西?”

“一块心头肉。”

东应愣住了,看着费仲南,突然一笑::“用皇后之病,用光明正大地理由来行刺朕,此计剑走偏锋,却不知出于何人之手。”

费仲南不惊不动,淡淡地说:“长公主失魂自绝,不愿再活,这是命运使然,不可逆转。陛下九五之尊,又岂会为了一介女子轻身冒险?既然如此,强加刺驾之罪于我,不免妄谬。”

东应冷嗤:“朕不下辣手,你们便当朕好欺否?”

费仲南霍然抬头,竟是满面怒火遮掩不住,悲愤之意溢于声色:“陛下翻覆之间,令上千有大功于国的翔鸾武卫亲卫死无葬身之地,长公主断魂自绝,竟还算不得辣手,可真是仁慈宽厚,令人景仰!”

东应一番布局成事,肃清了朝堂里的野心分子,不安根源,威加天下,所有人对太庙之事都晦莫若深,无一人当面骂他。今天终于有人将他生命中堪称最重要的一次政变叫破,讽刺大骂,他心里除去淡淡地恼怒之外,竟也有种莫名的轻松,冷冷地说:“翔鸾武卫是为平叛而牺牲,皇后更是为了护驾受伤,你休得仗着皇后荫庇,便信口雌黄,大放厥词。”

费仲南大怒喝道:“陛下瞒得过天下人的耳目,须眛不得天地良心!”

“口舌之利,可笑至极。”东应嘿然冷笑:“朕不与你一般见识,你若真能治得皇后之病,要什么朕便可以给你什么。”

费仲南一怔,却不敢相信他真的应允,冷笑道:“陛下,那治病所用药引,却不是从别的死人心上剜出来的就能用,而是要将陛下开膛剖腹现割一块的。”

“这不正是你此来的目的?”东应讥诮一笑,拂袖道:“只要皇后能醒,那心头肉你尽管来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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