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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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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皮卡德。”我说,“我欠你一个人情。”

“别挂在心上,我的朋友。”他说,“你们小心点,好吗?”

他转身大步走回电梯,我们则向南往机场方向去。罗丝柯在马路上转了个大弯,加速汇入车流之中。在隔离带那一边,一辆黑色轻型货车一闪而过,全新的车。我急忙举目搜寻,一瞥之间它已消失在挨挨挤挤的卡车队伍里。黑色全新的车。也许不必在意,这地方的轻型货车比什么都多。

罗丝柯在大堂柜台亮出她的警徽,这家旅馆就是皮卡德所说乔在星期四晚上登记入住的地方。柜台接待员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告诉我们乔当时住的是六楼六二一房间,就是走廊尽头那间。她说经理会在那儿迎候我们。我们上了电梯,穿过阴沉沉的走廊,站在乔曾住过的房间门口等着。

经理也差不多正好走到,拿出钥匙开了门。我们进去。房间是空的,已经清扫过了,可以接待新的入住者了。

“他的东西呢,都弄到哪儿去了?”

“星期六我们把这儿都清理过了。”经理说,“这人是星期四晚上入住的,原定住到十一日星期五早上。我们把房间额外保留了一天,逾时客人仍未出现,我们就把东西全部清理出去,存到客房部去了。”

“这么说,他的东西是存在什么地方啦?”我问。

“就在楼下。”经理说,“你们真该去看看那儿的东西,很多人把东西一直留在那儿。”

“我们可以去看一下吗?”我问。

“在地下室,”他说,“从大堂走楼梯下去,就可以看见了。”

经理走开了。罗丝柯和我又穿过走廊乘电梯下去。我们找到员工楼梯走到地下室。客房部是个很大的厅堂,摆放着一堆堆的亚麻制品和毛巾什么的。那些筐里桶里都装满了香皂和各种客房免费梳洗用品。客房部的侍者们推着服务推车进进出出。近处的角落里有一个玻璃隔开的小办公室,一个女人坐在办公桌旁。我们走过去,轻轻敲门进去。她抬头看着我们。罗丝柯亮出她的警徽。

“请问有什么事?”她问。

“六二一房间,”罗丝柯说,“你们星期六早上把那个房间客人的物品清理出来了,是不是都存在这儿?”

我又一次屏住呼吸。 棒槌学堂·出品

“六二一房间?”那女人说,“他已经来把东西拿走了,不在这儿了。”

我叹了一口气。我们来晚了一步。我失望得几乎麻木了。

“谁来拿走的?什么时候?”

“就是这个客人。”这个女人说,“今天早上,大概九点,也许九点半。”

“他是谁?”我问她。

她从文件架上取下一本小小的登记册翻到一页,用短粗的手指顺着名字点下去。

“乔·雷切尔,”她说,“是他登记取走了那些物品。”

她把登记册调了个头推向我们,那上面有一个签名。

“这个雷切尔长得什么样子?”我问她。

她耸耸肩。

“外国人,”她说,“有点像拉美人,也许是古巴人?小个子黑皮肤,身材单薄,笑起来很讨人喜欢的样儿。挺有教养的那种类型,我记得是这样。”

“你有那些物品的单子吗?”我问。

她短粗的手指顺着另一条线点下去,那儿有一个栏目上有手写的物品名:一个装衣服的折叠式旅行袋,里面有八件衣服,一个洗漱袋,还有四只鞋。

最后一项物品是:一个手提箱。

我们只好离开那儿,找到楼梯回到大堂。出了旅馆,我们晃悠在上午的阳光里。我不再感到这是明亮的一天了。

走到车子那儿,我们并肩靠在前边的挡泥板上。我拼命转动脑筋,想着乔是否有足够的智慧和细心做了我想他可能会做的事儿。

我估计他可能会。他一直都很有头脑,也很谨慎。

“罗丝柯,”我说,“如果你是那个从这儿拿走了乔的物品的人,出了门,你会怎么做?”

“我会留着箱子,”她说,“拿走我想要的东西。其余的物品,我会扔掉。”

“我也会这样。”我说,“你会扔在哪儿?”

“路上看见的第一个可以扔东西的地方吧,我想。”她说。

从这家旅馆到另一家旅馆之间有一条敷设水电、煤气管道的巷子,它绕到那两家旅馆后面,通到旁边的马路上。巷子里差不多二十码的距离内有好几个垃圾筒。我指指那儿。

“想像一下,他从这条巷子里把车开出来,好吗?”我说,“想像一下,他停下来,把旅行袋扔进其中的一个垃圾筒,不对么?”

“但他肯定会留着手提箱的,是不是?”罗丝柯说。

“也许,我们该找的不是手提箱。”我说,“昨天,我开车走出几英里,又走了几英里,找到那片树林,可是我却藏到田里,这是障眼法,对不对?一种习惯手法。也许乔也有同样的习惯。也许他随身带着箱子,但重要的东西却放在旅行袋里。”

罗丝柯耸耸肩,不是很相信。我们开始走到那条巷子里。凑近一看,那些垃圾筒超大。我得趴在沿口上才能探头看见里面的东西。

第一个是空的,里面什么也没有,除了常年累积的厨房污垢。第二个是满的,我从没有抹泥灰的板壁墙上拆下一根长杆子,在里面捣了一遍,没找到什么。我从垃圾筒上跳下来,又去查看下一个。

这个垃圾筒里有一个旅行袋。就在一些旧纸板盒子上面。我用一根木棍把它扒拉上来,挑出来。扔到地上时落在罗丝柯脚上,又滚到了一边。袋子已有些破损,看得出经历过漫长的旅途,留下了拖拉擦碰的痕迹。上面到处都是航空公司的标签。把手上系有一个小小的金色行李卡,上面有姓名栏:雷切尔。

“好吧,乔,”我对自己说,“让我们来看看你是不是个有脑子的。”

我查看着那些鞋子。鞋子都搁在袋子外层的夹袋里。有两双,四只鞋,正如旅馆客房部单子上写的那样。我把每只鞋的鞋底扒开来。在第三只鞋底,我发现一只小小的拉上拉链的袋子,电脑广告页卷起藏在里面。

“聪明极了,乔。”我自言自语地说着,笑了起来。

第二十章

罗丝柯和我在小巷子里一阵雀跃,好像是躲在地下防空洞里的人望着侵扰领空的敌机呼啸而去。我们急忙奔向雪佛莱车,飞快地开回我们住的旅馆,冲进大堂,冲向电梯,打开房门一头跌进去。电话铃正在响着。是芬雷,又是从玛格雷夫打来的。他的声音听上去和我们一样兴奋。

“莫莉·贝兹·戈登刚打来电话,”他说,“她拿到了,她拿到了我们需要的文件。她会飞来这儿,马上。她跟我说那些文件非常重要,听声音她挺兴奋。

到达亚特兰大的时间是两点,我会赶过来跟你们会合。是三角洲航空公司的班机,从华盛顿飞来的。皮卡德给了你们什么没有?”

“当然有,”我说,“他是个了不起的家伙。我拿到了那张印刷页的其余部分,我想是这样。”

“你想是这样?”芬雷问,“你不知道?”

“刚刚回来,”我说,“还没来得及看。”

“那么快看一下,看在上帝分上。”他说,“这很重要,是不是?”

“再见,哈佛人。”我说。

我们在靠窗的桌边坐下,把那个小小的塑料袋拉链拉开,抽出那张纸,小心地展开。最上面一英寸右边角被撕掉了。另外半边还留着,上面写着:EUnum行动。

“EUnumpluribus行动。”罗丝柯说。

下面是每一个抬头空两行的首字母带电话号码的表格。第一行的首字母是P.H.,电话号码被撕掉了。

“这是保罗·哈伯勒,”罗丝柯说,“他的电话号码和上面那一半就是芬雷发现的那个。”

我点点头。接下来还有四个首字母。前面两个是K.K.和W.B.,旁边都写着电话号码。我认出K.K.的是纽约的区号,而W.B.的区号我还得查一下。第三个首字母是J.S.,旁边的号码是504,是新奥尔良的区号,不到一个月前我去过那儿。第四个首字母是M.B.G.,电话号码带有202的区号。

我指着那号码,让罗丝柯看。

“是莫莉·贝兹·戈登,”她说,“这是华盛顿特区的区号。”

我又点点头。这不是我在红木办公室时拨过的号码,也许是她家里的电话。

最后两项不是首字母打头,也没有联系电话,倒数第二项只有几个字:斯特勒的车库。最后一项也是几个字:格雷的克林纳文件。看着这些一丝不苟写下的大写字母,我那死去的哥哥做事一板一眼的性格几乎跃然纸上。

保罗·哈伯勒我们已经知道了,他那条线索断了。莫莉·贝兹·戈登我们也知道,她两点钟就要来这儿了。我们在高尔夫球场那儿的谢尔曼·斯特勒住所看过他的车库,那儿什么也没有,只有两只空纸板箱。然后就是那三组大大的首字母和三个电话号码,还有几个字:格雷的克林纳文件。我看一下时间,刚过正午。

坐等莫莉·贝兹到来还太早了些。我思忖着我们应该做点什么。

“首先,我们要琢磨一下那个标题。”我说,“就是EunumPluri-bus。”

罗丝柯耸耸肩。

“那是国徽上的箴言,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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