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第五十四章 送君离去（1 / 1）
――剪不断理还乱
“怀袖，怀袖……喂，你怎么在这里发呆啊，你知道不知道，刚才皇上已经在朝上亲口为你指婚了，你是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听说啊，当皇上指明贺问涛为驸马，要沈冬随出征泉州赢了回来娶我的时候，满朝文武都要疯了，特别是薄弈的脸色简直难看到了一定程度！”找了半天，终于在御花园的一角找到悠闲地喂鱼的君怀袖，柳随雅立刻叽叽喳喳起来，满脸的兴奋。
怀袖转过头来对她微微一笑，随即拍拍手将手上还剩下的一点鱼食扔进池塘，然后拉着柳随雅一起坐了下来，“这么兴奋做什么，这也是预料中的事了，怎么，迫不及待逃出宫去？”怀袖好笑起来。
“是啊是啊，你都不知道呆在这里有多闷，一堆表面上循规蹈矩暗地里勾心斗角的娘娘，一帮看似唯唯诺诺实则暗怀鬼胎的太监宫女，我怎么高兴得起来？”随雅悻悻然的撇嘴，“而且还有个阴晴不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仍点炸弹出来的皇帝，我当然希望越早嫁出去越好。”至少不用时刻惴惴不安。
“这倒是，但若沈冬随不是你的那个良人的话，我还真不希望这婚期来得太快。”怀袖心中隐隐的不安，“总觉得太突然了，虽然看得出来爹爹早就在打这个主意，可是你不觉得这太奇怪了吗？怎么说我都不过是他的养女，就算他再疼我也不可能把我看的比念柳她们更重要，如果江山落在我手里也就罢了，但现在看来等于是把江山送到了贺问涛手里，他毕竟是一国之君，有这种一国之君吗？”
“我也想不通，但是俗话说得好，君心难测，既然这么难猜测那就不猜好了，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与其现在费尽心思去猜测，不如等待时机到来，恐怕到时候你不想知道也会知道了。”随雅倒是不以为然，比较洒脱，自从回宫那天严重失态之后，她到反而变成了没事人一个，整日嘻嘻哈哈，倒是怀袖，这些日子来愈发的心事重重。
“说的也是，到是我多虑了，对了，父皇派沈冬随解决泉州之事了？”怀袖问道，“如此他又要出征，你不去看看他？”
“有什么好看的？如果他赢不了，就说明他根本没有这个资格娶我，但这点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会失去身为贺问涛左膀右臂的身份，以他的聪明怎么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我根本就不认为他有可能会输。”柳随雅淡淡的开口，压根没有把自己的未婚夫放在心上，倒不是她无情，而是现在的他们根本就谈不上有什么爱情和牵绊存在。
但，话是这么说，柳随雅的心情还是因为刚才所见的事儿低落了起来，怀袖敏锐的发现了随雅心情的变化，低头问道，“怎么了？既然说得这么明白可好像却没看透哪。发生什么事让我们一向潇洒的柳二小姐心情这么糟糕？”
“刚才，我看到他和贺问涛去了锦绣阁。”柳随雅微微一笑，有几分自嘲，“开始不过是觉得沈冬随和贺家关系深厚，但现在却觉得，恐怕关系并不单纯。你想当年贺贵妃入宫的时候可是年轻貌美，如今虽然过了十年，可仍然是青春貌美，更是多了几分成熟气息，贺问涛是他的弟弟，也是贺贵妃唯一的亲人，感情深厚也就罢了，但是沈冬随却次次如影随形，你说，这代表着什么？”
“怕是在贺问涛心目中，贺墨菲的存在胜过一切，就算是在沈冬随心目中，贺墨菲也是个十分重要的存在吧。”君怀袖了然，低头一笑，“看来，我们始终是太过于自恃甚高了，随雅啊，当初我曾说过的那些你就忘了吧，自己的心，还是该自己收好，等以后，做完我们该做的事，遇上对的人，再让它飞出牢笼好了。”
“嗯，我也这么想。”柳随雅苦笑，暗自想，果然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比较幸福。虽然说在自己下了这般决定的时候早就已经不在意沈冬随的心中是否有他人存在，可是知道他心中有别人，依然还是会觉得不舒服，毕竟他是她选择的，将来要共度晨昏、生儿育女的男人哪。
“这么说来，这两桩婚事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问涛，冬随，真是恭喜你们，君怀袖虽然是公主，但却是这天下间少有的好女孩；柳家的二小姐虽然不像那些大家闺秀那么娴雅，但却是个真性情的好女子，你们能够得她们相配，我也真的是很开心，很放心。想不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当时还是小孩子呢，这么一眨眼功夫你们都到了要娶妻成家的年纪了。”听着贺问涛转述刚才的情景，贺墨菲一脸的欣慰，但却又几分怀念起来。
看着贺墨菲的表情，贺问涛和沈冬随相视一笑，眼前都忍不住浮现起小时候的种种，当年何曾会想到自己有一天拥有这样的地位，甚至这样的野心呢？人生，真的是很有趣，充满了种种不可思议。
“是啊，到时候姐姐就可以不用为我们担心了，可以多想些自己的事，好好照顾自己，不然我们也会很担心姐姐的。”贺问涛微笑着说，眼神充满了温柔，“姐姐，我很高兴你能喜欢怀袖做你的弟妹。”
“傻瓜，怎么会不喜欢呢？虽然说皇上当年的决定让我失去了看你们长大的机会，但这些年来他对我总是不错的，而怀袖……总而言之，我真的很开心，婚事能够早些定下来就更好了。”贺墨菲一脸释怀，没有半点的不开心，但在转向沈冬随的时候，眼里闪过几分黯然，虽然很快就换上了温柔的凝视，但却没有瞒过眼前的两个人。
“冬随，皇上要你出征泉州，这次问涛他们帮不了你，你可要自己当心，万事都不要大意，虽然说你从来都是个让人放心的孩子，可是战场上刀剑无眼，你还是要小心为上，知道吗？”贺墨菲道。
“是，我知道了，放心吧娘娘。”沈冬随微笑着点头答应，但在称呼上却选择了疏离。
听到这个称呼，贺墨菲心头一阵黯然，虽然对于曾经那份朦胧的感情两人心中有着共识，早就决定要彼此放手，可是事到临头，她发现自己果然还是做不到啊。
摇了摇头，贺墨菲暗自嘲笑了一下放不开却又不敢争取的自己，微微叹了口气，“那就好，你做事素来有分寸，我自然放心。至于你和随雅的婚事，我一定会准备一份大礼，不准拒绝，在我心里，你可是和我自己的弟弟一样的，知道吗？”
沈冬随笑着答应，贺问涛眼见气氛开始微妙，立刻打圆场，眼睛睁得大大的做出一副很委屈的模样来嚷嚷着道，“喂喂，姐姐，你这么说可就不公平了，为什么冬随有大礼，我却没有呢？”
“我有说你没有吗？”贺墨菲失笑，问涛难得的孩子气让她的心情好了起来，“今天皇上和礼部的几位大人商量婚事去了，不会过来，你们留下来用饭吧，我让人准备了几道你们爱吃的菜，好吗？”有几分殷切的希望着的看着贺问涛和沈冬随。
沈冬随没有说话，在贺墨菲的眼神下有种微微刺痛的感觉，他向来拒绝不了她的要求，但想到即将娶回去的柳随雅，心中却又充满了深深的负疚感，不知道该怎么办。
明知道该少和墨菲相处，可是却又眷恋这种温暖，心情矛盾的沈冬随望了贺问涛一眼，贺问涛暗叹口气点点头，朝着墨菲道，“这样也好，我们也很久没跟姐姐一起吃饭了。”
闻言，墨菲喜上眉梢，招呼二人坐下来，径自去准备了，贺问涛和沈冬随相对无语，半晌贺问涛才道，“冬随，我知道你和姐姐之间不是一下子容易断的，可是既然你决定要娶随雅，就该知道什么是该珍惜什么是该放弃的。墨菲是我姐姐，我自然希望她幸福，可是现在……唉，你懂我的意思。”
“我明白，我也矛盾，事实上留在这里我都觉得自己对不起随雅，我说不清对随雅是怎么样的感觉，但我知道我很在乎她，但对墨菲……”沈冬随苦笑，“我知道该尽快的放手，可是，她是墨菲啊，就算我可以忘得了那份感情，也恐怕是忘不了这情分把。”
“笨蛋，这情分有什么好忘记的，问题在于你要摆正你的态度，不要给姐姐多余的想法了，你也知道女人很容易动摇，当初是姐姐决定要你放弃，但现在也是姐姐舍不得你放弃，我不是看不出来，可是冬随，为了我姐好，你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这次离开京城你也好好想想，我不希望你到头来两个都伤害。”贺问涛是明白人，虽然柳随雅口口声声这场婚姻只是权宜之计，但是她都决定要和冬随生孩子了，一个女人若肯为一个男人生孩子，这只能代表这个男人对她很重要。或许现在柳随雅还没有发现自己的心，但不代表她永远发现不了。而按照柳随雅的个性就知道，那个表面看似平静的女子实则多么的性烈如火，怎么可能委屈自己去接受一个不够坚决的男人？
如果真是这样，等待冬随的怕是最大的损失。
不过，贺问涛摇了摇头，恐怕自己也没这个资格说冬随吧。
沈冬随听着贺问涛的话沉思，半晌微微一叹，“说的是啊，但想起来容易做起来却真不容易，问涛，给我点时间吧。”
“这个自然。”
对话到此结束，墨菲掀开帘子走了进来，饭菜开始端上，二人仿佛忘记了刚才的话语，开始其乐融融的用起饭来。
吃过午膳，贺问涛起身告别，墨菲也不挽留，但看着沈冬随的眼睛却透出几分留念，沈冬随看在眼里，心中闪过几个念头，沉吟了一下忽然道，“娘娘，我有些事想要私下跟娘娘说，不知道是否可以？”
贺问涛吃了一惊看向沈冬随，但沈冬随只是给了他个安心的眼神，贺问涛眉头一皱，来不及说什么，墨菲已经开口，“自然可以，既然这样，问涛，那你就先离开吧，我也正好有话要跟冬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