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1)
“没想好,反正得离开这儿。”茶末不知如何回答。
“离开这儿?怎么,你怕我?”
茶末犹豫了一下,斟酌回答。
“怎么会,你人挺好的。只是我得离开这个城市了。”
“为什么?待得不愉快?还是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说说,也许我能帮你。”但凡魔鬼要害人,也是这般的慈爱关怀,一股子圣母味。
茶末却不知,有些感激的看他一眼。
“不必了,我自己能搞定,谢谢你。”
“哦,那行。不过今天也晚了,不如明天一早再离开吧?”楚人美也不追问下去,和颜悦色一笑,起身。
“嗯,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也需要休息一下,不是吗?”咧嘴一笑,那白牙,那灿烂,就跟哈士奇似的,一股子值得信赖的忠诚。
茶末也跟着咧嘴笑,感激涕零。
“谢谢。”
“对了,我和你……这件事……嗯……一个……嗯……美好的回忆。”末了,她还结结巴巴给这一段乱七八糟的情事来了个总结发言。
楚人美在门口点头。
“一个美好的回忆。”
回忆?这才刚开始呢。
茶末这一睡,再醒来已是两天后。
醒来的时候感觉很难受,耳鸣不断,口干舌燥。
她呻吟一声,伸手摸摸自己的脖子,难受得想扣喉咙。干呕一声睁开眼,四周昏暗昏暗的。
印象里床头有水壶,还有杯子,伸手一摸却没有。
又想摸灯,却也摸不着。
怎么回事?都跑了?成精了去?
揉揉眼,环顾四周。
咦,这是什么地方?
房间狭长窄小的不可思议,就着昏暗的灯光,她看到四面墙壁一张床一个简易写字台,就别无他物。这房间也没有窗,活像个棺材。
想到棺材,她心头一惊,突突跳个不停。
跌跌撞撞下床,扑倒门前,一推。
推不开。
举起拳头砰砰砰砸门。
“开门,快开门!”
门哗一下拉开,一人挡在门口。
她抬头,那人低头,四目相对。
“楚先生?”
刚说完话,忽然感觉脚下一晃一漾,胃立刻涌上一阵恶心的感觉,整个人晕头转向起来。
怎么回事?这是晕车还是晕船?
楚人美一把扶住她,幽暗中之间眉峰一皱,星目一闪,不悦。
“晕机?”
晕机?什么意思?
茶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强忍着喉咙口的呕吐感,连连咽口水,脸色苍白,一阵阵冷颤顺着背脊往上窜。
她肯定是病了,耳鸣,恶心,头晕,还冷颤。不得了不得了,大病,这是大病。
茶末越想心越沉,泪花闪闪。
“好难受,我快死了。”
楚人美听她说死,哼笑一声。
这是她第二次对自己说要死了,这女人真奇怪,怎么时时刻刻想着会死?
“死不了,晕机而已。”
“晕机?什么意思?”茶末喘息,含着眼泪问。
“晕机就是晕飞机。”楚人美好脾气的解释。
“飞机?”
楚人美点点头。
“是的,我们现在在飞机上。”
“啊?”
没错,飞机上,三万英尺高空,呼啸而过。
楚人美是那种内在张扬但外在很低调的人,虽然带了私人飞机入境,但在国内的形成还是坐国内的航班,只有离境的时候坐自己的飞机。
他这样做是希望不要令人觉得他很嚣张,过江龙再强,也不要在地头蛇面前炫耀。
低调是一个好习惯,但赚钱就是为了享受,所以既然办完了正事,他当然要好好享乐。
对于男人来说,享乐无外乎权力和性。
所以他带了茶末。对他来说搞定茶末比搞定投资容易,这世界上,没有钱做不到的事。
他这样的想法没错,只是不全对。
已经过了十分钟,茶末还保持着目瞪口呆的表情坐在窗口,呆呆看着外面黑漆漆的景色,手里握着一杯热水。
在茶末的印象里,坐飞机不是这样的。这个土包子从来没有坐过飞机,所知的也就是要去机场买机票,然后过安检,登机,就像坐大巴公交一样一人一个座位。
唯一不同的是,飞机上有吃的喝的,都是免费的。
她最喜欢这个,一直很羡慕。
但显然现在的情况不一样。整个机舱里除了楚人美和她以外没有第三个人。虽然楚人美说了,其他人在前面客厅里。这是小客厅,专供他个人休息的。
客厅?飞机里也能有客厅?
茶末闻所未闻。
她是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种叫私人飞机的东西,一架飞机仅供一人使用,别说客厅,洗浴房都可以装。还可以分主卧客卧,比如刚才她就睡在客卧里。
深吸一口气,她哆嗦一下,低头喝水。
“怎么?感觉冷?”楚人美看她一眼。
茶末呆呆的摇头。
她不是冷,她是怕。
人和动物都这样,身处于陌生环境时会本能的害怕,这是一种保护机制,可以令身体随时提高警惕,准备好应付任何突发状况。
这一切的一切令茶末感到非常不舒服,她是个穷惯了的小人物,突然来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富裕环境,令她相当不适应。
楚人美虽然难得体贴难得慈悲,但他不会理解这种小人物的胆怯和恐惧,所以不可能照顾到她这种心情。
这种恐惧,只能她一个人承受。
不仅仅是陌生环境令她恐惧,还有楚人美的真实目的究竟为何?也令她恐惧。
他不是同意她明天走人的吗?怎么她一觉醒来,就在飞机上了?
这飞机要带她去哪里?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好心眼的圣诞老人?准备捎她一程,离开Z市?可他又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去哪儿?去哪儿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呢。
“楚先生,你究竟要带我去哪儿?绑架我是没有赎金的,我是个穷光蛋。”她捧着玻璃杯可怜兮兮说道。
楚人美咧嘴一笑。
“做个交易怎么样?”
“啊?”
交易?这是哪出跟哪出?
“你喜不喜欢看樱花?”
“啊啊?”
樱花?话题转换不要这么快行不行,她脑子不行。
“陪我去看樱花,只需要一星期就够。”楚人美说着,从口袋里掏支票本,轻轻摆在桌上。
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支签字笔,食指拇指无名指一动,笔滴溜溜在食指上打转几圈,稳稳落在掌心里。
很好看。
他低头写支票,几根发丝从头顶落下,搭在他额前,有点小男孩子的调皮味道。
楚人美写字很慢,一笔一划,最后签名的时候却很快,潦草的扭动几下,提笔干脆利落。一张支票写完,呲啦撕下,缓缓推到茶末面前。
茶末并不伸手,瞄了一眼。
1,2,3,4,5.前面一个2后面有5个零。
她脑子发懵,桌面下膝盖上,手指扳一扳。个,十,百,千,万,十万。
靠,竟然是二十万。
要死了,一个星期二十万块。
晕头哦!
她立刻呼吸急促起来,眼前一阵阵发黑。
这样的场景茶末只在电视上看过,全是些没营养的言情肥皂剧。
多金小开总是这样对清纯却贫穷的女主角说。
“开个价吧,我包你。”
然后刷刷开一张支票,许多的零,呲啦撕下,潇洒的递过来。
“够不够?不够你自己往后面添零。”
实在够嚣张,够刺激。
这个时候清纯女主角一定气的满脸通红,飞起一个巴掌过去,然后歘歘撕掉支票扔小开脸上。
“休想用你这几个臭钱侮辱我,你给我滚!”
伸手一指,美丽的脸庞上表情愤怒而圣洁。
小开这时候总是错愕的表情,或冷笑或愤怒。
然后一个旁白会说。
“XXX,等着瞧吧,我一定会得到你的。你只能是我的女人。”
喵了个咪的,真是狗血无比。
好了,回到现实。面对一张有五个零的支票,茶末实在没有清纯女主角的志气,撕碎了扔在楚人美脸上。
一则她不敢,二则心疼钱。
看着楚人美,她干巴巴笑几声。
想包养她的男人见得多了,但绑架她上飞机这还是头一个。不能和这样的人硬碰硬,他能软禁她,绑架她,谁知道他还能干出什么事来?
稳住,得先稳住他。
深吸一口气,她开口。
“楚先生,那天我真不是有意冒犯你的,我只是……”
“只是什么?”楚人美看着她问道,手里的签字笔慢悠悠一下一下敲着支票本。模样即悠闲又潇洒。
茶末搞不明白,这男人是中了邪还是脑袋卡门了,为毛看上了她?
算了,这个问题不用深究。这又不是头一个中邪卡门了的男人,他们就是为了和她上床嘛。
算了,上床就上床吧。保住小命要紧。
她扯扯脸皮。
“只是,情难自禁。”
楚人美很满意,咧嘴一笑。
“我很欣赏你的情难自禁。”
“谢谢。”她垮肩低头。
“怎么样?想好了没有,看看樱花,泡泡温泉,很轻松的工作而已。”楚人美诱惑。
是啊,只是老大你忘了说还要上上床。
茶末点点头。
“客随主便。”
“我们会相处愉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