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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第十四回(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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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湖的碧波荡漾中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整理好舱里的物品开门走出去,那老船工早就候在门口,殷勤地递过一盆来,然后又匆匆走了,不一会儿提着食盒过来,打开一看,酱汁鸭舌、黄金鳝片、虾仁炒芹菜,还有一碗清香四溢的米粥。

反正自己是付了钱,是不是船家亏本给我开的小灶,或者是明月寒交待的,我只认是这老船工送来的,也就当仁不让吃了大半。反正他知道我在船上,吃饱了干脆就上船头去看看。

“咦——船怎么不走?”我自言自语。

也不知道明月寒是从哪冒出来的,“这么大的雾,怎么走?”他仍然望着眼前的万顷碧波,看也不看我一眼。

“昨天不是也有雾?”确实今天和昨天一样,都是薄雾,昨天能行船今天怎么就不行了呢?后来记起,这算是出事后我与他平平和和说的第一句话。

“昨天上午走的是苕溪,水道不宽,也熟悉。今天这可是太湖。”言下之意,这么大的湖面,无遮无拦的,到时候别走岔了才好。

知道船没走,有雾也看不见任何风景,最主要的是,船头有他在,我自然不想多留,自管自回舱看书去了。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船好像动了,还没行出几里路,我的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跌跌撞撞跑出门,对着烟波渺渺的湖水,又是一番大吐。

吐完靠在船舷上顺气,一方纯白的绸帕递了过来。不用看也知道是谁,这里,大概只有明家的少爷才会如此奢华,一方小小帕子也是用了上好的云绸,我佯做不知,也不去接,干脆抬起胳膊用袖子拭了拭。那握着帕子的手缓缓缩了回去。

突然又一阵恶心涌上来,我赶紧探出身子,用袖子掩着开始对着湖水吐了起来。一只手被他的握着,背上,他的手掌轻轻拍打着我,因为实在难受,也没顾着这些。吐完了坐起一些,正对上他关切的眸子,似比这薄雾中的太湖水还要深邃。

“别看着水,这样会晕得更厉害,我扶你回去。”他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听上去平静无波。

“不用。”习惯了拒绝他的一切好意,这两个字也是想也不想就说了出来。

他居然对我的拒绝毫不理会,径直扶起我,我却拼命地挣扎,本来我的力气就小,加上刚吐得死去活来,虚弱得像断了线的纸鸢一样,怎么抵抗得过他,挣扎了一阵无力了,也觉没有任何用,只好任由他扶着我回去。

他扶我到床上躺下,帮我盖好被子,“知你昨日晕船,已叫人熬了汤药,应该快好了,我去给你端来。”他看我没反对,就走了出去,我现在实是没有任何力气说话,恐摇头更晕,连拒绝他都不能做到。如此软弱,软弱得连拒绝都做不到,更何谈报复?这种悲痛,让我绝望得无以复加。

不一会儿,他双手小心翼翼地端着药走了进来,因为船的摇晃,他又何尝亲自端过一碗药,所以,白晰的手上正流着黑褐色的药汁,袖口也有斑斑点点的药迹。

他坐在床沿吹了吹,用勺子递了过来,“不烫了,来——喝。”他递到我唇边,我轻轻一转头,那一勺汤药正好洒在他送我的杏色锦被上,立即留下几朵晕得大大的褐色污迹。

一阵怒气隐隐地笼罩下来,我心里却暗自窃喜,就是要让你发怒,就是要让你难受,你以为照顾我就是在弥补我吗?你们明家对罗家造成的一切,永远无法弥补。

“真的不喝?”他压住努气盯着我问,我倔强地转过去,看也不看他。

“真的不喝?”他的怒气显然又上来了。

我还是以沉默抗拒,看谁抗得过谁。

他果然似无能为力,叹了口气。听他叹气,知是对我无耐,自是放松了警惕,微转过来一些,看他是否要离开。

谁知他竟就着碗喝了一大口,我看他如此,不禁微张嘴诧异,不知他要干什么,只见他一手把碗放在案头,一手转过我的头,猛然俯下,温热的唇印在我唇上,轻轻用舌把汤药推进我的嘴里,一阵苦味一下子直抵胸口,然后一路而下,到了腹中。此时,药已咽尽,他却不舍离开,双臂拥紧一些,淡淡的男子气息夹杂在药香里把我整个人包裹其间,唇熨贴在唇上,辗转反复,灵巧的舌尖在我嘴里轻扫,齿畔、舌上、喉间,口内每一个地方都不愿放过,直到那阵苦味淡去,那火苗一般的舌才依依不舍地离去。除了微微颤抖着喘息外,我呆呆地半躺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瞪着他,忘记了反抗、忘记了思考、忘记了时间,甚至忘记了我和他之间的恩怨。

“不想自己喝的话,我——就这样喂你,如何?”他那略带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把我从恶梦中惊醒过来,立即从被子下抽出手来,准备挥上去,他眼疾手快,抓住我的手,力道恰好,没有弄痛我,也让我抽不出来。

“喝不喝?”他颤抖地问我,看着我的泪滚滚而下,又终于软了下来。“终是让你这样讨厌我,不如——”他再也说不下去,黯淡的眸光像是被晨间的薄雾笼罩着,一片迷茫,终于缓缓站了起来,负手离去。

一番折腾,早已累得不行,想着他刚才借喂药吻了我,手指不经意抚上双唇,那里,是他刚刚辗转停留的地方,似乎还有他的气息萦绕着。再抚上热得火烤一般的脸,像是会把手也烫伤一样,定是绯红一片,就连脖子、耳后都是热热的。

不知所措之时,老船工敲门进来,给我送来了一碟蜜饯,又望了望案头那碗才喝了一口的药,不知是该撤还是该留。

“是药三分毒。我没事了,麻烦老人家帮我倒湖里吧。”他应了一声端起碗走了。

靠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时辰,后来又不知不觉小睡了会儿。老船工走时交待了他不用叫我吃饭,后来的半天里果然没人来打扰。不过,因为怕晕船,我连点心都没敢吃,只盼望快到晚间停船,这时候我才敢吃东西。

一直到了傍晚,那明月寒居然都没来。我站在船头,静静眺望波光里的一轮红日,那绯红的色彩灿若少女脸上的红晕,在一道道清波中潋滟、闪烁,然后悄然隐去,周而复始,直至夕阳西下,夜幕低垂。

看到老船工从旁经过,问他到哪儿了,什么时候才靠岸。

“唉——昨天上午一场雾还好,我们终算是到了东洞庭山。今天是准备要穿过东山和西山之间的水路的,可上午的雾比昨天大,湖面又宽,没敢马上走,这不——天黑前可能都出不了这儿,如果顺利的话,比昨天晚一个时辰就能出了这儿,到了唐浦,就没事了。”老船工脸上一片忧色。

“这儿这么宽,会有事么?听说,太湖有湖盗出没,不知——”我还没说完,老船工就接了过去,“这西山上,住着的是太湖里最大的一伙强盗,有的人说有百来号人,也有的说是五六十号人,大体数字谁也说不清。这伙强盗就在西山和东山之间出现,就是我们今天走的这一段路。这一带白天没什么事,来来往往的商船多,他们不敢出来抢,要是天晚一些,他们就出来抢了。所以,吴兴出发的商船,前一天到东洞庭山,到的那天就是再早,也不会走,也要等到第二天一大早才出发,傍晚到东山的唐浦就没事了,来往吴兴和功州的商号都知道。没雾的话今天我们早出去了,上午不是耽误了一个多时辰,现是不知道出得去出不去了。”

“那湖盗谁都要抢么?”我好奇地问他。

“他们也不是什么人都抢,至少打渔什么的穷人不会抢。”

“穷人又没几个钱,他们自然没看在眼里。”我不屑地说。

“小公子说的也对,不过,他们不仅不抢穷人的,听在附近打渔的船家说,有时候他们也会分一些财物给他们,看来也不算太坏。”

“偶尔还杀富济贫,会不会是——”我想他们也许想得到太湖周边老百姓的保护,这样官府就不敢轻易地说剿就剿了他们。

“还听说苏州秦家的商号就从来没遭抢过,常在这条水路上走的人说,他们每年给这伙强盗一大笔银子,算是过路费,所以没事,也有的说是秦家早年曾有恩于那个强盗头子,哎呀,反正说什么的都有。”他摇了摇头忙自己的事去了。

晚归的鹭鸟从我所站的船舷旁飞掠过去,在波光之上、徐风之中低徊盘旋,是为了等候他的同伴,还是为了多捉一条鱼儿,或者是正在焦急地呼唤调皮的孩子。它们的家应该就在我们靠岸的西山上吧,无数的青松翠柏上就是它们的家园,而幕色渐浓时,它们的家园慢慢隐没在黛青的夜色中了。

月亮东升,给平静的湖面撒上了一张银色的网,跳跃的波光似珍珠般散落在四周,夜幕下的太湖,即神秘莫测,又静谧安详。

回到舱里,吃完老船工送来的晚膳,就着昏黄的油灯看了会儿书,竟然神游了起来。不知什么时候,舱外零乱的脚步声把我从幻境中拉了回来。开了门,问一个匆匆而过的船工发生了什么事,那船工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脸上稚气未脱,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又似乎闪着泪光,“到底怎么了?”我一把抓住他,“强盗,有强盗。”我顺着他视线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一个黝黑的东西正在向我们靠近,还看不太真切。“你怎么知道是强盗,就不会是别的商船。”他摇了摇头说,“太湖上晚间不可能行船,敢趁黑出来的,只有——只有强盗了。”说完,他就呜呜哭了起来。

他的话不会假,否则船上的人不会这么忙乱,拿刀的拿刀,起锚的起锚,开船的开船,看来沈家的水运不是浪得虚名,除了这个小少年外,大家都还算沉得住气。

今晚我能否逃过此劫呢?如果此事放在两个月前,我还是无忧无虑的少女时,也许我早就吓得哭了,可如今的我,已经历了荣辱,看过了生死,经受了爱恨,我的心早已死了一半,只不过,我还有牵挂的人、牵挂的事,所以,还必须走下去。

于是,我向船头走去,指挥的人,现在就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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