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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奶奶的惊恐
正当我被厨房饭菜的香味诱惑得肚子咕咕直叫时，还有一个和我一样嘴馋的人也被这诱人的香味勾了回来。老爸一进门就忍不住叫道：“好香啊！妈今天又做什么好吃的啦，老远我就闻到香味了。”说完见我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就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说刚回来没多会。老爸又问我放几天假，我说放三天，我调休了两天，一共五天。老爸听完点点头，然后对我说：“你这次回来就多待几天，你奶奶想你想得不得了，天天念叨着你回来呢。你要是再不回来，她就要逼我开车去接你了。你这次回来就多陪陪你奶奶，知道吧，她就你这一个孙子，天天跟我叨咕呢。”
我点头说好，然后问了老爸最近的工作和身体近况，老爸说都还好，要我不必操心。然后就回屋换衣服去了。换好衣服出来，老妈就喊他过去端碗，同时喊我过去吃饭。
往餐桌上一坐，一桌子的佳肴让我直流口水。奶奶的手艺是非常棒的，因此也养成了我挑食的坏毛病，天天在奇瑞吃食堂，感觉都跟吃草没有什么区别了，这次回来，就是想解一解嘴馋，见今天奶奶烧了这么多我爱吃的，幸福得一塌糊涂，拿起筷子，立刻大吃起来。老爸拿出一瓶小酒，要我和他喝两杯，我们爷俩就这样边吃边喝着，一家四口人围着餐桌，话起了家常。说着说着，奶奶就说到了我的工作，就要爸爸把我安排回合肥工作，说我一个在芜湖不放心，再说这么大了，老在芜湖也不是个办法。老爸就问我的意见，我就说在奇瑞先干着，学点东西再说，芜湖就挨着合肥，很近的。同时又把奇瑞的发展形势向老爸夸饰了一番，老爸一听我说的有理，就劝慰奶奶说孩子大了，就有了自己的想法，男人毕竟以事业为主，靠自己的才是好样的，男人就要自食其力，有志气，有抱负才行，靠家靠父母没有什么大出息。
老爸的一番劝慰仍然没有说动奶奶，奶奶坚持让爸把我安排回来，不要我再在芜湖了，说她放心不下。问她为什么她也不说，反正就是坚持要我回来，老爸是个孝子，见奶奶不依，就希望我能顺应奶奶的意思。我自然不愿回来的，毕竟我放不下灵儿，就劝解奶奶，奶奶依然不同意，于是没办法，我就说要不这样吧，我再干一年，干到年底合同到期就回来，接着骗奶奶说现在回来辞职的话，因为和公司签过培训协议，合同不到期离职的话要赔好几万呢，根据保密协议还要几年内不准在同行业工作，很残忍的。经我这么一忽悠，奶奶有所动摇，就答应说合同到期后无论如何我也要回来，不然就死给我看，我说好，一切都依奶奶，这才应付过去。解了燃眉之急，终于可以缓口气了，心想奶奶一定是太挂念我了，才会如此执意要我回来，以后我没事多回来陪陪她，也许她就会忘掉的。不管这么多，能缓一步是一步，以后的以后再说吧。
我刚忽悠完奶奶，还没等我安心吃口菜，老妈就忍不住抱怨我至今还没有女朋友的事了，抱怨老爸这个当爹的就知道在外面忙，自己儿子的终身大事一点也不操心，说得老爸抵挡不住，就把压力转到我这一边，要我抓紧找个女朋友，说我再不把媳妇带回来，以后他在这个家就没有好日子过了。我说我要向老爸看齐，先事业后家庭。然后就调笑着问老爸当年是怎么追到老妈的，给我传授下经验啊，逗得一家人开怀不已。
接着，老妈把早上和我谈的话题告诉了爸爸，说孟叔那女儿小枝现在女大十八变，变得好漂亮，上次有人给介绍给儿子做对象呢，问老爸要不要请孟叔家吃个饭，大家见见面。老爸起初觉得老妈想媳妇想疯了，连小枝这样的胖妞都考虑，听老妈说长大变漂亮了，也非常好奇，很想看一看这个小胖妞是不是变成了凤凰，就说找个时间请他们家来吃个饭。我说不用了，明天我去她家先探探情况再说。老爸说这样也好，都是熟人，万一谈不好还伤和气，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去沟通吧。
一顿饭吃完，把我撑得皮带都解好几节，吃得贼爽，不住地夸奶奶的手艺好，说做梦都想着奶奶做的菜。奶奶说你要是喜欢就抓紧回来，以后奶奶天天做好吃的给你吃，我一听又来了，忙转移了话题。
吃完饭，一家人泡上茶坐在客厅里唠起了家常。不一会，老妈的牌友就催老妈去打麻将了，老妈连忙应和着甩开我们打牌去了，奶奶洗好碗筷，也去侍弄花草去了，留下我和老爸我们爷俩闲聊了起来。老爸就叮嘱我以后周末有时间多回来看看，奶奶现在年纪大了，就挂念孙子了，天天念叨我，最近经常做恶梦，睡不好觉，时常半夜起来，说梦见爷爷了，责备他没有照顾好孙子。接着又说起了奶奶一个人把这个家支撑起来的艰辛和不易，要我多尽点孝心。提起爷爷，我就问起了爸爸关于爷爷的事，老爸说爷爷长什么样他也记不清了，爷爷死时他还刚会走路呢。至于爷爷的事，奶奶从来没有提过，倒是你三爷时常没事老找你奶奶询问你爷爷的事，气得你奶奶都不理他了。关于你爷爷的事，奶奶不愿意说你也不要问，免得她老人家伤心。
我见在老爸这也问不出个什么，只好做罢，这时，老爸看表见时间不早了，就说他还有个客户约好了下午会谈，和奶奶打声招呼就出门了。剩下我一人在家，本想陪奶奶聊聊，但由于中午喝了点小酒，加之晚上睡得迟，头有点晕，便独自回屋睡觉去了。
或许是昨晚没有睡好的缘故，又或许是家里的床太舒服的缘故，抑或是喝了点小酒比较困的缘故，一觉睡到下午四五点钟才醒来。醒来一看，奶奶不知何时坐到了我的床边，见我醒了，将改好的毛衣递给我，我接过穿上，忙问奶奶上来干嘛。
“没什么，想我的孙子了，就上来看看你睡的可好。”奶奶说完，将我穿的毛衣又仔细打量了一番。
“奶奶，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担心我。我这不回来了吗。”我安慰着奶奶，“这几天我好好陪陪你，以后我也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奶奶这时牵起了我的手，握在了她的双掌中，我能感到奶奶那布满老茧的双手中传出的阵阵暖流。“小歆，奶奶问你件事，希望你如实告诉奶奶，你在芜湖有没有谈恋爱啊？”
我一听，又是关于恋爱的事，心里很是烦乱，“奶奶，没有，我早说过没有谈，我骗你干嘛呢。我天天工作加班，哪有时间找女朋友啊。”
“好，奶奶相信你，奶奶再问你，你在芜湖认识的女孩多不多？有没有什么比较特别的女孩子？”
“什么意思？奶奶，你问这些干嘛啊？什么叫特别？”
“没什么意思，奶奶就是关心一下。特别就是让你感觉很与众不同的那种，也就是电视里那种一见就很有感觉的那种。”
经奶奶这么一提点，我不经意地想起了灵儿，想起了那双冰蓝色眼睛，“奶奶，我跟你说实话，确实有一个女孩子给我的感觉很不错，她长得非常漂亮，是我非常喜欢的那种，可惜人家已经有男朋友，而且已经和男朋友同居了，马上都要结婚了。所以奶奶你也不操心啦，我自己的事我会处理的。”
“是吗？能让我的小孙子动心的女孩子一定不同凡响。”说完奶奶冲我笑笑，“小歆，那女孩是哪里的啊？你知道吗？”
“奶奶，你问这些干嘛，又不是我女朋友，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我开始有点不耐烦了，“她是东北的！”一提到东北，我突然想到了奶奶也是东北人，差点忘了，于是连忙改变语气，“奶奶，她是东北黑龙江牡丹江市的，和你还是老乡呢，海林县以前不属于牡丹江市嘛，你们还是一个地方的呢。”
“东北！牡丹江市！”奶奶不停地叨念着，突然表情变得很惊愕，“她是东北人？小歆，你和我说说她的情况，她长什么样？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你快告诉奶奶。”
本来我还以为奶奶是关心我的感情问题，一见奶奶听到灵儿是东北人后那不可思议的表情，我突然想到了白狐之泪的传说，于是调整了下思绪，“奶奶，我和人家又不熟，只是认识而已，你打听这么多干嘛！她长得什么样我不知道，反正很漂亮很漂亮的那种，每次看到她，感觉就很特别。”
奶奶听完，显得很惊恐，“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她找的你？”
“奶奶，说什么呢，人家一个大美女，平白无故找我干嘛！我们是在一次培训上认识的。”接着，我便将和灵儿相识相交的过程大体和奶奶说了一遍，其中关于那幅挂画的事和献血的事我省去了没说。
“小歆，奶奶问你，自从你认识他后，有没有觉得有什么地方感觉与以前不一样啊。比如失眠多梦什么的。”奶奶焦急地问道。
“我又没有害相思，什么失眠不失眠的，我们只是朋友。”刚说完，当看到奶奶那惊恐的表情时，我突然意识到奶奶并不是这个意思，于是就告诉奶奶，“自从认识灵儿后，总是做梦，梦见爷爷，梦见东北的林海雪原，虽然没有去过那里，但梦里却好像去过一般真切，不知是为什么。”这时我开始隐约觉得我在回来路上思考的问题好像并不是空穴来风，奶奶一定知道些什么，于是我就故意试探道：“还有，我近来发现自己腹部的胎记处很热，有时感觉像被烫伤了一般，还有就是我的刘海处怎么有一小撮头发变得很红很红，不知是为什么，是不是身体出了问题。”我试探性地问道。
奶奶听完，差点晕倒在地上，“是她！一定是她！”奶奶自顾自地叨念着，“她还是回来了，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不肯找回来了！”说完，仿佛精神失常了一般，冲出了屋外。
我一见奶奶有些不正常，忙穿好衣服跟了过去，赶到奶奶屋里，忙问奶奶怎么了，奶奶被我的喊声惊醒，赶忙恢复了平静，“没什么!刚才听你提到你爷爷，就突然想到了你爷爷。以为你爷爷回来了，最近我老是梦见你爷爷，所以怕他责备我没有照顾好你，刚才走神了，没事的，没事的。”说完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抽屉里找出一块玉，对我说：“来，这是奶奶去九华山求来的玉佩，开过佛光的，很灵的，你带在身上，保平安的。”说完就拿起给我带上。
看到奶奶刚才的表情，我很是担心，忙问奶奶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奶奶就安慰我说可能是最近太想我了，老是梦见爷爷，所以精神有点恍惚，让我不要担心。然后说她头有点晕，想休息一会，一个人静一静。
搀扶奶奶躺下，走出屋里，我的心一阵的绞痛，觉得不应该这样刺激奶奶，让奶奶担心了，心里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