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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平安京上空的怨灵 (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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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啊……”晴明不在意地微笑着,“不会有危险的。我那样做只是不愿他跟着碍事。”

“嗳?”

“呵呵,不过笼闭三天也算是对他的色心的小小惩罚吧。”眨了眨细长的凤眼,阴阳师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恶作剧神色。

“……可是那女子……”

“嗯?”

“……并不像女鬼。”博雅好不容易说出了心里的话。

“也许吧。”晴明随便地说道。

“我是说,我看过她的舞蹈。能用心跳出那样的舞蹈的人,即使是鬼,也不会是恶鬼。”

“哈哈,博雅,在你的眼中,只怕很少有可以称得上恶鬼的东西吧。”

“你的意思是?”

“人心中的恶是无处不在的。”

“……”博雅突然想到了那天看见的平安京上空的怨灵。

“比如说大纳言,他一直是藤原大人的亲信,此番却一反常态,拼命地投靠起太政大臣来了。由此看来,这个人也并不可信赖呢。”

“嗯。”

“这样的人,也许会做出一些不可预料、不择手段的事情,类似于找一位皇族,利用联姻来提升自己的地位……”

“晴明!”

博雅突如其来的大叫声打断了晴明的话,晴明静默了半晌,然后以一种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慎重态度说道:“对不起,博雅。我并非有意忽视你和那位四女公子的感情。”

博雅的脸色有点发红,他转过头来,呼出了一口长气。

“不……不用道歉。”博雅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我知道你在担心,可是晴明,我觉得你对人的想法过于灰暗。”

“是么?”

“嗯。那天,你让我看到了平安京上的怨灵,从那时起我就在想,如果在晴明的眼里,世界是这样的话,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是我的话,宁可闭上眼睛,或者换个方向,看那些树,那些鸟,那些花。所以,我也希望晴明有的时候能够闭上眼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

“是这样吗……”笑意渐渐漫过晴明的唇边。

“又在笑我。”博雅懊恼地说。

“呵呵,不是在笑你。”

两个人默默地走了一段。

“博雅。”

“嗳?”

“如果我觉得眼前的一切令我厌烦,我不会闭上眼睛。我会转个方向看你。”阴阳师笑容可掬地说道。

******************

使人感到十分意外的是,六条别墅里竟然也没有太政大臣的影子。

“大人要观赏春天郊外的景色,所以出门去了。”守门的阍者如此说道。

“是他一个人去的吗?”

“噢,是两位一起走的,还有一个是府中的舞姬。说来也怪,已经过了晚饭时间,还没有回来。”

“糟了。”晴明脱口而出。

“什么?”

没等博雅反应过来,晴明袍袖一拂,转身奔去。

“喂,等等我!”

博雅在后面追赶得上气不接下气。尽管表面上看来柔弱的阴阳师并没有多少体力,但此刻他灵活优雅的纵跃却令武士都望尘莫及。

“快点,博雅。”

白色的衣袖在幽暗茂密的灌木丛中翻飞。这一带已经是相当偏僻的地方,看不到人家。只有一条荒凉的小径,有青草被踏平之后的新鲜痕迹。暮云四合,渐渐连这点痕迹也分辨不清了。

“明灯照夜。”晴明低低念诵了一句,眼前便现出一条淡淡的光路,随着他的脚步蜿蜒向前。

“是这里了。”晴明突然停下了脚步,后面的博雅因为煞不住脚,几乎撞到他的身上。

“这里?”博雅气喘吁吁地道。

晴明将手放在唇上,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就在路的尽头,出现了一座茅屋,看上去破败不堪,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然而此刻那屋里却隐隐地投射出烛光来。

“还好,”晴明长吁了一口气,笑意重新浮现在他的脸上,“总算没有太迟……”

两人缓慢而谨慎地向小屋走去,随后听到了屋内人说话的声音。

“求你放了我吧……”这声音乍一入耳,令人觉得好生熟悉,仔细一听正是太政大臣的。不过这声音早已失去了往日里趾高气扬的语调,变成了可怜巴巴的哀求,所以听起来有点不像了。

“呃……你想要什么都可以,钱啊珠宝啊,我的财产随便拿。只是不要杀我……”颤抖的声音在继续。

接下来,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清脆冷肃,仿佛薄冰撞击地面:“你忘了,我是鬼魂,你的财宝对我来说,一文不值。”

“啊……是是是。那么,就看在以往的恩爱份上,饶了我……不瞒你说,那件事之后我特意为你做过追荐法事呢……”

“以往的恩爱?”女子冷笑起来,“居然说出这种话,真是无耻的男人!”

随即传来呛啷一声脆响,似乎是刀剑碰撞的声音,然后便是太政大臣杀猪似的嚎叫。

“不好!”博雅没有顾得上多想,拔出手中的武士刀便冲了进去。就在踢开门的那一刹那,他看见一个女子,身穿舞衣,面上覆着珠串编织的面纱,正拿着一把匕首,逼近瘫倒在地上的太政大臣。紧接着,那女子从面纱的缝隙里对自己投来寒冰似的眼光,那眼光令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迷迷糊糊之中,喉部觉得一阵刺骨的凉意,匕首已经压在了自己的颈中。

“是你——”女子的声音有一丝惊诧,或许还有失落。她的装束和眼神都明白地告诉博雅,这正是那天宴席上跳着胡旋舞的舞姬。

空气一时凝结住了。太政大臣想趁机溜走,无奈腿脚都已经软了,尝试了几次,都没能站得起来,只好匍匐着向门口爬去,样子滑稽而又狼狈。

“放下吧。”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平静的声音响起。

是晴明,他用一种随便的姿态站在门口,白皙的脸上神色安详宁静,好像对眼前这一切混乱熟视无睹。

女子看看晴明,又看看被自己制住的博雅。

“你是谁?”

晴明不理会她充满疑惑的目光,随意地走进了室内。女子一边戒备地后退,一边将手中的博雅抓得更紧。

“请不要过来!”女子叫道,“否则的话,这里马上就会有人丧命!”

“是吗?”晴明红唇边浮起一丝微笑。

“当然!难道你以为这把匕首杀不死人么?”

“唔……能杀死人的是怀有恶意的心,匕首本身,只是工具而已。”晴明慢条斯理地说道。

“胡说八道!你到底是谁?”

“在下安倍晴明,这位是我的朋友源博雅。”

“安倍晴明……”女子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你就是那位有名的阴阳师?”

“不错。”

博雅此刻刚刚从适才的慌乱和震惊中回过神来。

“晴明……”他叫了一声。

“还是那么莽撞啊。”阴阳师皱着眉,不满意地嘟哝着。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呵呵。”晴明不在意地笑着,好像那女子根本就不存在。

“那么,”晴明转过了头,温和地对早已看呆了的女子说道,“可以放下匕首了吧?你并无意伤害博雅大人,对吗?”

“……”女子的身体向后缩了缩,博雅突然觉得拿着匕首的那只手在颤抖。

“嗳……伤脑筋。”阴阳师的语气听上去很愉快,丝毫没有伤脑筋的样子。他走到仍然在瑟瑟发抖的太政大臣身边,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地点在他的额头之上,大臣立刻闭上了眼睛,沉沉地睡去了。

“你在干什么?”女子忍不住发问道。

“你想要的是他吧?现在,他是你的了。杀也好,剐也好,我不再过问。”

“什么?你……”

“告辞了。博雅,走吧。”晴明招呼道。女子下意识地放开了手中的匕首,而晴明竟真的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小屋,把那女子和太政大臣两人单独留在了室内。

“喂,晴明!”

追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博雅大声叫道。

“嗯?”

“这算什么?怎么可以扔下太政大臣大人不管?”

“呵呵。你不是说过,那女人不可能是恶鬼吗?既然如此,让她和太政大臣待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妥吧?”

“可是……”

“放心吧。”晴明的嘴角掠过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总有些关系,是刀子割不断的。”

******************

两人来到太政大臣的六条别墅,晴明叫来了大臣府上的人,说大臣在某处茅屋中,被鬼迷住了,自己已经将鬼驱逐,要他们速速前去搭救,然后和博雅一起,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到底怎么回事?那女子并不是鬼魂,对吧?”

路上憋了一肚子话,却被晴明以一句“到家再说”搪塞过去的博雅,在刚一落座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提出了问题。

“为什么这么说?”晴明感兴趣地挑起了眉。

“呃……她用刀逼着我的时候,我感觉到那是一个女人,活生生的女人。”

“哈哈,很敏锐的感觉啊,博雅。”

“别开玩笑。”脸色有点发红的博雅吞下了一大口酒,“总之,是有温度的柔软的身体,还带着淡淡的香气……不像是鬼魂。”

“嗯。说对了。”

“那么,究竟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她不会伤害太政大臣?”

晴明将脸转向了庭院。

“你可以亲自问她的,博雅。”

“呃?”

墙角的山石后走出一个袅娜的人影。

“您早知道我跟在后面?”

“啊?”博雅站了起来,脸上带着吃惊的表情。那女子珠串蒙面,步履轻盈,正是方才那神秘的舞姬。

“如果不知道,你也进不了这个院子。”晴明笑容可掬地道,“愿意解释博雅大人的疑惑吗?”

女子在长廊的另一端跪坐了下来,低垂着头,深深地施了一礼。

“刚刚的事情,实在是很对不起。希望博雅君不要见怪。”

博雅啊了一声,连忙还礼,却不知说什么好。女子接着说道:“既然晴明大人都知道了,那就不再隐瞒了。事实上,我是太政大臣的女儿。不过,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这件事。而我,今生今世也绝不可能叫他一声父亲。”

这句出人意料的话说出之后,本来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博雅更是如堕云里雾里。只有晴明,脸上没有丝毫诧异之色,仿佛这一切他早已了然于胸。

“我母亲是一名舞姬,年轻的时候与太政大臣邂逅,并成了他的秘密情人,生下了我。可是他的妻子十分善妒,他担心这段恋情被妻子知晓,便把母亲悄悄地藏在山中。

“那一年正好京中闹起瘟疫,死了很多人,都说有鬼怪作乱,到处都人心惶惶。有几个砍柴的樵夫发现山上的屋子里住着奇怪的女人,就胡说什么山中有女鬼。一传十十传百,很多人信以为真。

“于是有一天,附近的村民拿着火把气势汹汹地围住了我母亲的屋子,说是要烧死女鬼。当时他正在我母亲那里,只要他出面说清楚我母亲的身份,事情就可以解决。可是这个胆小懦弱的男人一来害怕村民的愤怒,二来又担心说出之后被妻子知晓,竟然一声不吭地偷偷溜走了。

“那些人放火点燃了屋子,而我母亲就在屋子里。侥幸的是当时屋里正好有一个大水缸,于是母亲抱着我跳进了水缸中,虽然保住了性命,脸却被烧坏了,变成很可怕的样子。

“因为母亲面貌已毁,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如果被村民发现,也许会被当做真的鬼怪打死。她只好带着我躲躲藏藏地度日,有的时候装鬼吓唬行人,抢夺一些干粮行李。直到我十岁那年,母亲死去,我被过路的歌舞姬收养。”

“所以,你一直想替母亲报这个仇?”晴明温和地问道。

“是的……”尽管隔着面纱,仍然可以看到那女子悲伤的神色,“母亲一生的惨剧全是这个负心男人造成的,能够把全心依赖自己的女人弃于火中而不顾,这样的人比起扔火把的人来说更加不可原谅。所以我一心筹划报仇的事,一边学着舞技,一边学一些必要的剑术,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替母亲讨一个公道。”

“原来是这样……”博雅恍然大悟地点着头,“可是,为什么大纳言说你是鬼怪?”

面纱里温柔的眼光投向博雅:“那是因为,他刚好看到了这个。”

女子从怀中取出一个面具,上头还粘着长长的头发。

“这是母亲的遗物。因为烧坏了脸,也烧掉了头发,她害怕吓着我,所以在我的面前,她从来都带着面具。直到她死去的时候,我从她的脸上取下面具,才第一次看到她真实的面貌。可惜的是,我永远不能告诉她了,即使容颜被毁,在我的心目中,她还是这世上最美丽的人。”

纤柔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面具,满含着珍惜与依恋,就好像在抚摸母亲慈爱的脸。

“为了设法接近太政大臣,我托人向大纳言自荐。他对我意图不轨,我也知道,所以处处提防。没有料到的是,那天他突然潜入我的房间,正好我手里拿着这个面具,屋中光线又暗,他就当真以为我是能把头取下的女鬼,还因此生了一场大病。说起来,大概是母亲的灵魂在保佑着我吧。”

听到此处,博雅突然想到了晴明有关疑心生暗鬼的话,不由得望了一眼自己的好友。晴明端正地坐着,凝神倾听,脸上带着惯常的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终于如愿以偿地接近了太政大臣……可是,在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几乎丧失了复仇的勇气。毕竟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见到了我的……父亲。在宴席前跳着胡旋舞的我,心中的感受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

“可是……不知内情的他对我,也起了色心。我很愤怒,也很伤心。这就是男人的本质吗?像追逐玩物一样地追逐女人,也像抛弃玩物一样地抛弃她们。从那时起,复仇的念头又回来了。我要为母亲讨回公道,我要让负心懦弱的人得到应得的惩罚。

“于是我虚与委蛇,把他骗到了郊外。在那里我第一次让他看清了我的脸,本想揭穿自己的身份,没想到他一看见我就叫出了母亲的名字——原来我和我的母亲长得实在是太相似了,而他一直以为我们俩都已葬身在那场大火之中了,所以,他竟然以为我是前来索命的母亲的冤魂。

“我将计就计,逼着他来到母亲生前和我居住的小屋里,那里放着母亲的灵位和骨灰。接下来的事,你们都看见了。”女子结束了讲述,长长地吐了口气,转过了头,将脸藏在暗影里。

“唔……明白了。”一片沉默里响起了晴明平静的声音。

“您是知道我不可能下得了手的,对吗?”

“……”晴明没有答话,却微笑着说明了一切。

“恕我直言,”一直在倾听着的博雅脸色涨得通红地说,“太政大臣他……不配有你这样的女儿。”

女子笑了笑,下垂的视线看着地面。

“无论如何,要谢谢博雅大人。”

“谢我?”博雅怔怔地道。

“嗯。正是博雅大人在宴席上的一句话,让我觉得男人并不都是那么坏。世上也有像博雅大人这样耿直的好人啊!”

“呃……”被突如其来的赞扬弄得不知所措的博雅脸色更红了。他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晴明,而晴明此刻却默不作声地微笑着望着两人。

“那么,您现在打算如何?”博雅终于想到了一句话。

“我吗,既然放弃了报仇的打算,这里就没什么值得牵挂的了。我要跟随师傅去唐国学习舞蹈,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女子站起身来,幽幽地看了一眼博雅。

“所以,也许今后都不会再相见了吧。”女子的言语中透出淡淡的惆怅。

“请等一下。”晴明突然说道。女子有点愕然,但是还是停住了准备离开的脚步。

晴明却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转过头对博雅说道:“吹支曲子吧。”

“唔?”被那回眸一瞥弄得心神不宁的博雅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嗯……很想看一看您的舞姿,既然分别在即,能否为我和博雅试演一出?”

“遵命。”女子欣然答道。

笛声响起,月光下有几分惜别的惆怅。女子顿首,凝神,旋舞,衫袖纷飞,好像一朵盛开在轻绡薄雾中的花。

此夜一过,人在天涯。

******************

数日后的黄昏。

叶二的声音依稀是当日的曲调,只是不见了曼舞中的人。天空中有一只离群的孤雁掠过,发出短促的叫声,而枝头的早樱蓓蕾红绽,眼看就要开了。

“令人思念哪……”

“是啊。”

“哈哈。”

晴明的笑声令纯粹无心作出应答的武士猛然惊醒。

“喂!可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

“呃……”

“的确是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女人啊。”晴明用轻描淡写的一句为不知如何形容的博雅解了围。

“太政大臣那边,知道了吗?”

“我想他是不知道的。”

“哦。”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晴明……”

“唔?”

“我在想,仇恨真是一件可怕的事啊。比如,去仇恨一个来历不明的无辜女子,非要把她烧成灰烬。”

“这样的事经常发生,”晴明淡淡地说道。“很多时候,恨是没有原因的,仅仅因为别的事物与自己不同,或者不了解,就可以产生恨意。人与人之间,人与妖物之间,都怀着戒备与憎恨的心。这样循环往复,世界上就充满了各式各样的怨灵。”

“真可怕。”博雅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没有解救的方法吗?”

“认真说起来的话,也是有的。”

“是什么?”

阴阳师带着笑的眼睛望着因为急切想要知道答案,而把身子凑过来的好友,然后说道:“你。”

“我?开什么玩笑!”博雅坐了回去,一脸受了愚弄之后的悻悻然。

“这可不是玩笑。你忘了,正是你的一句话,让她重新相信人心中的美好。所以,如果说这世上有什么东西能够解脱怨恨,也许就只有一颗善于了解的心。”

“嗯……”

“不过,博雅。你可真是一个受欢迎的人呢。”

“我?”

“是啊。那姑娘即使在唐国,也不会忘记那夜的笛声吧。”

说完这句话,晴明端起了手中的酒杯,微笑着喝下。

“就像博雅也不会忘记那一夜的舞一样。”他补充道。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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