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1)
你手中握着一个谜走进我的梦中,
我不忍心留下你独处,所以不肯醒来。
别再挥霍青春之梦,嘲弄陌生人。
雪地里的脚印,
浮沙上的城堡——都是,
唱着错愕的解脱。
一个人要被特定人物认定有价值真不容易,卓怀仁的努力很可能还是毫无斩获。
春天来了,空气中充满春神的气息,今晚袁宅的缤纷舞会,袁德昭想了个名目,说是为了迎春神而办的,来的宾客全是上流社会一时之选的政商名流。
天气清朗极了,满园花香处处,夜里天上的星子绚丽得像钻石般晶莹。
袁宅大厅的嚣扰似乎和袁心棐的惆怅恰成正比,她独自一人站在露台读着自己的心事。
怀仁今晚并未到袁宅,他不在受邀的名单之列,这是预料中的事。富贵与庸俗很难并呈,这是父亲告诉她的话,让她不断失去快乐的现实。
一抹男人的身影扰人心绪的靠过来,她一向敏感,除了怀仁,她不爱男人与她过于近距离接触。
“露台的空气似乎比大厅来得清新。”男人不经意的语气在阒暗的夜里听来却不寻常。
她噤声不语。
“喜欢黑暗?还是为了看星星?”他再度说话。
她悄悄往后退,不想理会他。
男人似乎发现她的意图,冷笑道:“袁德昭的女儿不是做生意的料!”
“呃?”她愣了一下,他认识她?
她抬眼,冷然地望住眼前这张五官立体分明、俊美得不像话的面孔,宽阔有力的肩膀,透出如岩石般的力量,显示出经过淬砺的鲜活生命力。
“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他嗤笑。
“我不是你的生意伙伴,没必要应酬你。”她平板地道,转过身正要离去。
他挑起剑眉在她背后嚷道:“你的好日子就要结束了,竟然连一点忧患意识也没有。”
她停住脚步,迟疑地问:“你想告诉我什么?”
“你的父亲,最迟下个星期就会宣布破产,变得一无所有。”
她回过头,望向他。
“引起你的兴趣了是吗?”他调笑道。
“你是谁?为什么要散播这些谣言?”这个男人让她很不自在,说不上来原因。
“我是你父亲今晚邀请的上等客人,而且我说的话也不是谣言,你很快就会知道。”他锁住她的目光继续往下说:“岳衡甫是我的弟弟。”
她呆住,好半晌才说得出话:“你想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并没有对警察说实话。不过,不要紧,我一样有办法找出凶手。”
盯住她困惑的眼神,他邪肆的笑着,“不要小看我,也许三天后你会来求我。”他的语气半认真半玩笑。
他欺近她几分,撇嘴调笑,“你看起来好小,不像资料上写的有二十岁。”
“你有我的资料?”她想办法集中精神,但他实在太靠近了,呼吸间全是他充满魅力的气息。
“我对你很有兴趣,自然会去蒐集你的资料。”他倾身捉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向他。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她挣扎着。
他扯开嘴角,露出不怀好意的笑。“你的父亲很可能会把你卖给我,你说这算什么目的?”
她一惊,“你胡说什么?”
“你父亲就要破产了,只有我为了某些值得期待的原因,愿意砸一笔天文数字的钱救你家的船公司。”
她的脑子一片空白。“我的父亲不可能这么轻易被你击垮。”
他轻哼,“你父亲不是被我击垮的,我也不会恶劣到花心思故意扳倒一个如日中天的企业,你家船公司之所以垮掉,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它已俱备垮掉的条件。”他冷酷的道。
“什么值得期待的原因让你愿意伸出援手?”她还是不相信他的话,因为一切根本没有任何症兆。
他耸耸肩,“期待的东西有很多,譬如——你。”
她咬咬下唇,不想细究他话中的涵义。“你说了这么多,一定全是和我开玩笑对不对?”
他的黑眸中透出一抹诡谲的光芒。“三天后,你会有答案的。记得到时候带着你的谦卑来找我,我不喜欢太傲慢的女人,嚼起来令人倒胃。”
说完话,他掉头就走。
三天过去,袁父证实那人的话。
落寞的他没了昔日强者的威风。“公司赤字连连,这两年多以来,我一直努力想改变现况,却反而变本加厉的坏下去。”
袁德昭叹口气,“我不想把整个事件弄得像在卖女儿,但岳衡尧指名要你。”
她看向父亲低垂的头颅,白发似在一夜之间茂盛的繁衍着。
他在恳求他唯一的女儿救他的事业。“你可以不同意,我不会怪你,毕竟我的要求对一个女孩子而言实在很不妥当。”
这话让她无言以对,莫名的愁绪在心底蔓延开来,她苦涩地自怜自艾起己身的身不由己。
当然,她可以拒绝这一切,父亲也说了不会怪她,可她狠不下这个心。
“爸,你安心,我不会看着船公司破产。”她承诺,下了一个连她自己都没有把握的赌注。
他指名要她,为什么?而她又凭什么得到他的想望?
袁德昭像是吃下定心丸,转愁为喜。“你真的愿意?”
她点点头。望着窗外春风吹过树梢,她情愿自己是没有灵性的一阵春风。
“卓怀仁那小子……你愿意离开他?”袁德昭不放心的追问。
怀仁确实是她不好交代的部分,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怀仁最后仍会妥协。她觉得自己很卑鄙,依附着他对她的爱,不论她要求什么,她知道怀仁总会顺了她的心。
“我会让他死心。”
“岳衡尧要你去见他。”袁德昭说。
“今晚?”她的心跳失控的快速跳着。
袁德昭拿起钢笔在便条纸上写下一行字。“这是他住的地方,我叫阿祥送你过去。”
她接过纸条,看了一眼,感觉自己像是要去赴死。
阿祥叔将她送达岳衡尧位于信义区的房子后,她说:“不用等我,这里叫计程车还算方便。”
阿祥叔驾车离去后,她谨慎的看着这名为“畅情园”的深宅内苑。
镂花大门此时自动打开,警卫探出头问:“袁小姐吗?请进来!”
她踏进主屋,并未环顾屋内的摆设,只因再高级的品味、再阔气的装潢,对于她而言都像日出、日落一般习以为常。她是人们口中的富家女,财富堆砌的物欲世界她一向处之泰然,引不起她的共鸣,何况,现在的她紧张得手掌泛着冷汗,哪有闲情欣赏?她只知道这房子很大。
下人过来招呼她。“袁小姐喝茶还是咖啡?”口气像是在问她需要什么副餐。
袁心棐轻摇了下手。“谢谢,我不渴,请问岳先生在哪里?”
下人指指二楼。“先生要你直接上去。”
她提了提精神,深呼吸一口,拾阶而上。
整个二楼只有二个大房间,也就是说只有两扇门,她选择右手边那扇门,敲了敲。
“进来!”语气平缓,声音中气十足。
门一打开,只见岳衡尧半裸着上半身,在腰际围着浴巾,黑发湿渌渌的,他正用干毛巾擦拭头发。
“把门关上。”他并未特别看着她,认真的擦着他的湿发。
她依言关上了门。
“锁上!”他又下达命令。
“呃?”她呆愣住。
他不耐烦的走向她,做完要她做的动作。“我不想有人冒失的打扰了我的乐趣。”
乐趣?他为什么会用这个字眼?
她打了一个冷颤。
他随手将毛巾丢在椅背上,略微上扬的嘴角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这么纯真,听不懂我说的话?”
“爸爸说你要见我……”
他打断她的话。“不只是要见你,还要——睡你。”
“睡我?”她敢不置信的张大嘴。
“文雅一点的说法是做爱。”他邪美的调笑道。
被他的提议吓得踉跄一步,她摇摇头。“我不会和你做那样的事。”
“不!你不只会和我做那样的事,而且还会做无数次,直到我厌倦了你这道菜,厌倦了在你身体里抽送的感觉。”
他邪恶的眼神,不怀好意的盯着她。
她转身想要逃跑,却不及他的速度。他扣住她,扳转过她的身子,不顾她挣扎的摆动。
他太高大、太魁梧,而且对于调情更是经验老道,她的力量在他面前完全毫无用处。
“你不能这样待我。”她反击。
他闷笑,低喃回答:“不能吗?要不要看看合约,袁德昭已经把你卖给了我。”
“你胡说,我父亲根本还没和你定下什么合约,就算有也只是口头合约,没有法律效用,我可以随时反悔。”
岳衡尧将她拦腰抱起抛向羽绒床上,拉开紫檀木抽屉。“看看这是什么,三位名律师见证的合约,你的父亲……将你卖给我。”
“人口买卖是违法的。”这是她唯一可以想到的驳斥词。
他嗤笑一声,“白痴才会以人口买卖的字眼来签合约,我看起来像白痴吗?”
她看着合约书上父亲的签名和盖上的手印,心寒起来。
他盯住她,“你哑口无言的乖样很可爱。”
“你到底看上我什么?”她眼里盈着泪光。
他走向床边,冷峻地看着单薄美丽的她,声音显得紧绷不已,“我从来不曾玩过二十岁的处女。”
她全身寒毛因害怕恐惧而竖起。“你真变态。”
他爬上床,朝她靠得更近,将她的双手反剪于后;她往后使力想要摆脱他的桎梏,他的另一只手开始邪恶的解开她前襟的钮扣,为了怕她弯起膝盖反抗他,他横出右腿不礼貌的箝制住她的。
上衣敞开露出白皙的乳房,房里灯光很亮,让他的欣赏兴致更加肆无忌惮,她闭上双眼,胸脯因不适和恐惧而上下起伏。
“你是处女吗?”他卑劣的问道。
“你会放过一个处女吗?”她不想示弱或是求饶,这个男人根本没有善心,只有兽行。
“如果是你,我不会。”他放肆轻笑,轻佻极了。
“这是你救袁氏船公司的条件之一是吗?”
“是的,而且我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他嘲弄的道。“不要反抗,配合我。”
“如果不呢?”她张开星眸。
他好看的轮廓为什么不能配上一颗高尚的良心?难道今夜是她躲不过的情咒?
“如果不,船公司将会变成破铜烂铁的垃圾堆。”他不留情的威胁。
他看得出来她已开始认命,迅速拉下她的衣服,脱下她的内衣,让她赤裸着上半身接受他的掠夺。
他揽住她的肩头,无视她空灵的双眸像筑了墙似的凝视着前方。
她的身子十分柔软,令他亢奋、愉悦;乳房的形状更是他所着迷的尖挺,不是很大,但够诱人。
袁德昭的女儿,他终于得到她的身子了。
他将唇覆上她的乳房,埋头强力吸吮她的乳尖。她惊叫一声,然后咬住下唇忍受这一切。
他的舌尖像是飘舞的蝴蝶在她的肌肤上戏弄着,她的身子无力地往后倾倒,他伸出手托住她。“如果你想,就诅咒我吧!”他握住她的右手抚向他的心脏。
原始、危险的男性气息充斥在她的周身,他强壮的心跳在她的掌下悸动。“可不可以——”
“不可以,太迟了,我的欲望已经被你挑起,只有你能收拾。”他缓慢放下她的身子。
“你……可以去找别的女人。”她低泣的喃语。
他俯向她的耳廓吹着气,又吻又咬。“没有别的女人。很可笑,为了今晚,我禁欲一个月。”
他的唇吻上她的,用舌头野蛮的逼她作出反应;她的味道很好,有助于催情。然后他又将吻降下到他先前伺候过的乳尖,不再只是轻柔的吸吮,改以舔舐、啮咬,情不自禁的发出饥渴的呻吟声。
他的手滑入她的裙摆,扭扯着她的薄绵内裤,急切地想要沉浸到她的里头。
“不要这样,请你不要这样。”她屏着气,早已失去平日的镇定,开始摆动身子,想要起来。
双腿之间的肿胀让他在爆发的边缘,手指不顾她的反抗直往她的皱摺伸去,夹捏柔软的花瓣,轻轻扯弄。
“不……不要……请你……求你……”袁心棐仰头、弓起身子,受不了他的进犯。
他没有饶她的迹象,反而将中指刺探的戳入,手指立刻被她内部深密的肌肉包裹着。
“哦——”她痛喊,额上的冷汗直冒,弓起的身子虚弱的躺回床上。
他知道她的纯真,所以并未将指头全部放入,很快又抽出手指以缓和她的疼痛。
她喘息着,晶莹的泪眸盯住天花板。
“一会儿可能会比刚才更痛,你要忍耐。”他把腰际的浴巾扯开,露出他的下体,用钢铁般强硬的双手握住她的臀部,宽阔的肩膀肌肉坚实的隆起,浑身上下充满力量。突地,他怕她不能承受他的男性亢奋。
他粗鲁的扯下她的裙摆,随手丢至地板上,全身赤裸的她虚弱的横陈在黑色羽绒床单上,他的手指滑抚过她柔嫩的大腿。她颤了一下,彷佛被火灼身。
他将她的大腿分得大开,疯狂地吸吮她姣美的小阴核,舔着。她突如电殛般,一阵低喃的嘤咛自她喉间逸出,她扭动着臀部,无助得不知所措,只能双手紧抓住床单。
他在终于折磨完她之后抬起头,狂肆的望住她,移动肿胀的下体勃起至她的开口处,慢慢地往内推挤,以免他过于巨大的男性伤到她的脆弱。
他用左手撑住他身体的重量,一边戳刺他的坚挺,才刚进入就诱得他自制力全然粉碎——
情欲难掩的发出如猛兽般的咆哮,他狂野激烈的奋力冲刺着。
他的力量远远超过她的,她纤细柔软的身子哪禁得起他的无情抽送,硬得几乎令她承受不住。
岳衡尧不是残忍的人,只是情潮来得过于汹涌,让他毫不留情。
她叫痛,他只能无能为力说对不起。“你一定要习惯我的身体,今天我一定要全部进去。”
她不知道会这么痛。
他托高她的臀部,让他能够一寸寸地全部进入。
她咬牙忍受着,任他为所欲为。
当他全部进入后,静止了一分钟。“你让我惊讶!我不知道会这么棒——”他笑了,满足的笑。
他缓缓地再度移动,愉悦的感官刺激让他喊了出来,强烈到无法忍受的地步……
畅情园里孤寂的身影,愁结的眉锁住,教人心疼。几日前夜里的销魂对待撩拨了她心坎深处的陌生情愫,她很清楚他是无情无心之人,非她所能掌握,抽离是唯一的退路。方法呢?淡然以对够不够?
“袁心棐。”
有人叫唤她,在畅情园她并没有朋友。
她回眸,一张娇甜的脸庞朝她投出一抹笑。她记得这张脸,却不想过于主动,她不习惯在这囚牢里表现出过于热情的神采。
“桑小语,你不记得我了?小学六年级从美国转学来台湾学中文的小语啊!我应该还算令人难忘的。”
袁心棐点点头。
“岳衡尧是我表哥,脾气很坏对不对?”桑小语转身弯腰打开园里的水龙头洗手,迳自往下说:“有什么心事可以对我说,如果连我都信不过,这里的人可就全是洪水猛兽了。”
袁心棐不知道小语所谓的心事包不包括那夜发生的事,谨慎处事待人是她保护自己的盾牌。
“你真是一路走来始终如一;同样沉默,不爱说话。”桑小语见袁心棐并不热中与她交谈而有点闷,开始绞尽脑汁转换话题。“表哥今晚从美国回来,听说这回会待久一点。”
他不在畅情园有一个多礼拜了吧不曾刻意去计算却偏偏很容易记忆。
难道这正是人们所说的,女人对第一个教她领略云雨的男人总是忘不了?是的,她承认她对他开始有了期待与悬念。
偶尔,她甚至会想起他在她身上施展的邪诡魔法。
“你说说话吧!我好无聊。”桑小语侧脸看她。
她笑了,“说什么?”
“说——你为什么会愿意来畅情园?”
“有求于他,不得不屈服。”她用轻松的语调陈述。
“衡尧表哥变奇怪了。”桑小语双臂交握于前,皱眉说道。
袁心棐没有问桑小语,什么叫作“变奇怪了”?这不重要,岳衡尧奇怪与否根本撼动不了木已成舟的局势,她只想他早日对她产生厌倦的感觉,好放了她自由。
好在令人厌倦的境界并不难达成,只因它是人性的一部分,不必刻意推波助澜也会往那方面的路子走,何况,她决定让他加速厌倦她。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她问小语。
桑小语兴致勃勃。“问啊!天文地理我全能说上几句。”
“与天文地理无关,我想知道他讨厌什么样的女人?”
桑小语愣了愣,反应不过来的问:“他?衡尧表哥吗?”
袁心棐专注的点点头。
桑小语想了想。“表哥以前的女朋友我认识几个,美貌、身材是必要的基本条件。”她略顿了一下,看向袁心棐。“相反的,庸脂俗粉肯定是令他倒胃的女人。”
“庸脂俗粉的定义?”她认为这是见仁见智的说法,且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标准过于笼统,她不确定。
“表哥喜欢风姿绰约的女人,要柔、要媚,但又不是烟视媚行的那一种。”
她领悟力还算高,小语的话让她安了一点心,虽然她不是烟视媚行的女人,可也从来没耍过媚招、柔招伺候过男人。
这么说来,她并不合岳衡尧偏爱的口味罗
“晚上有一个讨厌的家伙也会来台湾。”桑小语垮下脸沮丧地嘟哝,脸上的神采不若方才飞扬。
“呃?”她并未留神听小语的牢骚。
“曾非凡,很讨厌的一个人。”
“为什么讨厌他?”随口问,不是非要答案不可。
“他很恶劣,是个投机份子。”桑小语恨恨地道。
袁心棐不愿评论,尤其在她还未认识那人之前更忌骤下断语,就怕会有失之子羽之憾。
何况,有的时候女人嘴里的讨厌很可能是心里爱慕所化身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