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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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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血脉贲张,他巍然屹立。他知道自己决不能被别人撕成碎片。瞬间,枪声大作。但仅仅只听得叮叮当当短暂的九响。是金属碰撞的声音。竟然没有一丝人声。

奇怪的现象发生了,九颗子弹在全部射中了父亲舞蹈之中的铁锹之后,一颗颗子弹又像长了眼睛似的不偏不倚地反射进了他面前这九个人的九颗眼睛。第一颗子弹正好射中铁锹的中心经反弹原路返回像飞镖一样飞进那个用右手开枪的鬼子兵的左眼。第二颗子弹是在第一颗子弹返回的途中两颗子弹相互碰撞之后,弹道改变击中父亲铁锹的底部后反弹偏右方向射出正好击中贾正炳的右眼。第三颗、第四颗、第五颗和第六颗子弹是在第一颗子弹即将抵达开枪鬼子兵左眼的睫毛时一起连击射出的。这四颗子弹像一头红了眼的恶犬瞄着父亲的心脏直扑过来。父亲眼疾手快迅速将铁锹像盾牌一样倒立,子弹分别击中铁锹顶部的两侧,然后像四颗钉子一样稳稳地扎进了站在父亲左右两侧的四个鬼子兵眼睛中——左边的扎进了右眼,右边的扎进了左眼。第七颗、第八颗和第九颗子弹是在第一颗子弹击中开枪的鬼子兵的右眼,但还没有在眼睛里爆炸而处在麻木状态的那一瞬间,和鬼子兵眼睛喷射出的第一股鲜血一起射出的。这三颗沾有鬼子兵鲜血的子弹,因为鬼子兵手的战抖而稍微偏离了弹道,像三束拖着长尾巴的红狐以不同速度向三个角度射出,分别击中了不停舞蹈中的父亲的铁锹的顶部、柄和底部的凹槽。击中锹柄的第七颗和击中凹槽的第八颗子弹因为反弹力的减小而软着陆掉在了父亲右脚的大拇指上。父亲在感到一阵黏稠的疼痛的同时,下意识地飞脚上扬将两个子弹踢出,正好与击中铁锹顶部后反弹射向屋顶后下落的第九颗子弹相互在桥头堡的空中撞击,火花四溅。这奇妙的场景让剩下的两个鬼子兵和贾少求吓得呆若木鸡,他们仰着头张着大嘴巴瞪着小眼睛像在看一场魔术表演。舞蹈中的父亲就像那个竭尽全力的魔术师,他拼命使出最后一丝力气用铁锹狠狠地铲起这三颗打得难解难分的子弹。更加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三颗子弹像三颗糖栗子掉进了锅里一样在父亲的铁锹中上下蹦跳翻滚,一种臭不可闻的腥骚随着铁锹的抖动而上下飘溢。突然,父亲停止了舞蹈,将铁锹静静地悬伸在这三个人的中间。带血的子弹像三个活蹦乱跳的心,砸得铁锹叮叮当当地响。这个时候父亲成了一个老道的非常懂得观众心里的魔术师,轻轻地动了动他那一直紧张痉挛的手腕,三颗子弹就像三颗红宝石停留在空中,闪烁着令人目眩的光芒。这时迟那时快,父亲再次轻轻地旋转了一下自己盘根错节般痉挛的手腕,铁锹竟然像摇拨浪鼓一样在空中旋转起来,剩下的这三颗子弹带着刺眼的光芒,将站在他身边的这三个人瞬间埋进了巨大的深不可测的黑暗的旋晕之中……

安姐姐之死(5)

这一切显得那么的古怪。父亲大吃一惊。他看着面前的九个人各自捂着自己的左眼或者右眼如赖蛤蟆般在地上扑腾,像没有了脑袋的公鸡一样抽搐。这令他既惊骇又烦恼。他默默地站在那里,默默地注视着这些已经没有生气的家伙,真可惜!这帮仇人就这么快这么轻易地完结了。而且竟然是他们自己的子弹打死了他们自己!但父亲不敢去看他们的眼睛。那一双双睁一只闭一只的眼睛,这时十分可怕——睁的那只眼只看得见上翻的眼白,闭的那只眼成了一个黑窟窿,血从眼睛里咕噜噜地流出散发着一种奇特的腥臭味。看到这个场景,这个年轻人的脸也恐怖得蹙蹙起来。噢!父亲倒抽了两口凉气。事情就是如此。从内心里,他感到极度满意。他一直憎恨的害死安姐姐的人都被他消灭了。报仇雪恨的极大痛快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父亲知道他该走了。他点了一把火,烧起来,他要把桥头堡烧得一干二净。他不想再看到这些狗日的东西。大火烧起来了,呼拉拉地像一阵台风刮过。对父亲来说,世界发生了一个变化。他知道,他的下一步该干什么。他要找他的安姐姐去,一定要把他心爱的人儿找到,告诉她,他已经替她报仇了。

他继续扛着他的铁锹上路了。他沿着铁轨一直向东北边走去,向着安姐姐家的方向奔去。他一直走啊走啊,他穿过黑色的夜幕呼唤着安姐姐的名字:“你在哪儿啊?安姐姐!你在哪儿啊?”他来到了黑松林,痛苦像猫头鹰的叫声刺破他的胸膛。他走进黑松林的深处,那些树像人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在他经过时也毫无表示。这时他发现自己的眼睛像两束手电筒的光芒,一下子穿透了黑松林的心脏。一头母狼拖着大尾巴匆匆地溜走了,几只布谷鸟似乎受到了惊吓忽地扑腾着翅膀飞上了天空。年轻的父亲感到有些失魂落魄,黑沉沉,冷飕飕,迷茫茫。一不小心,一根凸起的树根绊倒了他。他受伤的脚趾如针刺般火辣辣的痛。他觉得浑身干热,喉咙焦渴,心房急遽地跳动,但却没有气力站起来。他在哪里?——家里?——岗楼?——警校?——安姐姐家里?有什么东西在搔打着他。他挣扎着努力清醒过来。他闻到鼻子下面有一股股残枝败叶腐烂的奇异的腐败气息。他抬起头来,一只弯弯曲曲像土麻蛇一样冷飕飕的树枝正好扫过他的眼睛,绵密的松针刺得他的眼睛胀痛无法睁开,泪流酸酸不止。接着一切都变黑了。可他相信他的眼睛并没有瞎,他没有。他要找到她的安姐姐,要把安姐姐从坟墓里从那一个世界救回来。但头脑里的昏迷好像在支配着他,沉甸甸的,好像中暑了一般,自己无法控制自己。

一切都非常宁静。这是哪儿呢?他从前可从来没有到过这儿。是活着还是死了呢?他独自一人。他努力地挣扎着坐了起来。一个什么毛绒绒的东西“嗖”地一下从他的左手臂爬上他的脑袋经过右手臂跳到那只土麻蛇一样瘆人的松枝上。原来是一只棕色的小松鼠。它头朝下倒立在松树上,一动不动,大大的红尾巴像蜗牛一样覆盖着它的脑袋,褐黑色的圆眼睛正目不转睛地偷偷地觑着他,又好像在嘲笑他。但这可爱的小东西并没有令他生气,他心里顿时有了一丝欢喜。他真的突然有了一种力量,他歪歪倒倒地站了起来,歪歪斜斜地向前走去。

安姐姐之死(6)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看这个世界的时候,他感到说不出的惊奇,他似乎已经回想不出原来的世界的模样了。在闪耀着金光的墨绿色的松树林后面,是一片宽阔的草地,强烈的七色光芒像彩虹般云蒸霞蔚,灰褐色的树又高又大,再远一点的那片葱茏笼罩着他的黑暗,正在变得越来越深。父亲仿佛有了一种到达终点的感觉。他是在现实之中,在现实的黑暗的底部。他的头脑一半火辣辣一半凉冰冰。他猜想是不是到了一种新的境界。

父亲把铁锹插进土地,顷刻间,大地颤抖,小草欢呼摇曳,松涛阵阵如海,一种奇怪的要把一切拔离地面的力出现了。眼前出现的七色光芒好像无边无际——他和这片七色光之间只隔着一步之遥,就像一个孩子好奇地站在一座万花筒一样的炫丽的玻璃房子外面一样。这时,一个穿着天蓝色阴丹士林褂子里夹着红花棉袄外套一件黑贡尼坎肩、剪着齐耳短发的美少女,胁窝里夹着一个粉红色的布包,大大方方地浮现在耀眼的七色光芒中间。那个女孩一边走一边送给你闭月羞花的微笑,娇娆妩媚如芙蓉出水,天然雕饰,朴朴素素。那不就是安姐姐吗?父亲大声叫喊着,拼命地用手拍打着这层玻璃的光芒。可那个女孩继续往前走着,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见似的。父亲急得捶胸顿足,这时他从怀中取出安姐姐送给他的辫子,大声喊道:“姐姐,安姐姐,我是小弟呀!你看,你看,这是你送给我的辫子,你看呀!”

说着,父亲把安姐姐的辫子双手捧着送过去。父亲的手刚伸出去,只见一束刺眼的金色光芒像一条火龙从七色光芒中飞舞而出,在父亲的手掌上跳跃着瞬间将安姐姐的辫子包裹着燃烧起来。等父亲睁开眼睛,手捧的黑辫子已经变成了白色,但仍然一根一根的保持着原样,像一盘春蚕吐出的新丝。父亲伤心至极,眼泪不知不觉流淌下来。就在他的第一滴泪水滴下的一霎那间,父亲手中的这一根根白发突然变成了尘埃,在他的手指间水一般无声的滑落。

年轻的父亲悲痛欲绝,眼看着朝思暮想的安姐姐就来到了眼前,却又远在天边遥不可及,正在远离他而去。他似乎已经找不出什么语言去和她说话。她是一个闪亮的凝固的幻影。她正穿过他的面前一步一步地到另一个世界去,一句话也没有,甚至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他。但父亲却分明感受到了她给他发出了一种使他感到困惑不解的声音。

父亲满肚子的委屈。父亲含泪扛着铁锹跑着追上去,跑啊跑啊!可总是就差那么一步的距离,他总也追不上。父亲哭了。

父亲一边哭一边喊:

“姐姐,你为什么不理我了呀?”

“姐姐,你到哪里去啊?你为什么不等等我呀?”

“姐姐,你为什么不带着我去呀?”

“姐姐,我没有骗你呀!我是真的爱你呀!”

跑啊!跑啊!父亲痛苦得发了疯,他感到这痛苦像一道光一样照澈了他的全身,又像一把刀剖开了他的胸膛。

他已经精疲力竭了。他害怕了。天上顿时电光闪烁,大地一片雪白。他追啊,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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