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四十章(1 / 1)
第四十章
果然,没多久,Vanessa听到了言正卿低低的回应:“既然已经是你买下的东西,就好好收着吧。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抬眼看向了她,眸色却是淡淡的,语气里也带着若有似无的疏离。
语罢,言正卿取过桌上的咖啡壶,为她续满,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施施然端起来轻抿一口,并没有再度开口的意思。
由始至终他虽未表现出对她冷落,可是却又刻意保持着适度的距离,语气神态都拿捏得恰到好处,令Vanessa心下顿时一凉。香醇的咖啡味沁入鼻间,她却根本提不起神来。
拿着杯子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她半垂着眼波再度开口出声询问:“你的意思是你不需要?”
他这一次倒是直言不讳,面上笑笑道:“君子不夺人所好。”
Vanessa顿了一顿,只是下一瞬唇边已经露出了妥帖的笑容,慢慢将桌上的水晶猪收回:“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突然有电话过来,言正卿本想挂断,可看了来电显示之后却对她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接起来低声说了句:“Hello, have been aiting for your call.”
Vanessa看着他脸上的笑痕逐渐褪去,似乎一直听着对方说话,半晌,才压低声音问了句:“hat‘s the orst consequence if failed?”
待他挂了电话,Vanessa问了句:“怎么了?”话一出口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以刚才的情形来看,她实在是没有打听他私事的必要。
“一点小事,还需要甜点吗?”他不着痕迹地避过话题,她亦是知趣的人,不再深究,也不希望占用他过多的时间,没过多久就借口有事先行离开了。
前些日子天气一直不错,现在却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聂容嘀咕了一声:“真是天公不作美,难得逛一趟街的,还要下雨,算了,我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
简歌倒是有些窃喜,陪着她都逛了一个下午了,在名店林立的街上来来回回,富家小姐就是不一样,想是前段日子压抑太久了,突然解禁,就成了购物狂。
哪里不是,连着简歌手上大大小小的包,聂容买的东西,没个十样,也绝对不下八样。
就近挑了间餐馆,两人吃得正欢,聂容突然问她:“你跟他日子定下来了没?”
“我妈和伯父伯母都叫我们下个礼拜三去把字给签了,说是翻了黄历的,黄道吉日。昨天跟正卿一起去看了我爸,他也说好。”
“没办法,老人家都迷信。”
“是啊。”
“以后每年的12月8日就要成为你的结婚纪念日了。”
她低应一句,又埋头吃饭,琢磨着自己该不该问问她和喻彬的事情,可又怕重新揭了她的伤疤。
谁知,聂容突然抬高了声音:“简歌,问你话呢!”
她抬眼:“嗯?”
“小女人陷入甜蜜回忆里了吧,叫你这么多声都没反应。”
“你刚叫了我?”她确实没有听见。
“是啊,我说关以默最近日子过得挺滋润?”
“应该是吧,怎么了?”
“没,前两天我看见她跟喻彬一起。”
没想倒是她先说起了喻彬。
“他们是同事,一起进进出出也难免。”
“你不用急着跟我解释的,我又没跟喻彬谈恋爱,问题是她老公没当这么回事。”
“常楚甚不信任默默?”
聂容鼻间溢出哼声:“能信吗?同事之间哪有当街拥吻的,居然还在昭露门口的那条大马路上,透过办公室的窗几乎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简歌一下就愣住了:“你看到了?”
“没,不过有人看到了,以讹传讹,现在几乎全公司都知道了。常楚甚是什么人,怎么说也是商界翘楚,无缘无故的被戴了绿帽子他能罢休吗?”
“那现在怎么样了?”
“人家的家务事我怎么知道,所以才问你的,难道这件事情关以默没跟你说?”
的确,即便那天她打电话告诉她自己和言正卿的事情,关以默对这桩事情也是只字未提。
回到家里,言正卿已经在了,这几天他的应酬很多,回来的时间虽然不晚,可大抵都是吃过饭喝了酒的。
屋子里没有开灯,书房的门却开着,言正卿正对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看得出神,根本没有注意到她。
借着笔记本屏幕微暗的光线,她看到他的脸上带着难以遮掩的疲倦。看来他最近真的很忙,比如现在,他就是连衣服都没有换,身上还穿着正式的深灰色西装,就只有领带松散随意地挂在脖子上,简歌也不好意思打扰,径自取了睡衣进浴室洗了澡。
洗完澡出来,他已经替她准备了吹风机放在梳妆台上,吹完头发,正看见言正卿开着窗户抽烟,灯依旧没有点亮,还是方才那样的黑漆漆一片,只有一点猩红的火光,在他的唇边若隐若现。
他就这样伫立在黑暗里,竟有种说不出的萧索。
她踩着拖鞋走过去,把窗户关小了些,问道:“你不冷?”
他掐灭了烟,说:“洗好了?“
她点点头:“你的睡衣我帮你放进浴室了,你也早点洗洗睡吧,别太累了。”
她说完便想转身离开书房,余光不经意间瞥到电脑显示屏上的东西,整片整片的英文,想想就头疼,原来做老板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又等她走了几步,他突然叫住她。
“什么事?”
他轻笑:“你过来。”
她像一只温顺的小猫,屁颠屁颠地走了过去。趁她没有注意,他一伸手揽过了她,将她的头压在自己的胸前,这样突如其来的举动愣是把简歌吓了一跳,险些惊呼出声,他却若无其事地“嘘”了一声。
她想抬头看他,可他微一使劲,又把她的头按了回去,她就只能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动弹不得。
隔了很久,她听到他低沉淳厚的声音传来:“我爱你。”
“嗯?”她是听清了,可一时半会儿却没有反应过来,她心中的他,似乎从来都不屑于这三个字。
“我爱你。”他竟然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遍。
不过很显然,越是纵容,越会让人得寸进尺:“再说一次,没听清楚。”
他唇角微弯,原来她装傻的时候也很有一套,圈着她的手紧了紧,他凑近她的耳一字一顿地说:“我说我爱你,以后不许你听不见。”
心间好像突然被一阵和煦的暖风吹过,她低低回了句:“嗯,我要听你说一辈子。”
她的声音轻而细,和着窗外簌簌的雨声,仿佛一下子就散了,却偏偏紧紧地缠住他的心口,无边复杂的眸光始终盯着她的脑袋。
从民政局出来,直到坐到了车上,简歌依旧有些惴惴的,喊了声:“正卿。”
“嗯?”
“我好紧张。“
“字都签完了,你还紧张什么?”
“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多了这么一本小小的证书,我就突然多了一个身份。”
他仿佛真的是在思考她的话,隔了一会儿才点点头:“的确。”
“正卿。”她又叫他。
他微微皱眉,接口道:“叫老公。”
她的脸陡然升温,不过却很是听话地喊了一声:“老公。”声音细如蚊蚋,他笑问:“什么事,老婆?”相比而言,他喊得要顺口好多。
她笑得痴痴的:“没事。”
“你生日快到了,想怎么过?”
“跟你一起,怎么过都行。”
回到家,他从房里拿来了一个盒子放到她面前:“给你的,结婚礼物。”顿了顿,又道,“也算是生日礼物。”
“两份并做一份,你好小气。”
说归这么说,她还是欢天喜地地拆了包装,看到里面装的东西,她“呀”了一声,惊道:“你是怎么买到的?”
那只水晶小猪待在盒子里对她眨巴着双眼,神气活现。
“我自有办法。”他不以为意。
简歌唇边的笑意突然有些僵硬,没有来由地就想起了那天那个女人的话来,“不过凭着言先生你和小锦的关系,若是向她开口,说不定她会割爱呢”。
莫不是,他真的去找了她,若真是这样,其实她宁可不要。
只是,又如何问得出口,她牵了牵嘴角,终究还是没有问出一个字来。
“怎么了,不喜欢?”许是他见她一直没吭声,才又问了一句。
她勉强地笑了笑:“喜欢。”
大抵是高兴的过了头,他竟丝毫没有察觉出她的异样:“不如把它摆在床头吧?”
“正卿……”她还是忍不住想问他,只是电话却不适时地响了起来,言母打来的,喊他们小俩口回去吃饭。
之后,她也就再没提起。
手机又一次不厌其烦地响了起来,简歌再次按掉,将头蒙到被子里,只怪昨晚某个人贪得无厌,害得她现下累得眼皮都不想动一下。
“快接电话,好吵。”原来那罪魁祸首也还在睡觉,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她这才接起又一次响起的电话,关以默在那头吼道:“女人,你要再不接电话我都快冲到你家砸门了!”
她迷迷糊糊地应了声,又问:“有事?”
“没事啦,就是祝你生日快乐,你继续睡,拜拜。”
简歌恼火,关以默果然很欠扁,扰人清梦,还好意思祝人快乐,不过被她这么一闹,她倒是有些清醒了,用手肘捅了捅身边人的腰际:“喂。”
“干嘛?”那人颇有不爽的意味。
“快说生日快乐。”
他眼睛都懒得睁:“老婆,你老公我今天凌晨已经彻底地用实际行动让你生日快乐了,难道你还嫌不够?那要不……”
简歌彻底石化,忙说:“够了够了。”原来自己嫁了一个如此阴险狡诈的男人。
他的手再一次抚上她的腰,谁知她的手机又一次很没有情趣地响了,对方在她接起的那个刹那,飞快地说了句:“生日快乐。”
简歌不由愣了一愣:“你怎么会会知道我的生日?”
电话那头的人一反常态,变得极为深沉:“因为我一直记得简依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