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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言正卿对聂臻微一颔首,就把简歌塞进了车里,油门一踏,车子便如箭射了出去。
简歌侧头看他,他的眉心皱着,薄薄的嘴唇抿得很紧,下颌的线条也有些僵硬。
她问他:“你想带我去哪里?”
“我家。”
“我不要去,你让我下车。”
他的目光微微闪了一下,却并没搭理她,自顾自打着方向盘,直到车子停在了他的电梯公寓楼下,才转过头来看她。
他微一倾身,帮她解开了安全带,语气稍缓:“下车吧。”
“我……”
“你不觉得有些话我们需要好好说清楚?我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
她想了想,还是下了车跟着他上楼。
进了屋,他给她倒了杯热水:“喝点水吧,喝了酒对胃不好。”
见他这样的心平气和,简歌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没多久他又补了一句:“以后别再喝酒了。”
这话不说也罢,一说却是让简歌心里不舒服起来:“我喜欢喝酒你管得着吗?喝死了也和你没关系。”
他听了倒也不生气,反而轻笑出声,她不解:“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样子的你和以前很像。”他说这话的时候似是半开玩笑,眼里还微蕴笑意。
说实话,她却讨厌极了他现在这开心的模样:“别和我提以前,以前的事情我早忘了。”
“简歌,我让你去法国,只是怕你受到伤害。”
她微微动了动长睫:“你不用在这里虚情假意。”
她的口气很平淡,却让言正卿深邃的双眸变得无比淡凉:“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父亲,那只是个意外。”
“可是你却对这个意外无动于衷,不是吗?”
“我答应你,会给你父亲找最好的律师,尽全力把对他的伤害值减到最低。”
“我只想让我爸爸无罪释放,可以吗?”
他蹙了蹙眉:“事已至此,我不是法官,所以我帮不了你。况且那些事情,你爸爸的确做过。”
她哭了起来,声堵气噎:“可是如果你不想报复纪诚开,这些事永远也没有人知道。”
他伸过手去抓住她的手:“简歌,你冷静一点。”
她的眼睛逐渐清明,渐渐看清他了的眸,她一点一点地抽回手去,他的眼睛也就一分一分暗淡下去。
“言正卿,命中注定的,你和我们简家八字不合,如果当初我不认识你,简依就不会死,现在,要不是因为你,我爸也不会坐牢。那么我们两个,也就到这里吧。”
她摔门而出,只听到里面一声巨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被他扫落在地了。
庭审结束,简明舜被判两年有期徒刑,既成事实,也就得乐观地接受。
城市的秋天,在不经意间悄悄来临。
简母回到家的时候简歌正在厨房里忙活,有些惊讶:“你怎么买了这么多菜啊?”
简歌头也不抬:“默默说她今晚要过来吃饭,为尽地主之谊,怎么也得好好招待她呀。”
简母笑了笑,一边拣起了菜来:“也是。对了,我刚才去看过你爸,他挺好的,待遇也不错,你放心好了。”
“嗯,那就好。
“妈,您就别忙了,回客厅坐着就行。”
“知道了知道了,你还真想成家庭主妇呢,把工作辞了也不出去再找一份?”
“我休息够了自然会去找的,您最多再多养我几个月嘛!”
简母像是犹豫了下,还是说出了口:“简歌,找份事务所的工作吧,做律师真的很适合你。”
简歌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我会考虑的。”
关以默到简歌家里的时候不由嗟叹:“哇,看来你们家的家底挺丰厚的,这全装修的房子还真不错。”
“还不是我妈,不声不响地就买了房子,我其实一时根本就没这打算。”
“对了,简歌,听说你前两天拒绝了于时骞,既然你已经不打算和言正卿在一起了,为什么不试着去接受他呢?”
简歌垂下头去,勉强牵出一丝惨淡的笑容,唇边隐约的梨涡也很浅很浅,若有似无,她说:“默默,他若不是这样爱我,我们还有可能,我不想这辈子都欠着他,你懂吗?他值得更好的人。”
关以默拿她没办法,便只得换了话题:“你不找工作也不能总闷在家里啊,我倒是有一个建议,去学车吧,等学会了,我新买的那辆车就专门借你练车。”
简歌还真的报了学车的班,在关以默的陪同下到了医院体检,谁知取报告时,体检医生对她说:“简小姐,不好意思,但是你的情况现在真的不适宜开车。”
关以默一听比她还急:“医生,你说清楚点,到底哪里不对了?”
“简小姐的听力要比正常人低了二十分贝,所以我们建议去医院做一个全面的耳科检查。”
简歌一惊:“不可能啊,我平时都很正常,什么都能听到的啊。”
“那也许这是一种突发性的,你在最近阶段不知不觉听力有所下降而不自知,这也不是不可能。你工作的地方是不是噪音很大?”
“没有啊。”简歌不明所以。
“哦,我知道了,她常听mp4,而且每次都开得非常响。”
医生露出一副这就对了的表情,说道:“嗯,你还是去做个详细检查吧。”
关以默一听,直接拉着简歌去挂了号。”
最后,医生还是下了结论:“简小姐,由于经常受到耳机里过大音量的冲击,你的耳蜗内负责感受声音的毛细胞和螺旋神经已经有所损伤,虽然还没有完全达到噪声性耳聋,但是已经有此种趋向,所以并不排除还会继续恶化下去,现在你的听力正处于持续的下降之中,请你立刻停止使用耳机。我们会对你的病历进行进一步的研究,寻求合适的治疗方案,请你三天以后再来复诊。”
关以默心急火燎:“怎么办啊,要真的聋了可怎么办呐?”
“没事的,医生总喜欢夸大其词,应该没这么严重吧。”
“你这什么态度啊,怎么一点都瞧不出你心急。”
“急也没用啊,现在就顺其自然吧,你可千万先不要告诉别人啊,确不确定还不知道呢。”她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突然变得沉沉的,可还是想尽办法掩饰住内心的抑闷。
后来,她自己去了医院,照着医生的嘱咐去配药处抓药,却依稀看到了阮素徕,她稍一犹豫还是唤了声:“伯母。”
“简歌,这么巧?”
“我替我朋友来配点药,伯母,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愣了下,然后说道:“噢,是这样的,正卿昨天到医院里头,我看他好像有点低烧,劝他来看病他又不肯,所以就抽个空来给他配点药。”
简歌不由一惊:“他病了?”
“是啊,我得陪着老头子,正卿一个人又不懂照顾自己,怪麻烦的。”
“伯父,他好些了吗?”
言母摇摇头:“不大好,没日没夜的咳,现在连话都不怎么好说了。这样吧,你帮我配些药送到正卿家里,我就去看着老头子了。”
简歌愕然,有些难以置信,声音也似是有些迟疑:“我?”
言母的口气带着微微的失望:“要是你没空的话就算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现在正卿应该在公司,我没有钥匙。”
简母像是喜上眉梢,忙将钥匙往她手里一塞:“我给你不就行了,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我先走了哦。”说完便急急忙忙走了。
简歌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将手里的两个塑料袋往茶几上轻轻一放,突然又发觉自己有点傻气,家里头明明没人,她何必这般小心翼翼地像个贼。
书房的门开着,书桌上摊放着一本厚厚的笔记本,言正卿以前进去办公的时候常常把门关着,她知道自己于情于理都应该快些离开,可还是不知不觉走了进去。
好像是一本手札,可简歌却完全没有注意它里面写的内容,她的视线早已牢牢地定在笔记本里夹着的一张照片上面,那分明就是很多年前自己亲手放到他皮夹里的那张照片。
她呆呆地看着那张笑得没心没肺的脸,过往的种种一一浮现,竟似是对现今一种莫大的嘲讽。
“你在干什么?”突如其来的熟悉声音让简歌整个人差点儿石化。
她紧紧掩唇,硬生生地将眼内的雾汽逼散,转过头去,言正卿正斜靠在书房的门沿上,姿态悠闲,他一眼便触到了她那空荡荡的脖颈,脸上的表情却很淡,仿若只是在漫不经心地看着她。
“哦,是因为你发烧了,所以伯母刚才叫我替她把药给你送过来。”
“发烧?”他狐疑地看着她,走到客厅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个袋子看了看,里面还带着药方:“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药?”
简歌一骇,忙将袋子抢过手来,指了指另外一个袋子:“这个才是你的。”
他“唔”了一声,没再多说。
简歌走到门口,换了鞋打算离开,谁知他却突然问了句:“那么说这个药方是你的?”简歌这才注意到袋子里的那张药方还在他的手上。
作者有话要说:外出了两天,今晚十点才到家,一个字,累!!!
更文晚了,大家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