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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没过多久,简歌就在车上歪着头睡着了。
言正卿将她抱回卧室,放到床上,拿了热毛巾替她擦脸,她睁开眼来看了看,也许是面前的人让她觉得格外安心,很快就重新闭上眼睛。
他站在床畔凝视了她好一会儿,才转身走进书房。
夜,越来越深。
他似乎还是不大放心,便到房里看看她。拧开床头灯,只见她微微蹙着眉,翻来覆去的,睡得很不安稳。
他伸出一只手轻摇她的脸:“简歌……”
她用手捂住胃,眉头皱得紧紧的,口中反反复复地说着一个字:“痛……”
言正卿在她颈后加垫了靠垫,让她半躺着坐起,然后从她的包里找到了胃药,她连手都懒得抬,只就着他手里的温开水将药吃下,一直等到她的脸色有所缓和,他才重新扶她躺下。
待她呼吸渐渐平稳,他才关了台灯打算离开,却发现他衣服的下摆还在她的手里,拽的死死的,可她却明明已经睡着了。
他索性连书房里的灯都没关,脱下鞋静静地躺到她的身边,用手臂枕着头:“以后不许再喝酒。”他的声音缓缓的,似是带有一种令人平和的魔力。
简歌调整了下睡姿,整个人更加放松下来。
只是须臾,他搂过她,鼻间里盈满了她发丝上那若有似无的青草芳香,又缓缓说了句:“连咖啡都不行。”
她没有抗议,仿佛很满足似的,将整张脸埋入他的怀中。
早上醒来的时候,简歌仿佛有些不大相信自己的所见,重新闭上了眼,再度睁开的时候,她才确信自己真的是在言正卿的房里,而且还被他从背后紧紧地抱在怀中,手臂横在她的腰间。
她只动了一下,身后的人立刻发现她醒了,问了声:“你醒了?”
听到他醇厚的声音,她更是紧张:“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良久,才问:“昨晚的事你都不记得了?”
他这么问她,让她顿时心跳如擂鼓,她平时基本连喝酒都很少,更别提喝醉了,难道她喝醉以后会酒后乱性,可看着言正卿身上已经略略起皱的衬衣,又不太像,她虽是有些迷惑,却还是没有向他询问清楚的勇气,只好尴尬地说:“对不起,昨天晚上我喝醉了。”
他的胸口有些闷疼,却还是轻轻笑了笑:“原来只是喝醉了啊。”声音带着淡淡的调侃,让简歌更为无措,起床后衣衫不整地就开门走人。
谁知只是一会儿的功夫,门铃又响了起来。
甫一开门,就看到简歌站在门口,言正卿却是一点也不惊讶,只是问了句:“怎么不走了?”
“楼下怎么会有这么多记者,我一拉开防盗门就听到快门的声音,只好逃了上来。”
他微一勾唇:“昨天我们就这么走了,纪诚开怎么会甘心,他定是想借机挑拨融久和昭露的关系。”
“你一定有办法的,对吧,快让他们撤走,还有,千万别让我上报。”
言正卿表情淡漠,仿似置身事外一般,若无其事地说:“上报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
他这么一说,反而让简歌想起了那日他和郑裕锦的吻照来,心里暗暗不爽,嘲讽般地回了句:“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喜欢上头条?”
言正卿弯了弯唇,旋即说道:“其实你可以直接走出去,然后很大方地告诉记者,你只是因为喝醉了,所以才会进了我的家门,上了我的床。”他的声音清冷彻骨,还有一丝说不出的嘲谑。
到底还是惹怒了简歌,她的脸色沉了下来,眸光微挑地看着他:“言正卿,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我问你。”言正卿伸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
她触到他那双深幽不见底的眸子,然后听到了耳畔那个声音,不疾不徐地:“如果我挽留你,你会不会不走?”
骄傲如他,该是平生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来。简歌屏住了呼吸,近在咫尺的他的脸,眼中却是深得不见底,终于她缓缓地问,语气柔得出奇:“如果我去法国,你愿不愿意等我两年?”
“都已经这么多年了,你以为我还会在乎多等两年。”言正卿缓缓低下头,他的呼吸,就拂在简歌的脸畔,“我只是不明白,你什么时候才肯为你自己而活,告诉我,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简歌轻轻阖上了眼睛,泪水,从她纤长的睫毛底下渗出来,她咬了咬唇,说:“正卿,对不起,这是我唯一可以为她做的事了。”
他苍凉一笑:“我明白了。”
随即便拿起手机:“小陈,你过来一下,有点事情需要你帮忙处理。”
没过多久,记者就散了,后来的几天,简歌也都没有在报纸上见到有关这件事情的相关报导。
融久集团总裁办公室。
“言总,这份是刚送来的纪诚开的口供。”陈助理将一份文件放在黑色办公桌上,沉默地站在旁边,言正卿点头,目光淡淡地扫过那份文件,随手将它推到一边,继续看着其他的文件和合约。
在一份合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后,见助理迟迟未走,他将钢笔缓缓旋上,抬起头问:“还有什么事?”
“言总,纪诚开果然为了自保,六亲不认,陈年旧事全盘摊出,他的口供里,还有”他顿了顿,眼神微忧继续道,“那个人的名字。”小陈跟了言正卿这么久,深得他的信任,与其说是他的助理,还不如说是朋友,这么多年来,他可以深切感受到高高在上的总裁在淡漠背后透出的那一抹孤寂。
“我知道了,你可以出去了。”他的口气异常的平静,半晌,才打开桌上的那份文件,眼神越发的冰冷。
窗外的阳光被乌云挡住,天色阴沉起来。
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他接起来,小陈说:“言总,纪诚开想和你通话。”
言正卿的声音冷到极致:“接进来。”
纪诚开那令人作呕的声音很快就响在耳边:“言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已经想办法拿到了我的供词吧,如果你不希望你的小女朋友伤心欲绝,我劝你还是放我一马吧。”
“纪诚开,你就算背叛了全世界也不可能重生,你欠我爸的,我一定会加倍向你讨还,要我饶过你,这辈子你做梦都别想。”他说完就掐断了电话,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必要再跟他虚与委蛇。
阔大的办公室里静得吓人,天色越来越阴沉,一道闪电划过,大雨终于噼里啪啦的倾泻下来。
他一个人静静地坐了很久,终于还是拿起电话:“郑总,我是言正卿,有件事情我想拜托你。”
关以默一边帮着简歌收拾行李,一边纳闷地问:“明明说好八月份走的,怎么一下子就提前了一个月。我还有好多计划没实行呢!”
简歌笑了笑:“俗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老板让你走,你不得不走。”
“郑柏浅什么人嘛,明明合同上白纸黑字写得这么清楚,居然擅自临时改变计划。”
“那有什么不好,提前走提前回,而且我还能拿到一笔丰厚的赔偿金,高兴还来不及呢。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走吧,别让时骞他们等久了。”
于时骞知道了她明天就要去法国了,坚持要一起吃顿饭,也许是生怕她拒绝,还提议把关以默也叫上。
到了饭店,他和喻彬果然都已经到了,关以默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照样与他们谈笑风生,正因为太过正常,才显得不正常,害得喻彬望着她的眼里是铺满了哀愁。
为了给他们两个创造机会,简歌答应了于时骞送她回去的请求。
“已经好久没做你的车夫了呢,说实话还有点怀念。”他笑得很真诚,依旧和当初回国时一个样子,眼角眉梢都染着笑意。
一连过了好几个红灯,转眼面前的信号灯又从绿色跳到了红色,于时骞的车子刚好没来得及越过停车线,他再一次停了下来,偏过头说:“注定的,要留给我们时间说说话。”
简歌拆穿他:“明明是你自己故意的。”
他脸皮倒厚,依旧慢悠悠地说:“明天几点的飞机?我送你。你如果还把我当朋友,就别推辞。”
“下午两点四十。”
“那我一点半去接你。”
他果然很守时,一点半的时候准时出现在简歌楼下,送她去机场的路上,他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对她说:“两年之内我一定不会结婚。”
“时骞……”
他打断了她:“嘘,你别出声,听我说。简依,哦,不对,该叫你简歌了,你的事关以默都和我说了。你回来的时候如果他还在等你,或者你还爱着她,我一定会放弃,如果不是,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时骞。”她又喊了他一声,此时此刻,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不要劝我,我知道这个希望很渺茫,但是总比没有好,对吧?”他依然笑着,只是笑意里带着一丝淡淡的苦涩。
简歌坚持没让他泊车陪他进去,拖着行李走到候机厅,机场上人来人往, LED大屏幕上放着一成不变的广告,她根本没心思去看,等办理好登机手续,也已经差不多到了进闸的时间。
潜水久了会得内伤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