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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告别(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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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列维走到火堆旁,和宾布并排坐下,一起看着面前的篝火。

两个人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终于切列维先开口了,他指着已经睡熟的珍妮芙问宾布:“你怎么会成了一个女孩的保镖?”

宾布面向火堆笑笑:“命运。”

“命运?”切列维的语调一下子激动起来,“从你的嘴里竟说出了这个词!你还是我从前认识的宾布吗?我记得你和暗之王休普是同一种人的!”

宾布问:“你相信神吗?”

“神存在,但神不是不可战胜的,一万年前那个被称作‘原罪者’的男人就做到了。”

“‘原罪者’并没有打败所有的神,至少天父法缔尔是不会被打败的。”

“你认为法缔尔就是命运吗?”

“不是吗?我们本身就是法缔尔的一部分,就像一片指甲,一绺头发,怎么能够违抗整体的意志呢?”

火光映红了切列维的脸。

“愚不可及!你向命运投降了!”

宾布摇摇头。

“为什么要把自己放在命运的对立面上呢?这样的话无论你是胜是败都有一个敌人摆在你面前:败,你无地自容;胜,你骄傲自满,你总是孤独的……我把命运当成自己的父亲。

“一个不停考验自己儿子的人。

“……你遇到的不幸大多是自己的错误造成的,而不是命运。”

切列维看着宾布,脸上的表情逐渐缓和下来。

“像从前一样,你总是会说出一些让我吃惊的话。”

“还要继续帮助圣武士吗?”

“是。”

“不回来?”

“不。”

切列维抬起右手,把自己倔强的黑发向后捋,两个人之间又是一段沉默,跳动的火焰让他们在地上的影子忽长忽短,宾布向火堆里添了一块枯柴。

“宾布,过了今夜我们就是敌人。”

“我知道。”

“告诉我你为什么帮助圣武士。”

“……因为他是个活人。”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都是死人?”

“不,你也是活人……我是死人。”

夜幕沉沉。

切列维从地上站起来,转身走开一步,宾布叫住了他。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说。”

“这个女孩叫珍妮芙,是黑鹰的佣兵,但是完全没有实战磨练,现在她也被卷入这件事情当中,我想说……如果我死了,求你替我照看她。”

“她和你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我受人所托。”

“你答应了?”

宾布点头。

切列维转过头看了一眼正熟睡着的珍妮芙:“好,我会的。”随后消失在黑暗中。

东方的天际露出了鱼肚白。

“二十七天。”宾布对着天空傻傻地笑了一下,“命运……”

铁苍鹰鸣叫着,翅膀鼓起的风力吹动了地面上的砂砾。

拿慕鲁满意地看着自己重生的助手,兴奋地吹了一声口哨。

走在前面的阿洛尔状况却不怎么好。

步履虽然依旧沉稳,身姿虽然依旧矫健,但是额前的金发当中却分明多了一抹银白。

“值得吗?”拿慕鲁问,“为了素不相识,甚至根本就可能不存在的人失去了十年寿命?”

“值得。”圣武士的脚步并没有停下。

拿慕鲁欲言又止,隔了一会儿,他为了改变严肃的气氛说道:“嘿,那天我总算开了眼界,歌若肯的神力真是匪夷所思,那个神术叫什么来的?”

“光明裁定。”

三天前,为了不让狂战士摧毁附近的村庄,阿洛尔冒险使用了歌若肯的最高阶神术——光明裁定。一把巨剑从云端上伸下来,劈开大地,将狂战士打落到无尽深渊中去。而作为代价,阿洛尔以十年寿命作交换,虽然他的外表并没有显出怎样衰老的迹象,但是额前的一束银丝却让拿慕鲁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你为什么要赶走宾布呢?”拿慕鲁几天来一直想问这个问题,但由于两人忙于应付蜂拥而来的刺客,一直没找到机会开口。

“对,护送女佣兵离开只是一个借口,我真正的目的是赶走宾布。”圣武士承认。

“为什么?虽然你没亲眼看到,但赌硬币的结果确实是他赢了!”拿慕鲁的脸上立刻挤出了许多皱纹,像一个风干的橘子,胡子也翘了起来,极端的不满溢于言表。认赌服输是一个赌徒应该具备的基本素质,拿慕鲁自认赌品还是相当不错的。

“我知道你不能理解,拿慕鲁,但是在使用‘光明裁定’的时候,我听到了真理之神的声音。”

“由于他的命令,我赶走了宾布。”

“岂有此理!”拿慕鲁气呼呼地说,“你什么都听歌若肯的,从不违抗,以前我没有管过你什么,因为你做的都不错,但这次就不行了,神就没有说错话的时候吗?虽然骰子哪一面冲上由他们来决定,但是既然已经分出了胜负,他又有什么权力干涉我和宾布之间的约定,让我被当作一个赖账的人?”

说到这儿,拿慕鲁发觉自己用词比较激烈,这样指责神灵对一个歌若肯的圣武士是非常不礼貌的。他谨慎地望了望圣武士的脸色,发觉阿洛尔并没有生气。阿洛尔只是苦笑了一下,告诉拿慕鲁:“我已经违抗歌若肯了,真理之神的命令是杀死宾布。”

“什么?”如果讲这话的是别人,拿慕鲁一定认为他在开玩笑或者精神不正常,宾布那个疯疯癫癫的流浪汉怎能惹恼云端的神癨,竟至于真理之神在对人世间的追随者下命令时指名道姓要他的命?

“……歌若肯对我说,他可能是第二个‘原罪者’。”

宾布打了个喷嚏。

他觉得这是不祥之兆,表示自己一整天都不会有好运气。

果然如此。

珍妮芙醒来后视力就恢复了,但是她发觉自己来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便问宾布这里是哪儿。宾布查了查地图,得知他们所处的位置已经远离亚西顿城,然后宾布郑重其事地告诉珍妮芙她暂时不能回家了。

“为什么?我们还可以骑马回去,远一点怕什么?”珍妮芙不解。

“昨天你看见了什么?”宾布冷冷地问。

珍妮芙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她低着头思考了一会儿,又抱着一线希望问宾布:“我这么普通,索斯朗不会记得我吧……”

“不记得才怪!”宾布为珍妮芙的幼稚感到可笑,他稍稍停顿了片刻,又换了一张有些古怪的笑脸,他指着珍妮芙慷慨地表示:“好吧好吧,我把这匹马给你,你自己回家,不过在走之前你要听我讲一件事。”

珍妮芙连连点头同意。

于是宾布把教皇肯赛思的背教,阿洛尔从地狱折返,大探险家拿慕鲁的加入,以及他们将与教皇为敌,在拉何尔掀起大波澜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肯赛思的背教说得尤其详细,说得有声有色,这些大秘密,大阴谋,宾布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自己不知道的也说了出来,总之尽他所能把人类的种种恶行都加到肯赛思身上,反正讲得越危言耸听,越骇人听闻越好。有些令人发指的恶行听得珍妮芙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大气儿都不敢出。

宾布说完之后,看着珍妮芙的脸,笑着不说话,珍妮芙慢慢地感觉出刚才那番话的不同寻常来了。

“你对我讲这些干什么呀?他们为了保守秘密一定会杀了我,我本来不知道的,你想害死我啊!”珍妮芙感觉自己受了骗,跳起来质问宾布。

宾布坐在地上冲她抬起一条眉毛:“即使我不跟你讲,索斯朗也会认为你知道内情,与其稀里糊涂地被杀死,不如明明白白地被干掉,这样死的时候至少不会觉得很冤枉。”

宾布的怪论让珍妮芙站在那儿说不出话来。

“现在你不得不跟我们一起来……听着,亚西顿远在山的那一边,坚强点儿,望着故乡向它告别吧。”

“不!”珍妮芙激动地跑到马匹旁边,解下缰绳,套上鞍具,过于快速的动作使得她小口喘着气。一切装备停当后,珍妮芙回过头对宾布喊道:“无论你们想拯救世界还是毁灭世界都与我无关,我只想回家,回家!”

宾布低下头,淡蓝色的眼珠在半闭的眼帘下滑动了一下。

“为家人想想吧,索斯朗现在还不清楚你的身份,但是只要一回去,马上会连累你的叔叔和佣兵团,要知道教廷的势力有多大!而且索斯朗怎样行事,昨天你也看到了。”

正要跨上马背的珍妮芙停了下来。

她那只抚在马背上的手微微颤抖起来,变得苍白,她慢慢握紧拳头,再张开,又重新握紧。

珍妮芙把头贴在马鞍上,别过脸,用澄碧色的眼睛望向宾布,轻轻地问:“一切可能结束吗?”

宾布的两片嘴唇颤动了一下:“一定!”

珍妮芙用双手把自己的身体向后推去,离开了马,望着远方的群山停住了脚步。

“是那个方向吧……”

珍妮芙把双手拢在嘴边朝最高的山峰拉长了声音喊道:“李克叔叔,佳丽婶婶,还有团长,珍妮芙一定会回去的,一定——”

宾布的嘴角又挂上了微笑,不光是因为解决了一件本来认为很棘手的事情,还因为他发现珍妮芙弄错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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