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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祁连知晓我身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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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觉认为,在澜岆口中祖宗级别的老神仙应当是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即便偶尔生了些童心,也应该不会开一个小辈神仙的玩笑。

我凑过去立在祁连的身侧,眸光往那坑里瞧了瞧,新鲜翻出的土壤中夹带着几片鲜红欲滴的梅花,而那梅花之上确确实实是本君。

准确的说,是本君的雕刻。

我蹲下身,从坑里捞出本君,先不说玉身通透,摸在手心的质感沁凉,就凭这与本君九分像的模样,可见雕刻此玉像的人技艺是多么的高超。

我赞叹,“微妙微翘,是个好什物。”

“少君的重点在这儿?”

祁连蹲下身,从我的手中顺过玉雕,手指戳了戳本君的脸颊,我下意识的皱了皱脸,仔细摸索着他想要我注意的重点,“神君在哪儿买的?”

不知为何,祁连的手一顿,他把本君毫不客气的扔进坑里,扫了一处的梅花进去填平。

他站起身,笑说:“等少君花开之时,便是少君学有所成之时,待那时,便不会有人再称呼少君为草包,亦不会再成为众先家的笑料。”

祁连神君那张俊俏的脸神采奕奕,他对我充满着信心,幻想着我能够成为文斗星君那般的人物。

想到这,便觉得祁连对我是真的上心,但本君有几斤几两自己再清楚不过,劳费他一片良苦用心,不过等少君花开之时这又是个什么意思?

我没闹懂,但也没敢问。

怕自己真的蠢不可耐。

晚上我趁着祁连休息的时候,悄悄的溜达到那颗梅花树下,怕用仙法被他察觉,所以用手一点一点的刨出坑里的梅花,很快见到本君的玉雕。

我捞起来放在眼前仔细的研究,没瞧出什么异常,但在夜色下,它竟奇异的泛着光芒。

淡蓝色的光辉,是祁连的灵力。

我大刺刺的躺在梅花树下,把玉雕举在头顶观察,这才瞧见玉雕的头顶有一个很小的孔。

我顺着这孔瞧进去,发现里面有一颗种子,这颗种子好生熟悉,有点像本君战袍上盛开之后的沉檀花,而那花,浮生五瓣,白光流转,喜嗜血。

沉檀花,世间难寻。

唯有沧海镜上有一颗种子。

那颗种子,就在我的宫里。

司命说的没错,沧海镜上所有的衣裙战袍都是王母身边的七仙女用云绸织的,不过本君的战袍,是我娘一针一线钩织的,上面的花纹是她用特殊技巧把盛开在沧海镜上的沉檀花融进去的。

沉檀花,世间每万年开一朵,每逢我打了胜仗,我爹就让我娘在我的战袍上融一朵沉檀花。

我胜仗频频,沧海镜上的沉檀花已用尽。

现如今除了万年一等,世间已无此花。

更别说这稀缺的种子了。

也不知晓,祁连的这颗种子是哪儿来的。

不过祁连贵为神君,活了万万年,有个什么稀罕的宝贝挺正常的,但他把这颗种子埋我的玉雕里。

我虽然学识疏浅,心思却缜密,不然也不会贵为战神,很快便猜透祁连知晓我身份的事。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沧海镜上的君主沉盏。

一想到这儿,我握着的这个玉雕着实滚烫。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我就是那个草包,还装作不知晓的样子带我来妖界学琴棋书画。

我头痛,又想起他说花开之时就是我学有所成之时,待到那时便不会有人再称呼我为草包。

沉檀花,待花开得万年。

在祁连的眼中,我得把琴棋书画学个一万年,我记得澜岆夸过花莲姑娘,而且还着重强调,花莲姑娘在三百岁时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三百岁,还包括了幼时不知事的年龄。

祁连神君这暗地里讽刺人也是一把好手,不过像他这般久居高位的老神仙,他实在没有必要和我一个小辈过不去。

神君应该是有口无心。

这般安慰了自己一阵之后,我把玉雕重新埋进梅花坑里,随后屁颠屁颠的回了房间。

心里斗志昂扬,一定要奋发图强。

本君就不信了,本君打得了战,杀得了凶兽,就偏学不了琴棋书画。

然世间有个词,叫事与愿违。

当我握着毛笔歪歪扭扭的写着化名的时候,我便起了放弃之心。

琴棋书画什么的确实不太适合我。

我悄悄抬眼望着坐在一旁入定的祁连,身着一身白袍,轻裘缓带,玉冠温润,煞是好看。

正逢落雪,祁连盘膝而坐,树上的梅花飘落在他的白袍上,一红一白,形成了极端的美色。

我伸手用衣袖擦了擦唇角的湿润,刚收回手祁连刹那间便睁开了双眸,“在做什么?”

我心虚说:“啊,小仙正练字呢。”

祁连眼神睥睨的看向桌上的宣纸,他温和的笑了笑,提醒说:“少君,涟字错了。”

我垂着脑袋望着我写的沉连,心里并不太在意,反正在他心里,我左右不过是一个草包。

既然如此,便破罐子破摔了。

我试探性的说:“神君,我昨晚斟酌思考了许久,我们沧海镜上的子孙都是武痴,你瞧我阿姐,虽不通文,但打战是一把好手,你再瞧瞧我爹,武将出身,大字都不识几个,沧海镜上的繁杂事务都是我娘在处理,我和我阿姐不通文其实也没什么,以后找个才高八斗的夫婿也是一样,两人一文一武正合适。”

白雪腊梅落在祁连的衣袍之上,他站起身抚了抚广袖,步态轻缓的走到我身边,广袖略过书案拿起我刚写的字,垂眼看了半晌,终究妥协道:“既然少君有自己的想法,琴棋书画就此放下吧。”

我惊讶,祁连如此好说话?

“神君此话当真?”

祁连眯了眯眼,狭长的凤眼风情万种,他从一旁拿起一支毛笔,在宣纸上写下沉涟两个字,温和道:“学不可揠苗助长,讲究你情我愿,既然少君的心思不在这儿,我日后便教你习武。”

他的字笔酣墨饱力透纸背,跟他温和的表面不太一致。

我又想起澜岆说他是腹黑老神仙的话。

祁连神君,当真有澜岆说的那么坏?

可我觉得祁连很懂人心思,不会勉强人,再一想到他这般俊俏,我便心生好感。

我扔下毛笔去找澜岆,同他夸了祁连两句,他心里可能还为那盘莲子伤心,便敷衍我道:“你要觉得他优秀,你就把他收入自己的芙蓉帐下。”

“本君喜欢好看的儿郎没错,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惦记的,我怎么也不会打老祖宗的主意。”

在战场上遇到好看的儿郎我都会手下留情的,遇到识趣的就收到阵营里,瞧着那些漂亮的脸,我在战场上想要保护他们的欲望更甚。

“随你吧,老子正愁着呢。”

我不解的问:“你愁什么?”

“我昨日才知晓我的小侄女跑到凡间去了,九州正动乱之际,她还偏生封了自己的灵力入宫当了姬王的妃子,姬王生性暴虐,帝王又向来无心,我怕她会狠狠地摔一跤。”

“与其你在这儿担忧,还不如下凡去瞧瞧。”

澜岆转了转眼珠看向我,殷切的问:“那上君可陪我一道?回程时我可以陪你去一趟东海。”

四哥前不久说过,东海深处的珊瑚酒已酝酿成熟,我最近也日日想起珊瑚酒的清冽滋味。

“得,本君陪你走一遭。”

那时被珊瑚酒迷晕了眼,压根忘了祁连的存在,以至于后来遇见他对他一直存有愧疚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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