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积香庐花厅内、内、夜(1 / 1)
张居正来回踱步。王国光、王篆呆坐。王国光气咻咻地说:“叔大兄,听说皇上明晨即将下旨,究竟是怎么回事?”张居正:“武清伯李伟、驸马都尉许从成等一些官员,到昭宁寺找李太后告状的事,你知道吗?”王国光:“知道了。你这首辅,我这户部尚书,都是受命危难之际,太后不体谅我们的难处,反而袒护那些锦衣玉食的皇亲国戚,这事儿,我想不通!罢罢罢,这顶乌纱帽,我还给你。”
王国光说罢,就取下头上的乌纱帽,放到几案上。
张居正看了看王国光的额头,说:“汝观兄,你头上的伤口结痂了。”王国光:“头上的伤疤是好了,可心里头的伤还在啊!”
张居正把乌纱帽捡起来,郑重地戴在王国光头上,深情地说:“你想不通,难道我就想得通?汝观兄,你我的志向是在推行万历新政。所谓万历新政,就是为朝廷谋利益,为百姓谋福祉,只要能做到这两点,受点委屈又算什么呢?”
王国光:“如果受点委屈能办成事情,也还罢了,但太后又让皇上绕开内阁直接下旨,这让您这个首辅怎么当?”张居正:“我们做大臣的,理所当然应该做到善则归君,过则归己。那几位皇亲国戚串通一气,跑到太后跟前告状,如果你是太后,你又会如何处置?”王国光:“是武清伯这糟老头子,搅混了这摊子水。”
张居正:“问题的症结就在这里,国家国家,皇上既要治国,又要治家,家事掺到国事之中,国事就难办了。”王国光:“这个武清伯,京城没有谁不知道他,是个钱窟眼里翻筋斗的人物。”
张居正:“我看李伟是受人指使。”王篆:“谁还能指使他?”张居正:“驸马都尉许从成。”
王篆:“他们都是富甲一方的人物,根本不在乎那点月俸银,为何要在胡椒苏木一事上大做文章?”张居正:“醉翁之意不在酒啊!”王篆:“他们想和你作对。”张居正:“我当了首辅,有些人心里头不舒服。”
王国光:“就是那些贪官、庸官,都是高拱的那些死党……以魏廷山、王显爵为首,还有一大堆人,老在背地里捣鬼。”张居正:“煽风点火之人,就在他们之中。”王国光:“既然这样,首辅就该向皇上解释。”张居正:“对,现在只有一条路,向李太后说明实情,争取她的支持。”王国光:“李太后下的旨意,不让皇亲国戚拿胡椒苏木折俸,她怎么可能改变呢?”
张居正:“不管怎样,我得试一试。王篆,你连夜去刑部尚书王之诰家,向他传谕,近日由他主持三法司开堂会审,立即判处章大郎死罪,我们不能再拖延了。”王篆:“首辅,卑职斗胆建议,此事你得三思而行。”张居正:“什么三思而行!杀人者偿命,扰政者也必得严惩!去吧。”王篆出门。
刘朴匆匆进门:“大人,玉娘带了一些行装出门去了。”张居正:“你为何不拦住她?”刘朴:“我想拦也拦不住呀,她根本不听我的。”张居正冲大家:“你们稍候,我去去就来。”说完,他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