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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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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拼命摇着头,我不信你,不信不信。别妄想用几句话来打动我,我已练成铁石心肠,我发誓过不再为你的眼泪再见,我不哭……

“来来,小彤彤该换我抱抱了。”有人兴高采烈的。嘻,真好,抢到全世界最可爱的小玩具了。

童恣凝不敢置信的看着抢成一团的三个大男人。

她这三个堂兄啊,自己不好好娶妻生子,成天往她这跑,不只抢着将如彤抱在怀里,还抢着做尽照顾小婴儿的工作。

被当成闲人的奶妈发出抗议了,“走开走来,如彤小小姐才多大?六个月而已哪!哪经得起你们几个大男人粗手粗脚的,将她晃来晃去的!小姐是我带大的,没道理小小姐不让我插手。”

小堂哥将如彤抱得紧紧的,拼命亲着小婴儿粉扑扑的嫩颊,笑着斜睨着奶妈,“瞧,连奶妈都吃醋了。不然这个布娃娃先借给奶妈玩……”

奶妈学起了河东狮吼,“不象话,居然欺负我老人家。这一屋子的小孩玩具全给我搬走,小小姐又还不会玩,谁要你们每天大包小包的往这儿提过来!每次等你们一走,光收拾就花掉我大半天。”

二堂兄抓过一个风铃鼓,对着如彤猛摇着,“她亲爹不在,我们当舅舅的当然要多疼她一些罗!小宝贝,你说是不是啊?”

大堂兄表演着一手“幻化无影”工夫,把一个小球左抛右扔的想让如彤展露笑容。他边问道:“凝儿,定远家在南边的产业到底有多大啊?他和亲家翁怎么视察一趟就走上大半年?”

“是啊!以前怎么都没听说过,我还以为庞家很寒伧的。”小堂兄的一句无心之言正好踩到童恣凝的痛脚。

她呐呐着,“别问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视察产业,是公公留言让下人转告她的,打死她也不信这是实情。

大堂兄说着,“定远不在,你带着小彤彤回王爷住一阵子,我们就不用天天跑来了。”

二堂兄暗忖着,外边不平静,有将领叛变,童王爷正在带兵打仗。但为了怕爱女担心,王叔嘱咐众人不准将实情告诉女儿,只让他们多多关照。

于是他赶紧附合着,“说的也是,王叔外出视察要塞的军队驻扎也好几个月了,王府里怪冷清的,你和小彤彤回来正好。”

童恣凝想也不想就否定了,“不,我要等他回来。”

拼命也要等他回来,否则叫她怎甘心,怎放下心头之痛?

二堂兄关心着,“南方大毒虺瘴恶,定远不是有哮喘的毛病,身体挺得住吗?他有没有捎信回来报平安?”

捎信?有谁听过断了线的风筝还会给音讯?不,她不担心他会被哮喘给困扰了。“他一身铁骨,只怕百毒不侵,哮喘算什么!”

在所有的肯定与不肯定怀疑里,在努力拆封他故意制造的玄虚之后,她现在根本就不相信他哮喘缠身!

看着凝儿怅然若失,小堂兄赶快将怀中的小宝贝送过来,“凝儿,小彤彤对着我直笑,我发觉她笑起来的样子的最像你了!”

“是吗?”童恣凝也让女儿的可爱模样给逗开心了,“笑起来像我……然而,眉宇间的感觉……像他!”

噢,真是郁结困锁,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

夜澜更深,童恣凝抱着女儿坐到八仙桌前,解开衫衣的盘扣开始喂哺。

“彤儿,都半夜了怎么还不睡?你今天胃口不好,哪儿不舒服?”

小婴儿自然不回答话,只是寻着母亲的身体凹凸曲线,依着习惯的吸吮来满足需要。“彤儿,你又吃得满头大汗,天气越来越热了,你是因为热才不肯睡吗?”

桌上烛火昏黄,窗外花影浮动,仲夏的皎月光辉也逐洒入内增添亮度,但是今夜真的是热,没有一丝清风。

搅着女儿左右轻摇,再用手绢轻扇子扇风扇个不停……”

那把扇子,收在她的衣箱底层,不敢去看不敢去碰,只因怕触动任何回忆的片段。她只顾整日忙碌照顾小如彤,即使心如空壳,日子也就能一天天过去了。

情梦茫茫人深更,往事渺渺如云烟,临窗夜夜……她才在心中浅叹,却猛然瞧见桌面的烛影剧烈晃动,瞬间多了一道巍然的长影,宛如不动化石矗立在她身后。

不是奶妈不是喜儿,她们的影子没有这么高大颀长。

她错愕、惊讶,最后呼叫出声,“哎呀!痛!”

人影奔至她跟前,焦急的说道:“是我,凝儿你别怕!”

她咬牙切齿的,“我知道是你。我会喊疼是因为彤儿咬我,我想她长牙了,难怪她今天一直哭闹!彤儿现在长牙了,接下来就能爬能走路,能牙牙学语,很快很快她就长大了,我一个人可以把她带大,我不要你回来,不要不要!”

她匀出右手,猛力一挥,“啪!”庞定远的左颊马上留下热辣辣的五爪印。

突来的震动和声响惊吓了已快沉睡的小如彤,哇哇哇的哭起来了。

“呼!”庞定远很认命抚着遭到猫爪袭击的部位,这个巴掌他不是躲不过,只不过逃闪过的后果可能更严重,只好乖乖拿着脸颊给她发飙去!

他的眼光追寻着小婴儿挥动踢舞的四肢,彤儿,不再是他记忆中瘦小的模样,长得白胖可爱,而他一点也没参与她的成长。

所以说,凝儿的这个巴掌他挨得心甘情愿,“还气啊?这边要不要也补一个?”他很大方的提供右脸颊。

“你欠揍我就得送上服务啊!”她送上一记气愤的白眼,这个天杀的真的很不识相,也不看看人家两手光安抚彤儿都不够了。

气愤的小脸仍旧清妍绝丽,原本纤柔的身材更加苗条了,飘逸长发已然垂腰,提醒他分离的时日实在不算短。

他的凝儿已在眼前,他好想不顾她会有的反抗将她锁入怀中,缠吻到天明。他没有一日不想着她,想着她会不会恨他恨到消瘦,恨他恨到泪湿绣枕?

他好想问个明白,但终究这么说着,“你刚刚坐着正对窗口沉思,我不想从窗口跳进来,就是怕吓着了如彤,才站在你身后,没想到这一场惊吓还是免不了。”

他还记得她的禁忌,不喜欢背后躲着人!哼,光记得这些小事有啥用,跑得不见踪影简直罪无可恕。

“谁要你记得这些来着?”女儿总算不哭了,她才得空来对付他,霍然发觉他一双贼眼盯着她胸瞧。

“可恶,你别以为我敢将你的眼睛挖出来!”

“好啦,别呈暴力了,我也把衣服脱了让你来看不就公平了?”

他说得振振有词,而且马上宽掉自己的外袍,丢向床边,接下来他又踢掉了长靴……

啥?他,他想干吗?

没料到他来这一招,是卖弄身材?还是使美男计?她登时傻眼,不知这笔帐怎么算下去。

她又慌又乱的想兜拢自己的衣襟口,又怕彤儿不舒服,只能窘迫的僵愣在那儿用眼光凌迟他。

高挺挺俊逸依旧,只添了鬓角的风霜痕迹,决别当日的狠绝不见了,眼底的沉凝变得更高深莫测。

她到底该拿这个男人如何是好?

不过这个关键时候,当然就是高喊制止他——“不准再往下脱!”

他的动作停止了,中衣的绑结虽然已松开了,不过总算还披在肩上。他拉过椅子坐到她身边,不解问道,“你和彤儿手上怎么绑着一条红线?”

“她半夜哭我听不见。不绑上红线我怎会知道她正醒着闹着?”她扬着又怨又气的小脸反诘他。

他的胸口紊乱如麻,急切说着,“怎不找奶妈来陪你?”

她自嘲着,“我多大的人了?旁边还该睡着奶妈吗?”

他蹙然拢眉线,手指轻轻解开那一条红丝线沉吟着,“你旁边的位子是我的,现在我回不来了。”

在外头奔走时,得知京城即将有变,他担心妻女,非得亲眼见着她们安全不可。于是他不顾一切驰快马回来,如今能看到女儿纯稚甜美的睡脸,即使先前被父亲责骂数落忘祖忘了责任,他都甘之如饴。

“回来?真希罕!”她慢哼着。

即使凝儿不给他好脸色,他心中的感动还是一波波直冒出来,关心问着,“彤儿还饿着吗?”

“不是,她即使睡着了也只是喜欢含我的……”猛然住口,她的红晕直达耳根。什么跟什么嘛,没先将他千刀万剐,居然和他胡扯一堆,莫名奇妙说起私密的事了。

“彤儿喜欢腻着我睡啦!”她头一低,又瞧见自己雪白的胸脯大半截露在衣服外头。

她轻兜着眉头,不禁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挑她哺乳时间出现,让她措手不及,顾得了前就顾不了后。

庞定远会意一笑,伸手接过女儿,将她抱往床榻里边放下,亲了又亲还叹着气,“小家伙,这么小就知道和你爹抢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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