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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问心

凌晨三点。

岚珊蓦地惊醒。那个猥琐男狞笑的脸，在梦中出现，惊得她一身冷汗，身上的伤隐隐作痛。黑风抬起头，呜地一声，看看她。

岚珊伸手摸摸它，低声说：黑风，我做了个好可怕的梦。

黑风跃上床，任岚珊抱着，舔舔她的手。

岚珊下床，掀开帘子，往楼下张了张，看见杨克凡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她赤脚轻声走下楼，黑风跟着身后，岚珊冲黑风竖起手指在唇畔，示意它不要吵，接着走到沙发边，低头看杨克凡，他侧身卧着，身上盖着一条薄毯，眉头微微皱着，似乎梦里也有许多烦恼。岚珊在沙发旁蹲下身，仔细的打量他，也皱起眉，耳边好像响起他的问题：我不行吗？她在心里轻轻的叹息。

他蓦地张开眼，两人对视了许久，他睡意惺忪，问：怎么了？

岚珊轻声说：我口渴。

他坐起身，抓抓头发，打了个哈欠，看着蹲在沙发边的岚珊，和黑风，站起身，向厨房走去，打开冰箱，拿出一瓶矿泉水，倒了一杯，转身，看见岚珊站在沙发边，穿着他的白T恤，他的T恤穿在她身上刚刚盖过她的臀部，露出雪白修长的一双腿，她赤足站着，披散着头发，双眼乌黑发亮，看着自己，睡意全消，心神一荡。他深呼吸，假借咳嗽了几声，遮住自己的情绪，然后平静的走向她，把水杯递给她。

她接过水杯，喝了半杯，舔舔嘴唇，说：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他摇摇头，说：没有，我睡得很浅，稍微有点动静就会醒。

岚珊点点头，喝完杯子里的水，拿手背擦拭嘴上的水迹，把杯子放在了玻璃茶几上，踌躇了一下，低声说：其实……我刚才做噩梦了。

他坐下来，目光竭力不往她大腿上看，说：所以你下来了。

嗯。岚珊坐下来，忽然发现自己露着大腿，拉过沙发上的薄毯，盖住自己，脸微微红了。

他沉默。

岚珊伸手，拉拉他的衣角，犹豫的说：你能不能……让我坐在这里，你睡你的，我绝对不吵你！

他注视她，蓦地站起身，拉起她，说：你上去睡吧，我在旁边陪着。说着便拉着岚珊上楼。

回到楼上，岚珊被他强迫塞进被子里，然后他拉了一张椅子，在离床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说：睡吧！

岚珊躺着，看他一副准备就这么坐着陪的样子，咬咬唇，半坐起来。

他挑眉，看她：怎么了？

她说：你上床睡吧！我不介意分你一半。

他失笑，看着她一脸施恩的样子，那床好像是他的，而不是她的吧？在黑夜中，他的双眸深了几分，问：你确定？

岚珊点点头，说：嗯。

他站起身，一步步向她走来，她看着他，忽然笑起来，说：你干嘛这样的表情？上刑场吗？他哑声说：叶岚珊，你故意的是不是？

岚珊摇头，主动往里，让出一块空来，他只是坐到床边，看着她。

岚珊直视他，在黑暗中，她问：你，爱佳佳吗？

他问：你想知道？

岚珊诚实的点头，说：我想知道。

他沉吟，良久，说：不知道，对她，感觉很复杂。

岚珊点点头，不再说什么，说不清为什么那么失落，好像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她叹，背对着他躺了下来，拿被子盖住了自己的头，不知怎地，竟有流泪的冲动，觉得心里很难受。

感觉身后床微微一陷，接着被子被掀开，杨克凡低头看着她，岚珊推推他，他看到一闪而过的泪光，伸手捧住她的脸，低头吻去了那一行眼泪，轻轻的。岚珊伸手要推开他的手，他的吻就落在了她的唇上，岚珊全身一僵，张大眼，看他，他沙哑着嗓子，温柔的低喃：别哭，岚珊，别哭！

岚珊眼泪却更多的涌了出来，她含泪伸手捶了他一拳，软软的，没有力道，他一把握住，放在自己的心口上，说：因为你躲在这里，所以，我不知道，我还爱不爱她。

岚珊心一悸，看他，他低头，亲吻她那边肿起的脸，很小心的吻着，她的手爬上他的肩膀，卷曲成拳，搭着。

他低头凝视着她，她也回视他，他满心的酸楚，满心的柔情，却不知该怎么让她知道，他呼吸渐渐急促，一遍遍低唤：岚珊，岚珊……

她的心被他这样子低低叫着，溢满了感动和难以言喻的情愫，勾着他的脖子，任他亲吻着自己的脸，叹了一声，说：杨克凡。

他停住，低头看着怀里的岚珊。

她羞红着脸，说：你好重哦！

他一愣，旋即笑起来，抱着她，翻了个身，让她斜倚着自己，仅仅的搂着她。

岚珊将头靠着他的胸膛，没有受伤的那半边脸贴着他，听到他有力规律的心跳声，轻轻的说：我和杨凯，只是好朋友。

杨克凡呼吸一窒，明白了她的意思，旋即狂喜，他低头吻吻她的发，问：真的？

嗯。岚珊懒散的应了一声，闭上眼。

他仰躺着，怀里抱着岚珊，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傻傻的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