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谁家玉笛韵偏幽(中)(1 / 1)
人看我们的眼神有点怪异吗?”
段潇鸣闻言,果然抬起眼来向四周逡巡了一遍,他这才注意到,似乎是有些人不时地看着
他们。
“他们在看什么?”段潇鸣不自觉地抹了抹自己的脸。
泠霜不禁要无力了,用扇柄抵住他又倾上来的身子道:“你说,要是你也看见两个大男人
在大街上搂搂抱抱地走在一起,你觉不觉得奇怪?”
段潇鸣这才幡然醒悟过来,脸上不禁讪讪的,将手中的扇子‘啪’地一声打开来,一阵猛
扇。
唉!今天为何这么热啊这么热,热得连街边的雪都还没融化,某人的脸就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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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本是段潇鸣要还她的一个心愿,亦是还自己的一个心愿,他一人身系天下,冒着大
不韪,带她深夜微服出来游西子湖,两个人都如同回到了孩提时代,相互打闹着。
这些日子以来,一路风雨实在走得太苦太累了,难得今夜她可以这般开怀,段潇鸣心里巴
不得将她宠到天上去了。
霍纲和春儿寸步不离地跟在他二人身后,段潇鸣看着碍眼,就放他们的假,叫他们自己去
逛逛。春儿倒是挺乐意,毕竟还是小孩子心性,长这么大头一回看到这么繁华热闹的景象,
早就按耐不住了,连看着那些路边摊子上摆卖的东西,都样样新奇。但霍纲可不同于春儿,
虽然这次迫于压力,他与段潇鸣联手瞒着孟良胤出来,但是做事尺度他还是了然于心的,即
使这次是他亲手安排,但也总得防着万一泄露了行踪,如今是风口浪尖上,多少人要暗杀段
潇鸣,他虽然在暗处已布置好了一等一的高手,自己却还是要亲自跟着才放心,毕竟,无论
段潇鸣与袁泠霜谁出了事,他都难辞其咎。
段潇鸣软硬兼施,奈何霍纲就是不吃那一套,这个霍纲倔强起来,竟比他还有过之而无不
及。
泠霜也赞同霍纲的想法,这么多狼子野心的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出了事那就是天塌地陷,
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但是看段潇鸣今晚已经憋了一肚子气,要是此时再驳他,怕他真的翻
脸了,便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到这对主仆之间斡旋:霍纲带着春儿逛逛,不要靠的太近,两
拨人互相能看到,照应到就行。
她交代完,还不忘跟春儿耳语几句,闹得春儿脸都不自觉地红起来了,幸亏夜色昏暗,看
不出来,不然她真是不要活了!她这个主子真是……真是太……唉,不说了,家丑不可外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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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清宵,月上柳梢,身前是一湖月影清辉,身后是满目华彩莹莹。泠霜看着霍纲与春儿
走远,回过身来,正看见段潇鸣轻摇折扇,站在几丈以外的小石桥上等她。远远的街边,是
临安城最豪华的青楼。
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此刻,他的□,没有千里良驹,卸下一身铠甲,昔日仗剑执戟的战神,此刻,俨然成了
世家名门里,气度不凡的贵胄子弟。那鬓影参差,衣香楚楚的绣楼里,红纱幔一撩一撩地挂
在风里,旖旎柔醉,花娘们在楼上一个个团了手里的绢帕朝他身上掷去,大笑着嗔骂道:“
冤家!站在那里做什么,上来啊!快上来啊!”
段潇鸣一开始并不知道泠霜让他站在那里的意图,等到身上纷纷落下来绢纱,恍然间明白
了过来,脸一下子红了。
泠霜小的时候跟她大哥跑出来,也是在这里,大哥长身玉立,紫玉箫横执在手,一曲《月
出》,良辰美景,花好月圆,满楼红袖招拂,题诗题字的帕子向满天飞舞的彩蝶一般,轻轻
盈盈地落了他一身。
第一次看的时候,她都惊呆了,这就是那个让父亲和全家都唾弃且引以为耻的大哥吗?为
何,在此时,她看到的大哥却是这般风度翩翩,全身上下皆散发出慑人的气度?那时,少不
更事的她,心中直直感叹,若是有朝一日,也有一个男子,如大哥这般风采,站在此地,为
她吹一曲绕梁之音,她便嫁给他,一生一世。
今日,他便站到了这里。不曾有意,却已深深镌刻在心头,海枯石烂亦难消去……
忽然一个烟花燃起,只见那一点淡光从地上直冲而起,行到空中,骤然绽放开来,五彩缤
纷,绚丽夺目,化作千万点,落在了湖面上。
这朵烟花仿佛一个引子一般,不过须臾,湖上烟火齐放,一朵硕大的烟花正好开在他的头
顶,五光十色的点点火焰,在那一瞬迸裂出的美丽,刹那芳华满地,拼却了这一世,只为这
一刻的绚烂夺目。
泠霜仰起脸来,静静地望着他,烟火的光亮照得半边天空透亮,映着他的脸,映亮他的眉
眼。
西子湖上,漫天烟火,皆溶在了水光夜色里。烟花冥灭昼亮,闪闪烁烁,照得他整个人忽
明忽暗,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他玄色缂丝金线的广袖随着他摇扇的幅度,有节律地一摆一摆,飘荡在风里。
这只手,号令天下,轻轻一指,便是千军万马,雷动天下。
这只手,温柔缱绻,静静一覆,便是烈火如歌,荡气回肠。
这只手会杀人如麻,不知沾了多少亡魂的血,这只手亦会木讷宽厚,粗粝的掌心从她脸上
一点一点婆娑而过,拭去她的泪痕。
今日除夕之夜,百余条画舫泛于湖上,即使是在这僻静的护堤边,依然能隐隐听见桨声笑
语。殷殷切切地婉转唱腔:
“彩袖殷勤捧玉钟,
当年拚却醉颜红。
舞低杨柳楼心月,
歌尽桃花扇底风。”
泠霜定定地望着茫茫烟雨湖,想起了垂髫之年,袁昊天抱着她在手里,就这样静静地站着
,看着那一场盛世烟花,那一场顷刻繁华。
那一头,是名利场,这一头,是桃源外,骤亮的烟花映出了他脸上不该这么早就存有的风
霜的痕迹……
远处湖上,依旧舞袖翩翩,倩影落落,画舫上精致的花灯,琉璃的,绢绡的,皆是美轮美
奂,渺渺茫茫地,化作无数五光十色的点,恍若草原上晴朗的夜里,通透无边的苍穹中镶嵌
的灿烂的星子。泠霜的眼眸里,映着点点灯辉,亮丽晶莹。一切,都还是当年景象,真是一
点也没有变啊……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
这一问,问得透彻,问得好,问得好啊,西湖歌舞,几时能休?几时肯休,几时会休!谁
家的天下,都不能让这西湖歌舞,停唱了半刻,不是吗?
歌尽桃花扇底风,舞姬的华彩广袖一拂,楼里熏人的暖风杂着浓浓的脂粉味,扑面而来。
“你这是走哪里!怎么进来这种地方!”段潇鸣看她不说话,只是负手就要往那青楼里进,吓得忙上前一把拉住她的肩膀。
“要不就跟着来,要不就自己走!”泠霜一个旋身,逃脱他制住自己手,几步就进了去。
段潇鸣恨得几乎要咬牙,她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叹,多么多么多么多么多么合适H的机会啊~~~可是,我却不能,却不能啊,因为最近严打,
规定了连‘雪白、白皙、圆房、上床’等等这样的字眼都不能用,据说只能用‘敦伦’这个
词语,瀑布汗,说一查到就立刻锁文或删文,如此可怕,试问还有谁敢写H?不知道这个H会
不会被打上框框啊,据说违禁字眼统统要被打上框框屏蔽掉的,所以大家看到有框框也不必
奇怪。。。不是偶不想写,是不能写,泪奔~~~乃们要体谅偶,体谅偶……偶也能体谅乃们的
心情,有时候H是必要的,偶在看文的时候,也会一个劲地在心里默默祈祷,H吧,H吧……阿
门,偶真是不CJ啊不CJ,掩面~~~今天还有更(*^__^*) 嘻嘻…… 1
《当时错》阿黎ˇ当年拼却醉颜红(下)ˇ
“唉哟!二位公子~”笙歌筵宴的大堂里,老鸨眼尖地发现了泠霜二人,粗粗一扫,通身上
下皆是苏杭贡缎,便是富商巨贾,千金也买不来的,定是高官世家门子里出来的,大过年地
出来寻欢。当下堆起一脸笑容,一挥绢帕,扭着臃肿的身子便朝他二人迎面走来。
泠霜闻着这股随她近身带来的浓重的脂粉味,当下打了一个喷嚏,段潇鸣在一旁不由暗笑
,也该她吃点苦头,这般妄为,正想捉住她往外走,谁知早已被老鸨眼明手快,先一步拉住
了,笑道:“小公子是第一回来我们这儿吧?您可算是来对了地方,妈妈我别的不敢夸口,
但凡是这从古至今,有名有姓的美人儿,只要客官您说得出来,妈妈我就能给你变出来,还
保准要比那书上画上的,漂亮上千倍百倍!任你是西施貂蝉,玉环昭君,飞燕合德,娥皇女
英,我们这儿是应有尽有!……”
那老鸨胡乱扯着泠霜,只是一通说,边说还边把人往里拽。
段潇鸣虽然有不少女人,可是,这么半生从来没逛过窑子。他是分明好心娇宠她,带她来
游湖的,谁知她却这般胡闹,方才在外面站得远远地看他的笑话不说,如今还堂而皇之地进
了来,一个女子逛秦楼楚馆,真是闻所未闻!他如何也不能让她这么胡闹下去了,便如较劲
一般,拉着她要往外走。
泠霜被他们一人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