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41章（1 / 1）
一行人到了大兆国的都城，先在市集旁的一个老字号的客栈下榻，经过了一晚上的休息，第二日，吴母留在客房里，吴敬诩预先点了三餐的菜色，让小二哥到时送进母亲房中。吩咐完了，他就跟黄欣出了客栈。两个人早就说好了，要逛上一整天，还打算物色一处房产。
吴敬诩和黄欣粗粗看了一下京城的市集、商铺，到了午时，便在城西北角一个干净素雅的小饭庄用餐。吴敬诩见店小二的长相清爽，人也透着机灵，便打赏了小二哥一角碎银子，向他打听起城里的一些事来。
“小哥，我们是外乡来的。向你打听一下，城中有哪些地方，最值得一去？”吴敬诩很有亲和力地问道。
“公子可算是问对人了，小的是土生土长的京都人，这大街小巷，最清楚不过了。……要说繁华，便是城西的‘荣华街’，那里店铺林立，市集热闹。还是闻香识美……”小伙计讲到这里便有些暧昧的味道，他看了看吴敬诩、黄欣二人，见这俊美公子一脸漠然，而那威武大汉却是满眼鄙视，便知道此两人是清高之士，就识趣的不把话题往妓子倌楼上引了。
“小哥，这城北、城南，道路宽阔，却为何路人稀少呢？”吴敬诩接着鼓动小伙计说话。
“这城北的大道是‘皇根永固街’，它直通禁宫，平时常有巡查，一般人都不会去那里的。至于说城南，那里风景倒是不错，但是太过冷清，仅有些孤僻的文人住在那里。难得天气好的时候，‘孝英街’上的‘清风茶楼’里，倒是会有雅士在那儿聚聚。……其实，最好的地方是城东，闹中有静，桃花一片片，开得极盛，可不象城南，只有几棵儿。不管是商家还是官宦都乐意在城东购房置产……明年科考就是在城东举行，那里的书画斋生意极好……读书人云集……”
小伙计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滔滔不绝地讲了半天，吴敬诩便对京都有了初步的认识。
吃完饭，吴敬诩和黄欣去了城南。不同于城西、城东的热闹、繁华，京城的南面显得极其冷清。可虽说，人气不旺，却风景适宜，有树有河，非常恬静。此处仅有一个茶楼，据说只有怀有盛名的文雅之士，才能来此品茗。不然就要被拷问诗书，刁难文采，若是没答上来，就会成为全城的笑柄。被人讥讽不自量力……
城南的屋产多有空闲，原因有两个，一是这里的房子占地大，价格高。二是，大多数人，喜欢聚居，而此地实在有点儿‘地广人稀’的味道。要知道，一般人总有点从众心理，见这里没几户人家，便会觉得，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原因，才使大家，不喜欢住这儿。
这种情况倒是正合了吴敬诩的心意，他算计着，要买一处大的房产，好让母亲和黄大虎同志都有独立的空间，而自己也有一片天地。
吴敬诩是个‘人精’，他们先去了一家不是特别满意的待售房，经过一番压价，估计已经探到了底。可他还死命杀价，把那家主人气得，要不是黄欣这只大老虎在边上坐镇，这屋主人早就把他给骂出去了。
“小生自然是想价廉物美了，这才向你讨价……老先生莫急，你若是觉着价格不合适，留用不售便可，何必动怒呢。”吴敬诩还是慢声慢气的。
“你！你这小子！”卖屋子的中年男子大怒，心说我不是老先生，我一点也不老。
“嗯~哼！”黄欣扫了眼这个中年人，嗯了一声，又哼了一下。
“~~呃~，好~好，两位请吧，这屋子，老人家~我不卖了。”卖房的瘦猴脸男人，被黄欣吓得，怒气早没有了。只想送走这两位大神。
“那好吧，小生告辞了。……其实先生不算太老，还称不得老人家。”吴敬诩说罢，走到门前，却并不迈步出去，反而转过头，很正经的对售屋男子说道。
两人跨出大门，走出不远。
黄欣笑着对吴敬诩说：“那人这会儿在外院里捶胸顿足，我听到声了。”
“呵~气气他也好，谁让这家伙欺我是外地人，乱报房价。”吴敬诩说。
吴敬诩在心中，对房子的价位有了个估数。便继续看房，期间，又遇上几个奸滑的人，听他俩口音不是京城人士，便抬高价格。只可惜，吴敬诩是早摸清了行情，自然是不会上当。别说是狐狸般的吴敬诩，就是黄欣，这一路跟着看，也心中明白，遇到想黑他们钱的售屋人，黄欣就大眼一瞪，气势压人。
这狐狸和老虎搭档，一个□□脸，一个唱白脸，合作无间，真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还没到天黑，他们就看定了一处院落。房子坐落在‘孝英街’，这条街是去‘清风茶楼’的必经之道。此屋舍“二进二出”，有主房、配房、客厅、书房、门房，并带有后院。石砌墙基，青砖垒墙。房脊及四梢用雕有花卉形的砖瓦装饰。门窗宽大，窗棱构成各式图案。大门前放着石鼓，虽然门楼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拆了。不过，迎门的影壁还在。
屋子很好，价格也公道。可要买，却势必让吴敬诩倾其家资。看着黄欣满意的目光，想到母亲能借此重温旧时光景，况且吴敬诩他自己也是喜欢的。
最后，吴敬诩经过斟酌，跟屋子的主人商洽，改买为租。签下了租期五年的合约。
……
有了新的住处，第三天，他们就退了客房，搬进了新居。吴母傅颦住进了主屋，吴敬诩和黄欣选了两间紧挨着的配房。
经过几日的添置，布设，一个温馨舒适的家园就有了。
……
以后一个月里，黄欣在院中练武，吴敬诩在边上，或弹瑟或习字或看书。黄欣时常会去城外的山上打些猎物回来。傅颦会乘着黄欣外出，到院子里来做做女红，跟儿子聊聊天，问他是不是该娶个媳妇了。而吴敬诩这时，往往只是笑笑，他还有很多计划需要实施，哪有时间找对象啊。
……
“贤弟，这两个是什么？不象是瑟弦。”黄欣指着吴敬诩让乐器匠人做的新玩意儿。
“是琴和筝。”吴敬诩拿起了筝，放在自己面前。
“？没见过。”黄欣摇了摇头。
“我试着弹奏一下，大哥听听看。”吴敬诩拨了一下弦，说道
“好！”
~~似高处倾下的瀑布，似金戈铁马的铮鸣，似鹰击长空的苍猛……
筝音如有魔力一般，摧绞着黄铁的神经。此时，他只觉得身上每一个细胞在叫嚣，只觉得有使不完的力量，只觉得自己有万丈豪情需要迸发。他走到桃树下，伸手折了一根枝条，然后在院子中央，如同云卷风掠般的舞了起来。
……
乐声停了。
“吴贤弟，我终于悟出了‘风云刀’的精髓。”
“黄大哥，我也窥见了‘弦声佳音’的法门。”
两人相视片刻。心悦之！
“哈哈哈！！！”
“呵呵呵~”
两人同时大笑，尽其情，无所忌，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们，才拥有这份不可超越的默契与友谊。
……
吴母、黄欣都以为日子会永远这么过下去。
……
吴敬诩一早去了城东的‘小雅’书画斋。放下了刻好的玉石纽印，准备离开。
“公子慢走~”店老板挡在了吴敬诩面前。
“老板还有何事？”吴敬诩问。
“公子的章印篆刻技法高超，件件都是上品。这些天，来求章的人，越来越多，小店是应接不暇。可否请公子多接几单，价格定会从优。”
“呵~小生有言在先，每月只接三单。这个月已经刻了三枚玉印，不便再接。”
“公子~你通容一下，再刻几方吧。”
“其它斋社也来相邀，想必他们不会言而无信。”吴敬诩脸上虽带着笑意，可眼神却很冷漠。
“别~公子上次答应我的，不会答应别家的约请。”
“有吗？我只记得说过，若是刻得舒心，便只接你家的约单。这会儿，你让我多接几单，我又怎么会舒心呢？”
吴敬诩深知‘物以稀为贵’的道理，所以他宁可一时少赚些钱，也不肯多接刻印的生意，就这么吊着他们的胃口。
到门口，吴敬诩优雅地接过了店老板递过来的白色斗篷，慢慢束好金丝带，拉上帽布，出了书画斋，向城南而去。
斋社老板看着吴敬诩离开，直到没有了人影。心想，这位俊雅公子竟然有钱不赚，一定是世家子弟，刻印不过是玩票而已。老板走回了店铺，小声说：“唉~要如何回了那些求印的主顾呢？”
临河的‘清风’茶楼上，窗口坐着京城著名的瑟弦高手甄布志，他又在十指翻飞地演奏了。此人每隔十天，便来这里显摆一番自己的技艺。
一个月前，吴敬诩第一次去看，虽能见着他的手指在动，却瞧不清路数，回家琢磨了几天，凭着声音和那人的姿态、节奏，摸出了门道，又学了几招技法。后来再去了二次，发现他翻来覆去，就这么几招指法，不过尔尔。
可吴敬诩多疑谨慎，觉得这人定有藏招没使，所以今天他又来观赏演出了。
那甄布志从一个月前，就注意到离茶楼十米远的梅花树下，有个披白色绣金纹斗篷的人在听自己弹瑟。甄布志自视技艺超群，只可惜众人虽然承认他的本事，却并不喜欢他。刚开始还有许多人围着、挤着，听他弹瑟。可慢慢的人却少了，最后甚至都没有听众了。现在，楼下又来了听客。而且连着四次都来，想必是真正理解他的知音了。……可怜的甄布志却不知道，楼下那只白狐狸不过是听说他是京城里瑟奏得最好的人，才来这儿偷师学艺的。
吴敬诩在下面听了半天，暗道怎么还是同样的几首曲子，真是没劲，难怪他号称京都第一弦瑟大师，却无人捧场，每次来，他都是形单影只的孤芳自赏。
楼上的曲儿停了，吴敬诩以为他折腾完了，就拢了一下斗篷，准备离开。刚走出几步，便有茶楼的伙计追了出来。
“尊驾请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