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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登坛拜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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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登坛拜将

永嘉元年。冬。

一阵寒风呼啸而来,吹得树上空枝倏倏作响,殿上众人均猛然一凛。

“哼”,禹临一挥龙袖,满面怒色,“十六岁的少年,凭什么要朕拜将?”

“皇上”,左相吴征双袖一拢,深拜下去,“颜家数代忠心耿耿,战功无数,世袭镇远大将军亦是先王御赐。”

“那朕便封他镇远大将军。”

吴征上前半步跪拜在地,却不卑不亢地沉声道,“边疆事急,颜奕柏治军严谨,执法如山,请皇上登台拜其为大将,统帅三军,共谋大业。”

“皇上——”禹临未及反驳,堂下八位顾命大臣已齐齐跪了一地。

御书房早已燃起火炉,却依旧抵挡不住直穿心骨的寒意。

《张猛龙贴》临至春字,禹临手腕略一僵硬,手中狼毫稍有凝滞,笔下的字便失了神韵,“哼!”禹临猛地将狼毫狠狠掷了出去,狼毫“啪”地一声落在地上,声响稍纵即逝,御书房又恢复了凝固着的寂静。

小和子提心吊胆地侍立一旁,一动也不敢动,只低着头瞧着自己口鼻间细微的白气氤氲又消失。

禹临来回踱了几次,神色才稍有缓和,“传朕口谕,让吴左相他们回去,朕今日不想见他们。”

小和子领了旨,刚走几步,就被禹临又叫了回来,“告诉他们朕则日拜将。”小和子急步出了御书房,背后隐隐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

正月初六,大吉。

日出卯时,望云山云车如盖,鼓乐齐鸣。

“哒哒哒”清脆的马蹄声渐渐清晰,一队轻骑由远至近,为首的少年身披猩红战袍,白甲银盔,在清晨的阳光下分外耀眼。

那少年在将坛前利落地翻身下马,抬头凝视着不远处的演武厅,面上却毫无喜色,良久才仿佛下定决心似地拾级而上。

演武厅前早有太监候着,此时满面堆笑迎上前来,“颜将军,皇上已等候多时,请!”

演武厅的门槛就在眼前。

这一步跨进去,从今后便是覆水难收。

颜奕柏只稍一迟疑,便扬首轻声一笑,战袍倏地一抖,人已跨入门内。

几案的上首坐着身着明黄龙袍的少年天子,冠上垂下的珠玉缨络挡住了他的面容,更衬出君王的深不可测。

互行大礼间,颜奕柏不敢抬头,只起身的一瞬,无意瞥见少年天子冰冷漆黑的眼眸。

多少颜家男儿,为这一拜,战死疆场从不悔,多少颜家女人,为这一拜,独守空房许多年。

——这便是天家的恩典。

颜奕柏唇角微微一挑,不禁冷笑出声。

沿着笑声禹临侧过头去,冷冷地扬着眼,看这少年将军是如何的扬眉得意。

眼前的少年俊秀得摄人魂魄,单薄得让人怜惜,若不是一身似火的战袍,谁会想到他便是自己今日登坛亲拜的大将军?

更让禹临恼火的是,这胆大妄为的少年分明是在笑,眼角眉梢却透出几许无奈和嘲讽。

——哼,朕赐了你这万丈荣光,你居然嘲讽朕。

他的牙暗暗咬紧,眼里渐渐透出刺人的寒意来。

“少爷”,锦儿细细地箅过奕柏乌黑的发丝,“昨天吏部尚书家托人说媒来了。”

“哦?”奕柏轻笑,“我这个妹妹艳名四播,再过些日子真要请人来修修家里的门槛了。”

“少爷”,锦儿欲言又止。

“咦?我记得吏部尚书家只得一个女儿啊。”奕柏转过头来,正对上锦儿为难的神色。

“少爷,他是托人——托人给您说媒来了。”锦儿吞吞吐吐。

奕柏突然笑出声来,“嗬!还有人想把女儿嫁到我们家?”

颜家男儿世代驰骋疆场,嫁到颜家的女人几乎是注定要守寡,吏部尚书真是猪油蒙了心,竟一心把亲生女儿往火坑里推。

“娘怎么说?”

“夫人自然是推了”,锦儿在辫梢细细坠了珠子,叹道,“少爷,您这一辈子……”

奕柏苦笑道,“锦儿,你是知道的,我——我怎能娶亲?”

锦儿望着铜镜里俊秀的容颜,心里一酸,眼角便涌出泪来,“少爷……”

“锦儿”,奕柏沉默良久才轻言安慰,“行军打仗挺合我意的。”

“最近府里还有什么事么?”见锦儿仍在低声抽啜,奕柏转了话题。

“没什么事,府里挺好的。”锦儿答道。

“恩,那我去瞧瞧娘。”

“孩儿见过娘亲。”奕柏行了大礼。

“儿啊——”颜夫人扶起眼前俊美的少年。

十岁那年,便狠了心把他送入军中,六年中只回来过一次。若不是看着奕萍渐渐长大的模样,几乎要认不出自己的孩子了。

孩子,你恨娘么?这一句话放在心里百转千回,却怎么也问不出口。你是娘的心头肉,送你从军,便是在自己的心上狠狠砍了一刀,娘不求你明白娘的苦衷,只求你平平安安,可这刀口舔血的日子,又有几人能平安呢?

颜夫人望着陌生又熟悉的少年,眼泪断了线般直落下来。

“娘”,奕柏伸手抹去颜夫人的眼泪。娘的鬓角什么时候起已是斑白,几年的岁月,娘竟老了那么多。

奕柏刚扶颜夫人坐定,门口便传来银铃般的声音,“娘,娘。”

奕萍笑着跑了进来,转了个圈,“娘,你看这身衣服好不好看?”

“好看。”

陌生的声音让奕萍抬了头望过去,娘身边的少年俊美无比,若不是身上的装束,几乎要以为他是个女子呢,咿?怎么和自己长得那么象?

“哥哥!”奕萍这才反应过来,欣喜地叫出声。

奕柏含着笑应了一声,却微微红了脸。早听说妹妹出落的貌美如花,没想到几年不见她竟是这般明艳照人,难怪那几个副将老嚷嚷着要回府见见大小姐。

“哥,听说过了上元节你就要去南疆了?”奕萍问。

若不是南疆战事渐紧,皇上也不会急着拜将。奕柏点了点头,却没有说出口。

颜夫人紧紧握住奕柏的手,眼里满是担忧。

“娘,你放心。“奕柏柔声道,又侧头问奕萍,“妹妹这次想要什么礼物?”

“听说南疆的龙凤排箫做得极好,哥哥帮我带两支吧。”

“你这孩子,就挂着礼物,你哥哥那是去打仗。”颜夫人的嗔怪里带着宠溺。

“不妨事的。”奕柏笑着点头答应。

夜渐渐深了,连风都悄悄地止了,将军府里悄然无声,奕柏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听闻南疆夜郎国兵强马壮,夜郎王肃古甚得民心,兼有左将军靡罗,右将军西祁,这场仗怕是难打。

此次回天都奕柏还有一个目的,便是想请得西山邬远亭相助。

听闻此人曾三入南疆,对南疆风俗人情、气候地理十分熟悉,被人称为南疆的活地图。若是得他相助,必然事半功倍。只是此人乃世外高人,隐居多年,不知自己能否说得动他?

次日清早,奕柏和颜武去了西山求见邬远亭。

“先生出门去了。”童子彬彬有礼地答道。

“他什么时候回来?”颜武问。

童子摇摇头。

“他去哪了?”

童子仍是摇头不知。

连续两日,奕柏和颜武都铩羽而归。

第三日,童子依旧是同一番回答,颜武早已耐不住性子,骂骂咧咧道,“这娘的老匹夫!明知我们来寻他,还有意装腔作势!”说着一把揪住童子,“叫他出来,不然我撕了——”颜武话未说完,已被奕柏厉声喝退。

奕柏又连连向童子赔礼,才带着颜武离去。

第四日,奕柏索性独自一人来到西山。

“先生出门去了。”童子还是那句老话。

“哦,那也不妨,我在此等他。”奕柏在门前席地而坐。

因为自小体力便比别的男孩差,无论是骑马,射箭,剑术,都要花上比别人多几倍的工夫,耐性便是这么一点一点磨出来的。

这日傍晚,奕柏见一人身背竹篓手提钓竿慢悠悠地往这里走来,那人虽身着土布衣衫老农装扮,却步态潇洒,双目有神。奕柏忙起身行礼,“颜奕柏见过邬先生。”

那人并不答话,只眯着眼睛毫不客气地上下端量奕柏,“你便是镇远大将军?”

“正是在下。”

“你可是二月初二的生日?”

奕柏虽不明白他因何有此一问,却点头道,“正是。”

“今年十六岁?”

奕柏心道,邬远亭行事实是古怪,不问我的来意,只问我的生辰,但也照实回答,“是。”

话音刚落,邬远亭面色一白,却点了点头,似乎心中已有决断,“既蒙大将军厚望,老夫便随你走一趟南疆。”

奕柏奇道,“我并未说明来意,先生如何知道?”

邬远亭哈哈一笑,“镇远大将军自是为战事而来,此时南疆夜郎独大,将军所为何来,不难猜测。”

“那——奕柏多谢先生。”奕柏深深一躬,没想到如此轻易请到邬先生,心里放下一块大石,整个人顿时轻松了许多。

邬远亭望着奕柏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没想到,没想到……”

记忆似烟雾般弥散开来,恍惚间回到十六年前的二月初二。

当时邬远亭尚未出师。

那夜天幕高远,月朗星稀。

他与师傅夜观天象,恰遇三合中位,将星现世。那将星尚弱,却隐隐带有紫光,注定今后大有作为。

师傅却望天抚须长叹,“可惜,可惜……”

他大惑不解,再次抬头细看,才发现将星背有叠影,却不知所为何来。

待要问师傅,师傅只摇头道,“此时天机不可泄,然而远亭你命扶此星,自当顺应天命。”

他见将星直射天都,多番打听才知镇远将军府添了位小少爷。只是那双星相叠之相,始终是他心头难解之谜。

直到今日见到奕柏才略解其中一二,虽说天命难违,却也忍不住为奕柏惋惜,造化弄人,世事难全,只是——此时若论祸福尚且过早。想到此处,邬远亭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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