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难成心患(1 / 1)
八月初,汉骄阳意气风发地打道回府.
他是凯旋而归,还给汉阳府正确来说是针对音而言带来一份意外,但,没想到的是,迎接他的,是更大的意外.
且导致了他重新考虑与音觞的定位.
是要继续全力支持他当他背后的男人,偶然收到一个微笑一份礼物,还是,因为要他眼中有自己,时时所想所虑,而选择了截然不同的另一条路?
当影子,还是心腹大患?这是一个问题.
关于汉骄阳带回的那个意外,一个有双阳光明媚眼神的贵族青年,荷生,所泛起的波澜有:
第一,最最想要看的是音觞的反应,却失落,怅然,存心想要看到少年的吃惊可爱样子,结果是,少年仅仅对那人一扫而过,半点诧异震荡也没有,若说有什么反应,亦是略为皱眉,看向自己的眼神,分明便写着“我就知道你是耐不住寂寞拈花惹草不守本分贪新厌旧毫无自觉为人立榜样--”
结论为,挫败.
第二,阴束候特地与他长谈,看出了他隐藏的醉翁之意.
“那个人--你是故意的吧.”眉眼阴郁,意有所指.
“什么故意?”装蒜.
微微冷笑,“某一方面来说,那个人,与另一个人有相似之处,你能否认谁是谁的替身么?我已经警告过你了,汉阳王爷,那是一个你不可能碰触的禁忌.”从第一眼开始,已知道会引起多大的风浪,一直的风平浪静不代表长久无事,海波之下,是汹涌的惊涛骇浪.
他沉默,是,在相知甚深的老友面前,不必否认,那个人,是深深埋藏在心中的明月,在自己心的最深处,蠢动着一头欲望之兽,以为隐藏得很好,以为可以保持现状,以为只要留在他身边便足够了,但,其实是不够的.
那人的目光越过了自己,落在别处,竟不能确定,他的心中,究竟有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小心地藏着那不断吞噬壮大的兽,仿佛乐于当他的长辈,仿佛可以接受这种相处方式,可是,他毕竟是汉骄阳,是那个在战场上无攻不克的大将军,是西漠的第一统帅,是那个张狂自信只要看中猎物便势在必得的男人,三年来小心地扮演着慈父严师,控制着那份着迷,不展露几十年磨成的噬血,然,每个夜晚,总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特别是到了逻国,没有那双澄寒的眼光的影子,他,领略了久违的弱肉强食与侵略.
再难以哄自己说,只要他在身边便可以了.
想要的,是那人的全部注意力,是那人的笑容与未来,而不是,目光落在他前面心思放在别处的少年.
他长大了,明珠美玉夺人神采,不是他藏在掌心的小人儿.
他渐渐地脱离了他的控制要于长空万里自在遨翔,--却没有他的份.
可以么?能忍受么?能眼睁睁看着他离自己而去吗?
碰不得的禁忌啊--
“你不觉得,这些年来我太过纵容音了么?”竟然可以冷落自己,竟只将自己定位在“母亲的再婚对象”上,难道三年来的努力,全然徒劳?
成不了他心中的第一位,霸占不了他的注意力,参与不了他的未来--
翅膀硬了,想要抛弃他了么?
可以看着他从自己掌心溜走脱离自己视线么?
绝对不行!
“你打算做什么?”警觉地挑下眉,阴束候捏紧拳头,向来不认输想要什么便会千方百计得到绝不肯委屈自己的汉骄阳,是不是终于忍不住他的猎人天性?但,不能是音觞,谁都可以,就是不可以是那个自己一直守护着的少年.“摊牌?还是交易?”
眯起眼,静静地说:“下决定之前,我要先确定一件事.”如果你不可以成为我的,得不到,莫如亲手毁掉,在你羽翼未丰之前,亲手折断你的翅膀,让你只能依赖我的照顾.
如果让我确定那件事的话--
那件事啊,便得说到第三点的连锁反应了.
第三点,汉骄阳知道音觞特地从银国带回来一位贵宾,意外万分的是,那是一个女人,音觞从来不近女色与绯闻无缘,为什么会例外地带回一个女人且说是贵宾要以礼相待?马上触动了他的神经,然,更更意外的是,想要见识一下人家并给下马威的自己,被两个女子的谈话震住.
且不得不佩服所谓女人的第六感与八卦.
就在绿桥横波柏树下,花木郁葱间,翘角凉亭,中有三女.
以汉骄阳数十年的猎艳阅历来看,三个都可以入眼.
第一眼望去,会让那鲜蓝衣裙的少女所吸引,明丽婉约,眉目流转间却又神采非常,人如花开,语笑嫣然.相比之下,另外二位便较为貌不其扬了.
但再看一眼,眼光所及,却是那秀气文静淡定的黄衣少女,眼波盈盈,说不尽的曲折,藏着深深的故事,引人入胜,如一本上锁的书,光凭封面你不可能知道她的内容,更不晓得,她的结局.
不过,纳闷的是,眼中所望,与心中所想,又不相同.
介意的,却是那个一脸舒服地枕在黄衣少女肩上由得对方梳理头发的青衣人.
明明便是女子,却随意地着一袭青袍,作男子打扮,然,瞒不过他这等阅历丰富的采花者的利眼.
银发闪灿,淡淡如梦,闭着眼享受,无比惬意.
男人心中一动,银发啊,好像在什么时候听过,尚自不豫,是否要分花拂枝上前大方见面探个深浅,却让对话吸引了--
“汉阳王看来是不肯再忍下去了.”出口惊人,语气肯定.
“他的好色男女通吃可是大大地出名的哦,出一趟门只带回一个美人,其实可以说是节制了,不过,好色好到大大方方公开公认同性异性一概无忌的份上却是少见咧,你没听见府中上下都麻木了没什么特别反应,不过,既然他的性子如此,我可不信,绝色美人天天在他眼前晃动他能不动丝毫,我对我家的音觞可是有相当十足的信心的,如果他吸引不了汉骄阳,那一定是某人有病,且是见不得人的隐疾.”振振有词,“但,只须听上几名汉骄阳如何如何宠爱七少爷,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一样逃不过音音的魅力,所以说,男人的欲望多是控制不住的,这不,带来一个男人,除了刺激,示威之外,我想不出还有其他的什么理由.”
男人蹙眉,小小地吃味了一下.--我家的音觞?
“嘻,将人带回,通常都是那个理由啦--想引起某人的注意,是妒嫉,是在乎,是介意,还是示威,警告,最后通碟,都是为了一个人才失去理智.”
“你不担忧音觞的安全?人家是堂堂王爷,万一要霸王硬上弓--”轻快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担忧,反而有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安啦,笨蛋才会以为男人是可以征服的.”笑吟吟地,条条有理地分析,“都三年了,父子的感情没有跃进,收买不了人心,动不了人情,我猜汉骄阳原先是想动之以情施以怀柔政策,可惜人家不领情,不认为他有什么可以崇拜倾慕的,要让音觞心服口服的人,现实中十只手指都数得完,无疑他不是其中之一.”
“没错,音觞那样的人,根本不会往后望,只有超越他的人才会迎接到他的注目,想得到他的平等而视,至少也得与他势均力敌,又或是对他大有用处,换言之,这三年来在阴阳二王的大力成全支持下,西漠差不多已是他的掌中物,而他的目标更高更强,如果只能辅助他,即使是汉骄阳,也不能得到他的敬意.”
“听起来是用完即丢的狠心人啊,可怜汉骄阳打错如意算盘,一厢情愿,以为是自己一手扶持没有他音音便不行,照这样下去,当音音将军权全揽上身时,也是正面碰撞的日子了?”
“汉骄阳不是那种牺牲型的男人,绝对不会甘当背后的影子,但,音觞又决计不是可以收藏哄诱当宠物的料,所有打他主意的都注定没有好下场,所以,两不退让无法妥协,便只有孤注一掷的结局了.”
“如此,猜哪个胜算较大?”
“汉骄阳根基牢固,在西漠尚无人能盖过他的功勋,兵权在握,但音音三年来的功夫不是白做的,若是硬来,可能是两败俱伤,徒然损耗国力,使手段的话,没理由音音会输,嘻,这个我有信心.”
“如果音觞能假以辞色,笼络对方,给对方一个希望--”
“那是不可能的,那个人才不会认为值得这样做.”汉骄阳的份量还不够让他以色相诱,但如是另一个人的话,呵呵.
“所以一个不肯放手,一个不肯妥协,便只有对立了.这是性格所致,也因为是那二人,我认为这会是一场公平的决战来表决谁占上风拥有决定权.”
“那么,司天下,你认为谁会赢?”
司--天--下?汉骄阳一凛.
银发女子直起身子,挥着拳头,大声说:“当然是我家的音觞了,他可是无敌的,一个汉骄阳再加上二个汉骄阳都不是他的对手,光明正大的决斗,他是不会输的.”
第二次了,我家的音觞,理所当然地说出口,没有丝毫的犹豫,没有一丁点儿的踌躇,那种语气,太过自然,太过亲昵,太过地--天经地义.
音--能容忍哪一个如此称呼他么?我家的音觞,即使是自己,也不能称他为汉家的音觞,骄阳的音觞,音觞便是音觞,不是属于任何一人的.
然,为什么她如此轻易地,便吐出了那个名词所有格?男人有点沉不住气了.
公平对决,一决雌雄,自己--有可能会输吗?
在三年前,少年无论如何也不会是自己对手,只是一个不知人心险恶的少年,三年中进步再神速也及不上久经沙场惯历风浪的自己吧,这样相信着,不是么?却也不得不承认,今天的音觞,已非昨年纯真,能在自己的点拔之下一日千里坐看风云,三年中他的成绩有目共睹,那样的一个人,已不是自己轻易便能推倒的,可是,说到胜负,难道不是自己在各方面比他稍胜一筹么?
为什么,只是三个年轻女子的笃定口气便让自己起了焦燥不安?
特别是那个说着我家的音觞的银发女子--
她是谁?与音,是什么关系?
答案很快揭晓.
音从银国带回的贵宾,辗眉山庄唯一现存的证人.
也是看着音长大的龙府唯一的女主人.
同时,汉骄阳终于记起了,司天下,银发逃眉,那个女子,便是三年前名动天下的银国武林盟主.是她啊--
据悉在汉阳府中,音觞对她是不问不闻,任她自生自灭,只在第一天吩咐全府的人对她待之以礼,便丢下她不管,即使擦身而过,也不会因听到她呼唤而停步.
贵宾,却摆脸色给她看,又不许别人怠慢她,自己也当她透明.
然,仅仅是如此吗?那为什么,他没有安心,没法相信那个银发女子的存在是不重要的?为什么,他本能地感受到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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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四更天左右,四下静落,唯有风吹过引起阵阵呜呼.
幽静的贵客厢房,落云轩,风过,纱窗无声地开启--
融融月色之下,一条人影,风样飘入.
轻灵无声,连一丝气息也没有,即使是最轻盈的猫儿也及不上来人的悄没声息.
飘到床前,微微弯身,啧,又是忘记了放下缦帐,很容易地,一目了然床上人儿的全景.
静静地看着,好像只是看着已满足了,月华照射在他银白的衣上,如渡了一层水样光辉,那张脸,更是让全天下的女子妒嫉,倾城倾国,不足以形容其一,然十二万分的绝丽之外,更是无法捉摸攫夺不容忽视的王者之气.
与朗月辉映有更多暖意的明眸,定定地停在那人脸上,眼光中的浓浓爱怜,就算是瞎子也能感受得到,并为之意乱情迷.
而我当然不是瞎子.
未睁开眼,便先捉住了那个人,安心而得意地笑,“我捉到了夜袭者哦,你这次可逃不了了.”
他没躲没闪,任她捉住自己,眼中光波一闪,轻轻问出声:“我是谁?”
在你心中,我是谁?
咕咕笑,毫不犹豫地答:“龙儿啊,我才不会弄错,你是龙儿,我的龙儿.”
微微震荡了下,垂眸,半掩住神色,声音却带着淡淡不豫:“终于肯认了么,司,天下,逃眉?”
小气鬼!我睁开眼,叫就叫啦,这么多问题,不是因为我喊他龙儿之外的任何名他都听而不闻我才不会将这个称呼在他面前唤出口呢,哼,都不理会我,明明听到我的亲切问候热情招呼仍是视我如透明,累得我让小雨小晴姐妹投以异样眼光窃笑不已,冷落啊,冷战啊,都不是这样的啦,想了老半天,居然是这个答案当场让我傻眼.
不就是叫一声龙儿龙儿吗,拽什么?亏得我还一厢情愿地为他好不叫他这个让人家觉得有装可爱扮幼小嫌疑的小名--
“是啦,是啦,你是龙儿.”受不了幼稚的冷落,没有什么可以说服人的理由,龙儿的态度真是让我手痒痒地,想到做到,马上装成无意识地,掐了他一把,哼,我都认错了答应不会再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摆出惊人架势有姿势无实际地与高手比招式,他还是冷着脸,可是,呀,我在心中暗暗地重叹一声,也是我自己的问题,明明知道这是一个看谁的耐性强的比赛,却受不了明明在身边偏生闹别扭的龙儿.
居然这么多天都不管我不理我,可恼啊,我穿什么衣服有没有着凉,吃什么东西有没有吃坏肚子,见到什么人有没有受人欺负,心情好不好要不要人哄,他全都不问不管--
不过,呵呵,我又忍不住开心,咧开嘴,心情大好.
因为,某人啊,明明要当我是空气看不见,却偷偷在半夜三更潜入我的睡房探望,看个够本.
原谅他好了,好歹人家懂得将功补过暗暗关怀--
手上一紧,整个人由床上被拉跌入他的怀抱.
“龙、龙儿--”干什么嘛,突然便动手动脚地--
还抱得死紧仿佛怕一个松手我便脱离他的掌握般,快要辗碎我了--
太激动了吧,只是喊他几句便成这个样子,还以为这些天的冷淡会降低龙儿的热情本性呢,我却没有挣扎,乖乖地让他搂紧,好吧,承认其实很想很想让他抱紧了不放手,别说抱我,这些天连看我一眼答我一句理我一会都难得希罕呢.
他的嘴贴在我的耳际,热热,痒痒,吐气.
“你相不相信我?”
相信--什么?不对劲,我闻到阴谋的气味,通常来说,以信任为名的沟通,常是与危险嫌隙联系在一起,如比说,一方为了保护另一方而与魔鬼合作,深入敌腹,又或是为了得到一样东西而不惜扮演大反角,拒绝真情告白,在自己身边架起防卫罩.
为什么男人总喜欢以信任与保护为名来行事呢?
“我对龙儿的为人与能力,从未怀疑过.”铿锵有力地答,再加上一句,“那么龙儿相信我可以帮上你的忙么?”最好是我们二人合作打倒反动势力.
哑然.无语.肩头在抖动着.
隔了一会,似凝聚了力气,笑意浓浓:“你坐着看热闹便行了,不必出谋献策使力气.”顿了一顿,语气转为认真,“在那个时候之前,你--一定不可以怀疑--”什么时候,怀疑什么,他没有说清楚,然,我明白.
就是明白,他的言外之意.
在那一天到来之前,在我统一天下之前,你要相信我,对你的心意,不可以有丝毫的怀疑.
那是龙儿对咪咪的誓言.
即使没有解了唯二,龙儿都是一样的--
一定是,为了避免树大招风人红惹祸,他要将我隐入暗处,而不是人人皆知的对他重要的人,不要我站在风尖口上成为他的最大致命伤.
这是龙儿的打算,也是,小雨所说的,保护一个人的另一种方法.
那即是表示,人前,他大有可能也会摆出臭脸色冷淡相对.那是不是白天仍是叫人不爽的相敬如冰,夜里便跑来抱抱我当逗弄一只宠物一样?
关于这个,识时务的大局为重的一定会忙不迭表示此心可问天,玩谍中谍双面人的游戏对我来说可以考虑考虑,只不过不全然是为了配合他的步伐--
我仰起头,盯着他,想起小雨的猜测:“这几天,是不是西漠要发生一场不小不大的变乱?”
少年扬起嘴角,似是赞许,“猜得不错,有动脑筋呢.”
说得我好像从来只有玩的份不会动脑筋.
“但,一切在掌握之中.”说着不容质疑的自信的话语,目光炯炯,亮得可疑,而那扩大的笑意如春日下的碧波泛起漪涟,光彩闪耀,散逸开去,卷住了欲闪不能的观赏客.
我闪避不过,也乏力躲开.
清凉的唇,软得不可思议,覆住我.
舌却是火烫炽热,烧烬理智.
努力吸气,吸气,再吸气,不成,没法呼吸了--
这样甘美甜蜜的味道,正正是自己的身体深深记忆的,从那一次被她偷偷亲了一下之后,那种怪异之极的感觉便翻腾着折磨着不肯罢休.
更在不经意间,掀开某个画面--
自己与那个人交缠的赤热炽烈镜头,在那个人的手上喷发的情难自禁,深深的饥渴,不停地吞噬着恨不得将那个人吞入腹尸骨无存--
从前--自己与她,已经那么亲密过了--
忘记了不复印象她却全无关紧要地提都不提好像那些是不曾存在过的--
紧紧地缠住不放手不要离开--
终于透口气了--
“我的腰--快要折断了--”□□出声来,那人的唇在嘴角游移,半含住上唇,暧昧之极,我一动也不敢动,不是因为怕什么擦枪走火之类的诱惑,实在是那胸口汹涌的--
晶亮的眸晶灿得让人发悚,我毫不怀疑,他是真的真的在考虑是不是要将我吞下肚--
不好吃的,我一点也不好吃的--
“你--在怕么?”极轻极轻的吐气.
不敢开口,我怕会忍不住--
澄清纯真的眼眸充满信任与无邪地直直望着少年.
拜托啦--
低哑地笑出来,“再呆下去,我会怀疑自己的克制能力哦,不要再这样诱惑我--”
我赶紧闭上眼,聪明地三缄其口,才不与冲动的男人论理,白的都能看成黑的,是非分不清哪,我是笨蛋才会在此时此地此情引景挑畔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呢.
头发被轻抚,跟着,被小心翼翼地珍爱地放在床上,指尖在脸上流连,不舍彷徊.
我装睡.
听到只能以宠溺来形容的笑声,唇,让人轻轻地碰了一下.
“晚安,要梦见我哦.”
风声所过,人影消失无踪,而窗也关上了,纱帐也放下了,薄丝被也盖上了--
我霍然跳下床,干呕--
天呐,是不是吃坏了肚子忽然间便作呕了?幸好龙儿识趣提前退场,否则让人家误会我是在嫌弃他的技术不好不赏脸地吐个干净还有面子么?
不对,这个感觉,不是食物中毒之类--
继续干呕--
某处,有人在睡梦中打个喷嚏,继续睡去,好像有做梦见到司天下的狼狈样子呢,呵呵,果然自己下手是正确的,独占了龙雍允,一定要有小小的惩罚,看你还能不能与人亲热发二人世界的花痴--(记得上官晴再次出场时,是从司天下的房间走出来的吗?)
音觞离开那人的房间,却停步.
暗处,那高大的身影身上所散发的凛寒气息--
踏前,那张原本男人味十足的英伟的脸,是不容忽视的冰冷,但,眼中却是火势的焰光.
“音,我想要听你的选择.”冷冷地,迸出了盘踞在心头的煎熬,“你要她,还是,我?”
夜风中的答案,轻柔而绝无回旋余地.
在意料之中,却也是让自己的心口,刺得发痛.
一言不发,男人掉头而去,背影竟是说不出的苍凉寂寞.
少年静静地看着他离去,明白,即使这三年来未曾投入,也已成过去,经过这一夜,再不可能回到从前了,汉骄阳不再会是那个只要自己对他笑一笑便满足的男人.
“音好无情呢!”说着这话的人,施施然从暗处现身,面上似笑非笑,神情之间竟有几分与音觞相似.“汉骄阳真该在三年前便将你就地正法或许还有可能得偿夙愿,现在的音,有谁能采撷?”若是汉骄阳在此,定会失色,来人,居然是他在逻国巧取豪夺得来的贵族青年.
少年眼角一瞟,无动于衷,淡淡地说:“他可不是任你捏在手里的小兔子,小心让对方反噬伤了自己.”扬长而去.
青年轻笑,呵,还是老样子啊,音,幸好,我没有自找苦吃爱上你,也没有不幸被你所爱,那绝对是灾难,汉骄阳他--真的是走上了一条不归路,竟然会想要独占你成为你心中第一,真是够勇敢呢,将来--他应该庆幸为你拒绝的--
在那之前,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用力地照顾--
夜正长,而路无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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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西漠风起云涌.
应皇帝与诸候之请,西漠第一名将不败战神汉骄阳与少年宰相进行以武会师.
各领兵马,模拟战争,各出奇谋兵策以三场定胜负.
难分轩轾,即以最后一关定夺,单挑.
二十五日,万人空巷,举国轰动,是日,汉骄阳与音觞面对面进行公开公正的较量,实力的碰撞,早有传闻,胜者将成为兵权集于一身的超级掌帅印者,其权直逼皇帝.
你想亲眼一睹龙争虎斗吗?你想确定哪一个是你心目中的超级英雄吗?
“我是一定要去看决斗的--”嘴里念叨着.
目标一出现在眼帘,我马上扑过去,二十五日可是大日子啊,凡是习武者或是关心政治者莫不擦掌磨拳跃跃欲试,以占有一席之位观看为荣,本来,我以为可以轻易混进去,谁知,公告上是西漠内政,非西漠户籍不得进入.无相关人员担保者也拒之门外,总的来说,我们除非用不光明的方式,否则是进不了会场的.
我是不介意用什么手段,可是好歹总得做做样子顾下主人的面子吧?
如果一个不小心,让人家揪出犯规,不是牵连了音觞扫了他宰相大人的面子吗?
所以,最好的方法便是他开金口带我们进去.
“龙儿带我进去好不好?”仰起脸,充满希冀地望着他,哼,最好是识趣地应允,否则我偷偷溜进去出了什么意外全是你的错,你没有我的打气加油输了可怪不得任何人.
前面的军事指挥才能临场应变两军对垒的比赛我都乖乖地不去打扰他--实际上是在研究要成为龙儿的心头大患的条件资格,和况,宗他们讨论,结果给了我二个暴强的候选人,居然是雍允和凤陷空最有机会成为劲敌.害得我一时傻眼,杞人忧天起来.
雍是不会与龙儿为敌的,要我央他做做样子太无聊了,最多也是暗中拉龙儿后腿不让他太顺利而已,而凤四--
略有不豫,因为,那二人不仅仅是两个人而已,他们所代表的是二股势力,一旦对立,涉入的便是成千上万的人,傲慢的凤四,不会被谁影响而退一步,又不知凰此时如何了,都说战场无父子,我才不要发生什么真实的战争.
--这个问题,等见到雍让他解决好了.
我不管正经大事的,现在,目标是进入决赛会场亲眼目睹龙儿技压群雄震惊天下.
想想都亢奋了.
谁知,在我笃定的当中,丢下的是,冷冷的一句:“不好.”
“呃?”难得我当乖宝宝事先禀告,又软语央求,对方竟不卖帐?我眨眨眼,沮丧地松开手,--臭小子,敢扫我的兴不配合扮演有商有量的主随客便,看我今夜理你不?
“你在现场,会让我分神.”所以还是乖乖当留守女士呆在守护严密的王府中好了,不过,那样会安心吗?看不到人,反而会走神分心吧?
二十五日之战,势在必得,不能有意外,而往往天下所在极易引起意外--
少年微蹙眉,去,还是留呢?这种操心的决定,以后一定会经常出现吧.
我的出现会影响到他的临场发挥?我失笑,才不信龙儿这样不经打,一定是借口.
“不过,你在不在现场的效果对我而言似乎没有区别.”终于还是忍不住地弯下嘴角,见不得那一脸的佯装的沮丧与满眼的捉挟笑意,捏捏她的鼻子,在对方来得及反应之前,闪人了.
哇哇--捏我的鼻?那是什么姿态?当我是小孩子还是玩具?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从前还会拉着我的衣角腻在我身上撒娇,叫人无比地怀念啊.
“小雨,你们说,他的意思究竟是赞成还是反对我去观战助阵?”
这个,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不想第一个开口回答这难题.从音觞的表现看,这不是关系到当前的一个小小问题,而是与日后二人的互动方式有关,一个答不好,成为归咎的罪人可惨了.
少年是不同意她去造成波动,引人注意,但,又想将她纳于视线之内以求安心.
那么,言下之意,是,或否?
小雨咳了咳,说:“司想做什么便去做吧,司自己决定.”这个不算不负责任吧?这可是真心话呢.
正合我意.
然,我终也没能亲眼见到龙儿大展神通一跃成为西漠第一少帅的神威.
得知龙儿夺魁的消息时,我正身在阴宅,与主人大眼瞪小眼比赛定力.
八月二十五日,音觞与汉骄阳激战一日,最终以不容争议的优势击败对手,并在同一天,成为西漠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军事统领,第一少帅.
二十九日,汉骄阳失踪,同时不见的还有他自逻国带回的美男,传闻有三,一是消沉丧志,无地自容,远走他乡,二是发誓夺回权力,避其锋芒,他处东山再起,三是,风流终被风流累,被禁制于温柔乡内身不由己.
九月四日,西漠迎来了第十届的黄金擂台赛.
揭开了银发逃眉在西漠的辉煌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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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音称霸天下不会轻易达到目标,而秋天,雍允即将回来,最多二章后便可再见他了.凤四也刚出场,风,在15章山雨欲来,23章-且顾眼下,40章-偷龙中都有出现过,不算新人物了.戏份不会重于凤四的.
当雍允出现之后,情埃落定,也便可以告一段落了,能让时光一闪而至几年后,看看即将天下无敌的音觞与天下,谁是谁的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