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二十五章(1 / 1)
袁枚似乎话中有话,此中深意小诣子自是想不通透。虽然蓝诣绝不是笨人,可在感情上比许铅风高杆不了多少。只是像狗看上了挚爱的肉骨头一般,认定了目标绝不松手。所以,在这场看起来遥不可及的恋情中,冲锋破阵的一直都是他,纵然碰得头破血流,纵然伤痕累累他依然学不会放手。
许铅风的一句普通的问候,一个偶然的眼神对他来说都承载难以名状的幸福。他的要求其实很简单,只是这样卑微的幸福;他的要求又是何其贪婪,他渴求着一个人,一辈子——享有这份幸福。
而许铅风从来冷情冷心,无意坠身于这种除了负累便无一所得的情感,却因为蓝诣的莫名闯入乱了一池平静无波。不是没有反抗过,却似乎,被不管不顾的愣头小子硬生生从心里砸出一个窟窿。如何警醒自己也躲不过这仿若命定的一劫。
乡村的第二个夜晚,许铅风依旧没能如愿以偿的分房而睡。与外表迥异的是:袁枚是个铁腕政策的崇尚者——特别是在强悍的许铅风面前--此风展现得绝对淋漓尽致。
如此这般,许铅风自然垂手认栽,一切但凭母亲大人吩咐。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到了第二夜自是不若初次那般尴尬。
“我去打地铺。”蓝诣自觉地说道,便从柜中拿出棉被,准备铺地板床。
却被许铅风拦住——
“夜里凉,你还是上床睡吧。”说话间,夺过蓝诣手中的被子扔在唯一的一张双人床上。
虽说是关心的话,从她口中出来便颇显冷淡,不过死心眼的小诣子自是心花朵朵开。
“那……你……”
“我也睡床。”虽有些不耐,许铅风没在理会蓝诣,兀自侧躺睡下。
蓝诣早已乐昏了头,屁颠屁颠地凑上去,小心地在心上人身旁躺下。明明自己有一床被子,愣是不盖,硬要隔着许铅风的被子,密密地贴上她宽阔的后背。
呼吸着心爱之人特有的气息,想到此刻他与许铅风竟是如此靠近,蓝诣不由感动万分——
“铅风,不管你说什么,我还是好喜欢好喜欢你……”
话音未落,猛地感到一阵颠簸,待回过神来,竟是被许铅风拢入怀中,霎时间惊诧无语。
搂过身后瑟瑟发抖的人儿,许铅风却有些木然——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两人相对无言,静的分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许铅风率先找回自己的神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操着近乎微弱的声线道:“给我时间,若到时……,我们就试着在一起。”
若到时我没死--
蓝诣无法自控地开始颤抖。
“是……真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给我一点时间--”许铅风柔声强调。
蓝诣瞪起一双已是泪水涟涟的大眼,呆呆地伸出白嫩的小手在小小的脸蛋上用力一扭。
“诶哟。”好痛--
虽然叫得很大身,含泪的笑却早已漾上了俏脸。
不是梦!不是梦!
许铅风的怀抱,许铅风话语都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她说她会考虑和自己在一起了!——
“唔——唔——”
蓝诣大声哭起来,惊天动地——
这可是半夜,许铅风不由头大,沉声令道:“不准哭了!”
听到颇具威慑的命令,放肆大哭的小诣子赶紧收声,却还是止不住小声“呜呜”地啜泣。
人家停不下来嘛。
看着怀中的琉璃般剔透的小人儿,许铅风心下已是柔软起来,手上轻轻使力将蓝诣泪湿的小脸裹入怀中。
因强抑哭泣而通红的俏脸却触上了许铅风的胸——软软的——
一时间,蓝诣觉得好害羞,她——是女人呢——
除去自己那个活宝母亲不算,蓝诣真真没怎么接触过女性的身体。许铅风的体态似男生,胸部虽不明显,却也还是有的。虽然一早了解许铅风的性别,蓝诣还是禁不住有些小小的吃惊,本以为对女人的身体多少是有些排斥的,对许铅风却是没有。
蓝诣不知道这是否因为爱,因为爱所以无关性别,无关习惯,只是因为那个人——是她——
“睡吧——”并未发现蓝诣的小心思,许铅风只是轻轻地说道,有时候这个强势的女人竟是意外的粗心——又或者她只是不愿多想。
“嗯。”害羞小诣子只能红着脸颊应允。
这夜,蓝诣全身心地感受着许铅风难得的温暖,他不奢望能从这个素来冷漠的女人口中得到什么承诺,而她愿意给予自己希望已是弥足珍贵,而她说——给她时间——
已是无求了——
————————————————我是没有H而泪奔的分割线——————————————
与许铅风避世般的几日时光如流水般淌过。
蓝诣从不知道,爱一个人可以这么快乐,只因为对方对自己不再是一味逃避。
只是,他同样可以感受到,许铅风的不安——
偶尔无人时,许铅风不时是眉头紧锁,不知在为何事烦扰忧心。蓝诣潜意识里不敢探听,像是临着一个万丈深渊,踏错一步,会否永无天日?
但世事难料,不是蓝诣不去探寻,不去了解,不去刨根问底便能如此安然下去的——
就在许铅风离开Z城的第五天傍晚,许铅风接到一个电话。那一刻,一切似乎骤然降至了冰点。
当夜,许铅风毅然辞别担心的母亲,载着蓝诣驱车飞离这个仿若避世的温馨处所。
而此时,许铅风铁青着脸瞪视着前路,像是包含着怒火无从发泄,握着方向盘的手已经捏得泛白,一股莫名的低气压笼罩这车内不大的空间,犹如要将一切吞没。
蓝诣知道,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