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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被困鬼门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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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人是任焉梦。

众人大惊失色,惊愕而困惑地看着他。

卜善慈拍着他肩头道:“傻孩子,别乱说话。”

“我没有乱说。”任焉梦说着,右手抬起,伸出食指,往后一指。

“嗤!”一道激烈的气流,射过轩厅空间,击在厅板壁上,顿时板壁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圆洞。

“一阳指”神功!

任焉梦为什么会“一阳指”?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连白赐天也不例外。

丁非凡眼睁得溜圆,嘴张得大大的合不拢来,其惊愕的程度超过了任何一个人,但他的惊愣却与别人不同,他惊愕的是:“这痴小子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难道已到了心神领会的神化境界?”

洪千古泛红的眼睛盯着任焉梦:“你……怎么也会一阳指?”

他原已认定白赐天是凶手,现在任焉梦又露出一手“一阳指”,他不觉又糊涂了,白赐天和任焉梦,究竟谁是凶手?

他目光在任焉梦和白赐天脸上转来转去,喃喃地道:“你俩是……谁杀了胡吉安?”

白赐天沉默不语。

任焉梦叫着道:“我没有杀他,我没有杀他!”

两人的态度绝然不同,但表情与神态都令人相信不是凶手。

他俩不是凶手,谁是凶手?

难道还有人会“一阳指”?

众人都陷入了困惑与迷乱之中。

吕怀良收紧紧蹙起。他觉得事情比他预想的要复杂得多。

丁非凡凝目沉思。看来此案还得要重新查起。

霍梦燕噙着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事情弄到这个地步。

地已是一筹莫展。

宋孝忠扳着脸,心事重重。他断定任焉梦不是凶手,但又不知如何解释他的“一阳指”,来为他辩护。

唯有贾无瑕险上带有一抹不易被人觉察的笑容,但那笑容中却透着一股凄凉与伤感。

轩厅内由惊异、疑惑和恐惧所溶成的空气,透出一股巨大的压力,压向众人。

一片沉寂,除了呼吸声外,什么声音也不到。

半响,袁功勋小心翼翼地问卜善慈道:“卜老,怎么办?”

卜善慈沉思片刻,抿抿嘴道:“先请白楼主和任公子到左舷舱房歇息。”

他说话语气虽然十分客气,但实际上已把两人当作了凶手,否则他不会采取这种软禁的手段。

他摆摆手,两名侍者走到白赐天和任焉梦身旁。

白赐天一声不响,站身,跟着侍者走出了轩厅。

任焉梦叫嚷道:“我不去!吕少侠、丁少主、宋少主快救救换,他们会杀了我!”

吕怀良沉着脸,没出声。

丁非凡和宋孝忠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尽管他们不相信是任焉梦杀了胡吉安,但任焉梦毕竟是怀疑的对像。

卜善慈和善地道:“任公子,你不用怕,有老夫在这里,决不会有人杀你。你太累了,先去休息吧。”

不知为什么,任焉梦很听卜善慈的话,居然很快地安静下来,“嗯,我是太累了,先要休息了。”

他站起身来,很有礼貌地向群豪施了个礼,然后跟着侍者走了。

卜善慈把刚回到轩厅的崔管家叫到身旁,低声说了几句话,又吩咐待者重新沏上香茶。

崔管家又匆匆退出轩厅。

香茶送上矮桌,群豪重新落座。

窖椅中空了三席座位。

地板上多了两具尸体。

花艇起锚,掉转船头,向湖岸驶去。

胡吉安这位名声鼎沸的一代英雄,骆思思这位豆寇年华,初露头角的舞女,静静地躺在轩厅的地板上,使众人沉浸在悲痛与愤怒的深渊中。

轩厅的门窗都打开了。一阵阵冷风吹入厅内,空气中泛动着一片凄凉悲惨的气流。

无论谁的心都是沉重的。

良久,卜善慈沉声道:“诸位,老夫今夜邀请各位前来花艇作客,本意是想调解胡吉安对任焉梦的误会,想拯救一个痴儿,也算是被善举,不料祸从天降,花艇竟然连出两条人命,真是惨不忍睹。”

卜善慈说着,忍不住淌下两滴泪珠。

众人见卜善慈之状,心中更加惨然。

卜善慈顿了顿,继续道:“老夫今夜若不举办这花艇之会,胡吉安和骆思思就不会丧命,老夫此举无异于杀生,实在是罪过,罪过。”

他表情悲痛万分,似是追悔莫及。

“卜老,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袁功勋劝慰道,“死是人的必经之路,胡吉安和骆思思只不过是在走应走的路而已,你也不怕自责。”

丁非凡接着道:“如要有人存心要杀胡吉安,您老就是不举办这花艇之会,他也会被杀的。”

卜善慈叹口气:“可是……”

洪千古截住他的话道:“生死由天命,半点不由人。卜老,这死人不怪你,可你看凶手该是谁?”

触到这个敏感的问题,轩厅内的气氛又紧张起来。

卜善慈抿住嘴,认真地想了想道:“老夫想应该不是任焉梦。”

洪千古目芒如电:“这么说来,卜老认为白赐天是凶手了?”

卜善慈缓缓地道:“老夫没有说白赐天是凶手,只是认为任焉梦不该是凶手。”

霍梦燕和宋孝忠想说话,被丁非凡示意阻住。

袁功勋问道:“卜老为何认为任焉梦不该是凶手?”

卜善慈凝目道:“任焉梦若不自己显露,谁知道他会‘一阳指’?”

“是呀。”袁功勋点头道:“他不显露,谁也不会知道。他若是凶手,不会有这么傻。”

洪千古“嗤”了一声道:“因他是痴儿,所以他就有这么傻。”

卜善慈摇摇头道:“他是痴儿,能在众人面前说出自己会一阳指,就决不会在杀了胡吉安后,移尸舷舱房。”

“言这有理。”袁功勋应声附合。

一直未说话的贾连城插嘴道:“卜老说得很有道理,但依我看白赐天也不像是凶手。”

“胡吉安死在一阳指下,他两人中一定有一个是凶手。”洪千古固执已见。

卜善慈端然道:“如果他两人中一定有一个人是凶手,那人不会是任公子。”

洪千古瞪大了眼:“卜老说话,未免有些太袒护任焉梦了!”

吕怀良跟里闪着光亮。

洪千古提出指责,正是他心中的疑问。他不懂卜善慈为何如此关心任焉梦,卜善慈与任焉梦之间似乎有一种亲切而微妙的关系。

卜善慈目光缓缓地扫过众人的脸,最后停在吕怀良脸上,沉缓地道:“不错,我是有些袒护任焉梦,但我袒护他是有理由的。”

袒护任焉梦还有理由?众人都屏声敛息,静待下文。

一股奇特的气息,在这气中窜动。

卜善慈顿了顿道:“现在告诉你们也无妨,老夫之所以袒护他,出面调解他在江湖上的纠纷,是因为他是当年武林盟主狼崽徐天良的儿子。”

听说任焉梦是徐天良的儿子,洪千古默不作声了。

所有的人都默然无声,脸上一片肃穆之情。

宋孝忠和霍梦燕脸上露出了异样的光彩。他们为自己的父亲和舅舅徐天良,仍能在江湖有如此高的威望,而感到骄傲。

花艇在沉默中驶靠头趸船。

船头响起了崔管家扯长嗓门的呼喊声:“了尘道长来到——”

崎岖的山路。

湍急奔流着的江水。

一片片深极了的雾,象悬浮在空中的帷幔,无声地笼罩着这片山石路和奔腾的江水。

在浓雾中,一切声息都消失了,四周是一片空寂无声。

“得得得!”轻巧、细碎原马蹄声,在深雾中回荡,就像是有人在用小铁锤,小心地击打着石块,奏着一曲轻妙的乐曲。

仔细听听一共有六骑。

六个人牵着六匹马,在山石路上小心地行走着。

在雾里不能不小心,因为山石路的一边是陡峭的石壁,另一边是空逾数十丈的山崖,崖下是咆哮的长江水,稍不小心人马坠入崖下,必会尸骨无存。

“咴——”一声声震上心弦的马嘶声。

“小心!”接着是一声惊恐的呼喊。

白龙神驹的嘶叫。

桃花庄少主丁非凡的惊呼。

“哗啦啦!”石块滚下山崖的巨响。

六人六骑都停止了前进。

“这是什么鬼地方?”丁非凡大声叫嚷着,“什么路不好走,偏要走这条路!”

他身后传来了霍梦燕的叫声:“这是条近路,为什么不好走?”

丁非凡狠狠地瞪圆着眼,呲着嘴道:“这是条鬼路,短命路,你到前面来走走看,不叫你掉下去才怪呢!”

刚才失足的惊吓,从真正鬼门关转个圈回来的感觉,使这位潇洒有余的桃花庄少主,也失去了风度。

霍梦燕气得翘起了嘴:“我怎么知道会撞上这该死的浓雾!”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中,她看不到了非凡的表情,否则她更会气得六窍生烟。

丁非凡仍不肯退让:“我早说过不走这条路,该走西关口。”

霍梦燕生气地道:“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掉转头你去走西关口吧。”

丁非凡哼声道:“如果我现在还能掉转头来,我就一定转道走西关口。”

霍梦燕故意道:“你别忘了,你走在头里,是你把我们带入了雾里。”

丁非凡气恼地道:“这可是你的主意。”

霍梦燕咬着牙:“是我的主意又怎样?”

的确不错,走三峡这条道确是霍梦燕的主意。

在花艇上,了尘道长与卜善慈和众人商议,决定将任焉梦和白赐天交予武林阴冥大会调查处置。

胡吉安的尸体也将送往阴冥大会。

为了防止两名疑犯在途中发生意外,吕怀良画押,与丁非凡、宋孝忠、霍梦燕和贾无瑕五人,护送任焉梦去凌霄宫。了尘道长则袁功勋、洪千古、袁汉宗和贾连城等人,护送白赐天去凌霄宫,平南王府和白云楼的人侧护胡吉安的灵柩同往。卜善慈带着骆思思的灵柩返回杭州。

为了行走路线,丁非凡和霍梦燕吵了一架,丁非凡要绕道走西关口大道,而霍梦燕则要走三峡鬼门关山道,争吵最后结果,以丁少主向小公主低头而告终。

本来这是条近路,虽然道路崎岖,凭六人的身手和良种坐骑,走这段路并不太难,但霍梦燕没想到会遇上这场浓雾。

霍梦燕心中虽已后悔,但这位任性的小公主怎能在男人面前认输?

两人争执不休,宛若刀剑决斗。

“好了!”宋孝忠忍不住开了口,“别吵了,大家想个法子,如何走过鬼门关。”

吕怀良用手抓了抓眼前的浓雾道:“我看我们只有乖乖地呆在这里,等雾散了再走。”

丁非凡扁扁嘴道:“前面的路一点也看不清楚,到了拐弯处也不知该往左拐,还是右拐,连白龙神驹也不肯领路了,看来我们是只有等了。”

“等就等。”霍梦热道:“反正我们也该休息了。”

说着,她挽着缰丝,贴着山石壁坐了下来。

雾里传来贾无瑕悠悠的声音:“我们真要等吗?”

宋孝忠忙问道:“难道我们不能等?”

贾无瑕悠悠的声音在雾里荡开:“你们没发现,这浓雾罩下来之后就不曾飘动过?”

霍梦燕呼地站起:“这雾是不动的!”

贾无瑕不慌不忙地道:“我们现在在鬼门关关谷里,听人说这关谷里的浓雾三年才发一次,一旦浓雾锁谷,要三个月才能解开。”

“三个月才能解雾!”霍梦燕惊得跳了起来。

“哗啦啦!”脚下石子滚动。坠下了山崖,霍梦燕吓得面色苍白,贴着石壁不敢动弹。

贾无瑕继续道:“如果此言是实,等雾散开时,我们恐怕早巳饿死在这里了。”

“吕少侠,”丁非凡着急了,“我们该怎么办?”

吕怀良忠道:“看样子,我们只有想办法走出关谷。”

吕怀良突然问一直没有说话的任焉梦:“任公子,你有什么好主意?”

任焉梦自离开花艇后一直沉默寡言,行走在队伍中就真像个囚犯一样,吕怀良很是为他担心,他发觉任焉梦的痴病,似乎是愈来愈重了。

任焉梦瓮里瓮气的声音响起:“要什么好主意,走出去不就行了。”

吕怀良一愣:“他怎么傻到这个程度了?”

丁非凡却雾里目芒一闪:“任公子,你能走出去吗?”

“当然能。”任焉梦说着,已趋身向前。

他一边走着,脚下的石子咕碌碌地往崖下掉。

“小心!”丁非凡、吕怀良和宋孝忠同是喝喊。

喝喊声中,任焉梦已走到丁非凡身旁。

丁非凡头额渗出了一层冷汗。这小子没掉下崖去,真是个奇迹!

任焉梦伸手抓过丁非凡手中的缰丝:“你牵我的马,抓住白龙神驹的尾巴跟我走。”

“你……能行吗?”丁非凡颤声道。

六条人命,再加上六口牲畜的性命,非同小可!

“当然行。”任焉梦说着,已抓紧缰丝,迈开了脚步。

“哎!”丁非凡还想阻住他,问个落实。

“咴——”白龙神驹长嘶一声,居然也跟着扬起蹄往前走。

丁非凡已来不及再考虑,忙一手抓住白龙神驹马尾,另一只手返手抓住任焉梦黑马坐骑的缰丝,大声叫道:“大家抓住缰丝,拖住马尾,跟着我往前走!”

困在关谷里是死,掉下山崖也是死,横竖是死,何不一搏?

他已决心豁出去了。

一行人在雾中跟着任焉梦,在鬼门关的山石道上小心翼翼地行走。

行进的速度很慢,不时地有石头坠下山崖,令人提心吊胆。

忽然,队伍停下来。

宋孝忠高声问:“任公子,出了什么事?”

任焉梦道:“前面有两条路,一条往左拐,一条往右拐,我不知该走哪条路?”

丁非凡道:“走左边路。”

“慢!”霍梦燕抢着道,“走右边路。”

“左边!”

“右边!”

丁非凡和霍梦燕又争吵走来。

“燕妹!”宋孝忠厉声道,“你少说一句行不行?”

霍梦燕翘起嘴:“你为什么不要他少说一句?”

尽管她不服气,争吵终究停止了。

任焉梦又在问:“该走哪条路?”

吕怀良想了想道:“哪条路好走?”

“待我看看。”过了片刻,任焉梦道:“右边的路比左边的路好走。”

“就走右边的路吧。”从安全的角度出发,这是明智的选择。

“是。”任焉梦应了一声。

吕怀良突然问:“任公子,你能看清雾中的路吗?”

“能。”任焉梦在回答声中,将白龙神驹牵上了右道。

队伍继续往前行进。

跟在任焉梦身后的五个人,都在想同一个问题:任焉梦究竟练的是什么邪门功夫?简直不可思议!

足足了两个时辰,雾里透出丝丝光亮。

“唷!”霍梦燕发出一声欢叫,“快出关谷了!”

行进速度渐渐加快,坐骑也不断发出欢愉的嘶叫声。

雾愈来愈薄。

路愈来愈宽。

忽然一束眩目的阳光射到众人脸上,众人不觉眯起了眼。

队伍停在山道上。

此刻已是黄昏时刻,夕阳挂在江边的山坳缝里,满天都是晚霞。

足下江水滔滔,江浪冲刷着石岩的潮声如同滚雷。

江边山峰对路,山顶青峦迭峰,万绿丛中透出点点紫光,望之令人心神遥荡。

终于走出浓雾封镀的鬼门关谷了!

众人长长地吁了气。

丁非凡目光扫过四周之后,脸色并不开朗,眉头扭在了一起。

任焉梦看到这江水,山谷和夕阳之后,似乎又恢复了一定的神智。他瞧着丁非凡,悄声问道:“丁少主,我们走错了路吗?”

丁非凡叹口气道:“是的,我们刚才应该走左道才对。”

霍梦燕耳灵舌快,立即答话道:“走错了又怎么样?你不高兴,可以再走回去。”

“燕妹,”宋孝忠唬起脸道:“你实在是太过份了。”

霍梦燕噘起嘴道:“你是什么哥哥?老是帮着别人欺负我!”

宋孝忠还想说什么,贾无瑕悠声道:“你们打算在这是歇宿吗?这里可没有客栈。”

吕怀良挥挥手道:“大家快赶路,看能不能在天黑之前走出鬼门关。”

未等众人答话,他已跃身上马,踢着马刺逼着坐骑往前奔去。

“快赶路!”丁非凡大声嚷道,跃上白龙神驹迫了上去。

宋孝忠、任焉梦、霍梦燕和贾无瑕也相继上马。

山石道虽然宽了不少,但石子嶙立,极不好走。

六匹坐骑除了白龙神驹之个,不仅行进速度极慢,而有还时时蹬着蹄子拒绝前进。

吕怀良不停地磕着马刺,竭力想做个榜样,不让坐骑停下来。

霍梦燕更是逞能,马刺和马鞭一齐动用,居然想超越丁非凡的白龙神驹。

“咴——”霍梦燕坐骑一个失蹄,把霍梦燕从马鞍上甩了下来。

霍梦燕一声惊叫,身子掠过路面,坠向路旁的深崖。

丁非凡听到惊叫声,勒马回头,却已是出手不及。

宋孝忠闻声却从马背上跃起,扑向霍梦燕想将她拉住,但因距离太远,隔着任焉梦的坐骑,是鞭长莫及。

任焉梦虽距霍梦燕最近,但他却愣傻了头,两眼呆呆地望着飞向深崖的霍梦燕,似乎不知道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吕怀良走在霍梦燕前面,闻声后即丢掉缰绳,弹身离开马背,倒飞向霍梦燕。

在霍梦燕坠下山崖的刹那间,一只有力的手搂住了她的腰,把她凭空提了起来。

她迷迷糊糊中,觉得脚踏着了地面,定睛一看,吕怀良搂着她正站在路旁一块突出的石块上。

好险!她苍白的脸上渗出了细汗。

吕怀良跨前一步,然后松开了搂住她的手,脸色也和霍梦燕一样苍白,而且也渗着细汗。

他刚才出手救霍梦燕无任何把握,完全靠的是运气,若这倒飞的身子多挪出一步,他和霍梦燕都得坠入深崖下的江水之中。

霍梦燕吁了口气,心神迅速宁定。但她仍觉得似乎那只有力的手,还在搂着她的腰,那是一种崭新的荡人心弦的感觉,有种亲切的眷恋之感。

她不禁芳心蹦跳,脸上泛起一层红晕。不知怎的她极希望吕怀良能走过来,再次紧紧搂住她。

然而,吕怀良并没有走过来,只是静静地站在崖边,脸色忧悒地看着跌倒在路旁的霍梦燕的坐骑。

宋孝忠和丁非凡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疳跌倒的坐骑拉了起来。

宋孝忠检查了一下马腿道:“马伤得并不厉害,但现在却不能走了。”

吕怀良点点头,他明白现在不仅是霍梦燕的坐骑不能走,其余的坐骑恐怕也不步再往前走了。

浓雾里呆了大半天,没吃没喝,是该歇息的时候了。

丁非凡看了四周一眼,咕噜着道:“这地方都是峭崖石壁,连颗树都没有,如何能歇宿?”

宋孝忠一边给霍梦燕的坐骑裹着伤,一边责备霍梦燕道:“要是你不任性,我们怎会固在这鬼门关?”

霍梦燕又生气了,扭转脸望着崖下的江水,狠狠地跺了跺脚。

任焉梦抬起头望望天空,又望望前面的山路,眼中闪出一道灼炽的光亮。

他正想开口说话,此时贾无瑕说话了:“再住前走左拐,有一个小山坡,坡上有个石洞,我们可以在那里歇宿。”

丁非凡手搭凉棚,向前看了看:“前面真有石洞?”

“有,真有。”任焉梦说着,拉着马就往前走。

六人相继向前,吕怀良走在最后。

他的脸在夕阳光环中显得格外黝黑。

任焉梦说前面有石洞,可能是鹦鹉学舌,也可能是痴儿先天的感应,而贾无瑕说前面有洞,则只有一种可能,她对这里的情况十分熟悉。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

自花艇到这里,贾无瑕对发生的事似乎都早已知道似的,这是为什么?

他有一种感觉,这是一种可怕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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