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泼墨的天空 第五十七章 黄道吉日(1 / 1)
(第二更)
夏夫人身子轻轻一颤,却没有动,仍旧低头诵经。
弯腰候在夏夫人身边的一个中年‘妇’人悄悄退出来,轻声对夏箜篌说:“夫人还是那个习惯,有天大的事也得等她念完那段经再说。”她顿了顿说:“少爷回来了真好,夫人其实很想念少爷,经常去少爷房里一坐就是大半天。”
夏箜篌点点头压低了声音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妇’人走了,我轻声跟夏箜篌说:“你刚回来,我不方便跟你一起进去,在外面等你吧?”
夏箜篌还没答话,里面的夏夫人却已经念完了经,说了句:“既然来了,就一起进来吧。”她耳朵倒很灵,我说得这么小声也被她听见了,她的声音很温柔,听不出一丝情绪的‘波’动。夏箜篌终于放开我的手,进去挽住夏夫人的手,把她从***上搀起来。
她让我进,我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临进‘门’前把***放下,***很懂事地跳到旁边的桂树上,我转身进了佛堂。
夏夫人已经转过身来,看着我放下***,微笑着说:“这孩子倒‘挺’懂事的。”
佛堂里光线昏暗,她刚转过身时我没看清她的样子,听见她夸我,抬眼冲她笑了笑,却不由得呆住----夏箜篌的妈妈好美!
她比我想像中年轻得多,看上去好像才三十出头的样子,眼‘波’温柔,://.她的容貌好像仙子,没有一丝烟火气,我甚至觉得她起路来连灰尘都不会沾上她的鞋底。她身上好像笼着一丝淡淡的幽香,这股幽香极淡,可是佛堂里‘混’沌不明的香火味和外面飘来的桂‘花’香都无法把这香气盖住。
我有些明白夏箜篌为什么说怕她了。他妈妈太美好了,好像圣母,咳咳,我也有点怕……
她不再说话,夏箜篌挽着她的手往外走,从我身边经过时冲我使眼‘色’,让我跟在后面。我只好默不作声地当尾巴。
路上碰到几个下人,刚刚看到夏箜篌时还热情得很,这会有夏夫人在,一个个都安静下来,目送我们进了一间小‘花’厅。夏箜篌伺候夏夫人坐下。转过身来把我拉到夏夫人面前,笑着作介绍:“这是西‘门’姑娘,叫西‘门’小菜。”
我有些不自在,看了他一眼,发现他面对夏夫人时。已经不像在佛堂‘门’口那一瞬间那么僵硬。
夏夫人轻轻笑着说:“小菜,这名字有趣。”她目光一转,看了一眼‘门’口。冲我笑道:“让那小家伙进来吧。”
没等我反应过来,***已经嗖地蹿进来,不由分说跳到我怀里,看了看夏夫人,竟忽然不好意思起来,要往我衣服里钻。
我赶紧制止它这种丢人地行为,把衣襟整理好。
夏箜篌说:“这只松鼠叫***,它听得懂话。//.”
他说着像要试验给夏夫人看似的。笑着问***:“***,你要不要尝尝最新鲜的桂‘花’糕?”
***很给他面子,立即点头。
夏夫人轻笑出声,把目光从***身上收回去,又朝我看过来。柔声问:“西‘门’姑娘愿意在这多住几天么?”
我虽然想早点去云台山,可人家***三年没见了。夏夫人又问得这么温柔,我连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就点头了。点完了头忽然发觉夏箜篌在一旁望着我笑,我顿时有种中了圈套的感觉。
夏夫人见我点头,满意地笑了,转头望着儿子,语出惊人:“苍儿,你很喜欢西‘门’姑娘,是么?”
这个问题为什么要当着我的面问啊,你们娘俩‘私’底下勾通不行么……不过,苍儿?苍蝇的苍还是沧海地沧?是夏箜篌的小名还是真名呢?
夏箜篌郑重其事地答:“娘,孩儿非常喜欢西‘门’姑娘。”
夏夫人点了点头说:“你叫人去给西‘门’姑娘安排住处没有?”
夏箜篌说:“请娘安排吧。”
夏夫人笑着说:“我安排?那就挨着我的房间吧。”
夏箜篌有些不情愿地叫了声娘,竟带着点撒娇的味道,听起来真是好神奇。
夏夫人打趣他道:“挨着我怎么了?你怎么那么不情愿?那……东边那间怎么样?”
夏箜篌立即点头:“东边好,就依娘的意思吧。”
我严重怀疑“东边那间”,可能离夏箜篌地房间很近!事实证明我的怀疑一点也没错,夏夫人安排这间屋子给我住,明显是为了方便他儿子‘骚’扰我,就像现在。
夏箜篌带着我来看我的房间,指着斜对面只隔着一道竹篱笆的一间屋子说,那就是他的房间。他搂着我地腰把我拉到怀里,微笑着说:“娘很喜欢你,她已经很多年没跟人开过玩笑了……今天一定是个黄道吉日,你那一脚,我现在要索赔……”
这也太跳跃了,我完全没有防备,他的‘唇’已经压了过来,我来不及抵抗就缴械投降,被他‘吻’得晕晕乎乎,他的呼吸也有些‘乱’了,离开我地‘唇’,望着我低声笑道:“你怎么咬人?”
我咬他了?我的脑子还有些‘迷’糊,呆呆地问他:“苍儿是苍蝇的苍么?”
“呃……是苍天的苍。”他纠正。
“那不就是苍蝇的苍……”
“你到底叫什么?苍儿还是夏箜篌?”
“只有我娘会叫我苍
他话说了一半忽然回手凌空一掌,掌风击出,把身后半敞的‘门’给关上了。我一怔,就听见外面有轻快的脚步声和说话声,渐渐近了,一个‘女’人扬声说:“西‘门’小姐,‘床’帐要不要换一顶?”
另一个‘女’人问:“桌上的‘花’瓶颜‘色’合意吗?”
夏箜篌替我答道:“没什么要换地,你们忙别的去吧。”
那两个‘女’人听见他居然在房里,在‘门’外轻声笑起来,转身离开了。
夏箜篌到窗边去往外看了看,回头笑着说:“一会还会有人过来,咱们换个地方呆着,这屋里的东西她们爱换什么就让她们换去。”
他拉着我转到到另一边的窗前推开了窗,从窗子直接跳了出去,窗外‘花’丛旁边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路尽头就是那间佛堂。
我走在他身边,看着周围地树和房子,竟觉得有些恍惚:“没想到你的家在这么安静地小镇里,是这个样子的。”
他笑着问:“你以为是什么样子的?”
我摇头:“想不出来,总觉得很神秘,”我看他一眼,强调一遍:“你很神秘。”
他拉着我走到一棵松树前,在树干上仔细看了一会,指着上面的刻痕说:“这些都是我刻的,每年刻一道,你看这些刻痕,越来越高。”
树干上有十多道深浅不一的刀痕,我数了数,一共是十五道,最后一道刻得极深,好像当年刻下这记刀痕的那个男孩正怀着极大的愤怒。
我‘摸’着那刀痕问他:“刻这个的时候,你在生气吗?”
他望着我手指下的刀痕,声音有些涩涩地说:“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