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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选择（中）
一个月后
自从元皇走了后我的日子真如他想的那样没清净过，轩辕宸把我派到他的身边给他做事，有意隔绝我与宫内下人们的接触。但我什么都不会，都是别人做好我送到他面前就是。这又成了宫内一个话题，有人说我使手段迷住元皇，有人说我是狐狸精转世不仅勾引元皇还迷惑了轩辕皇上，更有人说我那玩得出神入化的‘竹牌’都是我用妖法控制来的，甚至还有人想吆喝着要叫我把赢他们的钱还给他们……不过这些都是‘有意无意’传进我耳朵里的，倒没人敢当面这样对我。
红叶早就在元皇走的第二天被放到我的身边了，但我觉得这丫头变了，倒不是变了性格，而是对我再次逃宫的想法‘闻声变色’，不管我再如何诱惑，甚至到了威逼的地步她都不想再逃了。我问她是不是轩辕宸对她用了什么刑法让她如此害怕，但她摇头说什么都没有，还在我的面前说了一大堆轩辕宸的好话。我想这丫头的胆子真小，不就是被抓了一次嘛！何必怕成这样。没事我就拿出元皇给我的那块玉增加增加点逃跑的信心，不过我发现要接近轩辕宸比登天还难，在他的身边我还没发现过一只苍蝇……
“吱吱！！”又一只鸟从窗外飞过，我不雅的打着哈欠看了一眼窗外的蓝天白云。这样好的天气却得值班，真真是命苦啊！斜眼看了看堂下几个正在上报公事的大臣，又看看一边批阅奏折一边聆听的轩辕宸，我实在是觉得自己太无聊了。伸长脖子看了看，只见他正在一本黑色封面白色内页的奏折上写上‘准’字，合上放在另一边又拿起另一本查看。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有吸引力，这句话我是举双手赞成，尤其是又帅又酷的男人……
“说完了？”突然，他开口冷冷地问下面刚停下嘴的一个中年男人，我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看看轩辕宸又看看台下那个男人，觉得自己应该找些事来做，比如听他们说话……
“是，皇上。”堂下那个紫袍男人看起来雍容华贵，不过是肥头大耳，一看就知道好的吃多了。
“朕拿了多少银子给你修膳官道？”轩辕宸的声音掷地有声，虽没有厉声询问，但在场的人不难听出有丝怒气。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这样的情况下说明他要发火了。我缩缩脖子，刚才的睡意全无。
“回皇上，一百万两白银。”
“一百万两还不够修缮一条20公里长的官道？”他批阅的动作突然停了一下，慢悠悠的抬起眼皮往下看去，那个张大人本来是仰视他的，在接受到他的目光时一愣，下一秒却突然跪下去。
“皇上，最近修膳道路的工人以工钱不够为名而举行罢工，臣实在是有些为难啊！”
“是吗？”
“是，皇上，还有，那些做砂石生意的听说是给朝廷修路，更是把价钱翻涨一倍，各方算下来，实在是不够啊！”
他说话很顺畅，即使是在轩辕宸这样的瞪视下也只是有些害怕，我估计刚刚他在堂下上报的就是这些，不过是再重复一遍罢了。
“刘康。”
“臣在。”一直等候在一旁的一个蓝袍男人上前走了几步跪下。
“张大人一人负责此路确实有些困难，从今日起你去南宁跟他一起负责修膳官道，至于钱的事，你重新核算一下，如果确实不够再上报给朕，如若发现一些漏洞，严厉查办，可明白？”
“臣遵旨。”蓝袍男人低头领旨，可是那个张大人却当场愣在了原地，我抿嘴一笑，这一试就试出那个张大人肯定抽了油水然后又来要钱，没想到轩辕宸会派个人去查他。哈哈……
“这个，皇上……”
“张大人对朕的决定有建议？”轩辕宸突然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我见他睁大眼睛吞了口水，立即摇头否认。
“呃！不……没有，臣遵旨。”
“没有就退下吧！”他挥挥手，又继续低头在众多奏折上批阅去了。后面的几个人上报了一些事都准了。这时，一束阳光从窗外溜进来直直的打在我的身上，我抬头一看，正是大中午的时候。此时的阳光最为火辣，我的眼皮更是抬不起来，又连续打了几个哈欠，却突然听到他说道。
“去叫施毅准备一些冰凉的东西，朕要休息一下。”他突然说话我吓了一跳，一个哈欠没打玩，明白后立即闭上张得大大的嘴笑嘻嘻的领了旨。
“是。”施毅是施公公，此人一生中只唯轩辕宸，轩辕宸笑他就笑，哭他就哭，死他就跟着死，比谁都忠心。乐呵呵的领了旨出去，摆好东西后正要出去时，他却突然叫住我。
“坐下吧！”
“……”我的好心情一下子全没了，他这是唱哪出？他想干什么？不过他却是悠然自得的把他面前的一碗冰镇银耳羹推到我的面前，连眼皮也不抬起来看我。
“喝了它。”
他说话一向简洁意骇，不能也不会重复第二遍，我就依言坐下不客气的抬起银耳羹一口喝下去。冰凉的液体从喉咙一直滑到胸腔，我舒服的吞了吞口水，张开眼正对上他的双目，立即皱起眉头站起来把碗放下。
“奴婢退下了。”
“凝儿……”
“是，皇上。”我站住，等他发话。不知何时他改口叫我凝儿，听起来很暧昧，我却不能抗议。反正他是皇上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况且只是个名字而已，更何况还不是我的本名。
半天等不到他说话，我不解的抬头去看他，却见他一瞬不瞬的盯着我，仿佛是在看我，又仿佛是在透过我看向远方。我心里叹了口气，觉得他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不知他到底是在想什么。正想到这里时，他突然对我挥挥手让我出去，我闭了闭眼睛，低头退出来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莫名其妙……
“凝蕊姑娘，皇后娘娘要召见你。”刚过转角想往房间走去时，一个站在院外的太监看见我立即小跑过来。
“召见我？”我不解的看着他。
“是的，已等候多时了，请姑娘随我来吧！”太监不多话，说完后转身就走，我也只好强打起精神跟在他的后面往皇后的紫薇宫去。
紫薇宫离皇帝的龙元殿最近，没有多少路程，但也走了十多分钟。期间遇上一些宫女太监，都是偷偷的打量我对我指指点点的。这个把月我在龙元殿内不曾出过倒很清净，现在看来好日子有些到头了。找我什么事？哎！兵来将当，水来土掩，那个阴沉沉的皇后一定没好事。
紫薇宫内凉爽得就像安了个空调，虽然华丽奢迷但少不了一份深宫的幽怨气质，尤其是坐在贵妃椅上雍容华贵的皇后，MS全身随时散发一种‘你知不知道，我很怨’的感觉……
轩辕宸的后宫妃嫔众多，我记不住那些不出名的，最出名的几个倒是早就打听清楚了。皇后，宰相之女，从小便是轩辕国有名的第一美女，不仅容貌第一，而且还才德兼备，听说有一次在招待邻国使者的宴会上，还把那个国家的第一才子比了下去，把后宫管理得紧紧有条，母仪天下，皇上之前是宠爱无比，之后就不必说了，尤其是至今无子；雪妃，原是邻国公主，因轩辕宸收服了那个国家，她这个公主被当作了和亲的牺牲品，听说美得不可方物，只要见过她的人便再也移不开眼睛，平时温驯和蔼，在宫中很是有人缘，替轩辕宸生了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丽妃，前朝将军之女，文武双全，家中在朝廷很是有地位，听说曾与皇上出过征，但因为进宫第二年流产后便再未出过宫，虽贵为妃子，但从未落下练武的习惯，很多人常看到她与皇上在一起练武的画面，羡煞了其她的女人，也是无子；云妃，元盛国嫁过来的和亲品，至少在我眼里是这样，因为元盛国的强大，这个女人又听说是先皇最爱滴公主，背景可想而知，但重要的是她替轩辕宸生了长子，在宫中张狂无比，自恃甚高，连皇后也要让她三分。
不过轩辕宸也不知在这么多人当中最爱的是谁，对谁都一个态度，所以任你争破头他老大是一个表情甚至一个眼神也不会给你。真真替这些女人感到悲哀，不知元殇的后宫又是怎样的情况，是那些女人漂亮咧还是他比较漂亮？想到那个比女人还美的男人，我不禁微笑起来……
“最近皇上可好？”慵懒甜美的声音突地响起，我收回思绪，恭敬的低头回答。
“回皇后，皇上一切安好。”
“皇上素来厌热，最近天气又热得厉害，可照顾好了。”
“是。”
“你今年十七了吧！”
“是的。”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皱紧了眉头，开始有些不安。
“虽然你才刚进宫，但是做事麻利，深得元皇的喜爱，这也是我们轩辕国的骄傲。也是到了适婚的年龄，可有了钟意的人？”
“……”MD！原来是想把我嫁出去，难不成你以为轩辕宸喜欢我？深宫怨妇，我悄悄翻了一个白眼，一咬牙答道。“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奴婢还未有人钟意之人。”
“如此，秋儿。”
“奴婢在。”一旁一个十八、九岁的宫女站了出来。我认得她，就是上次在园内狗仗人势的丫头。
“把东西拿给凝蕊姑娘。”
“是。”那个叫秋儿的宫女转身向我走来，在我面前站定时飞快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我。我不解的接过来打开一看，在心里冷冷地笑了一声。这是张各个侍卫首领或是大户人家的儿子的名单，皇后，你太无聊了！
“这些都是现下轩辕国内炙手可热的青年才俊，瞧一个喜欢的，本宫替你做主。”
“……”见我不说话，她也不恼，仍旧是慵懒的声音。
“凝蕊姑娘，有时候人活在这世上就只是为了生存而已，有些选择不是人人都可以自己去决定的，你可明白本宫的话？”
“奴婢明白。”原来你也不想再死撑了，直接就是讨厌我但又碍于元皇，不敢直接灭了，就想把我嫁走，这样也好给他个交待。
“这就好，本宫替你选的这些人都是最好的，你好好看看，明日给本宫答复尚可？”
“……”MD，先不说我的终身大事有没有你插嘴的资格，首先就是这么大一件事，你要我明天就给你答复，你当我神仙啊，我怎么知道这些人谁是谁，长得什么熊样，我感觉胸腔怒火一触即发，我很少这样不能控制情绪的，但我还是努力控制自己。深吸一口空气，正要回答时，一声熟悉的‘皇上驾到’便让我愣了。
但不仅是我愣了，全场的人都愣了。我看到皇后的美眸里有一闪而过的惊喜，心想这女人也不知多久没见到他了，难怪会这样。一道灵光在我眼前闪现，对不起了皇后，我并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人，既然你要来犯我，就别怪我。想到这里，我松了口气，原先还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她的，现在正是机会来了。
“皇后近来可好？”一切繁锁的见面礼仪过后，轩辕宸坐在上座依旧冷冷的询问，真不知他们是属于哪种类型的夫妻。
“多谢皇上关心，臣妾一切都好。”刚刚那个还盛气凌人的皇后此刻就像一个娇羞的小妻子，本来我在这一秒之前很讨厌她很恨她的，这时也不免多了一些同情，可怜啊！不过我是这样的想法，人家呢？也许不一定啊！
“是挺好，好到连宫女的婚事皇后也操心起来了。”
我看到皇后弧度美丽的嘴角凝固在嘴边，我的却笑了起来。轩辕宸你来得太是时候了，我挑挑眉，不再卑微的低着头，而是直直的看着他们。
“皇上此言何意？”皇后开始睁眼说瞎话。
“伊凝蕊是朕宫里的人，皇后为何突然要赐她婚事？”直截了当，不太像他的作风，他喜欢慢慢残食对手，看着对手因为恐惧而挣扎着死在他手上的那个过程才是他的最爱，这是我对他的了解，这次这么直接倒让我有些意外。皇后本来因为他的到来脸颊上的淡淡晕红迅速换上苍白。
“这……臣妾是想，凝蕊姑娘前些日子尽心尽力服侍元皇，让元皇很是喜爱，臣妾便想……”
“不必皇后操劳了，皇后还是好好准备龙灯节的事吧！”轩辕宸根本懒得听她讲话，冷冷的说完后便站了起来。皇后一阵焦急，欲言又止的看着他，我挑挑眉，是我出来的时候了。
“皇上。”我突然上前一步跪了下来，上面的两人不解的看向我。“奴婢身份卑微，生来就无选择的权利，承蒙皇后惦记，还费心替奴婢选婿，奴婢实在是感激不尽。”说完后，我一头嗑了下去，有些太猛，还让我痛得呲牙咧嘴的。不过我的嘴角却是咧开了收不住，知道了吧？是你老婆用这话来威胁我的，我虽然是匍匐在地看不到他们的脸，但我可以猜，轩辕宸一定很气，而皇后的脸一定更苍白。
“既然凝蕊姑娘……”
“……”还是不等她说完后，轩辕宸突然举步往下走来，走到我身边时候，我感觉他的声音有些压抑的愤怒。
“你跟我来。”我挑挑眉，收拾好自己的表情，再抬起头时是一幅不解的诚惶诚恐的样子。临走时，我感到了身后有一道毒辣的目光向我射来，我转过头，只见那个秋儿扶着一脸欲昏过去的皇后看着我们，我不再装出刚才恐惧颤抖的样子，冷冷看了她一眼转身跟着轩辕宸走了。
龙元殿
“都下去。”他冷冷的下旨，施公公带着一干人等下了去，只有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因为我知道，施公公知道，龙元殿内所有的太监宫女都知道下去的人中不会包括我，红叶临走时担忧的看了我一眼，我笑了笑要她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等人走光后，他沉默了一会，背对着我看着窗外，冷淡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为何答应她？”
“我没有答应。”
“那你说的那番话……？”
“是想让你知道她找我说了些什么话。”我也不避讳的说出自己的意图，因为我不会傻得在他的面前玩心计。
“你放心，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了。”
“是吗？也许以后不会再是皇后来找我，可其他人呢？你能保证一个两个，佑大的后宫你怎么保证？”也只有我们两个单独的时候我才敢这么对他说话。
“……”
“要不就放了我，要不就不要玩暧昧，我一个人斗不过她们。”
“……”我看到他背在身后的双手紧握成拳，他忍我太久了，忍得让我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是真心喜欢我？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在想什么。”
“你喜欢元殇吗？”他却突然问了我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我愣了愣，反射性的回答。
“什么？”
他转过身来，向我走近，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嘴里吐出。“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元殇？”
又是那种迫人的压力，我不禁随着他的前进而后退，我真的很怕在他的身边，这种令人窒息的压力让我感觉随时随地都是被他控制的，我摇摇头，镇定的回答。
“不。”我似乎看到他的脸色柔和了一些。
“朕给你一个选择，无论最后你的选择是什么，朕都会尊重你的决定。”
我不懂他说的，但我也不会问，因为他不会告诉我。皇后引发的这件事莫名其妙的上演，又莫名其妙的结束，直到轩辕国一年一度的龙灯节那天我才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