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章 交易（1 / 1）
第三章 交易
因为担心，所以我让红叶给我请了假，徐公公一向待我比较好，也就准了。我在房里心绪不宁的终于熬到了子时，也就是11点过钟。趁红叶睡熟了，悄悄爬起来拿起火折出了房门。不敢点灯只能靠着月光摸黑凭着记忆往昨天那条仿佛被人遗忘的角落走去，还好今晚月光比较亮，不然只能冒着被发现的危险点灯了。好不容易走到这个破旧的小院，我的身体早就抖得不成样，倒不是怕冷，我披了两件披皮，还用帽子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而是周围被风吹得吱呀响的破旧门扉、还有时不时传来的鸟叫声让我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些看过的鬼片。都说宫里冤魂多，希望不要被我遇上的好！上帝保佑！上帝保佑！！
在一个比较亮的地方依墙坐下来，把披风又拢了拢，完全只露出两只眼睛，戒备的盯着四周。以防昨晚那人会像电视上演的那些武林高手一样‘嗖’的一下窜出来吓到我。
‘哎哟！！’因为头失去重心撞到了坚硬的膝盖上，我吃痛的捂住额角，茫然的打量四周。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看看夜空，又看看完全漆黑的四周。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我被骗了……他没来……
我气愤的跳起来点燃灯笼，来回走动了数十回突然踩到一根被燃烧过的树枝，正要泄愤似的想把它踢远时却突然想到什么。提起灯笼往刚才靠过的墙壁一看，有些白，正好，我捡起来唰唰几下在上面写道。
［你这个不讲信用的混蛋……］觉得‘混蛋’太过有点那什么了，又划掉写成。
［你这个不讲信用的臭小子，别让我遇到你，不然我灭了你！！］
写完还觉得不泄愤，又朝墙上踹了两脚。转身正想走时，却看到他直勾勾的站在我的身后，正‘若有所思’的看着我身后那赌墙。要不是他捂住我的嘴，我的尖叫声恐怕已经把巡逻的侍卫叫来了。他用眼神警告我别出声，我一把推开他，气愤地朝他低吼。
“你怎么现在才来？明明说好是子时的。”
“有点事耽搁了。”他轻描淡写的态度让我有些抓狂。但我想重点不是这个，我朝他伸出一只手，不耐的说道。
“我来了，把地图还给我。”
他挑挑眉没说话，在火光的阴影下他的脸还是显得那么冰冷无情，我有些慌张了，他不是想反悔吧！果然……
“这地图不像是一般的地图，你到底用来作何用？”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不悦的瞪着他。他今天穿了一身黑，与昨晚一身白是两种感觉。但不管是哪一种，都掩饰不了他那全身的冰冷与霸道，排除他是达官显贵的可能，更不可能是皇室子弟，他的气质也不像是一个侍卫，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极可能是那传说中的‘暗卫’。昨夜在这里执行任务时被我撞见了。想到这里我不禁松了口气，如果是暗卫那么就是见不得光的，我的‘胜算’也大了些。
“那么恕我不能把它还你。”
“你出尔反尔。”我怒瞪着他。他挑挑眉，嘴角仿佛还微微上扬，有些像是在嘲笑我，更有些像是在说‘怎样，我就是出尔反尔了！！’。我一时情急，脱口道。
“你一个大男人说话不算话，好不好意思。”他睁大了眼睛，显然对我的话有些惊讶。但下一秒却轻笑出声，在我来不及反应他这个笑容时，他突然弯腰凑近我的脸，冷冷的说道。
“地图为何会标明各个守门的守领名字？御膳房离宫女住的房间不远，为何御膳房里的宫女只有你落单？你叫什么名字？”
我一愣，被他凌厉的眼神瞪着，就像是他已知道了我的谎言，只要我不说真话立即就会杀了我一般。但我还是决定赌一赌。
“我真的只是御膳房的宫女，我叫小翠，至于那地图……”
“你先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他打断我的话，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我定睛一看正是我的那张地图。不敢再像上次一样突然抢过来，只能瞪着他，他指着上面的‘2点’看着我，等待我的回答，我想了想说道。
“那不是什么意思，乱写的。”
“是嘛？”他的声音充满了怀疑，我不自在的挪开了目光，他又继续问道。 “那你告诉我为何注重了北门的守卫名单？”
“……”
他突然冷笑一声，淡淡的说道。“只需告诉这个，我便把它还给你。”
“好吧！我全都告诉你。”我突然深吸一口空气，像是终于忍受不了的重重吐出。然后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说道。
“我并不甘心只做一个小小的宫女，我想熟悉皇宫所以不断的打听宫里的地形，我想……也许我可以制造某个‘机遇’遇见这个国家最有权利的男人，或许……我的命运就会改变了。”所以，简单点说就是制造某个巧合遇见皇上，然后我就飞上枝头当凤凰了，懂不懂？我斜眼瞧他，果然，他的眼里露出一丝意外，显然没料到我会这样说。
“现在可以把它还给我了吧？”
他真的还给我了，只是不死心的又指着上面的‘2点’问道。
“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接过地图，心里悬着的石头也落了下来，便随口答道。
“午时。”说完后立即瞪大眼睛看向他，糟了！落入‘陷阱’了。果然，他冷冷一笑，不含任何温度的看着我，在他这种眼神的瞪视下我不自觉的后退一步。他却前进一步，我在他的逼视下不得不后退，直到我的背抵到了墙上，他离我极近，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不发一语。他居然不说话就能给人这样大的压迫感，我的心跳得极快，懊恼自己的一时大意。
“最近宫里流行的新式‘竹牌’赌法是不是出自你手？”我以为他会问我为什么会标明守卫换班时间，却没料到他会问一个风马牛不相关的问题。
“是！”我本能的点头承认。我教红叶玩‘十三点’、‘干瞪眼’‘斗地主’这些在现代耳熟能祥的玩法。因为我们需要钱去买通那些太监为我们办事，宫里本来就寂寞，那些太监闲暇时间唯一消遣的方式只有赌，但赌来赌去也只是玩撒子。那些输红眼的人一见有了新的玩法立即有了兴趣，向徐公公借了些本钱后，我和红叶一开始故意拼命输钱，当吸引了一大堆人后，我们‘突然开始转运’。这一招是跟《鹿鼎记》里的韦小宝学的，却很是管用，现在宫里很流行这种赌法，而欠我们钱的人一大把，接着我就和红叶装作很大方的样子，只要为我们办一点小事欠的钱就一笔勾消了，所以现在不仅我出宫的计划一帆风顺，我们两个的人缘还好得不得了。至于‘竹牌’那是因为古代没有扑克牌那种质量的纸，连稍微硬一点的纸也没有，所以我只好把竹子削干净削薄，用毛笔在上面写上数字，称为‘竹牌’。
只是……我没想到会遇到这个帅哥煞星，几下就被他套出了话。他还是冷冷的瞪着我，就像是被一个有着能读懂你内心想法的异能人站在身边，这样的人你怕不？
“午时，张武换班，换班时间为一刻，此人嗜赌、嗜酒，前些日子与宫里的一个小宫女赌钱时输了一大笔钱。卯时周明换班，换班时间为一刻，此人虽不爱赌却爱贪小便宜，只要有钱便好办事……宫里最近新出了一些赌法，连太监总管也喜爱这玩意儿，听说是由天一阁里的一个小宫女发明的，我听说得对不对？小翠……”
‘啪’的一声，手里的灯笼落在了地上，燃烧、熄灭……火光照亮我们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他黑玉般的眼睛犹如地狱里的死神欲取人性命一般可怕。我不由自主的颤抖，原来他早就怀疑我了。刚才只不过是在套我的话而已。他是谁？为什么仅在一天的时间内就查到了我的底细？
“北门出入的都是一些身份低下的人，通常比其它三门盘查松懈，那几个脑满肥肠的守领更是有钱就好办事。在宫里用稀奇玩意儿吸引太监宫女，别人欠钱却一概不收回。据我所知，新来的宫女都要经过一番‘训练’，而你不称‘奴婢’却称‘我’，说是要吸引皇上的注意，你勾画的地图却注重了北门与偏僻的幽径，你真的只是想吸引皇上的注意吗？伊凝蕊……”
这人太聪明，仅靠一点线索就能猜得出我的大概，我逐渐冷静下来，面对他，我仿若如透明人一般。这让我那身为现代人的一点点优越感被打击得烟消云散，我的身体紧紧的靠着身后的墙壁，希望能借由冰冷的墙面减少因为他的挨近而给的压迫感。
一只温暖的大手突然爬到我的脖颈，我还未反应过来，它突地一收紧。我惊恐的看着他，他不会是想要杀我吧？
“说，你到底是谁？潜进宫来是为了什么？你是不是元盛国派来的奸细？”
“咳……咳……”脖子上传来的疼痛感让我痛咳出声，我双手抓住他的手臂想要用力扳开，但无奈他却纹丝不动，仅一只手的力量他就可以杀掉我，他的脸在月光下恐怖得让人惧怕。我的眼泪扑漱漱的像开了闸的水龙头一样掉下来。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这该死的可笑的命运……难道会因为这样死掉？
“你……放开……我说……”挣扎着，我努力说清楚话。也许还是有些好奇，他终于放开了我，我拼命的咳嗽呼吸，喉咙处的疼痛感让我清晰的知道刚才我的生命随时会消失，我眨眨眼睛，站直身体胡乱的擦干净脸上的泪渍，不愿在他的面前示弱，我的眼神越过他看向他身后漆黑的夜空。缓缓的把我的计划全都说了出来，我不敢再撒谎，我只想赌，赌他不会杀我，会‘怜悯’我放我一条生路……
沉默令人窒息，喉咙还是有些疼痛，我在仅存的一点月光中想要摸索他的脸，猜测他的想法。可我发现尽管我离他很近，尽管可以看清他的脸，但猜不透他的想法。他太深沉、太可怕、太冷酷，他究竟是谁……
“既然这样为何进宫？”他面无表情的看向我，眼里已没有了刚才的杀意，淡得让人不知道想什么。
“身不由己。”
“这些计划都是你一个人想出来的？”
“……”我点点头。
“皇宫……真的这样可怕？”
我看了他一眼，不懂他这句话的意思。但却不由自主的冷笑一声，盯着他说道。
“我刚刚不是差点在皇宫丢了一条性命吗？”
他回避了我嘲笑的目光，转过身去背对我，好半响才说道。
“你认为你逃得出去？”
“我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凭你一个人的力量？”
“没错。”
“好！我不阻止你，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我早料到他不会阻止我，不管他相不相信我的话。刚刚他要杀我是易如反掌的事，所以不论他的‘妥协’是因为好奇，还是因为仍旧怀疑我，他不会杀我。
“每晚子时你必须在这里向我汇报你每天做的任何事。”
“什么？”我一时怔住，愣愣的看着他。
“记住了，子时。”说完后，他一个飞身消失在墙后。
TMD，小心摔死你！我站在原地回过神来后狠狠的骂了一句，不过……他只是想知道我计划的细节与进度，是不是就此放过我了？罢了，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一定会安然度过的……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