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殷(1 / 1)
殷这么说的时候,手还在我的头上拍,等这一句说完,一柄细剑刺进我两之间,他抬起的手就势一翻,夹住人家的剑,另一只从斗篷里扬起,随着斗篷滑落,那只手抓住那黑衣人使剑的手腕,不知道怎么弄的,叫人家松开了手,又带着人家的手折回去拍在自己胸口上。
我呆呆看着那人身先士卒过来,再飞速被拍飞,顿时觉得我对殷使跆拳道真是太傻了。要是殷不是因为好奇,我是不是也会被拍飞?
在我晃神的时候,又有两个近身攻过来,两柄剑从前面和殷的斜左边刺过来,他应该向后退来躲避,我想,因为我就在他右边。
而事实上殷也确实后退了,他后撤一步,颔首,躬身滑开,发丝飘荡,深紫色斗篷在雪花里飞扬,遮住我的视线。
如同最华丽的退场。
真帅。
我叹一声,右脚向旁边开大半步,重心顺便转移到右脚后脚跟,吐一口气。
斗篷落下,剑尖不出所料继续向前,目标改成我,不由得令我鼻尖骤紧,便伸手触了触鼻子,脚下随之发力,左脚一蹬,拧腰后旋,转到前方那人身侧。
确切一点,等我站稳,已经在人家身后了,那位只在同伴向我冲过来的时候停了一下,之后迅速向殷冲过去,似乎对于同伴很放心。
不过他没料到我会这样一动吧,现在他的同伴站在不相干的地方,而他自己被我和殷夹在中间。
就像是前后夹击。
但我没有威慑力,并且这一小会儿之后,其他人慢慢聚集过来,将我们四个围住。
这下变成他把我和殷分割了。
我哀叹,一头扎进某个人怀里,把他撞得连连后退几步。这样我就不会被这个人的剑伤到,但是他一退,我离殷就更远了,而且周围的人也更多了。剩下该怎么办?
呜……我紧紧抱着人家的腰,不敢把头抬起来。
身后殷似乎笑了一声,我想这是幻觉,这会儿风雪又大,周围人又多,哪里能听见那样一声。
被我抱着的人应该还小,这下变故生出,他居然丢掉剑来拉我的胳膊,嘴里尽是些不明意味的声音。闻声我暗笑,越发抱紧他,太好了,这算是难得的优势吗?
正高兴,后颈被人一劈,我疼得“嗷”一声,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只好松开。被我抱着的人立刻后退,我一失去依凭,便摔到在地上,一堆剑刷刷朝我指过来。可我被那一劈弄的眼光昏暗,意识模糊,一点也没觉得害怕,还想抓着剑锋好爬起来。
刚抓住一柄,人家抖了一下,飞快抽走,血迹染上剑锋,在我眼前晃过去,于是我的手就这样白痴的被自己弄伤了……
啊!
我立刻清醒,悔恨的叫了一声,爬起来横了那人一眼,对着手吹气,又觉得冷,甩了两下,居然就叫围着的人散开了一点。
难道是怕我再弄伤自己?
我忍不住喷笑,这是来杀谁啊?想了想去看殷那边,不过没人,殷不在,其他都倒着,嗯,真快。
还要找找殷在哪,我的衣领就被提起来了,殷笑道,“哟,小香儿,跑得这么远。”
我只看见前面的人双目一凛,举剑刺过来,当然刷刷声不止这一个,心想,这是要先戳到我呢,还是先戳到殷?
没想到殷根本没有与我同进退的意思,他扬手就把我丢了出去!
呼……
雪花慢慢在冷空气里飘飘荡荡,铅色的低矮天空在我眼前滑过,我受不住冷空气,于是眨了眨眼睛,只这一会儿,就栽进一堆雪里去了。
第一个想法是,还好不太冷。
嗯,雪够厚,也没有骨折什么的。
爬出来,甩头,斗篷脱下来甩,再系回去,不过系不上,于是抓在手里。
做完这些,殷跟那一圈人打得也差不多了,还有两个在撑,让另一个好跑过来我这边。
我又拉下肩膀,这些人干什么这样孜孜不倦,我很累啊……但还是要提起精神逃跑。
不,逃跑我也不一定跑得了,不对,是绝对跑不了,那就迎战吧……真是豪迈的话……
我深深吸气,看着人家一剑过来,想想这是要刺我胸口还是脖子,应该是胸口吧,这个目标比较大,于是向旁边跨一步。
他真的刺空了。
我本来没有什么感觉,我看见了,就躲开了,这没什么啊。可是人家那双眼睛死死瞪着我,搞得我好像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我翻白眼,兄弟,是你低估我好不好,我又不是给你练剑的稻草人。
他收剑,换角度刺过来。
很不幸,我看见他把手腕收在怀里之后转的那一下动作,于是踏步回到原位,剑锋再次落空。
对面仁兄再接再厉,不过有点抓狂,直接横着剑劈向旁边的我。可是我又看见他手腕翻平,肩膀上有肌肉收缩,后面变鼓一点,于是开一点步子,蹲下,再起身,隔着斗篷抓住剑。
这真是一个好姿势。
我忍不住笑了,这下你绝对逃不过的。
横踢。
目标是他的游离肋骨。
一击得手,我伤口撒盐,用头撞向他内伤部位,完全不留余地,两人一同倒下,结果是这位仁兄再次受创,疼得缩成一团,两只手都捂在那。
我抓到剑横压在他脖子上,故意紧贴下颌耳根那,那里有他正在跳动的动脉。
“小香儿,做得不错哦。”
殷挥手解决我的俘虏,把我提起来。
我看看自己因为冷而抽筋的手,变成紫色了,真阴暗。
“走吧。”
殷拍拍我的头,我心里想着躲开,但是被冻住了,站着没动。
过一会儿再抬头,殷已经走得有点远,背影在纷飞的大雪里模糊掉了轮廓,轻松飘渺,还是很帅。
他完全没有感觉。
我叹气,快步跟上。
我本来为人家考虑,游离肋骨要好起来不会有太多碎骨头的问题,但是这些现在都没关系了,因为那人已经死掉。
还有其他人,我以为殷只是将他们打晕,丧失行动力就可以,但其实,是死了。
死掉还是最方便。不用为控制力道心烦,不会有背后来一剑这种狗血事件。
而且很帅。
我想,也许不是我没有心,而是殷。
在最后的时候,殷在打斗间隙里看过来一两次,那时他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痞痞的,也就只有那样,并没有掩盖眼里的温柔这种。那个表情,是我努力自救的根本原因,那一会儿我是真的相信,他是在看我到底能撑多久。
我确信他有能力保证我的生命,但是,也只是生命。
为什么呢?
我在他面前显露的,不过是蹩脚的跆拳道,那样的程度,也能引起他的兴趣吗?
他要知道他想知道的事,为此并不介意我身上多个窟窿。
好吧,我表现良好,没有窟窿,只是两道伤口,还是白痴的伤口。
翻一下伤口,我疼得吸一声,眼泪都要出来了。殷闻声低头,笑,“哟,小香儿,怎么啦?”
“没事,就是疼。”
殷又笑,“哦,那快点走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