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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十年辛苦为谁忙(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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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父亲府邸的当天我并未见到父亲,等到晚饭时分我想领着燕语他们告辞,但是林雄无论怎么说都不肯,只说已经派了人去通知父亲,此刻父亲必在路上,若他回来了见不到我,要伤心难过的。无奈之下,我只好留下。晚饭的时候我也并未见奉香,只是林雄家的在我的房中伺候着,简单吃过就算了。林管家还一脸愧疚说我见外,我笑着安慰他我常年在外,吃饭不如在家中规矩大。

饭后聊了几句,隐约知道父亲在府中仍旧还是奉香伺候着。林管家可能知道这件事情是娘亲与我心头的痛,因此不大敢说多少,只一再强调父亲从不敢违逆祖父生前遗愿,隐约间知道奉香为此事哭闹过,但是这事情连父亲最疼爱的林恬儿都插不上一句话,这么多年奉香也就这么马虎着过了。

我心中其实颇为同情奉香,觉得这女子无外乎想要得到一些承认疼爱,好让自己年老的时候有些依靠。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当初如果我不曾弹压她,今日凄凉的就是家中陈管家、林娘等人,甚至我。当年她和她兄弟实在做得太过,惹得祖父大怒,一下子把自己的后路全断了,否则安份的三五年难道祖父娘亲还不曾有一些安排么!本来我一个后辈也不该插手长辈的事情,却不料事情发展竟然出于众人意料,逼得我一个小女孩也要出来管家。只是如今说这些算什么,打人一巴掌再塞一颗糖安慰么?娘亲风散湘云,奉香一生贻误,说是命,不如说是生在这个时代这个家需要付出的代价。

不久我打发了几人,只留了随身的三人在房内给我梳洗。

当下里莲心给我梳头发,燕语给我备着衣物。不一会燕语捧着一袭藕荷色的衣物,笑着说:“小姐,林妈妈说这房内什么都有,我去看了,真是长衣、短衣、中衣、袄、袍、衫都全的。如今选了这套,颜色倒还过得去,料子也算得轻软的,只是身量瞧着宽了一些。”

我看了一眼,是一套藕荷色素绢的长衫并长裤,也点头:“只是睡觉,宽一些无妨。”

我心中有些事,此时不大想说话,燕语见状就说:“茴香,你与莲心今夜在旁边的厢房歇息吧,今日出门你们跑前跑后也累了,今夜就不用值夜了。”

在我身后的莲心听了犹豫:“燕语姐姐呢?今夜一个人如何忙得过来,明日还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呢。”

“能有什么事情呢,这是在小姐的家里呢,你道是往日出门在外呢,只管去睡吧。我只是防着小姐遇了新床睡不着,陪着罢了,你们只管去吧。”说这又往前带了他们出去,才回来轻声说道:“小姐今日不想禅定?”

我抬头看了燕语一眼,笑着说:“燕语,你就要成了我肚里的虫子了。”

燕语也笑:“我跟着小姐多少年了,茴香莲心也不过跟着小姐这么六七年罢了。”

我起身进了屏风后面换了衣服才说道:“我这满腔的心里话,也就只有你能略听个三四分。今日到了这家里,何尝不想起母亲祖父,何尝不想起奉香。说起来奉香……到底误了她的一生。因此心中有些愁绪。”

燕语帮着我整了整衣服,又拿了一卷王摩诘的诗集递给我,才说到:“小姐何必再为此事添了心烦?燕语虽来得迟不知道前头的事情,但后来老爷回家奔丧,那奉香何等行事却是看在眼里的。照燕语看呐,小姐若不管着,指不定要出什么大事呢!那蔻珠姐姐性子算不上茴香那样的辣,但是真闹起来,去碰了头可是说不准的事情。那些日子,底下的人见天得闹,上面的人连着恬儿小姐也是三天两头就换个花样,指吃换穿的。只是林嫲嫲拦着不让我告诉小姐罢了。”

我接了书,只在窗边的贵妃塌靠着:“唇亡齿寒,物伤其类。我不是说我做得不对,无非是感叹女子身不由己而已。咦,这是什么?方才进来却不曾留意。”

原来贵妃塌后面窗前还有一件物事盖了一方布,直到我在塌上靠着才发现。燕语听了就上来,小心掀开了,不免惊讶:“小姐,这是!春漾琴呢!”

随着燕语掀开了那布我也看清楚了,正是春漾琴!这么多年,这春漾琴面上的桐木竟然变得黝黑光亮,想必日日有人擦拭抚摸。不觉间这架琴因娘亲初弹而名动天下,又在我手上见证了家中的巨变,如今想必是林恬儿抚琴传给天下人听了吧,真是人事几番新!

我细细看了,叹道:“春漾琴!当日燕语还未到家中,家中办曲水流觞雅集,母亲用这琴弹出水莲,那时候我也不过两岁上,这琴也是舅舅新从东南边带回来。母亲发琴之新音,一曲成名,被叔叔名为春漾。这一晃都这么多年了,想来这琴恬儿妹妹也不曾辜负,日日擦拭方才有这样的陈年光亮。当初萱玉姐姐就说,琴靠人养,春漾……也算得的了归宿。”

燕语却笑道:“天下皆说恬儿小姐善诗文,却并不曾听闻人说恬儿小姐善琴的。依我看小姐的一手琴才叫好呢!”

我笑笑,放下春漾不想再说,只看书。琴再好也要看人弹得好不好。若恬儿弹得好,他用了春漾又何妨,而我若弹得好,没有春漾又如何?

看了一会书,心里面也静了下来,便只放下书,盘了腿静下心观照体内,不一会心湖澄明,只觉得万物皆非,人事俱忘。

这些年松风教我一些禅定的心法,又教一些吐纳之术,帮助我静心凝神。我照着做,果然渐渐解开心结。心结一解,则疾病能治,又在饮食注意调理,平常也略略运动,因此身体自然就好了。

等我睁开眼睛,才见燕语在灯下做着些针线,又笑道:“仔细迷了眼睛呢。”

燕语抬头,微笑道:“不碍事,只是打些络字,不是那些精细的活计。”

我站起来,觉得身上有些软:“有些困倦了”。燕语听了赶紧上前给我铺了床,让我睡下了。

这一觉睡得倒是舒坦,虽然隐约半夜里有些不大安稳,清晨起来倒是清爽的。但是起来时候却不见燕语,只是莲心在一旁:“如何不见燕语呢?”

莲心一面帮我挂起帐幔一面说:“燕语姐姐昨夜丑时叫醒我们的,却是林老爷赶回来了,原想见见小姐,又听闻小姐睡下了只不愿打扰,因此要我们起来回话呢。后来问了我们好一番话,又亲自秉了烛火细细看了小姐一番才去歇息的。这一闹就差不多破晓了,燕语姐姐一晚上都不曾合眼,这会被茴香那丫头赶去睡觉了。”

正说着茴香就进来了,一看见我醒了依在床头,展了笑颜,却不说什么转身又出去了。我惊讶得很,这么大的动静怎么我一点不知,因此问道:“这么大的动静,我怎么不知?”

“正是呢,往日小姐睡得都不如今日好。”

“我刚到山里的时候,小姐那才叫睡得不安稳呢,一夜里也得有一个更次在做梦的。”茴香捧了洗漱的东西进来。

我洗漱了又想起来,因此正容吩咐:“茴香、莲心,这家里可不像往日我们在外面随便,你们两人行事要守着这家里的规矩,若以后犯了错,我可是第一个就不饶你们的。”见她们谨慎答应了,才又说到:“你们两人跟我晚一些,这几年也不曾对你们言明,今日就告诉你们,我乃你们口中林老爷的嫡女,往后你们当奉我父亲为家主。我的父亲,改唤老爷,余者,我还有一位妹妹,名唤林恬儿,是二小姐。家中各人无论长幼,来这家中都比你们早,你们要奉之为长辈前辈,日后要尊老爱幼,切忌那等跟红顶白、说人是非的事情。还有家中乃是官宦人家,却不是往日的布丁,在外面行事要懂得官家规矩,轻易不可得罪于人前,若还有些规矩,我让燕语给你们说,你们要记在心上,时时小心依着做,知道了么?”

茴香莲心素日跟我,我不曾仔细和她们说这些事情,但想必他们也能猜出一二,这时候说明了,只见茴香莲心郑重跪下答应了,那茴香有推了推莲心:“瞧你能的,往日我竟不信你。”然后又笑着对我说:“小姐,往日莲心曾悄悄对我说小姐不是寻常人物呢,只怕也是哪家里的小姐,出来养病罢了,我只不信她,如今不曾想……”

莲心红了脸,笑着接话:“不曾想竟是鼎鼎有名的林中书家的小姐呢。”

说着也帮我选了衣服让我换上,正说着一位仆人进来说是父亲要进来看我。不多时我的父亲走了进来,我上前去要给他行礼,他却一把把我挽住,却并不说话,只扶着我的肩仔仔细细的看着我,一时又把我推开一些,上下打量,眼中满满的慈爱。我也不说话,只由他看着,好一会他才携着我在屋内圆桌坐下,又是一番打量才说:“我的康儿究竟回来了!”,一句话说得苍凉无比,仿佛盼了千百年。

我还未来得及说话,父亲又说:“近日可睡得好?这床可习惯?家中的饮食还合意?穿的衣看着还合身,缺些什么只管报了林管家,让他置办。”

父亲一口气说了这么些话,我竟然一句都插不上!

“如今看着康儿,比恬儿长得还高些,真是大慰我心。”说这又握了我的手,细细给我打脉,我有些惊讶,父亲竟然也会打脉,正想着父亲又笑:“看我都糊涂了,你师傅就是个天下有名的医僧,想必我儿也深谙岐黄。不过我把了康儿的脉,却也觉得平和,想必康儿身上的病也好了。”一时又觉得我不曾说话,因此又说:“康儿怎得不说话,和你父亲说说,你生了这十五年,我竟只见过你数月罢了……”说这脸色又黯然。

我看见父亲说了伤心事,也不大想提,连忙按住他:“康康见过父亲大人!这几年过得都很好,身上的病经师傅细细调养,也好全了,父亲莫要再为康康忧心的。”

父亲见我说的平静一时又伤心一时又开心:“那就好。看见你不免想起你母亲,你的一张脸,唯独那双眼睛像极你母亲,却是岳丈那边的眉眼,唉!当初……”说着一顿,好一会才说:“罢了,都过去了。康儿,你只管在此好好住下,日后为父任满,你自然要跟着的。可好?”

我听了心中有些难过,理智上我能也明白这事情不能全怪父亲以及家中说是非的人,毕竟还是事关政治,没有什么道理,但这心病也不是说去就能去,对父亲我仍有些回避。因此安慰道:“父亲也莫要为此伤心了,只要家中诸人平安,过去的事情就由他过去吧。康康这几年未能跟在父亲身边略尽孝道,也觉得惭愧。只是父亲想必知道,康康这几年也与青云哥哥一道管着家中的茶园事务,月前哥哥传了信让我去武夷的茶园见他,想必是有要事。等从茶园回转,康康必然去往京城见父亲。”

父亲听了脸上一黯,好一会才勉强说道:“也罢,这几年我看了胡全的信,大略知道家中诸事,只是你闺阁女子却要如此千里奔波,为父心中真是说不出的千般滋味……”

我听了微笑,心道:我若不这般奔波,凭这几年的光景,家中不知又是如何境况呢!

没错,若这十年间我当真逍遥,或许我反而不曾看破不曾得到平安。是在世途的坎坷中学会无惧于岁月霜雪,而这笔财富,甚至在前世的职场中都不曾获得。因此一路走来,别人以为苦的,我不曾觉得苦。因为祖父临走还惦记着我,留给我临机决断的权利;舅舅舅妈一直疼我如亲女,青云哥哥一直不离不弃。

跟随松风离开中州之后,有那么一两年时间我断了与家中的联系,只跟着松风在翠雍山安静养病,那是什么样的日子?怨恨、悲苦,只觉得万事万物不曾与我有关。后来老黄领着他新婚的妻子萱玉并着青云哥哥多番打探寻找,千里间来回奔波,到底把我在人海里青山中找到。当他们的眼泪灼伤了我的手心,我积郁多时的痛奔涌而出。这时候我才真正明白,无论我遭受了多少不公,但我会觉得不平会觉得痛,乃是因为我感于他们的情谊,同样也关心他们,爱护他们。

我离开中州后不过两年,贷苗法已成大势,中州无法幸免于时代洪潮,后免役法推行,中州林李两家重创。元佑五年,方严设均输务,原本由天下豪贾掌控的京都一片的货物交易尽收国有,舅舅原本在京中的商路丧失殆尽,原本勉强保留的每年三成收入打了水漂。元佑六年,方严再设市易务,帝国中几乎所有重量级的繁荣都市的货物价格全部由朝廷确定,天下豪商大多被打击得一蹶不振。

然而变化就酝酿着商机。虽然三法实施,但是到底没有禁止商货的运行,运茶在那样的日子里成了中州家中的重要经济来源。后来我与青云分析,认为虽然朝廷定价,但是茶叶这样的东西,原本就分了三六九等,大可以灵活改变销售方式,让极顶的好茶不进市场销售,直接进富户嗜茶者的家门,只要不影响市面的价格,朝廷自然抓不住什么大把柄。而我的舅妈又是一位极为聪慧敏锐地女子,两法实施之后,舅妈就敏锐地感觉到开设当铺有利可图,先于众人,就在中州开设当铺。

如此一来,那几年中州的日子倒是勉强维持下来。

后来我渐渐跟着松风外出行医,而我本就不是一个愿意受苦的人,见了穷苦人家每每又发善心,因此开销大了起来。为了减轻中州诸人的负担,我做主在翠雍山附近购置了几亩薄田,原本也就是种些草药,方便外出携带。燕语不大欢喜我下田劳作,到底又请了人来培植草药,产量自然比我管理时要好得多。松风见了只说也有人有药圃,但这样整片田种得到不多见,眼下能种出来的也不过十来种药而已。我这才明白,在这个温饱不继的年代,用好田好地种这些经济作物实在不算一件划算的事情。但我跟松风行走这么些年却深刻了解,在这时空缺医少药到什么地步。而且草药的定义、分类、炮制乃至使用,都是非常混乱的。我虽不大通经济,却也觉得这中间有利可图。

因此,这十年间,我唯一用心在做的、算得上正事的,只有这一件:人工培植中草药、炮制之、配伍之、销售之。对此松风倒是给我极力支持的,然而这谈何容易。草药产地不同,培植往往就做不到大规模统一管理,何况野生的草药到田生的草药,这中间经历的人工养育过程,又何尝是三言两语说得完,就算最后种植出来了,药性可有变化?这可是马虎不得。

这个世界上没有一直走运的人,能够一本万利的,永远都是功夫深的东西。所幸,我身边有个热情的孩子虎子。这孩子只因为年轻,早年的那股子冲动鲁莽,在跟随老黄磨砺的几年中渐渐变成一种耐得住寂寞的坚韧热情。有这样的孩子为我鞍前马后的奔波,这事情到底坚持了下来。中间也曾因为批次药性差别太大而赔的眼泪直掉,也曾有势单力薄被人挤兑的穷途末路。但是只要有家人温暖的双手,一切困厄,都能一一迈过,如履平地。尽管这十年间最后能够养殖出来的中草药也不过三五种,但连同当世人原有的技术,我手头种植出来的药物,也就有了近二十种,加上数年来我与松风共同配置的丸药,我也能够极为自豪的说:天下间最好的人工种植草药,在我林清月手中;天下间最有效的丸药,也在我林清月手中。在这些算得上创业的时光里,我的全部智力在光阴的浸润中,在悲痛与感动的冲刷中得到沉淀,最后与心态的调整相互彰益,渐渐焕发成了澄明的气象,更凝聚了身边的每一个人。

劳苦这几年,也就渐入佳境,但是这些年我一直未作决定要将药品卖入京城。虎子屡次劝我京城乃天下最繁华之地,货物避开京城实乃大不智之举。但是我心中一直认为方严屡有举措变革,京城实在是最大的是非地,因此刻意避而远之。不但如此,我还把药品一面的销售从中州林李两家的经济来源中独立出来,让虎子单独管理,不能混淆。原因自然是中州林李两家因为父亲叔叔的关系,与朝中关系一向极为密切,一举一动都在人们眼中,若有朝一日父亲叔叔在朝遭受贬责,又或是再有一次大灾,有了这份产业,林李两家族还能够维持下去。

我的父亲林泓丁忧过后出京任职原本是为韬光养晦,但是或许我不得不承认有一些人是天生的明星,一出现就会聚集光芒,这十年间林泓的盛名只有愈加炽热却丝毫没有减退的意思。眼下革新期满十年,革新的种种弊端渐露行迹。保守派与革新派经历这十年的纷争始终没有消停,尽管皇帝一再维护,但皇帝自身的立场早已经决定了他的逆鳞所在。此刻父亲回京,我不敢满分的肯定一定会闹出大事,但是以父亲无法低调的素常行事来看,少不得又是一番提心吊胆。既然我已经长成,无论从经济抑或年纪来说,都足以独立,我当然不能坐视中州曾经幸免的诸人再次卷入朝廷的风暴,跟着父亲回京,就地临机应变,是我唯一可以为家人做的事情了。

送走我的父亲,我坐在桌边独自出神了很久,这十年的辛苦,仿佛也不过是一盏茶从滚烫变为微温的功夫。等我清醒过来,却还是看见身边的三个丫头的笑颜如花,面上微微一笑,十五年,算起来,我已经是知天命的年纪咯……

“小姐,府中的吃食看起来还不如燕语姐姐往日做得呢。”茴香一面布了餐点一面说,我略扫一眼,只是说:“方才就交待过你们,这会又忘了?”

茴香缩了缩脖子没再敢说话,我也不过蜻蜓点水用一些就要漱口。正收拾着,林恬儿的丫头盼夏就进来了:“大小姐,恬儿小姐进来问安。”

莲心听了赶紧迎出去:“请二小姐见谅,大小姐方才用餐,还请二小姐在偏厅侯一侯呢。”

我听了也不打算着急,心道吃个早餐还不得消停。等漱了口吃了水,收拾妥当方才过去和林恬儿见面。没到杭州府就常常听见林恬儿的大名,等到了杭州府更加是见天的就有消息传来,什么美目盼兮,巧笑倩兮,这样的如雷贯耳,如今又同处一家,真是心态差一点都要嫉妒的发疯。

恬儿当年就已经是俊眼修眉,长了这十年,就算是长残了,日日跟在父亲这种领袖身边,那气质风度也是不容小觑的,只是不知今日见了如何。

正说着,就看见窗边一抹玲珑身影,一袭嫩黄春衫纤侬合度,头上乌发如云绾成芭蕉髻,数支碧玉簪堪堪扣住,盈盈转过身来只觉得唇红齿白娇美动人。青葱嫩黄,好搭配!连我见了都觉得此女名不虚传。只是……少女年纪却绾发佩簪,这样合适么?

正想着恬儿赶上前来行礼:“恬儿见过姐姐,姐姐向来可好?”态度失之从容文雅,但娇憨异常,令人心中不免欢喜了几分。

我微微一笑,浅浅还礼:“一切都好,妹妹可好?”说着上前略扶扶她走向桌边,以示亲近“妹妹坐呀。”

恬儿见我态度也算客气,也展了笑容:“昨日听闻林管家来报,不仅爹爹欢喜异常,恬儿也是满心欢喜呢。这么些年不曾见姐姐,今日见了,姐姐眉目如画,神清气爽,妹妹也真为姐姐高兴。”

恬儿说话态度亲热,一副女儿娇态,并没有那等心里藏奸的样子,看在眼里听在心上也觉得融洽:“前头两年在山间养病,是万事不管的,后头四处奔走,传信每每不便,到让家中长辈亲人挂心了,真是淸月的不是了。”

恬儿听了我的话,握了我的手甜笑道:“只要姐姐无恙,爹爹和恬儿就宽心放心了。往日爹爹总是感叹家中没有长辈教导我,如今姐姐回来了,爹爹可在不会这样说了,恬儿也有伴了呢。”

我轻笑,正好莲心给我们上了茶水,我一如既往的是流水杯里一盏清水,我润了润,心道就算你是那等善良无私的女子,我也不打算与你走得太近,你的光芒没准哪天给你招来祸害。心中想好措辞,才轻声说道:“淸月总盼着回来与父亲妹妹团聚,但这几年想必妹妹也知道,清月终是懒散惯了,且病虽然养好了,到底还是羸弱些,像恬儿妹妹这般跟着父亲侍候着,淸月也有心无力呢。

恬儿看了我这样的眼神,却并没有嘟起嘴来,只无限惋惜的说:“如此,不知那日才见姐姐了。我看见姐姐的眼睛,只觉得软,难怪爹爹日日叨念,恨不得就把姐姐抱在怀里哄着。还记得那时在中州,爹爹整日整日的抱着姐……”还没说完又急急刹住,一张俏脸窘的满脸通红,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恬儿到底年轻不知世愁,明知当年的心病,还会这样,说是天真可爱也不为过。但是在这样的家里活着,天真可爱足够了么?我面上并不表露:“妹妹哪里话呢。淸月此番前往武夷也不过三两个月,届时父亲任满返京,我也会上京再与你们会合见面的。”

……述话一番,我也就送走林恬儿,接着我不过在杭州林府逗留两三日便辞别父亲,回到草庐,把当日就收拾好的物品装运即刻又上路去往武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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