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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十年踪迹十年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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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领着燕语回到内室,把素常穿着做事的青布衣月白兜换去,穿上轻薄的春衫,却听见燕语笑语嫣嫣在一旁,不仅也笑了,问道:“燕语笑什么?”

燕语一面蹲下来帮我把飘带玉佩环整理好,一面说道:“小姐,不曾想到又见了故人呢。那崔公子当真与我们有缘,只是……”说着顿了一下,站了起来看着我的眼睛促狭的眨着眼睛。我微笑,知道燕语要打趣我,因此并不说话,只安静看着她。不一会燕语捂着眼睛叫道:“小姐可不能这样看人,小姐每次这样看燕语,燕语可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觉得好笑:“燕语到底要说什么?”

燕语眼眸一转,又促狭起来:“那崔公子倒是换了个模样,只是还是个十足的呆子,方才我就听见茴香这样说来着!”

我看了她一眼,又在镜子里看了看自己,就示意她一起出去:“连你也使坏了,可仔细着让茴香听见了,到时候你要再想端起架子教训他们两个,莲心不说,茴香那个小辣椒可饶不了你。”

燕语脸上红了红吐了吐舌头才说:“可不是就我们俩的时候说一说,哪里敢在那小辣椒跟前说。那丫头,小姐真没改错名字,随便一点,味道都大得很。”

我听了这话,也笑起来,一同和燕语出了内室,看见崔方两人都已经安坐在梨花树下,莲心正在上茶。两人看见我走了出来,看见我换了衣服,只穿着家常的软缎湖绿连云纹襦衣,底下浅绿罗裙,头上一只玉搔头,额间坠着流水月亮石,又连忙站起来,我也走到他们跟前一一行礼,正式介绍认识了才坐下。那崔瑾义脸上微微红着,但是态度倒是颇为恭谨。只有方愍,想必不大见我这样的女子,因此还有些拘束,脸上也是红彤彤的。我一面喝茶一面留心打量两人,却发现那方愍似乎脸色红的不大正常,正想着,崔瑾义倒是说话了。

“原来林小姐芳名清月,当日蒙小姐溪边相救又留在山中养病,这么些时日竟不知小姐芳名,小生这几年欲寻了小姐道一声谢,也究竟不能够。今日机缘巧合,真是料不到……小生见小姐换了衣着,却不知打扰小姐了……”说着又看了我一眼,眼中分明想看却不敢放了眼光在我身上留连。这人倒是知道礼数的,我微笑的看了看身上衣饰,只道寻常,因此也笑着说:“崔公子客气了,清月也算是有些岐黄在身,见了病患,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还望公子莫要惦记。连日阴雨,这才晴了两日,又看见梨花开得好,不过在这里消磨些时光,也顺道替燕语剥些莲子好让她做些点心吃食罢了,何来打扰一说。”

方愍沉默了好一会,这时候才鼓起勇气说道:“往日我就曾听崔兄提过小姐你这位故人,那日崔兄说小姐……”说到此处方愍急急停住,看了崔瑾义一眼,脸上通红,带得那崔瑾义脸也红了起来。好一会方愍才说:“小姐莫怪……小生自幼家中并无姐妹,这两日连着见了两位小姐这样的人物,倒不知进退了……”

听了这话,不仅我,连燕语在一旁都忍不住朝方愍笑了笑。我倒觉得这方愍虽然不够大方,但是看着却是个正直诚实的人,心中对他也有好感,因此安慰道:“让方公子见笑了,我们这些寻常女子何尝不理应留在闺中,只是清月自幼跟随师傅学医参禅,也算半个方外之人了,何况常跟着师傅走动诊症,自然不能如闺阁女子一般,一门不出二门不迈呢。”

方愍了然点头:“原来如此!怪道小姐这里如此淡泊宁静,原来小姐也参禅。”

我听了一笑,“不过略知一二罢了。说起来两位原不是杭州府人,怎么到了这杭州府上?”

方愍愕然:“小生不才,小姐如何得知小生并非杭州府人士?”

我放下手中的流水杯,低了低头,才抬头说:“方公子话里话外并无杭州的吴侬软语。”

“小姐聪慧……”崔瑾义听了有些感叹,然后又说:“我与方公子正是在杭州府上相识,颇为投契,大家都是要往京里赶考,因此便一同上路,也好有个照应。”

我了然点点头,那崔瑾义又看着我问:“往日在翠雍山上也听闻松风和尚说小姐外出游历,方才又听茴香姑娘说过小姐在杭州府上已然半年了,只不知小姐还打算在此盘桓,还是要去何处?”

我抬头看到头顶一簇梨花,不时落了花瓣,心中微叹,才说道:“清月只怕也要启程往南边去,家兄在武夷招我呢。”

崔瑾义见我的样子,眼中浮起不解,轻了声音问道:“林小姐心中似有心事?”

我听了这话心中有些吃惊,此人是个观察入微的人,因此笑道:“春光明媚,哪里来的心事。崔公子方公子此番进京,看来不日就要金榜题名了,清月在此祝愿两位公子早日得偿所愿。”

说着燕语又给个人添了茶,又听见崔瑾义说:“燕语姑娘比当日高了好些,”然后又看了我一眼说到:“小姐也是。”说罢有些不好意思低了头。

燕语看了这样子想起方才打趣我,也笑了,张口要说话,看见方愍在一旁,话到嘴边又不敢再说,微微雀斑的脸上,满是通红,只瞥了方愍一眼就下去了。方愍不明所以,一脸愕然看着燕语的背影。我在一旁看得有趣,也忘记崔瑾义方才的话。

好一会我才想起当日崔瑾义是因他母亲病了才在翠雍山病倒的,因此又问:“崔公子,当日听闻你母亲病了,却不知如今好了不曾?”

崔瑾义听我提到母亲,脸上一笑:“此事还要多谢小姐呢,正是小姐善心要我带了母亲千里求医,不然母亲的病还不知道要拖到何时呢。后来我带了母亲上山,得了松风的救治,不仅母亲痊愈了,连我在翠雍山逗留期间也曾得了松风和尚的指点,解了不少烦难之事,如今我也同小姐一般,这一两年在外游历,见些病例长些见识的。只是母亲仍冀望我能科考,因此还是上京赶考去了,倒不像小姐这样心无挂碍的行医游历……”

我听了这话也替他开心:“当日见了崔公子,何等落魄,今日崔公子虽然满脸的风霜,但胸襟却非同日而语,清月真为崔公子高兴,想来也是师傅的一件功德。只是考了科考也是治国平天下的抱负,两位公子考上了自然也能造福天下社稷。”

“正是这话呢!崔兄,我等上京自然也要尽力的。”方愍听了我的话,眼光灼灼的看着崔瑾义,仿佛劝谕他尽力。

崔瑾义见方愍这样看着他,也点点头,仿佛下了决心一般:“方弟说的是!我等自当尽力。”然后又看了我一眼:“只是,未知日后可还能见到小姐……”说完眼中有些怅然。

我低了头,良久以后才说道:“清月想必不日也要进京的,届时也能再见方公子和崔公子……”

崔瑾义听了很高兴,连方愍听了也显得开心:“小姐也要进京?如此,真是缘分。那咱们可说好到了京里可要再见的。”

我笑着点点头,心道这方愍倒是个直肠子,什么都写在脸上,因此问他:“方公子,清月冒昧,敢问你可是有些宿疾在身?”

方愍一愕,旋即笑道:“小姐不愧学了岐黄,不错,愍自幼就有心悸的毛病,身体略有病弱。”

我点点头,轻声说道:“方公子日后也要仔细调养者才好,切勿劳心劳力。”

方愍点头:“愍受教。今日见了这位林小姐,愍只觉得亲切,”方愍红着脸说:“家父在家时时常督促与愍,祖母也是重礼仪。今日原本觉得这样见小姐不合礼数,不料见了小姐,心中也欢喜,盼着日后能和小姐在京中见面……”

我听了也笑,看了崔瑾义,崔瑾义看着我也是一脸笑意。我心中微荡,偏过头去和方愍说话。

不多时,约好京中相见,两人便辞了出去。

我着莲心送两人,看着两人的背影,不禁有些发愣:如此,又三年?花影下的时光,真应了前世纳兰的一句词:背灯和月就花阴,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这匆匆十年,竟然这样悄然滑过了心湖。

燕语在后见我不说话,轻轻上前来扶着我的肩:“小姐,不日就要离开杭州府了,可要……去见见老爷?”

老爷?我的父亲,天下闻名的林泓大人?不知为什么父亲总是只留给我轻浅淡薄的印象。当日我大悲大怒之下吐血昏迷,茫茫不知人事近半月。就在几乎丧命的时候,隐约听见有人唤着我的名字“康康,康康……”,心中大恸,只觉得人间太苦想要离开,幽幽醒来要和众人告别。却见父亲抱着我轻轻摇着我,极其笨拙得哭着给我唱儿歌,到底还是没有舍得这时空中弥足珍贵的儿女亲情。只是饶是父亲挽留了我,我却始终对父亲淡漠,或许潜意识中我还是怪父亲连累的祖父娘亲吧。

十年间,父亲丁忧回朝又自请出京,这些年都在任上奔波。朝中形势日渐明朗,但吵闹纷纷,不仅不见消停,还越发厉害。十年间,方严在皇帝身边极力怂恿皇帝,一项又一项的革新政令纷至沓来。十年间,朝中保守派始终与革新拧着,到了今时今日,好与坏已经不那么重要,只要谁贴上某一方的标签,则无一例外幸免陷于其中遭受攻击,并且反击。我的父亲虽然并非在京,但其地位因着他身上天纵的才气从来不曾让人忽略。我的叔叔果然如我祖父所评,优于宽正,十年来渐渐成了朝中保守派重臣。我林家一门,在朝中地位未必见得无可撼动,但在民间的声望,却是一日胜似一日。

十年间,我刻意远离父亲中州,数次路过家门而不入,两次与父亲同处一城而不上门相见,只因为当初以为我只要同松风一般,身为医者,行走、见证,足矣!然而,如今看来却并没有那么简单。当年党争如果说是因为祖父主动参与而遗憾的话,那么今日林家随波逐流也并不能在滚滚而来的洪流中独善其身,何况父亲叔叔参与朝政如此的深。中州的事务,早已经让我深陷这个时代,无法超脱……

我兀自出神许久,才回头,发现燕语一脸担心看着我,只好笑笑,轻声叹气道:“燕语不要担心,康康只是想些事情罢了。”

抬头看去,是碧莹莹高远的青天,梨花影在上面,仿佛一幅工笔画:“燕语,康康十年不曾见家人了……如今朝中形势波谲云诡,父亲在杭州府任满,势必要上京的。你去准备一番,明日我们去见见父亲吧。”

燕语悲喜浓于一脸,我微微一笑,转身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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