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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最是难懂世间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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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庭风静人眠昼,昼眠人静风庭柳。

香汗薄衫凉,凉衫薄汗香。

手红冰碗藕,藕碗冰红手。

郎笑藕丝长,长丝藕笑郎。

这是一首回文诗,《菩萨蛮夏闺怨》。

这诗是昔日父母成婚后,日日蜜里调油,一日父亲出门归来所做。我曾听娘亲不止一次吟诵过此诗,如今却有个啼笑皆非的局面。

原来父亲在京中一日会客时,瞧见在旁侍候的丫鬟素手调弄冰镇莲藕,就想起了昔日做的这首回文诗,念了出来。一时父亲抱在怀中的我那小妹妹竟然照样得接上了。一众客人听见了轰然叫好,都说这词境界耐人寻味,偏偏又构思巧妙。因也是林恬儿与父亲一唱一和的,世人皆以为林恬儿天生有作诗的天赋,果然有谢韫“咏絮”之才,自然那林恬儿的聪慧绝伦从此更是人尽皆知。这回文诗原本是父母闺帏私语,横竖不过是些撒娇之意,相思之情。想必我的父亲偶尔也会在妻子女儿面前吟诵,如同我娘亲一般,恐怕也不是有心之举,此事传出,父亲也总不好解释是何时因何人所做。

但此话经世人口传,回到中州,就成了两样。世人皆说前中书舍人之子林泓不仅文章了得,还并非一个不解风情之人,与家中娇妻美婢都有郎情妾意的唱和,连女儿年纪小小都知道作诗,真是人间第一流的风流雅事。娘亲听了这话,心中想道当日如何恩爱,今日枕边之人却与身份地位都不如自己的婢女丫鬟郎情妾意。自己的女儿从小就未曾见过父亲一面,未得过父亲抱在怀中一日,而那人的女儿,却是自己的丈夫日日抱在怀中,爱如珍宝。又想到如今我虽然也陆续学了琴认了字,但是天生一段不足,只添病态却无娇憨可爱的女儿情状。暗地里即便没有咬碎一口银牙,却不免有累积了心病在心中。

自然而然的,因为林恬儿的出色,对照的我更加的平凡和不足,娘亲渐渐对我就有些恨其不争的意思流露出来。很典型的,就是对我学习的要求高了起来。

平心而论,我无论跟随谁,都不算不用心不努力的,因为在这里实在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不读书写字,不弹琴作画简直就要被闷死。但是我的娘亲,似乎忘记了我才是一个还不到三岁的女孩,渐渐对我越来越严格。

这年过了大暑,娘亲见天气渐渐凉了下来,加快了我学琴的进度,原先我一日不过学一套指法,还不断的反复练习,务求基本功扎实,学了两个月,勾托抹托才渐渐上了手,弹起来不再生涩别扭。后来又学了花指,但是花指要弹得自然没有缝隙,其实并不容易,尤其我年纪还小,手指其实很短,要练的完全流畅是真的很不容易。

这日睡过午觉我正在练花指,娘亲在一旁听了半天,眉头却越皱越紧了:“康康,这花指也已经练了几日了,如何花指和勾音还是断了的?”

我停了手,低了头,轻声说:“娘娘,康康愚笨,……”

娘亲听了,叹了一口气说:“康康,如今娘只能指望你了,你可要用心些。娘虽然不指望你一点即通,但是,家中从你祖父到你父亲、叔叔都是声名在外,你的外族家也都是人才辈出的,你自然也不能落了在后面太远的,知道么?”

我站了起来垂首听着:“是,娘娘,康康知道了。”。生在这样的家族有压力是肯定的,不说祖父父亲这边,我的舅舅如今可都是有名的画家了。假如我不是穿越来的,心理年龄足够认识这样的压力,我估计这具身体不知道要活在阴影里多少年。我想到这里,都不禁颤抖: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呢。

其实我也不害怕用平凡的身份站在一群优秀的人的身边,但我还是尽我的能力去达到娘亲的要求,因为我知道她的全部苦衷。

娘亲知道我乖巧,见我答应了便说:“娘今日要教你新的指法,”说罢坐到了“春漾”前面“上回你舅舅演了一次东南边的曲子,你可知中间的许多指法不同于原先中原的?有颤音,这颤音又分重颤、轻颤,是这样的……”说罢演示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还有原先我们分了宫商角徵羽,如今娘还教你两个半音……”

她教的这些我都明白,只是做起来真的很难做,原因是,今日的这些指法都是左手指法,尤其重颤、半音都是要用了大力气才能做到的。我跟着娘亲的教法练下去,恨不得整个人站起来按琴弦。可是弹琴也很讲究姿态优美的,虽不说纹丝不动,但是坐姿端正挺直优美,更别说重颤半音都很讲究时间搭配得当。我一时顾得上力道顾不上时间,都顾上了又因为手短弄得乱了姿势,练了好半日,弄了满头的大汗却还是弹不好。

娘亲在一旁时时提点,但纠正了一处另一处有失了分寸,反复数次娘亲还能轻声曼语的说,但反复了一个下午,天气又热,就不免带上了烦躁,语气就变得不好起来。

渐渐的我也烦躁的冒了火气,在我又一次顾此失彼之后,我决定今日到此为止,不顾娘亲的惊讶说:“娘娘,康康今日不练了。”

娘亲一时还带了不大好的语气指点我弹琴,这时听了我的话,脸上发白,咬牙道:“你!……”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我低着头,不想让她看见我眼睛里的倔强,但是手却是停下来了。

娘亲看我停了手,霍的一声站起来。我听见声音抬起头来,只看见娘亲站在那里,一张脸气的煞白,手里紧紧捏着她的帕子,好像用了大力气才克制住没有对我发脾气。

我心里别提有多委屈,练了一个下午,是受限于自己身体条件还不够,就算再怎么用功,也总不可能一时间练得好得。

好半天,娘亲,长叹了一口气,缓缓坐了下来,说道:“罢了,我操了这半日的心,说了这大半天的话,究竟是白说了。”说完,也不看我,就直直往外走。

我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前世的时候做事最难受的就是我在意的人对我失望,他们一个失望的眼神,一句失望的话,都让我自责好半天。来到这里,丫头仆妇环绕,娘亲也当我是手里的珠宝,日日哄着爱着,哪里听过一句半句重话,尤其是我的娘亲说出来,更是让我难受。一时听见娘亲说我顽劣难教,比骂我打我还让我难过,忍不住,眼泪水就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打在琴面上。

我想到这琴如今已经是天下有名的“春漾”了,怕泪水留在上面坏了那桐木,赶紧那了手去擦,一时袖子碰到了琴弦,挂擦出细弱的声音,就好像挂擦在人的心上一样。我知道我伤了娘亲的心,但是我也知道若是我一味得听了她的要求,却总做不到,就会日日让她花尽心思来教导我,最后会一次次失望,折磨了她自己也折磨了我。我看得开,折磨我倒是无所谓的,但娘亲则更会钻了牛角尖,最后连她自己的一点可爱都抹杀了。

我想开解我的娘亲,但是却不知道如何开解。在这个时代,女人只能依附在男人身上,犹如菟丝花。自己的丈夫靠不住了,那么就要千方百计的生了一儿半女,不然下半辈子又能指望谁呢?我来到这个时空,身为女子,至少到这两岁半为止,尚且不知道我能做些什么,论姿色,平淡,论身体,瘦弱。我怎么才能不令我的娘亲担心呢?难道我出去告诉娘亲说:你不用担心,我总能好好活着。我的娘亲就会相信么?

正在胡思乱想着,却有一双手伸了过来把我抱过去。我认得这双手,那么白皙修长,除了我的舅妈在没有别人。我抬头去看,只见我的舅妈一如往日的慈爱的微笑着看着我,我一时眼泪又涌上来。舅妈抱着我,摇着我,低声说:“康康不哭,好康康,咱们不哭了……”

“哎,玉卿,你这是何苦呢?”

我娘亲也进来了?我抬了头去看,才发现萱玉蔻珠陪我娘亲站在门边,娘亲哭得梨花带雨,好不伤心。萱玉蔻珠神情各异,萱玉哀戚,蔻珠沉重。这样子也真让人难受,我心里叹了一口气,伸了袖子擦干了泪水,想了想,决定对我娘亲说一些话。于是从舅妈怀里挣出来,走到娘亲面前,端正行礼说:“康康惹娘娘生气了……”,然后我抬了头很认真的对娘亲继续说:“但是娘娘,康康不做妹妹那样的。”

我不打算理会娘亲听了这样的话会有什么反应,但这个事实,与其要娘亲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领悟,并且以自己钻了牛角尖为代价,我宁愿直接告诉她。

我相信不止是娘亲蔻珠萱玉他们惊讶,舅妈也会很惊讶,因为这样的话不是三岁孩子能说得出来的。但是我说了,那么,就请你们适应吧。

果然娘亲忍不住用手帕捂住了嘴巴,蔻珠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我,萱玉忍不住蹲下来问:“康康,你放才说什么?谁对你说妹妹了?”

这还用问么?自然是你们说了我听着罢了,于是我不说话,只是微笑看着她。

我舅妈或许也被我震倒了,好一会才转身走过来,抱起我来仔仔细细的看了我很久,才对娘亲说:“玉卿,你可听见了?康康说得这句话,可知她可比谁都懂事。你莫要勉强你康康,也莫要再为难你自己了,你这样的人,何苦自苦苦人呢!”

说着示意蔻珠萱玉把娘亲扶进屋来,又拿了话细细的宽慰娘亲。

我在一旁有些呆楞,人世间最难的就是揣测人心,最难懂的是人心里面的那份情,娘亲读不懂我的父亲,为之自苦,也读不懂我的心思,为之自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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