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痛更痛,比冷更冷(4)(1 / 1)
秦令把车开到了一个叫渔家庄的夜宵馆。这里经营各种鱼头汤,还有米饭和炒菜。子夜已过,夜宵馆的人却很多,小包厢已经没有了。
“你们三位在外面桌子上行吗?”
秦令坚决地说:“不行。”
柳薇说:“凑合吃一点,在外面就在外面吧。”
“不,柳薇,我们在一起的下一顿饭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秦令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转过脸对服务员说:“那就来一个大的包厢吧。”
“先生,大包厢的订菜至少要600。”
“你看我们三个人能吃掉600吗?”
“如果你愿意另加50块的包厢费,也可以。”
秦令不耐烦地摆摆手:“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吗?快带我们去。”
三人进入包厢,在沙发上坐下。柳薇和温柔一起去卫生间,柳薇说:“秦令好像有什么心事。”
“是的。”温柔思索了一番,说:“不会是云岭市建委那边又来找麻烦吧?”
“不会的。”柳薇说,“他的建材平时都供应哪些地方?我记得百安定大桥用的建材就是他供应的。”
“好像是。大桥剪彩时,刘大全说过。我在那篇文章里也吹嘘过。”
“他供应的是什么材料,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和他在一起有约法三章的。他要我不过问他生意上的事,我始终遵守这一点。所以,他和哪些人哪些单位有业务关系,我都不清楚。”
回到包厢,秦令正在抽烟。温柔不高兴了,用手扇着飘到眼前的烟雾,说:“你怎么又抽上了。跟你说多少遍了,我被动吸烟对宝宝不好。”
秦令忙掐灭香烟:“对不起,我忘了!”
服务员端上鱼头汤和炒菜,秦令开了一瓶啤酒,说:“都别客气,来吧。”
一瓶啤酒下肚,秦令又掏出香烟,见温柔对他瞪眼,他抽出一支,说:“我不点,闻闻总可以吧。”
柳薇说:“温柔,宽容一些吧,他要想抽,就让他抽。”
秦令说:“我不会抽的。”他把烟拧碎了,烟丝撒在面前的盘子里。“你们知道我今天一天,”他抬手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不对,应该是昨天一天,我都在做什么吗?”
温柔说:“秦令,你有什么话就说,薇薇姐又不是外人。”
秦令说:“整理这三年来的进货单、发货单和其他一些原始凭证。上午大桥刚一垮塌,就有人打电话给我,要我把这些东西全部销毁。”
柳薇吃惊地问:“这么说,百安河大桥的原材料供应有问题?”
秦令答非所问地说:“大桥开工前,材料供应招标,在邢总的帮助下,我的北都建材批发市场中标。”
温柔吓得站起来:“妈呀,百安河大桥垮塌是你和邢之远造成的?”
“怎么可能呢?”秦令冲了温柔一句,“你听我把话说完。”
温柔坐下:“你快说。”
“令我感到奇怪的是,大桥正要开工,邢总却被派到国外负责一个外援项目去了。据说,这是市建委党组研究后,报经市政府批准的。后来,百安河大桥就由远生路桥的桥梁部经理刘大全全权负责了。这些,有很多人都知道的。所以,百安河大桥工程邢之远只是负责了开头的立项和后来的竣工典礼。”
温柔猜测着说:“看来,大桥垮塌时,给你打电话的不是邢之远。”
“肯定不是。”柳薇说,“从前天晚上到昨天中午,我一直和之远在一起,他没有给秦令打过电话。”
“是的,电话不是邢总打的。”
“那是谁打的?”温柔焦急地问。
“你们现在不要问,该告诉你们时,我会说的。现在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我把那些原始材料整理好以后,并没有销毁,而是藏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了。这样,我才能确保自己平安无事。”
“哎呀,太恐怖了!”温柔双手抱在胸前,浑身颤抖。
“没什么,一切都会过去的。”
面对秦令的坦然,柳薇感到有些不对劲。她满脸严肃地问:“秦令,你跟我说实话,大桥的垮塌,到底有没有牵涉到你和之远?你们是不是真的没有一点责任?”
“柳薇,我可以负责任地对你说,百安河大桥的垮塌,邢总和我没有丝毫责任。但是,在这种时刻,嫁祸于人的事不是不可能发生。保留那些原始的票据,就是为了将来能够证明我自己的清白。我现在把这些事情告诉你们,也是要你们做到心里有数。尤其是柳薇,你是远生路桥的法律顾问,和邢总又是那种铭心刻骨的关系,这种时候,一定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因为你做人一向太善良,我担心别人会利用你。要不然,我是不会这么早就把这些话告诉你的。你们千万要当心,我说的话,任何人都不能透露,否则,我就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