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招聘工人(1 / 1)
容安和毕老爹趁杨柳坐月子的期间,会所家里两头跑,争取年前把赛江南布置完工,游管家则被他们搬到赛江南主管招聘事宜。
目前在里面帮工的几个杂役是排河镇先前给赛江南施工的几个闲散小工,刘江散了队后便在街上继续找活儿干,后来见容安招杂役,几个人一合计,又回来了,谈好月钱,立刻上工。因之前这会所是他们建起,因此做起事来熟门熟路,事半功倍,容安便有心在这几个人里头挑两个主事的出来,这段时间便观察着,开年了再定夺。
前来应聘的人不少,招工启事是杨柳口述容安执笔的,应聘职位年龄工种工资一目了然,且杨柳出了月子后会亲自到赛江南进行指导培训,做得好还有提成,因此来赛江南应聘便成了排河镇人民办年货之余争相要做的事。
赛江南在原有的餐饮基础上,融入了温泉水疗,美容香薰,穴位推拿等各种古代人前所未闻的养生项目,且杨柳又让长福巷的一位年画匠刻了宣传单,彩色的字体,把这几个主要项目细细分类,比如说美容香薰里头就有精油舒缓,面部身体穴位指法按压,除皱除痘淡斑头发护理等小分类,最重要的是赛江南有男宾女宾通道,女士头三天还可以免费体验其中一个项目。
刻印了一百五十张,阿全一会儿就发光了,杨柳吩咐他要叫嚷,他一开始还不好意思,立在街口脸红耳赤的,有人见他手上那一大叠彩色的单子感到好奇,凑过来瞄了两眼,他便发给人家一张,结果旁边的也要,一来二去,身边好奇的人一传十十传百,不到一个时辰就两手空空了,跑回来让年画匠赶紧追印。
金老爷坐在怡情楼里,盯着手里的赛江南宣传单发呆,贾洪坐在他对面,端着茶盅儿吸溜着,不时瞅瞅他的表情:“金老爷,您看怎样?”
金老爷长出了一口气:“这等做法,前所未闻,就是京都城里,恐怕也没有这些个神仙点子,这真的都是毕少夫人想出来的?”
贾洪点点头:“那位毕少夫人我一开始以为她只是异想天开,没想到是这个……”他伸出个大拇指比道。
“贾老弟,你说他这赛江南一开,我这怡情楼的生意会不会……”金老爷有所担心。
“放心吧,他和林爷签过契约,不弄花酒美娘这些东西,跟你不搭噶的。”贾洪摆手,正要继续说,老鸨子送了两个唱曲儿的乐娘进来。
“老爷,贾爷。”两乐娘抱着琵琶盈盈一福,见过了礼。
金老爷弹弹指头,让她俩开唱。
细腻糯软的小曲儿和着美酒,化解了金老爷这几日的不快,那张九儿虽然关在祠堂里,可到底舍不得真不让她吃喝,吩咐婆子悄悄送了吃食进去。没想到张九儿倒倔上了,除了喝几口水,硬是三天没吃东西,出了祠堂就病倒了,如今正躺在床上调养呢。
他心里烦闷,便出来散散心,恰好遇上这满街的传单和贾洪,便将贾洪邀请上来聊聊天,这才有了这谈话,其实他看了这宣传单子心里也痒痒得紧,想着等开业了,张九儿病好了气消了,将她带去消遣消遣,算是陪个罪。
贾洪也心痒着,他虽然不缺钱财,家里也美妾不少,可横竖都是那些事儿,没啥新鲜意头,这赛江南犹如破开水浪的一艘利船,使到了他面前,船上一堆新鲜玩意儿,他得上去看看。
两个人一边听曲儿一边各有所思,没注意到两个乐娘眉来眼去,用眼神指着桌上那张宣传单正无声传话呢。
下了场,金老爷摸出一锭银子打赏,这俩乐娘谢过之后便匆匆出了包间,下楼和老鸨告了假,相伴往赛江南而来。
游管家坐在赛江南前门大堂里,摆了一张大大的八仙桌,桌上的写满内容的纸张已经堆了厚厚两叠,他正一边询问一边快速的记录着。阿全在边上忙碌的点号分类,男的站一排,女的站一排,另一个新聘的侍女则负责女的那一边,最后按编号领到游管家面前面试。
轮到这俩乐娘了,侍女先领了一个过去,游管家熟练的取了一张新纸:“姓名?”
“小女子姓张名凤儿。”
“年龄?”
“十八。”
“会做些什么?”
“小女子是一名乐娘,精通筝,阮和琵琶。”
游管家点点头,仔细写上,又问道:“对工作可有什么要求?”
张凤儿想了想,问道:“来赛江南干活儿要不要陪客人饮酒唱曲儿那些?”
游管家摇摇头:“我们有专门的弹奏暗室,客人只可听见乐曲声,是见不到奏乐之人的。”说着那侍女将她带到了最近的一处弹奏暗室内,只见外表瞧着是普通的雕花菱格木墙,里面却大有乾坤,从后面的一处暗门进去,只见里面是一处两丈见方的暗室,中间摆放着一具琴。
“乐娘在这里弹奏,声音会从此处传出,外间的客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侍女演示给她看。
张凤儿回到大堂后,对自己那同伴使了个眼色,又同游管家确定了复试看榜时间和月薪,便退到一旁等同伴了。
半个时辰后,两个人出来,又继续回怡情楼,边走边说话。
“凤儿,你说那赛江南真的有他们说的那么好么?每日只用弹奏,曲儿随意,工钱还不低,关键是不用陪客,我可做梦都不想陪客呢……”说话的是和张凤儿一同应聘的乐娘赵五梅。
“我瞧着不会差,我那义兄刘江就是替赛江南做工的,那整个大楼都是他起的,听他说这赛江南的掌柜人特别好,工钱给的又足又多,连住宿吃食都比任何一家好。”张凤儿透露小道消息。
“真的?”赵五梅被她说的心噗通跳:“那只要复试成功,我立刻禀了妈妈,自赎己身。”
“你那里银子够不够?不够我这里还有些,是我义兄借我的。”张凤儿问道。
“应该有多的,这两年我也攒了不少……”两个人嘀咕着回去了。
杨柳实在窝得快发霉了,可夏菱和秋蕊守着她,一切照着宫里规矩来。
“夫人,您要是不把这月子做满,日后会落下病根儿的。”秋蕊用篦子刮着她那一头油发给她止痒,夏菱则用小剪刀给她正剪着手指甲,剪完了拿块细石轻轻给她打磨。
“可我实在想洗个痛快澡了。”杨柳如今做梦都能梦见自己在浴池里遨游。
“您再忍……”秋蕊歪着脑袋算了算:“四天,四天就好,后天大年三十,初二满月,满月了就能洗澡了。”
“二位姑奶奶,不能通融通融,提前两天么?我想干干净净过年……”杨柳简直想哭,她真的熬不下去了。
俩丫头对望一眼,很是为难,可到底被杨柳这可怜的样子给说动了,没法子,把容安搬了出来:“公子不会答应的。”
“答应什么?”容安应声推门而入。
两丫头得了赦,立刻埋头继续做事不再说话。
“我想洗澡——”杨柳抓着他的手,哀切。
“乖,再忍……”容安摸摸她的油脑瓜,在心底算时间。
“四天。”秋蕊没忍住,提醒了一下。
“对,四天,你想想,前面二十几天都忍过去了,这四天还难吗?”手从油脑瓜移到了她脸蛋儿上捏了捏,这些日子关在家里,养得真叫一个白白嫩嫩丰腴柔滑,手感好得不得了,每晚他趁杨柳睡着了都会偷摸上好半天。
“嗷~”杨柳拍开他的手,恨恨道:“你们就看着我过个臭年吧,年三十我臭死你们!”把脸一歪,倒在了儿子的小脸蛋旁,小钰儿经过一个月的奶水滋润,已经不复出生时的红通通皱巴巴,如今白白胖胖的十分惹人爱,这也是杨柳无聊无奈的月子里最让她开心的事了。
赛江南的招聘事宜在腊月二十九终于告了段落,人员也全部招齐,只等正月十六正式开业,而赛江南员工的工作时间则提早八天,初八就要进楼培训了,正是杨柳出了月子之后,至于赛江南的配套供给的工厂作坊,她早在赛江南开工的时候就到处寻找查看得差不多了,且大部分所需原料还需自己配制,因此,出了月子便有得忙了。容安怕她累着,让游管家去牙婆那里又挑了两个丫头给杨柳支配。
年三十一眨眼便来了,杨柳终于被允许下床上饭桌吃饭,对着满桌的好菜,她强压下心酸,乖乖吃饭。她瞧见今日毕老爹和容安又穿上了她去年新年特意缝制的新衣服,想是想逗她开心。夏菱和秋蕊也殷勤的给她布菜,不时给她讲讲菜色,也是想逗她开心。所以说,虽然臭归臭了点,她还有什么好埋怨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