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生意黄了(1 / 1)
“你今日敢上门,定是想看看我这肚子到底还在不在,而且临江仙菜单的事是你自己做的,马大官人根本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杨柳冷凝着她,一字一句道。
“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哪里知道那些菜你不能吃?况且那天是我大喜之日,你滑胎了对我有什么好处?”陆宛竹决定抵死不认帐。
她现在心乱如麻,马大贵是个商人,巴结权贵是情理之中,可巴结毕容安她第一反应是纵然毕家在京城有豪门亲戚却也不过是个穷打猎的,上不得台面,虽然如今搬来了镇上,可比起沈家还差了十个金老爷。因此那毒计使了就使了,闹破脸她也不怕,一口咬定不知道就行了。但眼下杨柳这么一恐吓,她有些不确定了,马大贵最近经常提起京城云氏,因云嫔升至贵妃导致云氏一族大有新宠之势,是他想要攀附的对象之一,若是毕家真的跟云贵妃有亲戚关系,那自己这一出肯定会给他使绊子,怎么办?
“你做出这么阴险恶毒的事居然还有脸倒打一耙?夏菱……”杨柳心头的怒火一窜老高,对丫环使了个眼色。
夏菱挽起袖子,走到了陆宛竹面前。
“光天化日的,你想对我干什么?我警告你,我夫君正在前头和你家老爷公子议事呢,你就不怕他听见……啊……放开我……”陆宛竹一步步退后,冷不丁被后面的秋蕊反剪了双臂,捆母鸡一样把她的脑袋朝前伸去。
夏菱啪的就是个大耳光,打得她眼冒金星,半边脸颊如同被火燎火,火辣辣,麻嗖嗖。
“杨柳,你敢滥用私刑?”陆宛竹愣了下,开始疯狂反抗,秋蕊到底才十几岁,哪里压制得住?被她一挣,手抓不住了,一条胳膊挣了出去。可惜刚挣脱出来,又被另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掰了回去。
“夫人,这种事您应该让我老婆子来的,丫头们年轻力气小,两个怕都制不住她。”陆宛竹耳边响起一个中年婆子的声音,她扭头一看,原来是那管家娘子。
管家娘子萧氏原本是守着院门的,一边瞻前,一边顾后,可眼见得秋蕊两人制不住陆宛竹,便飞奔着跑了过来帮忙。她是一把得力好手,抓住陆宛竹一剪一踢,陆宛竹便直挺挺的跪下了。
秋蕊气喘吁吁的对萧氏道:“幸亏萧妈妈来得及时,不然被这泼妇伤到夫人就不好了。”
“秋蕊你去看着门,这里换成萧妈妈!”杨柳作了人员调整,秋蕊立刻去了院门口。
“夫君,快来救我,夫君……马大贵……”陆宛竹急了,这老婆子一来,她可就是刀俎下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杨柳掏掏耳朵:“别叫了,他离这儿远着呢,听不见的。夏菱,继续!”
夏菱啪的又是一耳光,打得陆宛竹一下噤了声,偏着头半天没动,只拿那恶狠狠的眼神瞪着杨柳,在心里把她碎尸万段。
“杨柳,你不得好死!”她吐出一口血丝水,这臭丫头下手真狠,将她腮帮子牙龈估计打破了。
“自己的大喜之日做绝他人子孙之事,你这种恶毒妇才真正不得好死。”夏菱啪的再给了她一耳光。
陆宛竹两颊肿得通红老高,嘴角都翻翘起来,一丝血水顺着嘴角往下流,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你要是不承认,那这耳光便会打到你承认为止。”杨柳冷笑,丝毫不可怜她。
“是我做的又怎么样?我就是见不得毕大哥对你好,我就是要你们再也不能在我眼前恩爱,我要让你吃了那些菜好滑掉孩子,好痛苦一辈子……”陆宛竹呸的吐出一口血水,豁出去了。
“我们痛苦对你有什么好处?”杨柳盯着她,到底难掩愤怒。
“好处?”陆宛竹凄惨一笑:“好处就是我得不到也不让你们好过,凭什么我喜欢的人要对你宠爱体贴?凭什么我就要嫁给一个唯利是图看不起我的老男人?都是你,你这个狐媚子把毕大哥抢走了,他本来是我的……我的……”边说边哭,最后跪坐下来:“我那么喜欢他,他却娶了你,我不甘心……不甘心。”
“因为你的不甘心,所以把你夫君的名誉地位和商机毁坏也在所不惜?”杨柳看着沉浸在痛苦里的陆宛竹,似笑非笑:“你心里就一点也没有替马大官人着想吗?”
“我凭什么为他着想?我恨他都来不及,若不是他强占了我身子,毕大哥肯定会娶……”陆宛竹说顺了嘴,猛然一惊,差点把那件事脱口而出。
“接着说,怎么不说了?”杨柳直觉她还有事瞒着自己。
陆宛竹看着她居高临下嘲讽的表情,心一横决定直接把马大贵抖出来,刚要继续开口,背后突然被踹了重重一脚,萧妈妈脱开手,她被强大的惯性踹得朝前扑去,脸正好扎在那摔碎的琉璃杯渣上,啊的一声惨叫,血溅了出来。
“我的脸……我的脸……”陆宛竹哆嗦着爬起来,抬起头,纵使杨柳看过不少恐怖片,也被这活生生血淋淋的一幕给吓坏了,她后退两步,落进了一个宽阔的胸膛。回头一看,容安不知何时来了。
“贱人,枉我对你这么好,你居然这么对我?”陆宛竹身后,收回脚的马大贵怒气腾腾,一副难以抑制想杀人的状态。只见他对容安和杨柳一抱拳,噗通就跪了下来:“是马某训妻无方,差点伤着毕夫人,请毕公子责罚,马某绝无怨言!”
“姓马的,你好狠!”陆宛竹没想到他居然想把自己择干净,顿时顾不得脸上的伤,转过来就要扑挠他。
马大贵啪的给了她一个耳刮子,大声唤来自己小厮,吩咐道:“夫人得了失心疯,快快拖下去送回家。”
又转过来继续向容安和杨柳磕头请罪,旁人不知容安的身份,他却是知道的,方才在书房,他和容安父子说得正兴起,以为要成了,突然来了个小厮,说是夫人请他们快去葡萄亭。等他赶到,正好听到她骂杨柳不得好死,而后面的话更是让他胆战心惊,若是让容王和容王妃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都是和陆宛竹各怀鬼胎阳奉阴违那就完了,不仅生意泡汤,恐怕还有性命之忧。眼见得陆宛竹快把自己扯出来了,他便临时生计飞出了一脚,关键时刻救下了自己。
“马某也是被这贱人蒙蔽了,请毕公子毕夫人原谅!”他额角烫下了冷汗。
“哼,这种事如何能原谅?”杨柳表示自己很生气,瞪了马大贵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丫环婆子也跟了上去,转眼亭子里只剩下他二人。
“毕公子!”马大贵背心都湿透了,秋高气爽的天气,他硬是回暖到了七月。
“马大官人,容安一直拿你当朋友,可令夫人这么一来,纵使我有心与你做生意铺路,却也要止住了……”容安作出一副很铁不成的样子:“我知道你是不知情的,也不会怪你,你……你走吧,以后都不要来了,我自当没有你这个朋友。”算是断绝了马大贵的重返京城之路。
马大贵自觉虽然生意泡汤,可到底捡回一条命,千恩万谢拜别毕府,灰溜溜拎着自己那礼盒回了浣玉斋。
他憋着一肚子滔天鸟气,冲进后院砰的一脚踹开房门,此刻里头的陆宛竹正卧在床上在给脸上药,他一把掀开丫环,抓着陆宛竹的胸口便提了起来:“好你个贱人,不仅黄了我的生意,还想把我拖下水,你可真狠哪!”
陆宛竹眼里的恨意毫不隐瞒,直视着他,加上红肿和伤口,如同放大的鬼脸:“马大贵,敢做不敢认,你算什么男人?你敢说那日我下药被你强占身子一事不是你设计的?你接近我不是用的毕容安的名头骗的我?你不是假装接近毕容安为了上京铺路?你分明是怕我揭穿你的一切,让毕家憎恶你!”过了这些日子,之前那些事她越想越觉得奇怪,此刻问出来后马大贵的神色也印证了她的猜测。她不知道容安到底什么身份,可马大贵这幅惧怕的样子假不了,分明是怕毕容安发现什么而让自己一个人背锅。
马大贵盯着她半晌,笑得阴恻恻的,缓缓把她回床:“好好休息,明日我便带你回靖西府!”
“我不去,我不去靖西府。”
“由不得你!”马大贵一甩袖子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