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回返(1 / 1)
南宫小姐令上前围捕二人,逸雪生病发烧,无力打斗。夜风足下陷入泥沼中,腾挪不便,数合便被武当派十数人制住,二人一败涂地。
南宫小姐令家仆缚住逸雪,宁蓼师太上前喝止,她制住逸雪右手腕上命脉,厉声道:“魔教‘风雪’二老到底藏身何处?你若不肯说我便断了你的心脉!”
昆仑派的何可上前来,对宁蓼师太言道:“她如肯说,当日在武当山上早就说了,师太何不交由在下带回昆仑山,让她尝尝大雪山上雪蝎的滋味,看她说是不说?”
此次追到黄河之滨的武林人士中,武功辈份以宁蓼师太与何可二人最高,其余小辈不敢僭越做主。宁蓼师太性烈如火,想杀了逸雪为出尘报仇,何可却想威逼胁迫这魔教的妖女,以期得到更多的好处,二人争执不下。宁蓼师太掌力一吐,内力如排山倒海般迫入逸雪的心脉,何可不甘示弱,抓住逸雪的左手手掌,将内力逼入逸雪的丹田之中。
宁蓼师太所习的峨眉心法是纯阳之力,而何可在昆仑大雪山中修习的是至阴之力,两人各自不服,暗中较量,催动内力,在逸雪体中往来争斗,此起彼伏。
逸雪脸颊忽而通红,忽而血白,忽而暗青,忽而黑紫。她内息在宁蓼与何可内力夹攻之下混乱崩溃,早已说不出一句话来。
夜风全身被制,下半身陷入泥沼之中,身前被武当派数支长剑围住,跪在泥泞中,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她脸色狰狞,极力忍耐,忽然哇一声,喷出无数鲜血。
原来宁蓼师太与何可内力在她体内相斗,终于还是宁蓼师太稍高一筹,胜了何可。
何可哼了一声,二人同时撤掌,逸雪软软的倒在泥沼之中。
夜风嘶声大叫,挣扎起来,见她脸色白如金纸,呼吸细微,宁蓼师太冷冷的道:“这妖女全身经脉尽废,终身再也不能活动。夜风,你此时悬崖勒马,仍是中原武林的好弟子。”她见夜风本来是东方世家的长子,武当高弟,却因这魔教的女弟子而背负骂名,觉得惋惜,想要成全他,便婉言相劝。
何可见逸雪经脉尽废,再不可医治,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冷冷一笑,说道:“不错,你原是武当派的弟子,现在杀了这女子表明心志,我与宁蓼师太均可为你做证,力荐你再回武当。”
南宫小姐见夜风不答,怒气勃发,冷冷一笑,拔出长剑,在逸雪脸上划了一剑,逸雪下颌出现一道血痕,登时鲜血长流。
夜风目眦欲裂,一跃而起,排众上前,推开南宫小姐,抱起逸雪。
瞥眼见到南宫小姐眼睛中如同射出火焰,逸雪的脉博微弱,几乎已无法触及,见她口鼻耳朵中汩汩流出鲜血,夜风心如刀绞,似乎自己的身体也被丝丝抽空。心脏剧痛,犹如钝刀切割。
夜风放下逸雪,从武当派一名弟子手中接过长剑,长剑刺入逸雪颈后,奋力划出,剑刃从逸雪后颈直到咽喉,划出长长一道口子,剑势不绝,将逸雪身体整个带起,重重的摔入黄河水中。
逸雪心脉受伤,经脉俱废,全身不能动弹,睁着双眼,看见夜风亲手出剑,冰冷的剑刃从自己后颈刺入,划破自己的颈项,鲜血疾速涌出,随着夜风长剑划成一条弧线,鲜红的,像那年武当山上的彩虹。
逸雪心里最后一句话是:我死之后,要忘记夜风,忘记武当,忘记所有的人,所有的事,一个不剩。
逸雪死后,泊月与临花被武当派破门逐出,夜风没回到东方世家中,离开黄河之滨后,不知所终。经此一役,武当四绝一死三叛,武当派引为奇耻大辱,此后门中严令禁止提及四人姓名,后辈弟子中鲜有能识得四人者。
佩风抱着夜风的身体,直挺挺的坐在黄沙之上,心里想:原来当日他杀我,是为了使我不受到南宫小姐的侮辱,为了使我死的痛快些。他此次西来,也是为我,他死了,也是为我。
太阳升起来,又落下去,佩风不知道自己坐了多少个日夜。
一阵驼铃之声响起,一位老者携与几个男子来到佩风身边,佩风听不到他在说什么,恍惚感觉到这老者招呼那几个男子从她怀中拉开夜风的尸身,佩风懵然不觉。
沙漠之中气候干旱,夜风的尸身数日不腐,佩风呆呆的看着这几个男子将夜风的尸身埋入黄沙之中。
这老者问道:“姑娘,这客人便是你是兄长么?”
佩风脑中一片空白,这老者自言自语的道:“你兄长十数日前央求我与他同来寻找你,想不到竟……”
摇了摇头,又道:“幸亏这白马神骏,救了你,姑娘的兄长对姑娘可真真是情深意重。”
佩风一任他们将自己扶上白马,恍恍惚惚的在马背上喝水,睡觉。也不知道是第几日上,佩风终于见到了绿色的山岗,这老者将她送到丐帮分舵,自离去了。
丐帮的帮众识得白马,知道佩风便是夜风半年来寻找之人,对佩风好生款待。忽一日临花传信来给夜风,帮众说到“夜风”二字,佩风脑中一阵剧痛,忽然醍醐灌顶,终于清醒过来。
王辰与夜风均她而死,佩风只觉心灰意懒,愧疚无地,不敢去找临花,只怕见到她回想起夜风与泊月。心想:我去将死士名单告诉了高丽王,便回南疆去。当下向丐帮辞行,一路东去高丽。
在途非止一日,东去坐在船上,眼看海上霞光万丈,东升西落,这大半年中她经历了无数生死,将什么都看得淡了。
进入高丽境内,高丽男女之防极严,佩风不想招惹事端,做了男子打扮。这一日来到开京城中,吃了一碗汤饭,喝了点酒水,正要会钞,忽然听到街边两名女子谈话。这两名女子在挑选珠花,其中一人道:“这珠花正是王后戴的样子,宫中最时兴的样式,如今城里都卖得断了。”
另一个女子道:“王后是中原公主,用的东西自然都是世上最好的,样式也
是最新的。” 先前那女子道:“听说王后怀孕了,也不知道这一胎是世子还是元子。”
佩风心下狐疑:“王年方十五,去年我离开高丽之时连嫔妃也没有一位,怎么现在连王后都有了,而且还怀孕了?上前一步,正想去问个仔细。忽然身后一人将她拦腰抱住,她反肘正要击出,身后那人道:“李兄,许久不见,你可还好么?”声音熟悉,忙回头一看,却是真熙。
真熙打个眼色,佩风将斗笠戴上,会了钱钞,尾随真熙之后,到了真熙家里。
真熙见她安然无恙,喜悦不胜,拉着她的手说道:“那日你被那女盗匪劫走之后,我只道你已……天幸你还安好!”
佩风不及向他述说自己的经历,开口便问:“王还甚好么?”
真熙摇了摇头,将她拽入房中,二人分宾主坐下,真熙言道:“王现今并不甚好。”
佩风问道:“他怎么了?生病么?还是太后娘娘贵体有恙?”
真熙叹了一口气,说道:“庆顺太后娘娘已病逝了。”
佩风心下难过,点头道:“太后娘娘身体一直不好,王呢?什么时候娶的王后?”
真熙神色凄然:“如今的王并不是当日的王……”
佩风大惊,一跃而起:“如今的王不是当日的王,那我弟弟……王,现在何处?”
真熙道:“王,如今在江华岛。”言罢低头不语。
佩风道:“真熙你带我去瞧他。”
真熙摇摇头,语音低沉:“如今我已无官职,王退位后降为庆昌君大人,他现在是罪人,除了近身内侍,任何人不能接近。”
佩风道:“为何?为何会如此?王犯了什么罪,怎么会成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