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八章（1 / 1）
纪格格眯着眼睛看她：“谁乱说话了，他对你那么好，你们俩没在一起？”
包小云已经放弃继续喝水了，她说：“你确定你说的是他对我……好？”
纪格格皱眉：“我嘴又没问题，就那次高二的事情，那个谁……啊就是那个谁，名字想不起来了，总之他对你有心没心你看不出来？”
包小云半天说不出话，她不知道纪格格为什么这么说，但是看她又好像很有根据不容置疑的样子，确实有些被唬住了。
但她稍稍一想就清楚了，什么叫对她好？
虽然不知道纪格格说的是哪一件事，包小云自己回忆起高中时所有有关于祁湛的事情，差不多都是噩梦。
那年应该是高二。
因为包小云回忆起来，自己已经脱离了文科的科目，天天埋首在算题和背化学公式中。
刚刚开学没有多久，班主任下发了所有一切以名次为准的文书，座位也好考试排座也好，都以月考成绩为主。
包小云和纪格格的成绩当年一直都你上我下或者我上你下的占据着第一第二名，自从祁湛来了以后，她们俩也就退居二线了。
而且因为书店那件事，包小云还对祁湛没有什么好印象。
所以那个时候，纪格格和祁湛成为固定同桌，也没少包小云从中作梗。
包小云离他们一个过道感到很幸福。
那是一次月考结束，数学老师忽然把包小云和祁湛叫到了办公室，说祁湛和她的最后一道大题的解法如出一辙，而且连没化简的分数都一模一样，数学老师敲着桌子：“你们说说看，这是巧合吗？”
包小云拿起两张卷子，对比了一下，觉得这个相似程度确实有点高了。
她放下卷子对老师说：“我是自己写的，我的稿纸可以证明。”
老师说：“重点是你们都是好学生，犯这样的错误真是让人痛心啊。”
包小云愣了一秒，说：“真的是不是我。”
老师说：“你们太让老师失望了！”
包小云说：“我……”
老师说：“好了不要多说了，不管是谁抄的谁，这种错误坚决要严肃处理，我这里划掉你们两个的最后一题的全部分数，剩下的你们班主任再处理。”
包小云想：好一个实力不听解释的老师……
第二天，她就接到了班主任的喝茶邀请。班主任自己喝了一口茶并没有打算给她喝，慢悠悠说：“你们什么事来着。”
包小云无奈的说：“作弊，但我觉得老师您应该查清楚，我真的没有……”
老师说：“那你意思是人家祁湛照着你的错误算法写的？人家图啥？”
包小云经过数学老师的独断专行，对班主任这偏心也见怪不怪了。
她说：“总之我没有作弊过。”
老师说：“那好，一个巴掌拍不响的道理老师也知道，无论谁看了谁的肯定两个人都有错，从今天开始，你俩去打扫音乐教室一个礼拜，那边的音乐老师我也打过招呼了，一天也别想偷懒。”
说完挥挥手让她出去了，包小云出门前听到他电脑里传来死神小学生的主题曲，有点想让柯南去他家开个粉丝见面会。
走出办公室，她看见祁湛正趴在栏杆上看楼下打篮球，本来不想理他，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她又倒了回去，说：“喂。”
他偏过头看包小云，夕阳下，他的侧脸被光晕笼罩上一层暖色。
包小云气鼓鼓看他说：“到底怎么回事？”
他表情没有变化又回过脸，继续看楼下的篮球比赛。
包小云瞪了他一眼走开了。
而后一连四天都只有她一个人去音乐教室打扫卫生，祁湛根本都没有出现过，音乐教室里所有乐器收拾归类，再通通擦一遍，都是她一个人做的。
那几天天天回到家包小云都觉得自己胳膊快废了。
从而日复一日的讨厌他。
最后那天，包小云看到他放学拎起书包要走，已经忍不下去了。
他简直欺人太甚。
她过去拦住他。
祁湛看见她似乎还有些诧异，包小云按捺着脾气，说：“音乐教室的事情你没忘吧。”
祁湛一脸仔细回忆的表情，停顿半响说：“喔。”
包小云继续忍着，说：“既然这样，我已经打扫了这么多天，你一次都没来，那么今天就交给你了，我先回家了。”
她只是去通知他而已，没有等他回答，就拎着书包转身走了，然而走出两步，迎面撞上了班主任。
班主任笑眯眯的看她：“打扫完了吗？你又欺负人家祁湛，不是老师说你吧，你看你们相互帮助多好，为咱们班整体提高成绩，干嘛非要斗呢，老师知道他来了对你造成很大的威胁，但你也不能因此讨厌他吧，哎，老师真的希望您们能……”
这么一来状都没法告了。
包小云怕他在说下去就要天黑了，就打断他说：“老师我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针对他了，老师我去打扫教室了，老师再见。”
走到教室门口，她才看见祁湛也晃了进来。
包小云本来已经不打算再理他，还是忍不住说：“前几天你为什么没来？”
他放下书包，手轻轻一撑，坐在桌子上，伸手摸着旁边放的架子鼓，取过上面的鼓锤，在手指上打了一个转，他说：“你也不想看见我不是吗？”
包小云无言以对，因为这是事实。
她思考了一会说：“一码归一码好吗，现在明明是你什么都没做，老师反而在说我针对你，你不觉得这对我很不公平吗？况且，说白了，我根本就没有做错，所以谁应该受到惩罚，大家也心知肚明吧。”
祁湛听完她这么一大串具有攻击性的话后，偏头看她一眼，许久后，挑眉道：“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包小云：“……”
她倒还真仔细思考了这个问题。
一瞬间时间仿佛回到那天早晨的书店里。
包小云那时想起她爸以前看新闻时说过的一句话：一个人如果太聪明但又不善良的话，真的会很可怕。
包小云觉得跟他说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抬起水桶，一个人出了教室。
等她回来的时候，在走廊里已经听到了从音乐教室里传出来的钢琴声，透过教室窗子上的玻璃，她看见祁湛的侧脸，他眉眼间一贯地轻描淡写，手指尖下熟练的弹着一首曲子。
是包小云最喜欢的一首钢琴曲——《THE TRUTH THAT YOU LE□□E》。
讨厌他归讨厌他，钢琴还是弹得不错。
彼时，那首曲子又响了起来。
包小云抬眼望去，祁坐在聚光灯下，弹着这首曲子，他穿着黑色西装，下颚的弧度美好。时间仿佛倒转，包小云似乎看到少年的他与现在的他身影重合。
而她也像回到那时一样，安静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