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章（1 / 1）
时隔很久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还有些微妙的感觉。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关于自己的名字，槽点确实真的很多。
以前在学校时，老师叫他包同学，她总觉得十分为难，不过后来出了学校，别人都叫她包小姐，她才忽然明白那时的自己图样。
所以她从小到大最不缺的就是绰号。
不过，老老实实叫她包小云三个字的却只有祁湛。
她的眼神再次落在他身上时，他已经走了过来，包小云仔细看他，他跟四年前没有什么变化，用孙媛媛的话来说，仍旧凭颜值就能组成一个邪教。
包小云抬起手，能感觉到自己笑的十分勉强，声音也显得干巴巴的：“你回来了啊。”
祁湛的笑容天生带着暖意，嘴角弧度好看的不像话。
他没回答她，顺手捞起地上那刚刚从包小云手上脱落被摔得不轻的箱子。
包小云看到他另一只手上的医疗箱，才终于算是找到了话题，她说：“你什么时候改学医了？”
祁湛没回答她这个问题，反而丢回去一个问题，他说：“怎么一直不接电话？”
包小云接过自己的东西，再抬手望了手机一眼，上面显示了三个未接，都是同一个号码，她说：“哦，我刚刚在车上没有听到。”
看他没有回答的意思，包小云又再重复了一遍她刚刚的问题：“那个，你现在做医生了吗？”
祁湛笑笑说：“没有，帮朋友送东西过来。”
顺着他的视线，她看到不远处真有一家医院，说：“噢。”
这个问题结束了，她又不知道该和它说些什么，但又受不了尴尬，就试着寒暄：“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还没说完，祁湛忽然皱眉一步向她跨过来，托着包小云的后脑勺，她不明所以的要躲开，而祁湛已经从她的包里翻出一包纸，一边拆开一边说：“你现在还经常流鼻血？”
包小云直到听他说，才觉得鼻子下一片温热，伸手摸时，被他挡住了手，接着，祁湛已经手脚灵活的帮她塞住了鼻孔。
包小云被他行云流水的动作一时呆住，对于他的体贴有点不能适应。
记起他刚刚问自己现在还在流鼻血的事，就说：“啊，这个啊，一直也没找到原因，医生说我鼻腔毛细血管太脆弱，最近其实不太流了。”
包小云虽然说着这些话，心里却一时不能把刚才的祁湛和自己记忆里的人联系起来。
她脑子里忽然出现一种短暂的错觉，他们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但这只是错觉而已，因为她眼神瞄到了他手上那条短短的伤痕。
她仍旧觉得不太合理，从前她只听说过记忆会随着时间自动美化，还没听说过只记得不好的事情。
心理学上来讲，如果只记得不好的事情就说明她精神方面出问题了，很可能具有反社会人格。
但其实她自认为自己距离精神病还有很大一段距离的。
正在包小云还在思考时，一个看起来大概四五十岁的女人在他们身边站定，包小云回头，那是她小姨，女人望见包小云这幅样子显得有些吃惊，她眉心攒起：“你怎么了？”
包小云说：“流鼻血，没事。”
“许老师好。”
祁湛对着面前的女人打了个招呼。
女人回头看到他，几乎没有思考脱口而出：“小湛啊。”
包小云看到他们认识，有些奇怪，回忆了一会，才记起小姨之前带过祁湛一段时间课。
许燕看到她之前的学生，显得有些高兴，问道：“听说你出国很久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祁湛说：“昨天。”
许燕嗯了一声，又说：“那还回去吗？”
他无奈的笑笑：“在等教授通过论文。”
许燕了然：“抓着不放吧，但你最好还是要回来啊，现在这边也发展的很好。”
祁湛点点头：“嗯，再争取看看。”
“那这次是放假了吗？”
“对，帮之前有联系的老师代课。”顿了一下，望了一眼包小云，接着说：“所以不会呆很久。”
包小云总觉得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不过她也确实松了一口气，幸好不会呆很久。
包小云思想抛锚了，没有留意小姨跟他谈到哪里了，忽然两人看向她，她呆呆的抬头也看着这两人，接着她小姨对她说：“对吧，小云也挺想你的。”
包小云没能反应过来，说：“啊？”视线转向他时，他正含笑看着她。
她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的笑容却更深了，给了她一个台阶，他说：“可能太熟了，说这种话好像太为难了。”
许燕也笑着说：“那既然遇到了，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包小云此时开口道：“他还有事，要帮人送东西。”
祁湛望她一眼，说：“等会去也没关系，吃饭的时间还是有的。”
包小云说：“啊？”
祁湛忍不住笑着，伸手过来摸了摸她的头，说：“开玩笑的，不会勉强你跟我吃饭，那许老师我就先走了，下次再去拜访您。”
他走了后，许燕回头看包小云：“以前就听说你对人家小湛挺刻薄的，现在都多大了还不改改？”
包小云勉强弯了弯唇角，没再说话。
因为她要解释这件事实在有些难。
许燕又望着箱子：“这是什么？”
她才回过神，将箱子提起来，打开检查了一遍，发现虽然外面被摔了，但里面还是坚强完整的，许燕看了一会，说：“以后别买了，家里什么也不缺。”
包小云顿了一会，说好。
进了餐厅，包小云对这里比较熟悉，叫来了服务员，点了几个菜后，就帮她小姨倒了杯大麦茶。
许燕始终坐在对面用一种打量的眼神看着包小云，而她一直没有抬眼直视过她。
“你现在决定好住哪里了吗？”
“在和朋友合租。”
许燕忍了忍，决心退一步，说：“你现在过来跟你姐姐住吧，其他事情我们再慢慢谈。”
包小云抬起头：“我在朋友那里住的挺好的。”
可能她的语气有些急切，许燕反问：“你不想跟你姐姐住吗？”
包小云说：“也不是，只是不想麻烦人。”
许燕无奈的笑道：“你就愿意麻烦外人，也不愿意麻烦你亲表姐，你爸也真是把你教的很好。”
包小云也苦笑道：“我爸要是真教好了，我也不会寄人篱下。”
这句话好像戳中了许燕什么，她终于放弃跟这个冥顽不灵的外甥女再继续说下去，从包里取出一沓钱放在她面前。
“我给你打过去的钱你都原封不动给我又打回来，非要我亲自送到你手上是吧，我告诉你你想过什么苦日子我不管，我只是在尽我该尽的责任，拿着钱先找个像样的房子住，别让外人说我亏待你。”
说完许燕拿起包就直接走了。
包小云看着这些钱，觉得有些好笑。
她也舍得。
手机在手里震动，她回过神，拿起来看了一眼，仍旧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她接起来，那边的声音十分清楚：“我是祁湛。”
包小云说：“啊，哦，你好。”
那边稍稍停顿了一下，才说：“你心情不好？”
包小云被他这句话成功惊吓到，四处张望了一遍，确定他不在周围，才说：“没有啊，那个，你……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他说：“你很忙吗？”
包小云说：“对，有点忙，我在找房子，刚刚屋主说要给我回电话。”
祁湛说：“找房子？”
“对。”
“很赶时间么。”
“嗯，有点，所以……”
“所以没空听电话。”
她没说话。
他那边也沉默了一会，接着叹了口气。
“那你忙吧。”
挂了电话，她提着一堆东西回去，路过一个公园，门口看见一个买冰淇淋的小摊，她过去看了一眼老婆婆的冰箱。
老婆婆说：“姑娘要吃一个吗？”
包小云拿着冰淇淋她又找了一个长椅坐过去，咬着冰淇淋，回想起很久以前吃这个的时候，她才十多岁。
跟祁湛第一次见面，也在这个年龄。
说实话，他算是个外在挺完美的一个少年，包小云记得他搬来的那一天，叶澄过来跟她郑重其事的通知了这件事。
据说小区里所有的女同学都沸腾了，大家纷纷对这个新来的货色表示喜大普奔，高度赞扬了他的外貌，并且相信祁湛一个人的颜值就能大大拉高整个年级的平均水准，还不像其他长得好看的男生那么拽，祁湛很好相处。
但包小云对他的第一印象以上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