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二十四章 他的底线（1 / 1）
11月15日，何子都的第21个诞生纪念日。
这天，她早早地起床，穿了身素装，去食堂买了两份早餐回了寝室。
沈媛媛在床上一边啃着美味的早餐，一边看着在床下整理东西的何子都，问道：“今天去，今天回吗？”
“嗯，家离这边一个小时的车程，差不多晚上能够回来。”
“你和池尘一起去？”
“嗯。”
“做得好。”
何子都看看时间差不多，跟沈媛媛打了声招呼，就下楼去等池尘了。
背着包站在寝室楼下，时间慢慢过去，宿舍里进出的学生渐渐增多。
她看了看手表，已经快9点半了，心里不禁有些担心，以前从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莫非……
她不敢再想下去，忙拿出手机，拨了号码。
“银色小船摇摇晃晃弯弯悬在绒绒的天上你的心事三三俩俩蓝蓝停在我幽幽心你说情到深处人怎能不孤独爱到浓时就牵肠挂肚我的行李孤孤单单散散惹惆怅离人放逐到边界彷佛走入第五个季节昼夜乱了和谐潮泛任性涨退字典里没春天离人挥霍着眼泪回避还在眼前的离别你不敢想明天我不肯说再见有人说一次告别天上就会有颗星又熄灭……”
林志炫的这首《离人》彩铃循环了两遍，还是没有接通。不知是因为这首歌，还是因为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何子都总是莫名的心慌。
她定了定心，又打了一遍。
“喂！”这次很快就通。
何子都吁了口气。但听到对方声音里浓浓的疲倦，心又不免拎起。
“尘大哥，你还好吗？”
“子都，有什么事吗？”
有什么事？何子都顿时怔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子都？”
“尘大哥，不是说好今天一起出去的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啊！约会！子都，对不起，今天恐怕不行了……”
“尘大哥，你是不是在医院？到底出什么事了？”隐约间从手机里传来模糊的救护车声音，何子都心一紧，忙抓紧手机打断池尘问道。
“嗯，是在医院，我没事，是绵儿。”
“学姐？”
“嗯。重感冒，发高烧。”
“哦。那学姐现在怎么样？”何子都努力压下翻涌的苦涩。
“放心，她打完点滴现在正睡着。子都，今天的约会改到下次吧！这边剩绵儿一个人，我不太放心。”
“景大哥呢？”
“……”
“尘大哥，学姐，她有男朋友了。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也许有些不太合适。”说完，何子都自己都有些发怔，没想到她终于还是把这些话说出来了。
手机那端沉默了，十几秒钟后传来一个冷清的声音。
“景他出差了。我已经通知他，现在应该在回来的路上。子都，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有些事，还不需要你来提醒我。就这样吧，我挂了。”
一句冷漠的“还不需要你来提醒”刹那间将何子都彻底打入冰窖。这就是他的底线，是吗？
从成为男女朋友起，何子都就下意识地不再和林绵儿有过多的联系。这段时间，“林绵儿”这三个字她以为已经从他俩的生活中淡去，现在当头棒喝，她突然意识到，这第三个字的存在是刻在心里的深痕，怎么可能自欺欺人说淡就淡呢？
仰头看着天空浮动的白云，她眨了眨泛酸的眼睛。
深呼吸后，她微微整了整身后的背包，就大步向车站方向走去。
靠墙，低头，沉默。
从挂掉电话，池尘就一直是这样的姿势。
回想着刚刚子都说的话，其实她说的一点儿也没错。如今的绵儿已经不再是小时候还会牵着他的手撒娇的小女孩了，现在她的身边已经有自己最信任的兄弟照顾陪伴，如若自己来插上一脚，这算什么事呢。昨天半夜听到绵儿打来的电话，一声声喊着“难受”，他就发了慌，忙赶到绵儿住的地方，看到她虚弱到睁不开眼的样子，又忙送她到了医院。
这一折腾，从半夜到了早上，就把昨晚说好的约会给忘了。可他以为，子都应该能够体谅他，了解他的心。但他真的没有想到她会说出那番话。
她毕竟还只是个小女生，刚刚挂电话前他说的一些话说的还是重了些。
深吐了口气，池尘把手机放进口袋，朝病房走去。
林绵儿看着眉头微皱的池尘推门进来，虚弱地问道：“尘，是子都吗？”
池尘看见已经醒过来的林绵儿要挣扎坐起，忙快步走过去帮她在后背垫了枕头。后又拿了个苹果，没有说话。
“尘，你和子都，没事吧？”
池尘正削苹果的手顿了顿，抬头对着她笑了笑说：“我俩会有什么事啊？你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好你自己的身体。”
“尘，还是你最好。”
林绵儿有些苍白的脸上泛起微涩的笑，沉默地转头看向窗外。
“绵儿，你和景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池尘总是能够第一时间发现林绵儿的不对劲。
他抓起她的两臂，他要看看她的眼睛。
果然，一双泪眼。
在池尘的不断追问下，林绵儿终是受不住似的，双手埋住自己的脸，抽噎说出了一瞬间让池尘感到深深无力的话——
“尘，我真的，真的好爱好爱景。我想跟他结婚，可是……可是他无法走过他心里的那道坎，他总是无数次责怪自己是他把我们三个逼成现在这个样子，疏离淡漠。他……他甚至想过放弃我……尘，尘，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好难过……”
看着眼前哭得抽泣的女孩，池尘心如刀绞。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份执念竟会造成其他人的痛苦。
他脑海突然浮现一张总是能带给他带来笑容的秀气的脸。
他是不是，也正在摧毁她的笑容……·
他深深地望着绵儿，许久。
时光荏苒，百转千回。曾经的小女孩，终是长大了。
慢慢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就像是小时候经常做的那样的自然。
“缘分吧！现在，我又感激这缘分二字，让我遇见了子都这么好的女孩。”池尘转头看着门边站着的一个身影，继续说：“其实，我已经决定，和子都结婚。”
话音落下，病房一片静寂。
信息太强烈，没人注意到床上的林绵儿在听到这句话后煞白的脸。
池尘从病床边上站起，把位置空给渐渐走近的人。
“景，祝福你和绵儿，以朋友的身份。”
“尘……”晏景升走到池尘的身边，不知该说什么。
“好了，你好好照顾她吧！时间差不多，我该去接子都了。走了。”池尘拍了拍晏景升的肩膀，向病床上的林绵儿微微一笑，转身走出了病房。
回到车上的池尘，很安静。
静静坐了会儿，他想拿烟的手转了个方向从储物箱里摸出了一颗黄色包装的糖，塞进了嘴里，顿时清香满溢。
他是什么时候也开始迷上这种糖的呢？
“尘大哥，你想抽烟的时候，试着吃这个糖。既然它能治我的晕车，那它一定也能治你的烟瘾。抽太多烟，不好。”
想到那个女孩说这话时语气的认真，让他不由又回想起她曾经说过的那句“我会尽我所能，让尘幸福”。
车子开动，他知道该去哪儿了。
可他却没有见到他一直以为会在原地等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