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王一一脱饭了吗（1 / 1）
我从来不曾想过要将天边的星，放进我的戒指，望着你在天际闪耀，连月亮都不稀罕。——王一一的情话集
01
王一一学的财务，最后进了一家银行的风控部门。上班第一天认了个师父，小跟屁虫跟在师父背后认人领任务，第一天上班大部分时间居然是有些空闲而显得无所事事的，那种被所有忙碌排挤在外的感觉，很不好。
下班的时候，张小白非常男友力的开着小POLO来接她，一路上王一一从领导吐槽到不出墨的笔，直到两人点的小龙虾上桌才消停。
张小白作为过来人，点了两瓶啤酒，咬开瓶盖，递给王一一一瓶，姿态流氓且老成：“等你上班满两周，就不会再嫌工作闲了，而且会发现，卧槽，周一要来了，好可怕！”
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送给你，入职礼物。”
是王一一垂涎已久的陆氓同款手链，王一一瞪大眼睛看了眼张小白，然后再看一眼手链，再看一眼张小白。
张小白非常冷漠地板着一张脸说：“你的眼睛很小，眼珠子怎么也掉不出来。”
王一一在张小白反悔之前立马带到手上，毕竟限量如这款手链，张小白也只有一条。
然后眼睁睁看着张小白拿出另外一条新的，从没带过的一条说：“你那条是新出的复刻版。”
王一一叹一口气，不过也十分心满意足，剥壳抽线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这餐我付！诶，待会我们去学校跑两圈吧？”
张小白打了个冷战：“呵呵。不过你是瘦了很多，我原本以为是资本主义的伙食不好，把wuli一一同志一身膘折磨没了，原来是资本主义的生活方式把你带跑偏了呀。”
王一一打量了一眼张小白，天生肠道消化好，没机会胖，便转话题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找到工作上班，也没有恨开心的感觉。“
张小白略一思忖，说道：“可能因为，一直以来你都在想该干什么，忽略你自己心里的想法了吧“。
王一一看着张小白，想起张小白自己存不了钱，只能每个月发了工资就先上交一半给家里，让她妈妈帮忙存起来，这么一年多存的钱，盘个店铺转让费一交装修一弄，铺货就有些紧张，多少也需要些流动资金，所以张小白想找的地段一改再改，忙得风生水起，也毫无烦恼的样子。
“那你呢？你工作这两年开心吗？”
张小白抖了抖一身并不存在的灰尘：“万丈红尘中，混口饭吃。”
王一一叹了口气，又重新振作，举杯说：“那我们的祝酒词是什么？”
张小白脱口而出：“多赚钱啊。”
王一一心想自己刚刚开始工作，人穷，张小白也是一清二白两袖清风，也穷，苦涩的两个穷人碰碰杯，张小白昂扬地说：“for 陆氓！”
王一一也豪情万丈：“for 顾远！”
“干！”
喝过酒之后张小白不能开车，穷人叫不起代驾，反正离住的地方也不远，回家全靠两条腿。
王一一稍微有些醉了就大舌头，张小白人还算清醒，听王一一剖白自己。
“小白啊，我真的是……”
真的是好想念顾远。
“白啊，万一我真喜欢上一个明星，我是不是作孽啊？”
张小白就算清醒，原本也是头脑不够用的人：“你不是从十几年前到现在一直在追星么？”
王一一搭上张小白的肩膀，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不是追星的喜欢，万一，我是说万分之一的那种万一，我要是喜欢顾远，想和顾远在一起，我会不会很悲催？”
张小白望天想了会，还没回答，王一一继续说：“我最近常常梦见他，梦里面可以跟他谈恋爱，可以一整天抱着他，可以躲着粉丝去约会……这样的话，我应该没办法跟其他人谈恋爱了吧。”
张小白也搭着王一一的肩膀，想了想之后认真且老实的回答：“能梦见，应该算是值得高兴的吧？我超想梦见陆氓的。”
王一一嫌弃张小白脑筋有问题，大声说：“最难过的是！最难过的是……在梦里，他也喜欢我……”
张小白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王一一一口血忍在喉咙口，眼泪忍不住的流，她蹲在地上：“在梦里，他会喜欢我，只在梦里，可是我每天早上都要醒过来……。
张小白说：“你们不是朋友吗？是不是多了点希望？”
王一一自己也知道，夜空里亮的那些星星，原本就不是为了要被摘下来镶进戒指里的，茶米油盐的生活迟早让它蒙灰，他就该一直亮在天边，虽然远，但是抬头就见着了。
张小白提醒她了一句：“不过，你总是跟他发微信，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不发了，他会不会主动联系你？”
王一一想不起来顾远主动联系她的次数，那时候只觉得是粉丝啊比粉丝更好一些的朋友啊，只有等距离拉扯成这么远的时候，那种每天夜里都会让她开心和难过的思念，才知道，什么鬼粉丝，什么鬼朋友，干嘛要给自己立那么多的旗帜？
我多喜欢你啊。
男人之于女人的那种喜欢，什么春风十里，什么夏天的阵雨，什么大酒后的月亮，那些朦胧的委婉的，美好形容。
都不如你的名字让我心动。
对于王一一来说，顾远，就是最动听的一句情话。
张小白见王一一难过起来，也不再说这些，其实她有时候也不觉得明星很遥远，努力攒钱见面会、演唱会、综艺节目总有可以见到的时候，有时候听陆氓唱歌也一点都不觉遥远。
但是有时候哪怕是签售握手那么近，一放开，一下台，站在底下，看着被粉丝和工作人员隔开的他们，真的遥远得不行。
“可能连朋友都不算吧，他怀疑过我呢……他从来不会怀疑他的朋友的……”王一一心里久久梗住她喉咙的事情，霎时间让她丢盔弃甲，承认这件事，真的很难过。
02
接下来的日子，王一一就跟张小白说的一样，忙的不行。
分过来的项目要去核实房产资料，各种报表看不完，闲下来还是会给顾远发信息，只是工作起来之后能聊的事情变少了，有趣的生活被挤压，加上王一一的克制，微信上的来来往往似乎减少了。
张小白的店铺终于找到，原本她们俩工作之余就一起搞装修，张小白在建材市场里杀价，王一一在隔壁街挑藤椅，张小白为了省人工，自己开车，两人一趟一趟搬东西。
累的筋疲力尽的时候，就在还没装修好的店里或者是车上，各自听爱豆的歌或者电台。
顾远知道王一一的生活开始变得非常忙碌，除了工作还帮着朋友装修，每天到家都已经非常晚，所以就不再拉着她长篇大论的聊天。
加上再过一段时间会开始有国内的行程，他沉下心来，等再一次的久别重逢，再一次见面的时候，再互诉衷肠。他克制的攥着手机，看聊天记录也能呆呆的笑起来。
因为电视剧火起来，当时男二男三两边的粉丝掐架的厉害，公司特意稍微回避了一些宣传上的工作，安排一些和睦的画面来引导粉丝，那事情过了之后，公司选了一部男一号的角色的电视剧。
他每天要研读新到的剧本，琢磨人物的心情，甚至会给角色设计一些小动作，以区别别的人物，由于前档综艺节目也还没有下车，顾远每天回到住处，也已经很晚了。
听说陈目和俊熙大吵了一架，没多久俊熙就搬出去住，而陈目因为工作上的原因也搬了出去。俊熙打给顾远的时候，顾远正在候场。
“你跟目姐怎么回事？是要我当灭火员吗？”顾远翻着下一场戏的台词，笑着问道。
俊熙喝了许多酒，口齿不清：“姐姐，她喜欢你是不是？！”
顾远揉了揉太阳穴，这个幼稚鬼白天又白天喝酒了：“白天就喝酒吗？”
俊熙哽咽道：“她说，之后要跟你回中国。”
顾远大约会在冬天之后接下一个国内的综艺项目，也跟公司在讨论中国的个人工作室的事情，约莫着来年的六七月可以成行。
顾远想了想，说：“我还没有跟目姐讨论过这个事情，可能是你惹她生气了，一时气话吧。晚上我约她谈谈，你一起来吗？“
说话间就到了顾远的戏份，只能约好时间地点就挂断了电话。刚刚还是一脸头痛不知道如何处理的表情，一回到镜头里，他就变成了高冷面瘫的深情富二代。
晚上好不容易调解完两人的矛盾，原来陈目没有跟俊熙商量就直接跟公司提出来之后想跟顾远中国工作室这边的事情，两人吵架，俊熙摔了之前sun录制的光碟，陈目便翻脸除去公事私下完全断联。
顾远的调解倒也没说上什么话，就是听他们俩吵架而已。
陈目大概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回国，俊熙自己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吵着吵着，俊熙就拉着陈目认错了，眼睛红红的，顾远心中感慨陈目的心思该有多粗才发现不了小学生藏都不藏的喜欢和感情？
喜欢得更多的人，总是会害怕。
三人散去之后，喝过酒的顾远走在首尔的街头，上一次喝醉之后的夜晚是跟王一一一起，也是在首尔街头。早上起来在陌生人的家里，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弘大的晚上人来人往，顾远带着黑色的棒球帽走得缓慢，他喝酒上脸，脸色红红的显得皮肤白净，陷入回忆里的他眉眼都带着笑意。
夜深路长，许多人跟他擦肩而过，顾远心想，明年六月，就能回国了！
03
王一一午睡醒过来，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已经两周没有联系。
如果不那么喜欢，就好了。
王一一刷着刷着微博，午睡时间过去，她眼眶泛红着同清收大队出外勤，车子坐不下，王一一主动搭公交，回程的路上直接下班不用回公司，坐在公交车上，看到外面有卖冰激凌新开的小店，王一一立马下车走过去。
原味的冰激凌，王一一站在熟悉的街头，再也没有陌生感的城市，吃着一根甜甜的雪糕，她穿的厚不觉得冷，却因为雪糕太甜，而又再次哭了一场。
没管下一辆车要开去哪里，先上车去，再下车上车，重复好几遍，每个地方她都熟悉，最后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删掉了已经两周没有联系的微信。
张小白说的对，如果她不主动联系的话，微信里永远不会有回复。
王一一要做回只是粉丝的自己。
张小白得知王一一把顾远的微信删掉了，气的手抖，不知道怎么骂她，最后也只能无奈地抱抱她，再请她大吃一顿。等年后大学开学，张小白的店就要正式开张了。
顾远工作完回到宿舍，如往常运动，洗漱，打电动，睡觉之前看朋友圈，一整圈翻下来每天都会发朋友圈的王一一没有发状态？
再回到联系人里面，也找不到王一一那张熟悉的用他的图片做的头像。
在对话框里输入“在忙吗？”
——
对方已经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的好友，请先发送验证请求。
顾远原本躺在床上，这才翻身坐起来。脑海里开始回忆王一一的其他联系方式，电话号码她回国之后已经换掉了，她的朋友，他只认识金医生，然后再躺下去，还有陈目，陈目也有跟她在kaokaotalk上联系。
可是，她脱饭了吗？
经历了追车事件之后，关注人数大批量的减少和增加，那时候就明白了前辈的话，人气只是一时的。
有很多曾经是他粉丝的人，之后不是了，而很多曾经不是他粉丝的人，可能现在是了，等到他不红了，粉丝会渐渐变少。
就像现在等在练习室楼下的少女粉们，几年之后就都消失了。
但是，顾远一直以为，她是不同的，如果微博粉丝变成了1，王一一就是那个一。不对，王一一的话，会注册好几个小号来关注他当做安慰。
顾远难过的时候也不爱说话，成员们总说他们都一样，不开心有心事的时候都不爱放在脸上，可是顾远哥都看得出来，会陪伴他们，而顾远难过的时候和平时一样，只是爱笑的人，眼神都会沉下来。
王一一，脱饭了……
一晚上之后，顾远早上起来觉得昨晚上似乎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反常地反复开机关机，是不是那个陪他一起走过温哥华雪景的人，从来不曾出现过。
隔天一早顾远有行程，在保姆车里做了简单的梳化，经纪人跟顾远认识很多年，见着一早上顾远没有说一句话，有些紧张，担心他最近工作压力是不是太大，他微博下的粉丝吵架各种撕的留言他都能看到，问他：“昨天晚上又看粉丝留言了？”
顾远没有回答，闭着眼睛养神。
经纪人大哥又问道：“今天的录音台本看了吗？”
说道公事时，顾远才简单回了句：“嗯。”
顾远拉开车门，带上招牌的笑容，第一个下车，很活跃得粉丝打招呼之后才进到电视台，录影很顺利，同从前一样。